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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你瞒我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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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里烛火噼啪轻响,惊起一旁的徐成毓。她揉揉酸软的手,也不知拄着头想了多久。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褚玉宣斜坐在不远处软榻上,半边脸藏于阴影处。良久,他才开口。

“不必论真假。”

“什么?”

“不必论真假。”他又重复一遍,接着解释道,“重点不在于她说的是真是假,而在于她是信国公府的二小姐。”

“她握着的消息,是我们费心尽力也打听不到的。与其纠结真假,不如先收归己用,把手头案子了结。”

“有点道理。”徐成毓喃喃。

这儿是卫朝,是信国公府。不是法制社会,能提起公诉,上门调查。也不是常家,能直接以皇权压人,分开审问。

她再如何步步留神,论隐秘事小细节,也不如任何一位小姐公子知道得多。

更何况瑶娘了。

褚玉宣站起身,背对她收拾软榻。边捋平褶皱,边嘱咐道:“看着也不早了,我叫她们过来服侍你。”

“噢,噢,好。”徐成毓迟疑两秒,反应过来,“左右得半个时辰,那你也……。”

褚玉宣正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靠枕。听闻此言,心漏跳半拍。

“你也晚点再来。”

“好。”

他先到隔间耳房,门是虚掩的,轻敲就开:“桦川,你和绣朱她们去服侍小姐洗濯。”

桦川把针插到边上的绢面,抬头应声:“是,小玉姐姐。”

褚玉宣顺势走进,看两眼绣棚,指头点几处:“这,那,叶片左右不匀。”

桦川连忙让位:“小玉姐姐,烦你帮我看看。”

“小姐那耽误不得。我绣几片在边上,你回来研究针脚罢。”褚玉宣执起针线,坐在藤编凳上,细细绣着。

桦川虽留恋不舍,也不敢耽搁,忙准备出去了。

“对了,小姐头发多,你们得细细洗着,再用干布擦干。全擦干才好安寝。还有,冰盆放远点,免得小姐头疼。”

“知道了,小玉姐姐。”

褚玉宣笑笑:“去罢。把门合上,我静点绣。”

桦川点点头,轻手轻脚合上门,出去叫人了。

门一关,褚玉宣立马把绣棚放桌子上,从怀里逃出一沓纸。展开铺平,赫然就是那张信国公府舆图。

「南边夏时耕种;北部冬日藏粮;东南西北都一遍。

枯水期;外族来朝;内部一致向外。」

“……或有利可图吗。”

瑶娘和其兄压的所谓题,在他看来,乍然是普通考题,细看却无法深究。

比如南边夏时不全然耕种。部分地方已是收一季粮的时候,需要修田养息。待到立秋时节,再行播种。

北部藏粮,或许一般人家会囤积些粮食,但总体会由地方官府划拨粮食,协调粮价。这还是安帝时的政令,根本用不上“藏粮”这说法。

还有所谓枯水期,外族……分明都有问题。

如果抛开本身含义,按字面来解呢。他按着顺序一点点分析。南边,什么的南边。

京城的南边、信国公府的南边、世子院的南边?那不就是竹园。

竹园,竹屋,于前日起火,烧毁竹架子屋一间。

再看北边,世子院的北边是,梅园?梅园好像无事发生,至少在瑶娘给出的情报里。

曹含何当时说的是什么?

“非也非也。太过明显反而不考了。北部冬日藏粮才是正题。”

看来重点在不考了上。考,烤,又和火有关。

最后一句,瑶娘的东南西北都来一遍。世子院南北有了,那东,就是第四朵红梅,伤一人,死一人。

西,就是第一朵红梅?那秋千方位就在西边。

他们能这样暗传消息,肆意玩笑,纵火案,肯定也掺了一把。瑶娘果然又说了假话!

褚玉宣锤下软垫,面色凝重。后边所谓外族等黑话,他也能猜个大概。

徐成毓和自己就是外族。曹玥认为无论内部矛盾,应该先排外。瑶娘确认为有利可图,可利用一番。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现在徐成毓不就要乖乖帮她治曹世子吗。

这真是,让人惊喜。

褚玉宣细细叠好舆图,收入怀中。再快速绣几片叶,放在桌上。自己偷摸推开耳房门,侧耳细听。

“哎,全都搬来了。姑娘们要热水再派人来问。”管火灶的嬷嬷天生嗓门粗。即使刻意压低声音,四周静悄也听得到。

搬热水么,看来还有个空挡。

确认外边无人,褚玉宣自然出耳房,拐角沿壁走。整整绕一圈,费大周折来到对门耳房处。

他轻敲门,想着待会儿要找的借口。如果开门的不是绣雁,就有点麻烦。

门开了,是绣雁。她见来人,却毫不惊讶。只把门虚掩一半,自己便出去了。

门后边传来瑶娘的声音:“小玉?你果然来了。”

小玉闪身进屋,轻合上门:“曹二小姐,如你所愿,我来了。”

“还不是你们小姐粘你太紧,一直没机会。刚见你一人出来,我就巴巴等着了。”耳房很小,两人几乎都伸展不开。

但瑶娘端坐于软榻上,神情放松。似在无限广阔之堂,不拘这逼狭空间。

小玉丝毫不怵,直直站着,问道:“你要我来干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我想问问你——”瑶娘停顿下,眯起眼睛看着小玉,“公孙小姐在府里,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噗。”小玉嗤笑。离间手段放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个感觉。还蛮新奇的。

“二小姐,是什么让你觉得,把我叫来单独见你,就能让公孙二小姐和我离心。”

瑶娘收起悦色,板起脸看着小玉,沉言:“来之前,你告诉她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小玉绕有兴致估摸着瑶娘如何想,再重重一击,“即使我向她坦诚,顺她命令来玩反间计。我们之间的信任也不如初。”

“可惜,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我是仆,但和公孙小姐非主仆,又何来离间呢?”

不是主仆吗。瑶娘脸色一变:“那你的主子是谁?”她猛然间又想到小玉的来历。

「小玉是皇上皇后送到公孙小姐身边的」

该死。自己看着她们二人颇有默契,相助相携,竟然没考虑到这点。皇权皇权,在皇权面前,自己纵使再能耐蹦哒也是蚍蜉撼树。

她咽咽口水,紧张道:“你来信国公府,要干什么。”复又摇头,“我不要知道。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你走罢。”

瑶娘支起身子朝外边喊:“绣雁,开门!”

小玉一手按住门板,看着瑶娘道:“别急,我来是求教的。请你教我‘南边夏时耕种’是什么意思。”

瑶娘脸顿时血色褪尽。她知道,终究是瞒不下去了。

抱歉,阿兄,玥兄。

对面屋子里,徐成毓拖着半湿半干的长发,昏昏欲睡。绣朱她们三齐上阵,擦小半个时辰才大半干。这时间都快赶上洗澡用时。

“好了,别擦了。我实在困得不行,去躺着先。”徐成毓打了个哈欠,昏昏道。

“小姐,小玉姐姐说了,哈——”受到传染,桦川没忍住也哈欠了。转而看到绣朱她们的眼色,知道自己又犯错,忙伏下身请罪。

“不怪你,起来罢。”徐成毓摆摆手。生理反应,谁又忍得住呢。

桦川接着道:“湿发睡下头会疼的。小姐,你且忍忍,再不多会儿就干了。”

“嗯。”或许是今日劳心劳神,昨晚又没睡好,徐成毓只觉神思困顿。居然就这样趴在妆台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乡中,听得褚玉宣一句:“……你们回去,照样我值夜。”

知道是他来了,徐成毓彻底放下心防,陷入酣眠。

褚玉宣提着睡熟的人往床上一放,为她盖上丝被,解开帐曼的细绳,准备拉上。

一面解,一面看着床上人的睡颜,想着刚才和瑶娘的对话。

“我不会向任何人露口风的。”瑶娘脸煞白,几乎强撑着保证,“我谁都不会说的。”

褚玉宣点点头,复又想到什么,提醒道:“也包括公孙小姐。在她面前,你不要做任何多余动作,不要露任何马脚。”

瑶娘不解:“可是她已经知道那些。”

“如果她知道,谁也保不住你们。”褚玉宣警告道。再轻轻推个门缝,观察对面。

“好好,我不做任何多余的事。”瑶娘连忙应好,心头只余一片懊恼,惹了这一桩大佛。

她依旧不放心:“可是公孙小姐也听到了我们的暗号,会不会像你一样,猜出来什么。”

“这你别管,做好自己就是了。”看着一桶桶废水拉出对面门,褚玉宣知道时间不多,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记着我的事。”

不知不觉间,指间的细绳居然转了个死结。褚玉宣越解越心烦,干脆手一甩,不解了。

绳结飘飘荡荡,仿佛在嘲笑作茧自缚的人。

床上人眼睫安宁地合着,偶尔还砸砸嘴,睡得很香。褚玉宣有些贪看,又分出一丝理智缕析隐瞒是否能成功。

成功面还是很大的。

徐成毓在有些方面,比较敏锐。但在某些方面,又如同白纸。于日常生活上,勉强可以糊弄。

褚玉宣几乎肯定,南边夏时耕种那些暗语,徐成毓听过却没挂心。不然,早拉着他一起分析了。

因为她不了解南部北边,不知道枯水外族。

她究竟从何而来。这个被搁置已久的问题,又浮现在褚玉宣心头。

只要自己万事小心,不露痕迹,徐成毓大概也许应该不会知道真相。也不会知道自己瞒着她吧。

褚玉宣不确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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