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及是个极其小心眼的人，尽管想通过紫宸了解更多也因为刚刚的误会懒得开门，他离门最近却只是晃了两下腿而已。

承曜也不曾起身，只道了一句“请进”，紫宸便自己推开门，满脸愧疚地站在他们面前。

“妹妹受此重伤，多亏二位公子搭救才捡回一条命，紫宸不识还误会公子，特来向公子道歉请求原谅。”说着，她弯下腰深深地拜了一拜。

风白及慵懒地“哦”了一声道：“说完了吧？那就走吧，要是你妹妹在隔壁出了什么事可别再赖我们兄弟二人头上。”

“不会的不会的，”紫宸连忙解释，她双颊涨得通红十分羞愧，“我是诚心来道歉的。”

“哼。”风白及骄矜地别过头去。

等风白及闹完，承曜才缓缓道：“紫宸姑娘来看看这些。”

紫宸点点头，只手抹去眼角泪花走上前，桌上那些沾满血污的藤蔓根茎像魔鬼的爪牙一般张弛着，尖端甚至有肉沫残留，格外骇人。

她虽在上一旬开山时长了些见识，但这般血腥残忍还是让她毛骨悚然，不由得后退一步：“这不是林子里绞住青芸的那些藤蔓吗？”

“你可知道我们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风白及黑着一张脸，故意营造出紧张的气氛，压低声音道，“是从你妹妹腿里拔出来的。”

紫宸倒吸一口气，一双杏仁眼睁得通圆，她不敢相信风白及的话，又看了眼稳重自持的承曜，就连他也点了点头。

她颤抖着上前两步，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想要试着触碰这些藤茎。风白及和承曜都没拦她，很想看看同样是姐妹，这些藤蔓会不会对她也有反应。

紫宸的手悬在空中，就在将要碰到藤身的那一刹那颤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藤蔓依然安安静静，未曾像先前接近青芸一般颤抖异常。

她眼里泪光闪烁，声音也嘶哑起来：“这些是二位公子帮青芸除去的，可否请二位告知，如果未曾除去这些藤蔓我妹妹会怎么样？”

风白及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会死啊。”

听了这话，紫宸终是受不住，蹲下身去埋头大哭：“是我害了青芸，我不该答应她在开山之前带她上山……呜呜……是我没保护好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也不全是。”承曜低眸看着她道，“也许是仙师的错。”

紫宸抽泣着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承曜，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怎么可能？仙师怎么会有错？

“哎呀呀，”风白及阴阳怪气地道，“也不想想这座山峰原先是否就是这个模样，再想想你们为何而来，得到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到底划不划算？”

答案很简单，这座山峰在太初仙师来之前并没这些妖藤妖兽，这些东西似是随太初仙师而来，在他入住仙邸后才有的。

至于他们为何而来……

紫宸发起愣来，客栈隔音差，屋外人声鼎沸，不少人都在讨论着明日上山的部署，甚至为了能尽量靠近山顶暂时性地成帮结对，他们讨论得热闹，商量得热烈，却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为什么要拜仙师，为什么要求学？这里拜师万里挑一、危险困难重重却无一人望而却步，为什么？！

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在紫宸耳边萦绕着，她皱起眉头两手捂着耳朵，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她像是在挣扎，好像在摆脱着什么。

“啊……不是……不是这样的！”她跌倒在地上，两手仍然死死捂住耳朵，“仙师没有错，仙师不可能有错！”

风白及叹了口气，真是中毒不浅啊。

承曜道：“这里的所有人和她们都是一样的。不管自己本事如何、身家如何，更不问父母亲人会如何，铁了心地要上山求师，不计后果、不问生死。”

风白及沉默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做过。当年为了救墨无忧，他差点废去一只龙爪，如果龙爪真的废了，他不仅坐不上妖尊的位置，连修炼都会遇到层层阻碍，作为妖尊独子若是连妖界江山都守不住，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眯了眯眼，感慨一声：“真疯。”

说自己，也是说这些人。

“还好吗？”承曜不知何时蹲在了紫宸的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紫宸满眼泪痕，那双眼睛已经失了神，好像还没从恍惚错乱中清醒：“对……对不起……我刚刚……我刚刚……真是失礼。”

“无碍。”承曜道。

风白及的目光盯在他扶着紫宸的那只手上，鼻子一紧忍不住空吸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风白及多年后想起这一段，一个炸毛跳上桌子指着承曜：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是不喜欢和人家接触吗？你碰她爪子干什么？！

承曜：……前因后果已经给你借书了一万七千八百遍了。

风白及：我不管，我不开心，我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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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期榜单又又又轮空了……果子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