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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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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众指出不能人道,石云脸色红了又青,可他又堵不住徐校尉的嘴,只能转头求季帧。

“季大人!徐九郎都动上手了,您要给下官做主啊!”

徐校尉冷笑道:“做什么主?是不打算送我回京了,此刻就帮你除掉我,要我性命吗?”

季帧道:“徐校尉,在你看来,本官就如此是非不分?”

徐校尉别过脸没说话,但明显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

季帧摇了摇头,只道:“还不快将你手里的剑放下,刺杀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徐校尉一脸桀骜不驯。

季帧轻咳一声,“有冤屈可与本官说,何必动刀动枪?本官可再给你一次机会自证清白。”

听到这里,谈轻悄悄弯腰挨近裴折玉说:“我怎么听着,季大人这语气像是在哄人似的。”

果然,季帧态度不再强硬,徐校尉犹疑须臾,到底是将手里的剑扔给了守在一边的士兵。

石云却极为不满,“季大人!他几次三番要害下官,今夜甚至还动手刺杀,怎可轻易放过?以下官之见,应即刻将他押送回京才是!”

季帧扫他一眼,“石大人,如今船还未到渡口,若徐校尉确有冤屈,让他说明又何妨?”

不等石云反驳,季帧扬声道:“召集所有人,到渡口前,本官要重申石大人被谋害一案。”

石云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季帧的人已领命而去,季帧不与他多,回头看向裴折玉和谈轻。

“宁师爷和钟小公子可有兴趣,旁观本官查案?”

谈轻乐道:“荣幸之至!”

季帧笑了起来,抬手指向不远的花厅,先行一步。

“请。”

谈轻搓搓手,推着裴折玉跟上,裴折玉无奈失笑。

不久后,一行人转移到了平日空置的花厅,季帧坐在上首左侧,其他人也都被叫了过来。

谈轻推着裴折玉停在下首,自己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打量起这个匆匆准备起来的‘公堂。’

这处小花厅是用来待客的,奈何如今天冷,房间要比这里暖和,一行人上船许久,除了第一天短暂在这里待过便基本没人再来过。

花厅还是那个花厅,季帧坐着,石云和他的长随何大、方才刺杀他的徐校尉都站在下面。

季帧不搞虚的,上来就问:“徐校尉,前夜将石大人的长随何大打晕投入江中、昨夜你的副手疑似给石大人下毒,都是你做的吗?”

徐校尉断然答道:“不是。”

石云从进了花厅开始就魂不守舍,闻言眉头紧锁。

季帧便问:“徐校尉说不是他,石大人怎么看?”

石云总感觉有诈,迟疑了下,谨慎地说:“可证据确凿,何大出事的房间楼下出现的脚印只有徐九郎一人能对上,而今日茶水被人下毒,证据也在徐九郎副手房中找到了。”

他看向季帧,眼里闪过几分探究和小心,“季大人认为,这接二连三的都只是巧合吗?今夜大人也看到了,徐九郎确实要杀下官。”

徐校尉嗤道:“你一再诬陷在先,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我不杀你,又怎么泄我心头之恨?”

他满眼凶光,石云趁机往后躲了躲,面色惊恐。

“季大人您看,下官怀疑徐九郎,也绝非空口无凭!大人还在这里,他都敢威胁下官!”

谈轻见状不由挑眉。

季帧神情严肃起来,指节轻扣桌面,“徐九郎!”

徐校尉这才老实低头,只是看样子明显是不服的。

季帧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石云和何大,再一一扫过被叫过来的徐校尉副手、捞起何大的船员阿四、见到黑衣人的厨子老张以及送茶水的船员小五,沉声道:“本官知道,这两日出的事,种种证据最终都指向徐校尉,即便他由始至终并未认罪,但本官监察无数案件,喊冤的凶手不在少数,证据确凿,不认罪也逃不掉。”

徐校尉似要反驳。

季帧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做过什么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倘若徐校尉当真是清白的,本官自然不能冤枉你,若有人诬告徐校尉,本官也绝不轻饶。”

徐校尉发觉好像也没必要反驳,思索了下,冷冷看向石云,石云却偏头避开他的视线。

季帧看在眼里,接着说:“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本官便说了。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这话一出,倒叫众人有些意外,谈轻看过去,只见季帧的随从带人走进厅中,呈上一个箩筐,里面赫然是一双湿漉漉的陈旧皂靴。

石云和何大神色微妙。

季帧说:“昨夜出事后,本官思来想去,绝不能冤枉徐校尉。便命人连夜下船打捞,整整一夜,才在江中打捞起一些有用的东西。这双旧鞋,鞋头已经破洞,鞋底磨损过度,已经无法再穿,而恰好,它的尺寸与那天夜里我们发现的脚印是一样的。”

他起身走到徐校尉和石云面前,“可惜这鞋在江中泡了许久,脚底已经被冲刷干净,徐校尉可去辨认一下,这可是你扔掉的旧鞋?”

谈轻颇有些意外地和裴折玉对视一眼,原来季帧昨晚没睡好,就是忙着盯人捞证据。

徐校尉还真去认了,泡在江水许久的皂靴,现在还没有干透,带着一股淡淡的水腥气,徐校尉不着痕迹皱起鼻子,蹲在箩筐前左看右看一阵,起身说道:“这鞋,看着是跟下官扔掉那双旧鞋破洞的位置差不多。”

石云出声道:“伤何大的人,没准是穿着这双鞋,发觉留下脚印后,才故意丢弃这双鞋。不过一双鞋,也证明不了徐九郎的清白。”

季帧点头,“是,要证明徐校尉的清白,恐怕要回到通州渡口,证明他早已经扔掉旧鞋,且没有再捡回来。但船已经出发,未到赣州,不会回头,所以一双疑似与这脚印证据有关鞋,证明不了什么。真正让本官认为徐校尉并非伤何大的那个人,是因为本官突然发现,徐校尉他晕船。”

石云乍一听愣了,“晕船?”

徐校尉脸色发青,瞪着眼睛看着季帧,满是错愕。

季帧笑起来,“今日与钟小公子闲聊时,本官才发觉徐校尉自上船后鲜少出门,脸色也不大好,船员小五提到徐校尉的副手取饭食时说徐校尉不能吃鱼虾,正巧,小公子的先生也因为晕船不能吃鱼虾,且头晕乏力,这两日几乎都在房间躺着。本官觉得有些巧合,便又派人问过徐校尉的副手和几个与他接触过的手下、船员,得知徐校尉自上船后便少食、乏力,数月前入京也有过严重晕船的症状。”

被提到的谈轻睁大眼睛,恍然大悟,他今天听到说徐校尉不能吃鱼虾后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季帧这么一说,他总算明白了。

因为叶澜也不能吃,午饭时的鱼汤根本就没碰。

他想了想,低声问裴折玉:“这个徐校尉,不是一直冷着脸吗?还是上船后就这样的?”

裴折玉小声道:“我这些天与他们接触不多,不过上船后,他跟之前比似乎是话少很多。”

季帧道:“晕船乏力的徐校尉,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混入何大房中将人打晕,又扛起与他身量相近的何大跳窗,将他抛入江中吗?”

徐校尉大概是觉得丢人,可跟清白相比,他咬咬牙,还是选了后者,“不错,下官自小就晕船,自上船第一天起就浑身乏力,躺了许久才舒服些。要不是下官晕船力有不逮,今夜也不会让石云顺利逃脱!”

石云瑟缩了下,又说:“就算徐九郎晕船,也不能证明他确实没有这个力气做完这一切。就算不能证明脚印是不是他留下的,那那天夜里厨子老张看到的人又是谁?还有今日他的副手给下官下毒的事呢?”

季帧笑问:“那石大人认为,徐校尉为何要杀你?”

“因、因为……”

石云难以启齿,瞪着徐校尉道:“下官外放多年,因不想让夫人劳累,便让夫人留在京中,夫人忙着家中生意,不知怎么就跟远在西南的徐九郎相识,徐九郎还,还不知廉耻诱哄夫人与下官和离,下官不愿,他就想让下官死,便是为了让夫人再嫁!”

不同于石云的欲言又止,徐校尉的态度显得光明磊落,“不愿让夫人劳累?可笑!依我看,分明是你骗了赵家,成亲后便扔下夫人守活寡,跑到地方上任,这才好藏得住你不能人道的秘密!可怜夫人还要顶着你们石家人的辱骂,怪他生不出儿子!”

“对了!”徐校尉看向他身后的长随何大,嗤笑道:“还有你这个通奸多年的奸夫!你可藏得真好,娶了夫人不管,自己偷偷给人做夫人?”

“你!你……”

石云指着他,气得脸都涨红了,却说不出话来。

这种混乱的场面谈轻爱看!

谈轻两眼放光,暗暗期待两人再撕得响亮一些!

最好把瓜全抖搂出来!

谁料季帧清了清嗓子打断二人,“眼下在讨论这两日的怪事,你们的恩怨你们私下解决。从这两天的证据看来,徐校尉都逃不脱干系,连徐校尉自己都难以为自己开脱,今日又出了下毒这种严重之事,本官知道此事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既然查不到证据,那便将计就计任其发展,徐校尉若有冤屈,定会在被押送回去前有动作。”

闻言石云眼里闪过一丝暗色,说话也不再客气,“季大人这一招将计就计,却是叫下官今夜险些就死在了徐九郎剑下,得不偿失吧?何况徐九郎要刺杀下官,大家都看见了,季大人还认为徐九郎是清白的吗?”

季帧只道:“石大人受惊,确实是本官的疏忽,但也叫本官想通了很多事,同时,这几日在船上伤人下毒之人,本官也找到眉目了。”

徐校尉急道:“是谁?”

季帧看向石云身旁的人。

“何大。”

本以为不能接着吃瓜了,没想到季帧这么快就揪出了何大,谈轻眨了眨眼,也有些吃惊。

徐校尉一脸早有预料,“下官就知道,这一定是石云和他那奸夫联手构陷下官的阴谋!”

石云和何大相视一眼,面色僵硬,“季大人,您莫非忘了,何大可是被最早扔下江的人!”

“我并没有忘记,相反,我还记得很清楚。”季帧摇头,“何大被捞起时,如他的证词所言,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他被打晕过去的伤痕,甚至在捞起时,他也完全像一个昏迷中被呛水的人一样,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演得再真,也会露出破绽。”

谈轻眨眼,“什么破绽?”

他快受不了季帧温吞的节奏了,没忍住催促他。

季帧回以一笑,“何大身体强壮,能与徐校尉打得有来有回,以他的体格,要趁他不备打晕他还有可能,何大却说,对方打晕他时他已经醒了。这是何大第一次暗示大家,伤他的人会武功。而后盘查船上所有人时,我们都在往这个方向找人,直到发现脚印,我们一一查验,最后发觉徐校尉满足了两个条件,成为嫌疑人。”

“但后来,经过查问副手,我便得知,徐校尉因为晕船,力气也会有所影响,武力大减。”

季帧缓缓道:“而昨夜徐校尉与石大人起了一些争执,听起来不太客气,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毕竟船上除了徐校尉之外,还有一个人身量是与徐校尉相近的,那就是你,何大。可何大后来一直没有穿鞋,跟着我们去了脚印那边,我便认为你无需再查验。待暂时关押徐校尉,众人散去后,我再去你房中查看,便发现了你的鞋比徐校尉的小一个尺寸,这时我还以为自己误会了你,但细看之下,却发现你的鞋其实很新,内里还是没穿多久的样子,外表却磨损泛黄,我便觉得很奇怪,窗台下发现的鞋印让证据指向脚长尺寸合适的徐校尉,而你留在那个房间的鞋又明显是做旧的,这是否太过于刻意了?之后,我便让人暗中观察你。”

他指向何大的脚说:“这才发现,你的鞋不合脚,你的脚比鞋大,不管是落水前后,你的鞋尺寸都是一样的,这点你又作何解释?”

何大本能退后半步,反应过来又站出来回道:“季大人,小人只觉得小点的鞋穿着舒服。”

季帧笑问:“那你留在房间里的鞋,为何刻意做旧?”

何大垂头,“这,我……”

“你是为了提前避嫌。”

不等他想到回答,季帧又说:“你留在房间里明显做旧的鞋,让我对你起了疑心,但让我确定你在撒谎,是在你再次动手后。或许是你们不满我只是将徐校尉暂时关押,所以又下了重药,从昨夜出事后,我便让石大人和你搬离原本的住处,而你们正好住在徐校尉被关押的房间不远,李副手下楼取饭时,你们也能听到动静。为了让徐校尉坐实谋害上官的罪名,你们让人送来茶水之后,在水里下了毒。”

石云笑出声来,颇为讽刺,“可是季大人,砒|霜是在李副手房里找到的,何大昨夜受凉后一直留在房中,除了取饭,从未出门半步。”

季帧道:“不,他出去过。”

石云怔住。

季帧朝随从摆手示意,随从躬身退出花厅,紧跟着带了一名船员打扮的年轻人进来,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众人一眼,紧张跪下,“拜见几位大人,小的今早上楼打扫时,被一位大人叫住,让小的送些热汤来,小的不敢耽误,扔下手里的活就去了,送热水上楼后正好看见何大人关门,小人接着打扫,便发现李副手房门没关好。”

李副手迷茫道:“今天早上?什么时候?我给老大取过早食,之后就下楼巡逻了,可我出门时关好门了,回来时房门也关的好好的。”

“应快到巳时了。”

船员小声道:“今早风大,小的以为是哪位大人门窗没关好被风吹开了,就顺手关上了。”

季帧颔首,“李副手除了定点去取饭食外,身边一直有人,没有机会下毒,虽然在厨房时没有人能为他作证,可由于何大太着急给徐校尉定罪,便遗漏了一些东西,比如,栽赃李副手后,他手上还留有砒|霜。”

石云忙道:“不可能!”

何大也紧跟着跪下,大喊道:“大人,小人冤枉!”

看他们执迷不悟,季帧摇头,“你猜我当时为何匆匆下了定论,决定今夜将徐校尉押送回京?便是为了让你们以为计谋得逞,让你们放松下来,才好拿到证据。在证据被你们销毁前,我也拿到了剩下的砒|霜。”

他再次招手,随从便将一顶小小的香炉送了上来。

石云和何大当即白了脸。

季帧让人打开香炉,里面除了一些被水浇湿的檀香灰烬之外,还有一角没有来得及烧完的白纸,上面赫然沾着一些极细微的粉末。

“你们应当是在茶水里下毒之后,打算销毁证据,在惊动我们之前,直接就将包着砒|霜的纸张扔进香炉里。但你们太过着急,没有检查有没有烧完就喊来所有人,而你们再次出事,我也只好给你们更换房间,在你们离开后,再让人仔仔细细地搜查房间,最终找到了香炉里的残余药粉。”

他们以为在屋里拖延了许久,以为香炉都把证据烧毁了,没想到最后还残留了一小点。

李副手算是清白了,庆幸之余又很是愤怒,“好你个何大,居然自己下毒诬陷我和老大!”

何大灵机一动,急道:“是我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徐九郎欺辱我家大人!故意报复他!”

石云瞪大眼睛,给他使眼色。

季帧看见也是好笑,“我发现证据没有揭发,是为了等你们露出更多破绽,更是为了查出那天夜里,何大落水后厨子老张看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如今看来,正是徐校尉。”

李副手忙给徐校尉挤眉弄眼,让他给自己开脱,可谁知徐校尉半点不惧,直白地应了。

“是我。”

看戏看到这里,没办法证明昨晚扔何大下江的是徐校尉,却有证据证明下毒的事是石云、何大自导自演诬陷徐校尉和李副手,谈轻还以为那天晚上厨子老张看见的人应该是石云,没想到居然会是徐校尉?

季帧也想不通,“莫非当时真是你将何大扔下江?”

徐校尉这回飞快否认,“这件事下官没做,下官当时就是晕船睡不下,想着上船分房时石云故意挑衅下官,又拖着不肯和离,下官气不过,只是想着半夜去他窗外吓唬他,谁知道他们先出事了!当时那么多人听到动静出来,下官怕被发现,就先躲起来,再找机会偷偷溜回房间。”

没想到徐校尉自己露了破绽,石云眼珠一转,怒道:“分明是你挑衅本官!季大人,是徐九郎一路上威胁下官,逼下官和离,否则便要对下官不利,下官是怕他先动手!”

季帧却道:“所以石大人便打算先下手为强制住徐校尉?上船前,石大人和何大就开始筹谋,让何大换上小一个尺寸的鞋,偷来徐校尉扔掉的旧鞋,上船后,何大再穿着徐校尉的鞋故意留下脚印好诬陷徐校尉,然后投江,在水下将鞋子扔了?”

石云本想否认,季帧先笑道:“石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事情发生得匆忙,我目前拿出的证据也足以证明何大落水一事有问题。你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刑部即将上任的郎中,应该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

石云泄气地跪了下来,却是一脸冤屈,“季大人,是徐九郎逼人太甚,上船前,他曾威胁下官,若不和离,便要下官回不了京城!”

“如此看来,你是承认了,何大落水一事,正是你们主仆一手策划。”季帧点了点头,又看向徐校尉:“威胁上官,你胆子也不小。”

徐校尉没再喊冤,掀开衣摆跪下,一脸正色道:“下官承认恐吓石云确有其事,因为石云拒不和离,给夫人带来不少麻烦,但下官也只是嘴上说说。下官明白,这趟出京,下官要护送诸位大人安全到赣州,诸位大人身上有要务,下官也不敢乱来。”

石云愤愤瞪着他,“不敢乱来,却威胁我要我的命?”

徐校尉别开脸,“下官是个粗人,事情谈不拢就爱说些不过脑子的话出气,谁知你当真了?”

季帧看石云气得像要当场晕厥过去的样子,冷下脸斥道:“行了!石云,你公报私仇,几次构陷徐校尉谋害上官是不争的事实。徐校尉,你恐吓上官,对上官不敬,也该治罪。本官此番去赣州是有要务在身,身边可留不得你们这样不安分的人。”

他扬声道:“来人!去问问管事还要多久才到渡口,将他们两个通通给本官押送回京城!”

到这会儿,石云才真正急了,“季大人!下官知罪,下官是刑部派来协助季大人与隐王殿下办案的钦差,如今还未见到隐王殿下便将下官送回,一来一回再换人只怕要耽误要事!请季大人让下官戴罪立功!”

徐校尉倒是比他豁达,但也有些不舍,“下官认罚,不过若是可以,下官也愿戴罪立功。”

他跟石云可不一样,他最多嘴上对上官不敬,还想搞点小动作,可这次全程被诬陷的是他,押送回京也就是吃一顿板子的事。

而石云则是构陷以及谋害朝廷命官,回京之后他刑部的位置肯定不保了,还得蹲大牢。

正因如此,石云急得不行,连声哀求道:“季大人,等从赣州回来下官定会去刑部认罪,可避免耽误要事,求大人让下官留下吧!”

季帧沉吟道:“有一就有二,你这次构陷的是徐校尉,下一次构陷的,又会是什么人?”

石云道:“不会有下次了!这次若不是被逼急了,下官也不会诬陷徐九郎!何况下官哪怕动手,也没有伤害其他无辜之人不是吗?”

季帧问徐校尉:“你怎么看?”

徐校尉看石云的眼神充满厌恶,却说道:“下官官职卑微,此行是为护送几位大人,正事要紧,季大人如何安排,下官都无所谓。”

石云也没心思骂徐校尉奸夫了,结结实实给季帧磕头,“季大人,求您给下官一次机会!”

季帧拧紧眉头,没有很快回答,悄然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没说话,手指点了点轮椅扶手。

季帧当即了然,板着脸摆手道:“若非正事要紧,本官即刻派人将你们押送回京!如今船已经开了,想回去也很难再找到船,送你们走,本官还要抽调人手,费时费力,不过你们暂时留下可以,若是再犯……”

石云如蒙大赦,几乎摊在地上,忙道:“下官明白!除了正事,多余的事下官都不会做!”

徐校尉没了跟他争论的意思,拱手道:“谢季大人。”

打量着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季帧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们犯下的过错,本官会全部记下,待回京再告知你们的上官。回京前谁再敢乱来,就休怪本官不给脸面当众除你们的官服!都散了吧,下船前别再弄出来什么幺蛾子。”

两人齐齐应是,应完又互相瞪视了一眼,不过恨归恨,倒没再争执,各自带着人走了。

真相大白,众人也都安心散了,谈轻感觉这戏看了也没看,等季帧忙完,他还是很好奇。

“怎么没问奸夫的事啊。”

这话也只有跟他最近的裴折玉听见,裴折玉没忍住笑出声,“回头我再托季大人问一下?”

谈轻想了想,“也行。”

刚才花厅里那么多人,待着还是挺闷的,谈轻便推着裴折玉出门透气,季帧很快跟了出来。“我已经派人时刻盯着他们,徐九郎还好,只对石云一人不敬,今夜会动手,一是被逼急了,二也有我故意放纵的原因,但我看他人还是知道轻重的,留下来也无妨,何况他的功夫确实不错。”

谈轻说:“那么多人才勉强拦下他,还是晕船时都能打得石云和何大连滚带爬,确实强。”

可是留下石云,谈轻就想不通了,“那石云呢?”

季帧笑着看向甲板,“还有一炷香就到渡口了,宁师爷和小公子可愿陪我去甲板走走?”

谈轻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下意识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朝他微笑点头,他这才跟上季帧。

随从和燕一都落在后面,此时天色已黑沉下来,船上挂上了灯笼,几人站在船上看着江景,即将抵达渡口,远处灯火也渐渐清晰。

远离舱房,季帧才说:“留下石云,是因为我认为石云这两日闹腾,恐怕不只是为了除掉徐九郎。小公子可还记得,石云上船之后,屡次问及隐王殿下,而在找到脚印时,也提到过坐在轮椅上的宁师爷。”

谈轻恍然大悟,“你觉得这不是巧合?你也觉得石云是在针对我们的?他是右相的人吗?”

毕竟他们去赣州,查的是右相外孙女婿的案子。

季帧笑道:“我不确定,不过从他主动提及将徐九郎押送回京时,我便有了这个猜想。徐九郎是护送我们的人,若要换人,一时半会儿新调来的人到不了这里,而且我们还需要另派人手押送他返京,无疑会拖延我们的赶路进程,严重的话还会影响我们的安全。今夜知道他和徐九郎的恩怨后,我便想起来,徐九郎刚回京时,其实是入了禁军守宫门的,但不到几天就因为得罪贵人被贬去巡城,要问他得罪的贵人是谁,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季帧又道:“石云虽是扬州望族,可在京城并无根基,外放多年一回京就入刑部,其实有他老丈人在帮忙,可他老丈人也不过只是工部侍郎,是没办法帮他处置徐九郎的。”

裴折玉若有所思,“徐九郎是西南军户出身,应当没接触过宫中贵人,而他入京后得罪最狠的……或许是石云,求人贬他去巡城?”

季帧只能说:“不无可能。一来,石云没有这个本事,他要收拾徐九郎,就只能去求人,而同在朝堂,年后他又将入刑部,足以进入右相府大门,帮他贬个从五品禁卫军,就多一个刑部的眼线,这难道不值吗?”

“太值了!”谈轻说:“而且就算石云不是右相或者什么人派来捣乱的人,有他这么个不安分的人在,我们在船上也不得安宁。”

谈轻想想又懵了,“所以季大人为什么还要留下他?”

裴折玉温声道:“季大人的意思是,若石云是右相或是什么人派来的,我们能赶走他,对方也会想方设法送来下一个石云。而我们与其到时再猜度对方,不如将已经确认不安分的石云留下,放在我们眼皮下,他若有什么动静,我们也能及时察觉到。”

谈轻恍然大悟,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裴折玉。还是他家裴折玉好,不会拐弯抹角让他猜。

裴折玉莞尔一笑,“石云这次被季大人敲打过,起码到赣州前,应当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而等到了赣州之后,他上面有没有人,我们迟早也会知道的。不过还在路上就出了这么多事,等抵达赣州只怕更不安宁。”

谈轻是不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你们可是奉旨南下的钦差,还怕他们动手吗?”

他说完一顿,“还是怕的。赣州天高皇帝远,要动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呸呸!”

谈轻连忙捂嘴,“我还是不说了,之前说船上都是卧龙凤雏,结果真出了石云和徐九郎这两位人才,我还是盼着我们一路顺风的!”

裴折玉微微侧首,饶有兴趣地问:“如此听来,在王妃口中,卧龙凤雏似乎并非褒义?”

见连季帧都看了过来,谈轻嘿嘿一笑,敷衍过去,“不说了,但愿石云接下来老实点吧。”

季帧依稀感觉谈轻是在骂人,但没有证据,思索了下笑道:“这次还要多谢小公子提醒,不然我也没想到去查徐九郎是否晕船。”

谈轻道:“我也不算提醒,是季大人您细心,那么冷的天,找了一晚上证据,很辛苦吧?”

季帧笑应:“辛苦的也是手底下的人,我就是盯着。”

谈轻看季帧也不揽功劳,感觉他人还挺好的样子。

然而季帧又说:“一会儿小公子要下船吗?晚饭还在船上用吗?今日的锅子甚是美味。”

谈轻愣了下,这人话题怎么跳这么快跨度这么大?

季帧见他不明白的样子,便直言道:“季某就好一口吃的,小公子今日的锅子实在是香,不知小公子可能匀一点出来?季某为官多年,也小有家财,若是小公子介意季某蹭饭的话,季某愿意出银钱交换。”

谈轻听明白嘴角抽搐,没想到季大人看起来那么文雅公正,居然会私下问他卖红油锅底?

可他是真匀不出来。

“我没带多少,就够我们吃几顿,分不出来了。”

季帧还不死心,“真的不行?”

谈轻摇头,“而且我们带来的菜都吃没了,今晚我打算下船去找点吃的,就不吃锅子了。”

季帧大为失望。

谈轻不想分他锅底,毕竟他出来时就只让厨房做了几份,见状朝裴折玉投往求助的眼神。

裴折玉忍了忍笑,轻咳一声,“快到渡口了,轻轻,我们先回房收拾一下,准备下船吧。”

谈轻赶紧点头,“走走走!”

他推着裴折玉的轮椅走得飞快,还不忘回头道:“我们就先走了,季大人自己看江景吧!”

燕一和福生差点没追上来,几人回到房间,稍作准备,船就到了渡口,停靠下来,渡口外一片灯火,紧挨着小镇上的热闹夜市,谈轻叫上晕船的叶澜,推着裴折玉下船。

毕竟只是京城外的小镇,夜市上吃的有限,一行人一路过去,谈轻也就卖了几样小吃,就上酒楼吃饭了。酒楼做的菜偏甜口,谈轻不挑食,吃的还好,一行人吃饱喝足,又在灯市上玩了玩,夜深才回船上。

石云和徐校尉被敲打过后老实待在房间里,船上安静了许多,大家也无须再忧心被下毒之类的事情发生了。从集市回去之后,谈轻要了热水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哆嗦着回了房间,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蚕蛹。

等裴折玉洗漱好回来,只见谈轻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他靠近时蛄蛹着往里挪了挪腾位置。裴折玉无奈失笑,伸手摸了摸谈轻的头发,随即微微皱眉,“怎么没有让福生他们把头发擦干就睡了?”

谈轻嘟囔道:“困,而且这么冷,我不想擦头发。”

今天是没下雪,可谈轻总感觉今天比下雪时还冷。

裴折玉听完起身,谈轻有点好奇,抬头看去,就见他拿着一块巾帕回来,朝自己伸手。

“过来,我帮你擦干。”

谈轻登时不困了,笑嘻嘻地坐起来,裴折玉坐在床沿,将巾帕裹起谈轻还没有干透的发尾,轻轻擦拭起来,“头发还没有干就睡下,很容易头疼,王妃再困也先忍一下。”

谈轻晃晃脑袋,撇嘴说:“我烤一会儿就干了。”

裴折玉笑道:“不怕烧到头发?”

谈轻无所谓,眼睛往裴折玉身上瞟,裴折玉穿着贴身的玄色寝衣,薄薄两层,因为房间里没有外人,他的领口自然地垂落到锁骨的位置,露出精致的脖颈喉结,以及那一道多年前遗留下来的狰狞伤疤。

谈轻眨了眨眼,“冷不冷?”

裴折玉对冷不敏感,可谈轻这么问,他还是点了头。

谈轻松开被子,拉着一角盖在裴折玉腿上,暖暖的,带着他的余温,裴折玉愣了下,弯唇笑道:“房间里烧了炭的,我不是很冷。”

谈轻嘴快地说:“你要是说你冷,我还想抱抱你的。”

要是这么说,裴折玉就不说不冷了,垂眸看向谈轻。

屋里暖洋洋的,谈轻刚洗过热水澡,脸颊和鼻尖都有些红,他这身体自小娇生惯养,肌肤本就白白净净的,脸颊红红的煞是可爱。

裴折玉笑问:“怎么了?”

谈轻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很快又忍不住抬眼看他,小声说:“就是觉得你今晚有点好看。”

裴折玉笑起来,故作思忖道:“因为我今夜沐浴了,所以王妃觉得我看起来比较干净吗?”

谈轻摇头,红着脸看他喉结。

“因为你穿的少。”

裴折玉呼吸一滞,一双丹凤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谈轻。

谈轻诚实地说:“就是好看。”

本来就是皇室门面,脸好看,人是瘦了点,可身形也算秀美,谁会不爱看大美人啊!

他打量了一会儿,目光扫过裴折玉的喉结,往他浅红色的嘴唇上看,不自觉抿了抿嘴。

“亲一个?”

裴折玉自然不会拒绝,看谈轻一脸期待,他忍了忍笑,俯身靠近谈轻,在他唇上亲了亲。

谈轻回味了下,红着脸躺回去,餍足地闭上眼睛。

“好了,睡觉!”

裴折玉:“……”

他看谈轻笑得一脸甜蜜模样,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息。

王妃太好满足了。

一夜无梦,谈轻睡醒时,裴折玉已经起来了,谈轻伸着懒腰起床洗漱吃早饭,两人都没提昨晚的事。今日日头不错,在屋里待不住的谈轻叫上裴折玉,跟他一块去甲板上晒太阳,只可惜今天晒太阳最好的位置先被人给占了,季帧正在甲板上钓鱼。

昨晚船停靠渡口,管事一早带人下船采买补给,船没有开。平时船员们也是会撒网捞鱼的,在船上钓鱼谈轻是头回见,他推着裴折玉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季帧手里的钓具。

“季大人在钓鱼?”

不办案的时候,季帧对谁都是笑眯眯的,“跟管事借的钓具,宁师爷和小公子要试试吗?”

谈轻飞快点头。

他在庄子住的时候,偶尔也会在竹林小馆前的池塘里钓鱼,但是在江上钓鱼还是头一回。

裴折玉便让船员送来钓具钓鱼,跟谈轻一起在季帧旁边架起来。钓鱼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船上本来就很无聊,早上的集市上除了早点也没什么东西好逛的,谈轻宁愿用有限的耐心坐在裴折玉身边钓鱼。

季帧主动挑起话题,“昨夜出事时,我看小公子对石云和徐九郎的恩怨似乎很有兴趣。”

谈轻眼睛亮起来,“你知道?”

季帧是有条件的,“知道一些,若小公子想知道的话,可否让季某再蹭一回昨日的锅子?”

他看向手里的鱼竿,一脸自信和莫名的骄傲,“我今日绝不空手来,小公子放心,我平日钓鱼总是满载而归,今日钓的鱼,都给你。”

“真的假的?”

谈轻狐疑地看他一眼,想来给他再蹭吃一顿就能吃到瓜,他有点犹豫,默默看向裴折玉。

裴折玉朝他笑得温和。

这意思就是随他。

谈轻眨巴眼睛,“行,说吧!”

季帧笑眯了眼,“好!这些事,其实我还真知道一点,石云的老丈人,也是我的老熟人。这老赵吧,六年前妻子病重,临终前最不放心体弱多病的独子。老赵为了让人安心便榜下捉婿,刚巧那一年的科举里,石云这个探花郎是所有人里条件最好的……”

“等等!”

谈轻发现了一个漏洞,“你说的是赵侍郎的儿子?石云他的夫人,其实是赵侍郎的儿子?”

“对啊。”季帧摊手,“老赵他也没有女儿。这赵家侄子,打小就是喝药长大的,说是胎里就弱,先天不足,还有胸痹,大抵是没法娶妻生子的。老赵为了让老妻安心,就招了那年未婚的探花郎,也就是这出身扬州望族的石云为婿,也算是冲喜。”

谈轻愣住了,心说这年头,男男成亲是真常见啊。

季帧没留意到他的感叹,叹道:“可惜赵家侄儿成亲不到一个月,赵夫人还是走了,石云也得了外放的差事,成亲不满一月就去了福州,赵家侄儿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便留在京中。等三年孝期一过,老赵就天天逼他儿子去福州找丈夫,盼着他儿子这几年身体好,哪天石云挣个功劳,能求一枚孕子丹让他抱上孙子。我这侄儿就给他爹找了个续弦,今年孩子都满岁了,老赵有了小儿子后,就没什么心思催大儿子了,这大儿子也本事,才几年时间就把家里的生意铺到了南边。”

谈轻听完这赵家的事也是佩服,“真是父慈子孝。”

“谁说不是。”

季帧道:“这两年里赵家侄儿光顾着跑生意,听说石云回京述职他都没回来,非但如此,还要跟石云和离。至于这徐校尉,应该就是侄儿在外结交的,我也不知道赵家侄儿如何看这徐校尉,可昨夜的事……徐校尉说的话不好听,但应该都是真的。”

谈轻小声说:“你是说,石云跟何大真的有一腿?”

裴折玉闻言眉心一跳,看着好奇的谈轻欲言又止。

季帧咳了两声,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恐怕是吧。其实当年老赵让侄儿跟石云结亲时,我就觉得不妥。赵家侄儿当年也才刚满十六,这探花郎已是二十有余,非但没有娶妻,连个妾室都没有,身边伺候的全是小厮随从。老赵派人去查时,说是扬州望族家风严谨,而石云也有心先考取功名再娶妻,当时就敲定了这门亲事。”

“那个……”季帧说:“何大,好像是石家给石云安排的长随,在成婚前就跟着石云了。昨夜不知徐校尉看到了什么,总归该是不大好的。石家长辈催着赵家侄儿给石云纳妾,也闹得挺大,我与赵府常有往来,便撞见过石家长辈训斥赵家侄儿。”

谈轻拍手,“懂了。石云考取功名前不娶妻,有两种可能,一,是徐九郎说的那样,他不能人道,我估计是不举。二,他是个断袖,喜欢男人,所以他不能和女子成亲,不然以他扬州望族的出身,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和工部侍郎的儿子成亲?年年榜下捉婿的大人都有不少,他娶别家大人的女儿,说不定石家早就抱上孙子了。”

裴折玉默默按住额角。

这石家的破事可真不少,只盼别教坏了王妃才是。

季帧也是嘴角抽搐,这种话他是不敢说的,还是王妃大胆,直接戳破石云可能是不举。

最后,谈轻总结道:“所以,不管是一还是二,还是一二兼有,石云就是骗婚。徐九郎恨他让夫人守活寡,可我看赵公子恐怕乐在其中,但石云拖着不肯和离,八成是怕和赵公子和离后石家再给他安排亲事,他就没办法再用赵公子做他的挡箭牌。”

“所以。”谈轻笃定道:“石云跟何大有一腿,徐校尉才说何大是奸夫,但徐校尉明显也喜欢赵公子,所以石云也骂徐校尉奸夫。”

听他一口一个奸夫的,裴折玉默默暗叹一口气。

鱼竿忽然有异动,裴折玉才回神,让燕一拉起看看。

燕一上前接过鱼竿,只听哗啦一声,鱼线下的一条大鱼破水而出,足有一条手臂长,肥美的大鱼鱼鳞在日光下反射出绚烂的光芒。

谈轻当场被转移了视线,站起来道:“好大的鱼!”

他头一回看人钓上这么大的鱼,高兴上头,全然忘了还在外面,激动地在裴折玉脸颊啪叽亲了一下,“裴折玉,你真的好厉害啊!”

裴折玉忽地怔住。

后面的福生也愣了,之后红着脸拿手掌挡住眼睛。

大鱼还在扑腾,燕一赶紧拉上来,谈轻被吸引注意,乐颠颠地凑过去看,裴折玉看谈轻高兴得合不拢嘴,也被感染弯起了眉眼。

“一会儿给你炖了吃。”

谈轻喜道:“好!”

等燕一把鱼拉上来,先颠了颠,差不多有十斤,谈轻更高兴了,也看得季帧十分眼馋。

正好这时,他的鱼竿也动了,季帧乐颠颠站起来,因为拽不上来还喊来了身边的随从。

谈轻也看了过来。

没一会儿,季帧跟他的随从吭哧吭哧地拉着鱼竿上来了,可鱼钩上挂着的不是鱼,而是一块破旧腐烂的布,上面还缠着很多水草。

季帧笑容消失了。

谈轻笑开了,“哇,没有鱼呢。”

果然,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上来。还好他就没相信刚才自信满满的季帧能钓上鱼。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在哪里断章干脆把船上的剧情全写了,写完一看,啊?这么长?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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