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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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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毓余光瞄着站在自己左前方的瑶娘,不多踏一步,生怕做错什么。

等前边丫环打起竹帘。她随着瑶娘跨过红木门槛,进到内厅,顿时觉得凉意扑面,一激灵直到脚底板,如三九天灌了杯冰水般舒适。

“你就是公孙家的小辈?”一个戴着黑底五彩花云抹额的老太太拄着拐,颤悠悠走来。一众小姐贵妇围在她身侧,无一人越过她。

“请太祖母安。”瑶娘后退一步,到徐成毓后边,再敛衽行礼。

这一称呼,徐成毓反应过来。原来这老太是现任信国公之母,曹老太太。她回忆着尤嬷嬷给自己上的课,盈盈下拜,随着瑶娘喊:“太祖母。”

“好孩子。”曹老太一手托起徐成毓,紧紧盯着她的脸。她双目有些浑浊,眼神依旧锐利半晌又重复一句,“是个好孩子。”

徐成毓装作害羞,垂着头只微笑。

“母亲,别站着了。来上边坐。你不动,我还心疼公孙小姐呢。”旁边一个贵妇笑着打趣。她披着件织锦袍子,头上珠环叠翠,竟是屋里头最亮眼的那一个。

登时气氛又活跃起来。曹老太太牵着徐成毓走一段,自己坐在最上首。又指着膝下边,示意她坐在个雕花月牙凳上。

边上是个化了大半的冰盆,里边泡着些果子。冷气嗖嗖,激得一阵疙瘩。

那个贵妇又调笑:“这可是瑶娘的专坐。瑶娘,你失宠咯。”

“坐你的去。”曹老太太哼一声,再对着徐成毓介绍,“这是你祖母。”

祖母吗,徐成毓心里念一句。见这贵妇人比曹夫人还年轻,一时分不清她是国公夫人,还是某个伯公叔公的妻子。

心里嘀咕着,动作不慢,规规正正行了个礼,叫声祖母。

贵妇嘴上夸了夸,直接从头上拆了个金钗,充作见面礼。徐成毓道过谢,交到身后的小玉手上。

“来,认认你表姐妹们。”

加上已经认识的瑶娘,一共五位小姐妹,按照序齿站在下边。双方忙对行一礼。她们都穿着蓝色素衫,皆是宽袍大袖。行动时姿态划一,齐整好看。

相比起来,徐成毓不禁觉得自己身上,据说是最时兴的窄袖束腰裙,有些格格不入。

瑶娘上前两步,靠着徐成毓:“公孙姐姐,我来介绍。”她指着最前头一位小姐预备依次介绍下去,“这是大姐姐,我绘宜表姐。”

绘宜表姐一副圆润鹅蛋脸,笑起来俏生生。只是转不停的眼珠,把这美感破坏几分。徐成毓觉得自己被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绘宜表姐下首的几个堂表妹,皆是和曹家带点亲缘关系的侄女孙女等。徐成毓只记住脸,还没对上名字。好在能按照排序称呼。

最后,是缀在后边的小女孩。她约么只有四五岁,也穿着小蓝衫裙装,睁着一双葡萄眼。

瑶娘有些犹豫:“这是最小的……”

“这是最小的六妹妹。”上首的曹老太太笑言,引得周边一阵哄笑。那六妹妹脸脸红,整个人扑到徐成毓怀里,抱住她的腿,左蹭蹭右闻闻,好像一只肥滚滚的小狗。

贵妇上前,拉着六妹妹,忍着笑道:“这是我的小儿子,瑶娘的小叔。充女儿样子养的。”说着不自觉撅起嘴,对着上首,“姨母,你看,明明是你的主意,还笑呢。”

曹老太太笑得停不住,由着丫鬟拍背。半晌缓过劲来,才解释:“见笑喽,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九月生的男孩,在五岁前得做女儿养。”

“八月生的女娃,得做儿子养。唉,都是些老俗啦。”

徐成毓蹲下身,捏捏六妹妹的小包子脸,忍俊不禁道:“挺好。”她抬头看着无语放空的小玉,“挺可爱的。”

“我要这个姐姐!”六妹妹伸着藕节小手,眼巴巴看着徐成毓,“要抱抱。”

徐成毓心都软了一半,正欲展臂。小玉却不着神色把她隔开,抢着抱起,低声:“小姐衣服被弄乱就不好了。”

似乎被丫鬟婆子抱习惯了,六妹妹也很自然趴在小玉肩头,眼睛依旧追着徐成毓。

“砰砰。”门外传来两声叩响。顿时屋子内人都静下来,特别是姑娘们,立马收紧仪态。只有瑶娘,从头至尾,仪态无可挑剔。连笑都是拿帕子捂嘴。

竹帘一打,曹夫人走进来。她先恭恭敬敬给曹老太太行礼,再面朝贵妇行礼。

“祖母,母亲,哥儿来请安了。”

听闻母亲的称呼,徐成毓有些惊讶。那年轻贵妇,居然真是现任国公夫人曹大太太。那这小男孩,就是世子的幼弟了。

她尝试在脑海中理清国公府的亲戚关系,依旧一团乱麻。可当看到联袂而来的四位少年时,一秒警醒。

现代犯罪心理对纵火案犯已总结出一些规律。男性的嫌疑比女性大,青年少年的嫌疑比其他年龄段大。

再综合信国公府的情况,能四处放火还没被揪出告发,主子的可能性比侍从小厮大。

徐成毓和四人一一见过行礼,根据介绍,将他们对号入座。

排在最前面的,是曹夫人的长子,曹含何。他长相肖其母,脸板着的脸,向下撇的嘴角也有个七八成相似。揖礼时,他背蹦得极紧,不曾抬头多瞟一眼。

按着曹大太太的提示,徐成毓唤了一声:“见过曹大公子。”

根据资料,他今年二十,正是适婚的年龄。徐成毓想起,信国公曾向承恩侯提曹含何和慧娘结亲一事。后被承恩侯回绝了。

这等守礼之人,又是他母亲管家,从动机出发,似乎……

想法一闪而过,徐成毓接着观察站在他左面的两位少年。那两位是信国公之弟的孙子,曹含文和曹含武。

同为兄弟,如果不是身高有差,几乎算是双胞胎了。甚至两人鼻尖上都有个痦子,一左鼻翼一右鼻翼。年纪小的曹含武还好奇地瞄了徐成毓几眼。

最后一个少年,是四人中长得最高的,也是长相最周正的。他站在曹含何右侧,却微微落后半步。

那位少年名曹玥,是已经去世的曹老太爷的兄弟的曾孙子。亲戚弯拐了七八道。根据资料,他是因为丧父母改嫁,被国公府收留。

徐成毓感觉曹玥的视线越过自己,落在后边小玉身上。她一转头,瞬间与六妹妹面对面。

六妹妹扭动这身子,从小玉怀抱中下来,噔噔噔跑到曹玥身边,抱住不撒手。小肚子一起一伏的,煞是可爱。

曹大太太无法,歉意看着曹玥:“含奇还是喜欢玥哥哥呢。”

曹玥并不见外,单手抱起六妹妹曹含奇,调笑道:“怎么,有姐姐抱着你不喜欢,还要我抱着么。”

曹含奇拼命摇头:“小姐姐硬邦邦的,我不喜欢。还是玥哥想……”

听着越说越不对劲,曹太太扫了曹玥一眼,出言打断:“祖母,母亲,晚膳已摆好。”

曹含奇显然有些怕这位总是肃着脸的嫂子,缩缩脖子不说话。

曹老太太已经习惯自己这位孙媳妇的风格,招招手把徐成毓唤到身边,手搭着,示意扶住。

又叫曹含何:“何儿,来。”

这下二人一左一右扶着老祖母,带着浩浩荡荡一屋子人,到摆饭的前厅。

老太太先坐主位,再压着徐成毓,坐到自己左手边。曹含何等着老太太挥手叫去,才到男宾桌前。

见老太太和客人徐成毓坐稳,众人才按照次序坐下。除了大太太和曹夫人,二人忙着捧饭安著,一时不停歇。

在徐成毓旁边的,是绘宜大姐姐,宜娘。虽然如此称呼,但她看着只比瑶娘大一些,怕不是只有十七八岁。

她矜持笑笑,盥手接茶,一派行云流水。徐成毓差点没有跟上她的速度,待接过茶盅,发现个别还在擦手。

她暗暗松口气,无论快慢,没有失仪就行。来这个世界大半月,第一次体会到礼仪的繁琐和不便。

众人枯坐片刻,待大太太下筷为老太太布菜,身后的丫鬟才举著。依着食不言,餐桌上连个碗碟碰撞声也无。徐成毓闷头吃小玉挟来的菜。

一筷子鸡茸、几根菌子、加一碗尝不出什么味的汤。寥寥草草吃毕。一抬头,发现自己面前那盘闷炖牛排骨几乎没人动过。

饭后又是一套流程。这次徐成毓没有只盯着绘宜大姐姐,余光多瞄几眼,大概跟上步骤。

重新入内室,老太太扬头:“秋娘,去忙你的罢。不用时刻在我这服侍。”曹太太应声退下。

人一走,徐成毓莫名感觉众人喘气声也大些。曾孙子一排,曾孙女又坐一排,围着老太太闲话唠嗑。尤其大太太,妙语连珠,总逗人发笑。

“慧娘,我们家的族学和闺学名声在外。想去不?明日可随着你几个妹妹,也去看看。”

徐成毓点头微笑:“是好。”

一语未了,宜娘突兀一句:“不知姐姐读过什么书,学过什么艺。”

气氛一瞬间凝滞。在场除了年纪尚小的曹含奇,谁不知道承恩侯府二小姐,是前个月才被找回。一直没问她的过去,大概也顾及这点。

徐成毓在心里感谢宜娘把水搅混,饶有兴致观察在场众人的反应,特别是对面那四位公子,尽收眼底。

曹含文偏过头吩咐小厮些什么。在他后边的曹含武探头东看西看,眼神闪烁几分。

曹玥还逗着小含奇玩,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坐最前边,和徐成毓面对面的曹含何如泥胎木塑一般,不动如山。

众小辈也恨不得把耳朵闭了,当做没听见。宜娘在话出口的当刻已经后悔,脸颊烧红。

她支吾道:“我是想问姐姐平时喜欢玩什么。咱们有空可以一起。”

徐成毓瞧她一眼,正想说点什么对付过去。突然后背一阵拧痛,于是半途改道端起茶,慢咽细品不说话,看着像赌气了。

后边的小玉开口道:“我们二小姐喜欢赏花赏景,皇后娘娘也说让她多逛逛。这园子的景色甚美若有空闲,还请带着二小姐走走。”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褚玉宣装作没看见宜娘感激的一眼,心里也谢了她。他们家的姑娘失言在先,也不好回绝这事。

说得好,徐成毓咽下茶水,装作娇柔性子:“是的,我就想多逛逛呢。绘宜妹妹,瑶妹妹,你们有空带着我多走走呀。”

见她神情,不像生气,或许真的没放在心上。宜娘觑老太太由阴转晴的脸色,忙不迭答应下来。

“你想去哪都使得。”老太太补充,“咱们花园里奇珍异草可多。”

徐成毓立马坐直身体,像是来了兴趣:“听闻这有几个园子。太祖母,祖母,这园子都叫什么名,种了什么花草。”

大太太接话:“可不是嘛。这多是散院子。最集中的,要数梅兰竹菊,对应着冬春夏秋。”

她止不住的自豪,脸浮起两团红晕:“冬天的梅花,秋天的菊。那花海盛景,走进去的人就没有忘过。”

“可惜现在不是季节。”徐成毓叹口气,复又眼睛一亮,“不过现在是夏天,竹园的景色一定不错,我有缘能欣赏一番。”

竹园这两个字出口,对面四个公子像没听到一般,该如何还是如何。呆坐的呆坐,陪小孩玩的陪玩,笑闹声还更大了。

倒是大太太激动的神色一滞,带出几分犹豫之色。连老太太也看去,敲着扶手:“干什么,慧娘想逛,让她去呗。”

“那个,世子常在竹园会客,恐怕有些不方便。”大太太翻出这么个理由搪塞。应当是知道了失火的事,头疼如何回绝。

徐成毓顺从地点头,以免打草惊蛇。众人借着这个话题,讨论开园子景,又说到下月的花宴。

无论谈及什么话题,都离不开花。毕竟,花是信国公府的老本钱。

传闻信国公先祖在前朝时,只是个花农地主。一日,一个孕妇被追兵所逼,无奈入花树中躲避。追兵找不见人,决定放火烧花。

当前关头,孕妇艰难产子。还来不及剥去胎衣,便勉力站起,抢了一匹马,引开追兵。

信国公先祖亲眼见证此事,并收养了这个婴儿。这个婴儿就是当时起义军头子的孩子,后来的开国皇帝。

乘着从龙之功发家后,信国公府晋升顶级权贵。从上到下改头换面,娶的媳妇也多来自宗族亲妇,誓要效仿古代先贤之家。历经五代,已有成效。

当时,尤嬷嬷向她们讲到这一点,徐成毓大惑不解。既然如此向往豪门世家,为什么还要标榜自己养花护花的手艺。这两者不是自相矛盾吗。

尤嬷嬷叹气:“毓娘,你怎么不明白。信国公时时提两盆新花到宫里,是希望皇帝念着他们的恩情。”

慧娘和徐成毓同时轻点头,皆有所思。

“下一代世子袭承的是郡公,不是国公。怪不得他们会急。”一旁闲着翻书的贝愉忍不住插话,“我听我娘说,信国公曾向承恩侯府提亲。”

“提亲?向谁。我小弟年纪那么小。”听到是自己家的事,慧娘忙盯着贝愉问。

在场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慧娘后知后觉:“我?怎么可能。”

贝愉啪一下把书合上:“现在可能就你不知道。当时信国公是在大门口向你父亲提的。这么一想,还挺急……”

他似乎想到什么,沉吟不语。

尤嬷嬷忙出声安慰:“不必在意。皇后娘娘自会为你做主。婚嫁之事,现在提为时过早。”

之后,她看向徐成毓,语带警告:“毓娘,你这次入信国公府,务必要小心。特别是不能许诺什么。不然,皇后娘娘不拒绝认个义妹,让你去履行自己的承诺。”

“……”

“说到花,世上还有永不凋零的花。不止不凋零还能带在身上。”曹老太太卖了个关子。

“画!”

“书用的花夹。”

“绢花。”

“花茶。”

众小辈兴致勃勃猜了半晌,曹含武跳得最高,连说好几个。连曹含何也说了个花笺。老太太连连摇头,笑呵呵道:“再猜。猜中有个彩头。”

徐成毓只微笑,自己却不参与。

“雕着花的玉!”

一道童声响起,原来是曹含奇。他高高举着手臂,裙摆扬起。曹老太太拍掌:“不错,奇儿猜对了。玉我正带在身上。”

她一呶嘴,丫鬟出手稍稍松衣领,又帮她摘下脖颈间的玉石吊坠。

老太太提着这尤带体温的白玉壁:“巴掌大的白玉难得,更难得雕的是一副十二挂花神图。当时放在花丛间,居然有蝴蝶绕着飞呢。”

身后的姑娘们也应和:“是啊,世子叔嫂送的寿礼,自然再贴心不过。”

曹大太太抿唇一笑:“咱们家乡那边盛产玉石。世子爷想着您有家乡物件陪伴,自然能安神。”

“人老啦,总是念旧的。”老太太唏嘘一句,“我的这些东西,又带不到土里,后来不还是归你们的。”

复握住徐成毓的手,把玉放到她掌上:“今儿个我还没给见面礼罢。慧娘你乖顺可亲,是个好姑娘。正好提起这白玉壁,看着也配你。”

徐成毓有些措手不及:“这实在是当不起……”

“不用推,我说收就收。”老太太慈霭一笑。连大太太也点头:“可不是。配姑娘,这白玉极好。”

捧着这烫手山芋,徐成毓脑袋都要转冒烟。如果是自己,得罪就得罪了。但如今是慧娘的身份,又在别人府里,又是规矩重重的地方。

她难得卡壳,不知怎么言辞妥帖。

小玉往前一步,从徐成毓手上拿过白玉壁,再行礼:“回老……”

“祖母,难道不是谁猜中了就给谁吗。祖母,我要这个。”曹含奇手指着白玉壁,念念不休。

“奇儿,别闹。”大太太呵斥。

见平常溺爱的母亲如此疾言厉色,曹含奇眼圈一红,扑过去,从小玉手上拿走白玉壁,死死捂在自己怀里不动。

气氛一阵僵持。徐成毓和小玉暗自对视一眼,悄悄松口气。

小玉也没停,又行礼:“回老夫人的话,这段日子客居于此,本就让老夫人、大夫人费心了。老夫人的心意,二小姐心里懂得。”

他停顿一会儿:“但白玉壁太过贵重,二小姐不敢擅收。请待二小姐回禀皇后,再有个章程。

说罢,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徐成毓接到信号,装作嗔怪看他一眼:“太祖母见谅。这丫头是阿姐、姐夫派来照顾我的。”

二人午后有过约定,如果遇到小玉不得不说话的当口,需要徐成毓的嘴,把他的身份摆出来。

“罢了罢了,”老太太叫起小玉,又从手腕滑下一串佛珠,“慧娘,这也是我随身带的菩提子,不值什么钱,给小辈保平安的心意。”

“谢过太祖母,我很喜欢。”徐成毓立即把手串带上。

处理完这头,还有另一头。曹含奇躲在曹玥身后,只露出一张通红的包子脸,任凭嬷嬷怎么拉,都不愿意出来。

听见这杀猪的动静,连曹含何也没忍住回过头去看。大太太脸也涨红,厉声:“规矩怎么学的,不然把你送到你嫂子那边!”

此话一出,场面又静了静,连曹含奇也只住哭声。徐成毓总算懂得曹太太的威力,不只能让大孩安静,还能让小儿止啼。

大太太自知失言,歉疚地看一眼徐成毓。

好在曹玥有手段,一阵喁喁私语,不知道对曹含奇说了什么,不仅不再闹,还把白玉壁塞到他手里。

“小孩子哭闹是常事,你回去可别骂他。”见事态平息,老太太护犊子,“有奇儿在,吵闹闹的老婆子我这也热闹些。等大了规矩自然会明白。”

“那白玉壁……”大太太顺着气问道。

现在白玉壁在曹玥手里,不好说拿走,也不好说归还。曹玥也不是憨人,把曹含奇还到嬷嬷怀抱,自己上前两步,双手握紧,递出玉璧。

“太祖母,此乃完璧归赵。”

众人一愣,先后笑出声。因为老太太本家正是姓赵。

“哎呦,真是。”笑得喘不过来,老太太不住顺气。

大太太勉强止住笑意,和丫鬟一起为老太太拍背:“阿玥,你这嘴,就会说这些好听的。”

半晌,笑声渐渐平息下来。老太太依旧眼笑眉舒,却没有伸手去接白玉壁:“既然如此,这玉壁就归到你手里吧。”

曹玥抬头看看又低下,眼睫不停颤动着,显得有些紧张:“太祖母,这……”

他没有再拒绝,作揖道谢。

只是他的手,从头到尾没有松开过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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