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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洒去犹能化碧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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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44年,天津抗联已经在天津组织了大大小小的工人运动。

廖青霭正在和任天玉喝着下午茶,最近的工人运动都是任天竞和肖照晚等一干年轻人组织的,像廖青霭这类,便不太敢继续抛头露面了。

“这边来了个任务,”沈月白坐下来“我们要组织一次天禾劳工营的劳工暴动。”

“天禾劳工营,好像是秦家手底下的。”廖青霭反应过来“这事儿得找任天竞,那小子每天和工人同吃同住,最了解这些。”

“嗯,我们要把这个暴动搞大,越大越好。”

“搞什么?什么越大越好?”任天竞突然出现在门口。

“嗬,真是叫曹操曹操就到。”廖青霭笑着把任天竞招呼进来“坐,这个活计你最擅长。”

“天禾劳工营是中国劳工被卖到日本的中转站,这里对劳工极其不好,有很多人在那里被折磨致死,我们一定要救救这些劳工们。”沈月白道。

“我们不能对我们生存在水深火热环境中的同胞们置之不顾,而且,我认为我们获胜的几率很大。”任天竞道。

“没错,我们必须赢,这次咱们也来劫他秦家的货。”沈月白一掌拍在桌子上。

任天竞,谢行川二人伪装成小工故意被捕,日本人把他们连同抓来的一批劳工装上火车,送到了“天禾劳工营”。

“这些劳工里既有解放区的村干部和民兵,也有普通老百姓,还有部分被治罪的伪军和地痞。劳工中虽然人员复杂,但大家都有强烈的求生欲望,这是团结众人举行暴动的基本条件。”经过二人在劳工营里这几天的生活,二人也逐渐开始摸清里面的情况。

二人秘密在抓来的劳工中进行串联,借着上厕所和看守不注意的机会把暴动方案传达给大家,并推举了几个值得信赖的领头人。同时,因为谢行川对地形十分熟悉,他们对“劳工营”周边环境和逃跑路线做了缜密观察和研究,最终确定了逃跑方向以避开鬼子的火力和追击。暴动的时间定为午夜12点,并分别安排专人负责打灭电灯和干掉门岗。

入夜,“劳工营”阴森宁静,劳工们都假装睡着了。

12点一过,日本人刚换完岗,二人觉得时机已到,决定立刻行动。按照原定信号,谢行川接连咳嗽三声,劳工们立刻打灯、灭岗,然后一窝蜂似的不顾一切往外冲,黑压压的人群潮水般冲向电网。碉堡上的日本人根本没有防备,一时手足无措忘了开枪,直到人们冲过木板房,日本人的机枪才如雨点一样扫射过来,劳工们稍有迟疑便被打倒。

“只能进,不能退,要不谁也冲不出去了。大家不要怕,冲出去!”任天竞大喊着,带着重新鼓起勇气的劳工们顶着敌人的弹雨拼命冲到电网前,用木板把电网打开一个豁口,顺着豁口冲进夜幕下的茫茫旷野里。

“谢行川?!谢行川!”人海中,任天竞却找不到谢行川的影子。

“这儿呢,你找我干嘛,跑你的!”谢行川推了一把任天竞“不然一会儿日本人追上来了。”

“你们先跑,我断后。”任天竞说着就把谢行川往人群里一扔“跑!”

谢行川还在发愣时,却被人流挤着往旷野的方向走了“任天竞!你小子快点!”

这次行动很成功,逃出来一百多劳工,谢行川和他们一起跑,但始终没看见任天竞的影子,他心一横,调转了方向,却远远地看着有两个人架着一个人往这边跑来。

“任天竞!”谢行川定睛一看,被架着的人,正是任天竞!

“任天竞……”他跑过去,却发现任天竞身上已经受了大大小小的枪伤,他接过任天竞,让那两个劳工先跑,他则背起任天竞抄了一条更少人走的小路。

谢行川行走江湖,什么路都走。

“任天竞!任天竞你说句话啊……”他走的有些崩溃,他知道日本人不会追到这条路上来,他把任天竞扔到地上“任天竞!你给我说句话!”

但等待他的,依然是任天竞的静默不言,谢行川跪坐在他身边,把头伏在他的胸口上,手紧紧握成拳头“任天竞……你怎么这么傻……”

这次任天竞好像没有和他开玩笑,他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良久,谢行川爬起来,又一次背起任天竞“走,回家。”

任天竞是被谢行川背回任家的,当任天玉看到谢行川时,他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他当时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愣愣的下了楼,走到谢行川面前,脚却先软了“天竞……他死了?”

“死了……”谢行川的声音在颤抖“天玉哥……任天竞他死了……”

明明前些日子还意气风发地成天在他身边给他添乱子,在地下室帮他给药物分类,即使点着微弱的油灯,也要帮谢行川把药材一味一味分别放好只为了让谢行川能在他旁边多睡会儿。

谢行川跪在地上“天玉哥……任天竞他走了……”任天竞平静地躺在谢行川怀里,嘴角流下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谢行川努力地按住任天竞胸口的弹孔“为什么……为什么……”

任天玉站在他旁边,眼睛红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桦树林里晨雾还没有散去,任天竞安静的躺在棺材里。

江野放下锄头“下葬吧。”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失去他。”谢行川背对着棺材“他走的太突然了……”

肖照晚拍拍他的背“别太难过了,我相信在任天竞看来,能为工人运动做出贡献,死得其所。”

“是啊,他的确是死得其所的,但是,我、我们永远也看不到他了。”谢行川擦干了眼泪“可惜,他也没有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是啊,真可惜。”肖照晚回头看着廖青霭和江野往坑里填土,任天玉蹲在坑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土。

直到土坑填平,这里竖起了一个坟包,一片墓碑立在前头。

廖青霭将一壶酒洒在坟前,将任天玉从地上搀扶起来“天玉……起来吧,人已经走了……”

“二哥……”任天玉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流下来,一滴一滴掉在土地上。

“跟我干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天竞是个好孩子,”江野摸着墓碑“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肖照晚手里捧着一束刚刚摘回来的野花,她蹲下来将花放在坟头“走时匆忙,只能摘了这么一束回来,希望你不会嫌弃。你是为了我们的明天死去的,你的牺牲,让更多的人看见了明天。”

肖照晚总是和任天竞一起策划工人运动,两个人一个理论知识充足,一个实践经验丰富。虽然其中也不少争执,但都是以一个相对好的处理方法告终。

“你是一个很好的同志,”肖照晚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几人还没有从林子里回去,远处就跑来一个江野手下的人,那人气喘吁吁地向着几人跑来,又给江野行了一礼,走到廖青霭旁边“二爷,有个人,说要找你。”

“找我?”廖青霭立刻警戒起来“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你可看清了?”

“穿着的衣服,好像是军装,不过……破破烂烂的,人已经看不出样貌了。”那人挠挠头“我也不认识,就来找您了。”

“军装?”廖青霭一愣“韩铎生?是不是韩铎生手底下的人?”

“我也不认识啊,”那个人摇摇头“要不,您就跟我去一趟?”

“我们一起走吧,”江野看了看周围“上车吧,我们回去。”

一路上,廖青霭的手心不住地冒汗,心被揪得紧紧的,肖照晚看出了廖青霭的紧张,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没事的,可能,不是韩铎生那边的人呢。”

“不是韩铎生那边的人,就有可能是有人察觉到廖青霭还活着了。”任天玉的眼睛还红肿着。

“我宁愿是有人察觉到我还活着,我也不希望是韩铎生那边出了任何事情。”廖青霭握紧拳头,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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