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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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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时天已经黑透了,但校园里四处灯火通明,方栀柚挽着卿暮的手臂,心情很好,卿暮的手轻握成拳,有些无处安放。

方栀柚笑起来很可爱,有一颗小小的虎牙,还有大大的酒窝,她嘴里在开心地讲着和闻汐之前的趣事,卿暮侧头看她,不知不觉有些痴迷。

在方栀柚也转头过来和她对视时,她又恢复如常,只浅浅地笑。

路过小广场,很多学长学姐热情地凑上来介绍学校里的一些组织,卿暮不感兴趣,方栀柚却松了手,甜甜地笑着听着,最后收了厚厚一叠宣传单。

她似乎不太会拒绝,卿暮想到这一点,开始有些担忧。

回到宿舍,何焱正躺在床上打游戏,唐泠坐在桌前戴着耳机看剧,“你们回来啦。”

“嗯,泠泠我拿了好多宣传单,你之前不是想加社团吗,要看看吗?”方栀柚把手里的一叠宣传单递给她。

唐泠摘下耳机,对着方栀柚有些圆的小脸吧唧一下,“谢谢栀栀!”

卿暮已经走回自己位置,听见这声淡淡扫了一眼,心里却有些酸。

何焱打完一局,从床上探出脑袋问:“你们俩吃什么好吃的去啦?都不带我们,哼。”

“对不起嘛,是我发小听说我晕倒了来看我,那会儿你们俩不在宿舍,就没有叫你们。”方栀柚走到她床边仰着头解释。

何焱笑得张扬,伸手揉了揉方栀柚脑袋,“逗你的啦,这么热我也不想出去,快去洗澡吧你脑门上都是汗。”

方栀柚仍旧乐呵呵,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点汗,不过还好,她转身问卿暮:“卿卿,一起去洗澡吗?”

卿暮心里像吃了柠檬一样的,酸得要命,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方栀柚最亲近的那一个室友,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她善良可爱,和谁都亲近,对谁都好。

“走吧”,两人端着自己的盆和自己的洗浴用品到浴室,此刻正好是洗澡高峰期,只剩下一个隔间。

卿暮说:“你先洗吧。”

浴室有热气蒸腾,哪怕有换气,在这高温的夏天依旧很热,和蒸桑拿一样,方栀柚看了看还够宽敞的隔间,“要不一起?”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建议,卿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知在看什么。

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方栀柚拉着卿暮进了隔间,很小声地说:“我们快洗吧。”

见方栀柚红了耳朵和脸颊,卿暮才终于满意似的嗯了一声,开始脱衣服。

大片的雪白在方栀柚眼前呈现,本就热的浴室似乎被猛火烧着,更加火热,她转过身去也脱掉衣服,并给自己心理暗示,都是女生没什么可害羞的。

之后两人默契地一言不发,背对着洗澡,但动作之间依然不可避免有触碰,方栀柚羞得加快了速度,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全身都紧绷着。

而卿暮也不敢回头去看,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蹦出来了一般。

两个人洗完竟然没有比一个人花的时间更多,可见都很着急,穿好睡衣,两人才终于转身看向对方,方栀柚第一次见到湿着头发,有些凌乱的卿暮,肌肤因为热水有些泛红,锁骨上挂着水珠,让方栀柚想到一个词——破碎感。

卿暮也是第一次见到刚洗完澡的方栀柚,她粉嫩得像一颗桃子,而有些躲闪的眼神给了自己浮想联翩的借口,或许她对自己也有特别的感觉。

再次回到宿舍,卿暮先去阳台洗衣服,方栀柚则吹干头发,然后把吹风机放到卿暮桌上,也去洗衣服,两人依旧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卿暮说:“我洗完了,先进去了。”

“嗯。”

卿暮看着桌上的吹风机,低头笑了。

方栀柚洗完衣服没有立马进屋,每晚这个时间她都要跟妈妈打电话,不会说太久,一般两分钟,袁瑾君会问一下当天的情况,然后互道晚安。

最初何焱还惊讶过,感觉她被家里管太严格,方栀柚只笑着说是家里的习惯,但她心里也明白,这既是父母对她的关心,也是父母给她的规矩和枷锁。

明天是难得的休息日,方栀柚关了闹钟,准备睡到自然醒,即将入睡时,听到细微的动静,似乎是卿暮过来了。

“栀栀,我床上的水撒了,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卿暮跪在她床上,两只手撑在她枕边小声问。

方栀柚闻到熟悉的味道,大方地掀开被子,“好。”

卿暮躺下,方栀柚白天应该是累极了,很快沉睡过去,卿暮盯着她圆乎乎的脸,未经思考凑过去轻吻一下,然后轻轻抱着她也睡过去。

夜里冷气足,挤在一张床上的两人自然而然相拥在一起,方栀柚睡姿很乖巧,也几乎不会乱动,只是正好翻身便滚进了卿暮的怀里。

柔软的怀抱让睡梦中的方栀柚感到舒适,于是不自觉地蹭了蹭,如果卿暮没有醒得过早,这将是很美好的一个夜晚。

天还没亮,卿暮却睡不着了,她开始冷静地审视怀中的这个人和自己。

其实,方栀柚的外表和性格对自己并不具备那样的吸引力,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对她过分关注了。

并且这种关注和在意已经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比如撒谎来和她一起睡。

卿暮从小就是一个过分冷静和理智的人,是经历使然,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意外。

深思之后,卿暮认为自己找到了对她特别关注的原因,是在相识以前就曾被她的文章打动,是那种比普通的缘分更深一些的羁绊让自己在听到她的名字那一刻,就已经把她归在了普通室友以外的分类。

这不是喜欢,应该还是欣赏,卿暮这样对自己分析和肯定。

天蒙蒙亮时,方栀柚又翻了个身,离开了卿暮的怀抱,卿暮看着她的后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轻手轻脚回到了自己的床。

方栀柚的自然醒在九点二十八分,难得睡了一个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中途醒来的好觉,醒来时宿舍很安静,她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似乎是和卿暮一起睡的,但身侧早已没了痕迹,没有温度也没有她的味道。

不禁怀疑是不是昨晚做的梦,其实卿暮根本没有来和她一起睡。

卿暮的床上也没有人。

看了一眼手机,宿舍群里唐泠刚问她要不要带早饭,她想了想,回:一份煎饺,谢谢泠泠!

大家都不在,她快速下床洗漱换衣服,扎好头发,何焱和唐泠就回来了。

“卿卿呢?”只见她们,方栀柚问道。

何焱装了一个吊椅,回来后就瘫在了吊椅上,“我们也没看到她,起来她就不在,估计很早就出去了。”

唐泠嗯了声,“给她发了消息没回,估计有事吧。”

方栀柚有些失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泠泠,我把钱转给你。”

“好嘞”,唐泠喝完牛奶,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精准地把牛奶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栀栀,昨晚我看了你给我的宣传单,有几个我还挺感兴趣的,要不要和我一起报名?”唐泠坐到她身边,把她挑选出来的组织给方栀柚介绍了一遍。

方栀柚吃了两口饺子,认真听她介绍。

“泠泠,我可能不太感兴趣这些,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她知道唐泠只是不想一个人去面试,何焱一早就说了对任何社团都不感兴趣,卿暮又比较冷淡,所以唐泠才会来问她。

“栀栀最好啦”,说着唐泠又一口亲在了她的酒窝上,方栀柚逐渐习惯了室友们对她的过分亲近,唐泠总是亲她,何焱有些把她当妹妹的感觉,总是揉她的头,卿暮,卿暮似乎并没有对她多亲近。

吃完早饭,卿暮还是没有回来,手机里询问她去向的消息也依然没有回音,方栀柚不再分心,准备开始写文章。

她高中起就和一家杂志社有合作,会经常写文章发表在她家的杂志上,军训时忙,她写文章的频率低了很多。

她的文章类型很多,从小与人的交往太少,总是一个人幻想,所以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脑洞。

她本以为不会有人喜欢她写的那些怪诞的文章,读者的共鸣和编辑的认可是意外之喜,也是她自信的很大部分来源。

打开文档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卿暮:在图书馆

方栀柚安心地笑了,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沉默的白孔雀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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