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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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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在府衙暂歇一日的众人再次出发,季帧和裴折玉各自在明处暗处都留了一些人在府衙继续调查程纬,盯着程家和常家。

从赣州府城到刘县县城,大早上出发,整整花去了一整日时间,快马加鞭也没在路上停留,一行人总算是在天黑时赶到了县衙。

这也得亏刘县没那么偏僻,前些年官府才修过路。

入县城后,马车便往县衙而去,因为提前派人快马通知,众人到时,知县已经侯在门前了。

刘县之所以叫刘县,是因为多年前这里的刘姓是大姓,还有个大族,后来不知怎么搬了还是没落了,底下管着几个小镇和十几个零零散散的村子,在赣州只是个小县。

而这三月前出事的刘县知县,其实是一年前新上任的,并非通过科举当的官,他原本也是赣州一个小县的主簿,后来县里的知县升迁了,特意举荐他到刘县做的知县。

此人姓张,名仲义,当了十几年主簿,也是个秀才出身,任知县一年,才刚过不惑之年。

之前的知县都是三年五年就走了,在他之后倒是换得频繁——在张仲义被发现贪污赈灾钱粮,在府中谢罪自裁后,新知县也上任了,是位很年轻的知县,站在门前,高高瘦瘦的,穿着绿色官服,格外惹眼。

新知县姓江,季帧刚从马车下来,他便带着人匆匆上前一阵寒暄,随后领着众人进县衙。

谈轻和裴折玉没有官职在身,总是走在最后的。

到底是京城来的钦差,且不管是几品,刚上任不久的江知县战战兢兢地带路,不敢乱看,只说县衙后院已经让人打扫出来了。

季帧让他不必铺张,便问起先前来的钦差在何处。

江知县支吾了下,说县丞带两位大人去了之前的张知县府中调查,估计等一阵才能回来。

季帧没再多问,只让他先去取刘县的县志账册过来。

谈轻和裴折玉就跟在后面,季帧看天色还不算太晚,带上石云打算先查案,其余人则是先去后院安置,也不知道是不是谈轻的错觉,他发现几人走时,江知县看了他好几眼,每回看他的眼神都好像很吃惊。

谈轻从来不会疑神疑鬼,他是五感敏锐,等到了后院,福生和燕一在屋里收拾行李时,他就跟裴折玉说了这事,裴折玉倒不奇怪。

“我记得这江知县应该是京城人士,口音也很像。”

这回轮到谈轻吃惊了,“那他会不会是认出我们了?”

裴折玉思索了下,叫来燕一,让他派人暗中盯着,若江知县认出他们,便让季帧敲打一番。

直接亮身份太过招摇,搞不好事情没有查清楚,他们就被其他人盯上了,到时会很麻烦。

谁知没等季帧回来,他们在县衙凑合着吃了晚饭,那江知县就上门来了,还是独自来的。

人一来,就看向谈轻身边,显然是要他屏退左右。

谈轻身边也就只有燕一和福生,还有裴折玉,他看这江知县支支吾吾的,有些纳闷地摆摆手,“有什么话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江知县神情一滞,有些呆呆地跪了下来,“微臣江知墨拜见隐王妃殿下,不知这位是不是……”

他抬头看向裴折玉,眼里有些迟疑,又有些敬畏。

谈轻一听还真是被认出来了,跟裴折玉对视一眼,见他眼神平静,便让江知墨起来,“起来吧,你心里清楚就好,不必说出来,我们之所以隐瞒身份,是有要务在身,若有人胆敢泄露,害本王妃出师不利……”

江知墨闻言头皮发紧,忙道:“王妃放心!这里只有下官认得王妃,听季大人说隐王殿下还在途中未至,下官来时都特意避着人!”

谈轻故意板着脸点下头,悄悄拍了拍裴折玉手臂,让他接着往下说,裴折玉意会颔首,给了燕一一个眼神,燕一随即出了门。

房门开了又关,江知墨偷偷看了眼燕一的背影,又低着头跪好,没敢多问,只说:“下官官职卑微,但若是王妃有用得上的地方,下官也愿为王妃殿下效犬马之劳。”

裴折玉指尖点了点扶手,笑着看了谈轻一眼,淡声问:“不如先说说你是如何认得王妃的?”

谈轻总感觉裴折玉这眼神有点怪,不禁皱了下眉。

江知墨猜到能让隐王妃甘愿给推轮椅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始终没敢抬头,战战兢兢地答道:“下官有幸去过荣安长公主殿下府上宴会,当时远远见过隐王妃殿下一眼。”

谈轻恍然大悟,那该是长公主生辰时,他还记得当时来了很多人,有没有江知墨就不清楚了。

江知墨也有些赧然,小声补充道:“当时下官只是尾随世伯赴宴的一名学生,连国子监都没进,隐王妃殿下该是不认得下官的。”

谈轻就说没见过他,又问:“那你怎么在这做了知县?”

江知墨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下官原先只是京外寒山学院的学子,家中三代为商,所幸本朝商户之子也可科考,不到十五那年运气好中举,可这些年连着三次会试都屡屡受挫,要么突发急病,要么是出意外伤了手,唯一一次去了考场第一天就晕过去,被人抬出来……下官也认命了,家中散尽家财捐官,来了刘县。”

本朝商户可以科考是事实,也有过捐官的旧例,就是说出去不大好听,做的也只是个小官。

裴折玉问:“到刘县多久了?”

江知墨见没人问他捐官的事,暗松口气,一五一十应道:“下官一个月前带着师爷初至刘县,但下官只会读书,不懂庶务,多年来书上所学在任职后完全派不上用场,如今县衙许多事务仍是刘县丞代为处置。”

谈轻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还说能帮我干什么?”

江知墨羞愧道:“下官还在学看账……下官读了十几年书,却不会看账,也不知粮价几何,更别提县衙的许多事务,只能暂时交托给刘县丞,所幸县衙中还有刘县丞。”

谈轻感觉有点怪,但具体怎么说,他也说不上。

裴折玉又问:“刘县丞是什么人,如今县衙是他做主?”

他这么一问,谈轻顿悟了,他觉得奇怪是因为江知墨明明是知县,县衙却交给县丞管,而且江知墨上任一个月了,还在学看账?

江知墨道:“刘县丞是刘县本地人,做了快六年县丞了,县衙中最了解刘县的人非他莫属。”他说着惭愧低头,“刘县丞也是举人,才识不在下官之下,能将县衙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下官什么都不会,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出错,多亏刘县丞从旁纠正,否则下官便要错判冤案了。”

谈轻好奇道:“那你都上任一个多月了,怕出错县衙都交给刘县丞,你自己又干了什么?”

江知墨挠了挠脸颊,小声说:“下官除了学习看账,偶尔也会微服去乡下镇上,看看农事粮价,刘县民情,才好尽快接手县衙。”

谈轻心想也行,“那你都学了一个多月了,可有学到什么?现在可能接手县衙的事务了?”

江知墨迟疑道:“或许……下官可以独自断案了。”

谈轻欲言又止,“那张仲义的案子,也是刘县丞代替你这个知县,带着前面的钦差去查的?”

江知墨头更低了,“是。”

谈轻无言以对,转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伸手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腕,对江知墨说道:“既然已经上任一月有余,你也该自己处理县衙事务了。我和王妃没什么要用你的地方,别忘了你才是刘县的新知县,先管好县衙,比什么都重要。今夜来见王妃的事,任何人问你都不能透露半句,王妃的身份也一样,你可记清楚了?”

江知墨神情一凛,躬身施礼,“下官记清楚了。”

裴折玉道:“下去吧。”

江知墨人是个书呆子,好在也识趣,让走就走。

他一走,谈轻吐出一口气,跟裴折玉和福生叹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知县都快被人架空了,哪有知县上任一个多月还不管事的?还是说,他这是在装笨,故意跟我们说这些?不过听起来,那刘县丞也是张仲义在任时的县丞,他还是本地人……”

谈轻的话点到为止,只给裴折玉一个眼神,裴折玉便已了然,“季大人不会让你我失望。”

谈轻点头,“也是。”

“算了。”

他也不多想了,起身伸了个懒腰,问福生,“行李收拾好了吗?夜深了,你也回房歇着吧。”

福生应好,忙活着给谈轻准备的洗漱的热水和衣物,便回了房间,谈轻脑子里没什么可以留过夜的烦恼,和裴折玉早早睡下了。

翌日一早,季帧和石云就带人出了县衙,听闻昨夜户部和吏部来查账的人回来了,季帧和他们谈了一阵,便带着众人去了张家,想从张仲义的死因查出来什么线索。

谈轻和裴折玉没去,在县城里简单用过早饭,他们就出了城,这江知墨知道他们有出城打算,还自荐为他们带路,谈轻婉拒了。

笑话,江知墨上任一个多月,又总下乡,肯定有人认识,带上他,他们是怕别人看不到吗?

他们都没带县衙的人,照着地图,去了据说数月前雨季刘县水灾严重,张仲义贪污赈灾钱粮后,导致底下几个村落的灾民迟迟得不到安置,而官府不作为,任由商户坐地起价,灾民没办法,选择上山落草。

那段时间,这群灾民时不时下山抢夺县里富商地主的粮食和银钱,导致刘县不得安宁,还出了人命,是出了名的凶狠和残暴。

但短短半个月就被剿了。

他们去的就是被这些灾民当时落草的山头,白顶山。

当地地名叫什么,很多和这里的地貌以及当地百姓有关,这山很高,下雪是山顶白茫茫一片,而山上怪石嶙峋,也没什么树木。

这山上还保留着几个月前那些灾民临时修建的茅草房屋,一整片沿着山腰往上,可以看出当时在山上的人不少,至少也有上百。

而这里也很明显有过焚烧打砸的痕迹,墙上还有血迹,可见几个月前这里有过一场恶战。

当时的混乱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很多痕迹都被抹平了,众人在山上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东西,甚至连一粒米粮都没剩下。

裴折玉让燕一去山下几个村落打听过,结果所有人一听到问起白顶山,立马就掉头走人。

没有人敢提当时的事,好像生怕犯了忌讳似的。

半天过去,几人仍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只能离开这里,但裴折玉还是留了两个人暗中打探。

离开这座荒山后,山下一路才见到一抹翠绿,那是水灾过去后重新种上的粮食,在冬日里生长缓慢,叶片上还有霜打的蔫黄。

谈轻靠在马车窗边看着冬日苍茫的田地,心中颇有感慨,还是春天好,他喜欢春天,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木系能量充沛。

马车外寒风冷冽,谈轻还是把窗户关上了,回头把裴折玉身上略有些松垮的大氅紧了紧。

“待会儿我们去哪儿?”

裴折玉道:“再去远点的村子转转,轻轻累了吗?”

谈轻摇头,“就是觉得这里太荒凉了,看不惯,要是可以把这里种满粮食,大家就都不会饿肚子了,当时也许就不会被逼落草了。”

他自己说来都有些好笑,“我胡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要是没有人贪污赈灾钱粮,这些百姓也不至于全部被剿灭。”

裴折玉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笑话他天真,只温声说:“轻轻说的对,要是没有贪官,当时应该不会走到这个局面,但朝中官员太多了,出现一个贪官的时候,就注定朝中不会只有一只蠹虫,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人站出来为百姓请命。”

谈轻眼睛微微发亮,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没这个能力当官,就是随口说说,不过要是皇帝是明君,底下的官员至少也不敢贪得这么离谱。说到底,还是狗皇帝不行,自己带大的太子也不行,臣子更不行。”

裴折玉笑道:“所以我们要帮二哥,也是在帮自己。”

谈轻也觉得宁王要能力有能力,要仁心有仁心,就是不知道够不够狠,可至少比太子好。

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是有些天真了,但他也是真见不得田地空着,心里痒痒,想把地都种满。

谈轻没有说出自己这个一听就口气很大的愿望,转而说起其他事,马车往其他村镇走去,到了半路大家都饿了,就在路边一处茶棚停下来,打算在路边随便吃点。

大冬天的,茶棚里只有零星几个路人,伙计在灶台间忙活着,热气腾腾的,一行人刚进去,就听见拍板的声音,一听也是惊了。

有人在这茶棚里说书,还正好说到数月前镇压山匪的那一段,长着小胡子的白面书生在桌上拿起茶杯这么一拍,绘声绘色地说道:“说到当时那白顶山上的土匪,那叫一个猖狂,短短半月里,夜夜下山烧杀掠夺,多少百姓被吓得不敢出门,多少商户草木皆兵,生怕下一个被横尸街头的就是自家!吓得那无用的知县躲到桌下,连夜上书朝廷,请朝廷出兵镇压,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这可怎么办?”

他顿了顿,在零星几个路人疑惑时,喜道:“便在这时,一支神秘而有英勇无畏的军队现身了!他们凭空出现,有人听见他们行军的声音,却不敢出去看上一眼,只知道等天亮时,那白顶山上的凶残土匪已然被剿灭,一夜之间,刘县安宁了!”

谈轻听到这里,没忍住抽了抽嘴角,这书生把刘县当地乡绅富商募集的人马说得神乎其神,简直天降神兵,这也太离谱了。

说到最后,其他几个路人也在质疑他的故事,这白面书生可不管,收起桌上放着几个铜板的布块,裹起包袱就走,还理直气壮地说:“就两个铜板还想听什么好故事?哎行了行了!下次吧,我先走了啊!”

路人们都觉得这人离谱,但就是两个铜板,几个路过的商人也只是笑笑,没人追出去。

谈轻看着那白面书生颇为嫌弃地数着铜板走出茶棚,冲裴折玉挑了挑眉,后者点了点头,不着痕迹摆摆手,燕一便起身出去了。

谈轻看在眼里,笑了笑,拿起茶棚刚送来的饼子啃了一口,差点没把牙啃掉,最后还是要了一碗热汤,把饼子掰碎了泡着吃。

茶棚的饼子都是掺了杂粮的面饼,没肉也没味道,吃着还有些喇嗓子,为了不浪费,谈轻还是吃完了,还把裴折玉剩的也吃了。

裴折玉颇为心疼,“回县衙让人给你做些好吃的。”

谈轻心说这也没啥委屈的,不过有好吃的他也欢迎。

一行人匆匆在茶棚对付了几口,便回了马车上。

不过回来时,谈轻和裴折玉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人——一个被用麻绳五花大绑的白面书生。

正是刚才在茶棚说书那位。

见到二人上来,嘴里堵着布团的白面书生瞪大眼睛,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谈轻和裴折玉没说话,等坐稳了才让燕一扯开布团。

那书生一张嘴,声音颇为洪亮,乍一听挺吵闹的,“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强抢民男了!”

谈轻头回这么无语凝噎,眉心一跳,看向裴折玉。

马车半点没受影响,自顾自动起来,燕一则是不动声色抽出长剑,架在那书生脖子上。

那书生浑身一震,立时老实了,“别别别!几位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干什么!”

裴折玉递去一个眼神,燕一便冷酷地说:“少废话,我家主子问,你答,答好了赏,若敢胡说……”

那书生眼睛亮起来,“大赏?”

燕一顿了顿,“死。”

书生一个激灵,往后缩了缩,“你们想要我说什么,我说就是,大家都是体面人,别这样!”

谈轻见状噗嗤笑出声来,暗道这人还挺有趣的。

书生闻声看来,仔细看清楚了谈轻的脸,眨了眨眼说:“小公子生的好俊,想来心肝也跟菩萨一样良善,您行行好,放过我呗?”

谈轻还是头回被人这么夸,顿时有点害羞,“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可我也没说我要做菩萨。”

那书生笑道:“您不止长得好看,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打心底里喜欢,您一定也是个好人吧?”

谈轻有点奇怪,“我看起来这么像好人?那他呢?”

谈轻指向裴折玉,“你看我表哥,这么好看一个俏郎君,照你的说法,我表哥也是大善人?”

那书生打量了下裴折玉,却被裴折玉温和的丹凤眼底一丝难以掩藏的寒意冻得心头一惊,忙往后缩去,“是是是,您二位都是大善人,小公子,我们您二位不像是刘县人,那我应当也没得罪过你们,你们抓我干什么呀?要不您把我放了吧,我还有事,城里的酒楼还等着我去说书呢!”

谈轻没料到居然有人能不被裴折玉的美貌折服,本还想炫耀一下,闻言啧了一声,摇摇头。

“我们说了,只是问你一些事,你答好了就放人。”

那书生拧眉纠结了下,“行吧,我看小公子你生的那样好看,问话可以,卖身我可不行。”

这话一出,裴折玉本就暗藏寒意的眼神更冷了。

谈轻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也是被这书生贫得额角抽搐,索性直言,“你想多了,我成亲了。”

裴折玉眨了下眼,眼神稍缓。

那书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我看小公子你这么年轻,不像是成过亲的样子。倒是你身边这个人,看着就很像那种成了亲还在外面招蜂引蝶的,不老实呢。”

谈轻又瞥了眼裴折玉,他一直不作声,眼里也没笑意了,明显有些不满,谈轻笑了笑,直接拉过裴折玉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那你要失望了,我的丈夫就是这个招人的家伙哦。”

作者有话要说:裴折玉:美滋滋\(≧▽≦)/~

捉虫

放假没带电脑回家,只能手机码字,这段时间可能更新不太稳定,抱歉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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