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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雨下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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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然忙撂下侧帘,坐定回马车,又看一眼旁边的冰蕊,头发湿贴在脑门,狼狈又落魄。自己现在更是落魄,毕竟出门前还上了妆,水一淋,满脸红黑纵横,估计比女鬼更可怕。

马车停在盛将军府门口,离连长晋所处的地方尚有段距离。

雪然在帘后吩咐车夫,通知连长晋明日再到盛家相见。她今日不便见他。车夫回禀说,连长晋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依旧杵在门口处,跟个门神似的。

她直想在心里翻个白眼,现在她被褫夺太子妃封号,又与废太子和离,落魄得很,他难道想趁机拿捏她?

好巧不巧,冰蕊收拾自己宝贝起的书信时,雪然瞧见一本《银葡萄》,她看册子封皮颜色,似乎是最新的一刊。

雪然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能否请您停再多一个时辰。”

车夫掂了掂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说道:“最多一个时辰。”

不过才一刻的功夫,雪然拨起帘子看一眼,屋檐下连长晋的身影消失。

她松了一口,唤了一声车夫,却没有听到车夫的回音,接连又唤了两声,依旧是如此。一抬帘子,见到车夫也失去了踪影,前方并无一人。

雨点渐渐变小,没有之前那般稠密,雪然咬咬牙,缓缓走下马车。

身子离开马车,却没有感受到倾盆雨水浇头。雪然抬头望天,只见上方一片红,是一柄红纸伞遮住了头顶。她低头见连长晋撑着这伞,站在雨幕之中。

红纸伞下,连长晋长身玉立,原本白袍干燥不沾一滴雨露,此刻却渐渐有雨水顺着伞沿落下,沾在他肩头。

雪然瞥一眼连长晋,与他对视一眼,便赶紧低下头,问道:“不是让你离开了吗?现在是跑来看笑话的?”

连长晋回道:“没说过离开。你身子本就因怀孕而虚弱,怎么能放着你淋雨。”

雪然下意识摸一下肚子,是有些寒气侵体,不大舒服。

天色阴沉,忽有一道雷鸣,连长晋一臂揽过雪然,压她入怀,雪然的面颊贴着他的衣襟,丝绸面料柔软,夹杂书墨和雨水的清香。

过了一会儿,雪然挣开怀抱,瞥过一眼连长晋肩头,一边雨水浸透了,另一边沾染红黑的妆,月牙白的袍子是穿不得第二次了。

雪然掩饰着害羞,说道:“先进去府里,回头改日我寻人再替你裁一套。”

“九年前,你也曾那么说。后来.......”连长晋徐徐道。

雪然想起初遇时的事情,她当时一心想找到白衣人,忽略了眼前人。

看着她的歉疚,连长晋说道:“后来我们还是订下亲事。若是没有这段遗忘,恐怕也不会后来的事。”

雪然忽而想到什么,又说道:“其实当时你即使不上门来,我也会找到你。即使当时看清了裴朔的脸,你后来到盛家那日,我还是会做一样的事。”

两人冒着漫天冷雨,踱步回到将军府,身后的门掩上,滴答滴答的雨水关在门外,关在旧时的路上。

.....

雪然回到后院自己的闺房,连长晋则是走去客人的厢房。

趁着冰蕊端热水时,雪然揽铜镜自照,见镜中的女子妆容全花,虽谈不上骇人,但与美关系甚远。

冰蕊用热水替她洗尽铅华,又送她去泡过浴桶暖,头发也由奢入俭,梳理成简约的发髻,配上普通的花饰。

雪然想蹙身去见连长晋,冰蕊先拦下他,端了几块点心,还有一碗浓浓的安胎药,让她喝下。她听话地服下,却觉得味道极为熟悉。

“宫廷的药?”雪然询问。

冰蕊摇头道:“是盛将军留给小姐的,我听厨房的人说,是段烟雨姑娘亲自配的药。”

“段烟雨?”雪然想起段烟雨曾经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段烟雨是被拐卖到吴家的替嫁,问道:“吴家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把她的卖身契还回来了。他们担心盛将军揭露替嫁的事。”冰蕊回道。

“那她现在还没过门,还住在烟雨阁?可是我娘又回去清河郡了。”雪然说道。

冰蕊只说不知,“这你应该去问将军了。不过将军还是老样子,不住在盛家。大部分事物还是少夫人周氏负责。”

周氏说的是周栀子,冰蕊说起盛鸿渐两口子时,语气总是有些微妙。雪然之前有所察觉,却也没多想,刚才在路上也无意间瞥见冰蕊宝贝的那些书信,上面的字迹似乎出自盛鸿渐。

雪然也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事,毕竟她不知全貌,既怕好心办坏事,又怕落了两方的埋怨,于是假装不知此事。

整理完毕后,雪然又默着歇坐一会儿,雨渐渐停了,她出去找连长晋。

刚走到宴待客人的院落时,雪然瞧见走廊堆满停下的扁担,扁担上面绑着丝绸绢花和缎带,里面装着绫罗绸缎,香茗茶饼,三金器物,还有一些是堆叠整齐的银两。

还有玄朱两色的束锦,一双俪皮,一个盒子开了,不远处一对大白鹅在雨水填满的小沟里浮水,还时不时“嘎嘎”叫两声,悠闲自在。

这是聘礼,估计还是给她,雪然明白过来,连长晋今日怎么劝都不肯走,正是因为他急着下聘。他们两人当初已经走过六礼之中的大部分了,也就还差这一步。

但他们两人本就是夫妻,现在不过是再走个过场而已,把她从盛家接到连家。

雪然走进屋子,盛天青、连长晋还有盛鸿渐三人聚在一起饮茶闲谈,聊的正是她与连长晋的婚事。

“礼数既然做足,你们两人又是自小情投意合,老夫自然是乐意成就这段亲事。”盛天青也知道他们两人婚配的事,自然不会阻拦。

“雪然她曾是太子妃,怎么能下嫁给做臣子的。奴才怎么能娶主子的妻子?”盛鸿渐却是不肯同意。

雪然走过去,三人见到她来了,立刻停下讨论。

冰蕊帮雪然搬了把椅子,放到附近。雪然坐了上去,盯着盛鸿渐,缓缓道:“大哥是让我守寡?”

盛鸿渐愣了愣,半晌才出声,“不会。”

雪然说道:“我现在也不是太子妃,只是盛将军的女儿。他一个吏部尚书,正好和他门当户对。”

盛天青见两个子女僵持不下,他只好决断道:“ 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这里有我来处置,太子不必过分忧虑。”

他又看向雪然,说道:“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你且安心。你和太子就先回屋各自歇息吧。我和连大人还要商议婚礼的其他事宜。”

说罢,盛天青离去,连长晋也跟着一路离开,临走前与雪然相视一眼。

这屋里现下只剩雪然和盛鸿渐两人,两个人在那之后谁也没走,但也没人说话。

冰蕊在旁边若有所思,偶尔看一眼盛鸿渐,她眼神复杂起来。

雪然看一眼冰蕊,忽而说道,“冰蕊,今日怪累的,先回去歇会儿。我等下自己回去。”

冰蕊是有些许困意,便点点头。盛鸿渐一时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也叫罗大福也去收拾他明日要带去东宫的细软。

雪然目送冰蕊离开,稍后她开口道:“哥,栀子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那日听说去了周家就失踪了,可连长晋说她还活着,并回到了盛家。”

“她现在没事了。昨日她在周家差点遇害,幸好段烟雨提前给她带了解药,不过她受余毒影响,今日可能要晚点才能醒。”盛鸿渐伸手去摸雪然的头,却被雪然躲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

以往两人是兄妹还能打打闹闹,现在两人终究不再是兄妹,雪然对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充满抵触,况且她现在是连长晋的妻子。

雪然也在思考是否应该告诉他连长晋的事,全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连长晋该是裴贵妃的孩子,但周栀子三令五申,要将此事憋在心里。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下来。忽感觉肚子一跳。

盛鸿渐看到雪然脸色苍白,忙问:“雪然,由奢入俭难,你刚从皇宫回来,恐怕以后会难以习惯这里的生活,不如跟我一起再回东宫。”

回东宫?费尽心机才逃离皇宫,她怎肯轻易再回去。

雪然摇摇头,“我拿什么身份回去?废太子的前妻,还是新太子的义妹,这两种哪个都不合适。”

盛鸿渐盯着她,认真地说道:“太子侧妃。”

雪然迷迷糊糊地啊一声,恍惚了一瞬,慢慢回了神,“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盛鸿渐冷静地回答:“没疯。前一段听说你在澜江县出事,我就想过,要不干脆把你接到卧身边。”

他沉静地好像这话是玩笑话,但语气又十分认真。

雪然想打哈哈过去,抬头看了一眼盛鸿渐,他的眼神也不像是闹着玩,似乎曾经隐匿在玩世不恭外表下的情绪,很快要喷涌而出。

他们是兄妹。

她不敢再说一句话,害怕那一句话让他生出误解,进而加深他某一种倾涌动荡的感情,如果一旦爆发出,她回应不了,他们的兄妹也没得做了。

雪然站起身,朝着门口方向走去,盛鸿渐也紧跟着她,上前拥住雪然的后身,两胳膊紧箍她的双肩,不让她从身边溜走。

“雪然。我心悦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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