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妄川不情不愿的样子，风白及沉默不言，他犯难地看了承曜一眼，刚巧承曜也看向了他。

目光交接的一瞬，风白及那颗犹豫不决的心便在不知不觉间安定了下来，只听承曜对妄川说道：“你既然自幼就跟着尊上，必然知道他肩负整个妖界的兴衰，他身边也不会永远只你一人。”

妄川垂下虎耳，眼角微颤着流露出些许的不情愿。风白及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那颗金红色的脑袋。

妄川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他对上风白及那双笑盈盈的双眼，深吸一口气道：“尊上，一切以妖界为重，妄川都听你的。”

风白及点点头，揉了揉妄川那头金红色的头发，随即对芃羽道：“你若归顺，本尊必定善待于你。”

芃羽蹙起眉头，心中尚在盘算着个中利弊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鹤唳，众人转身向西方看去，一道鹤影飘飞于红日之间，正朝着此处款款而来。

承曜眸光一动，提醒芃羽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好。”芃羽在冰火网间单膝跪地，只手抚在脖颈间以利甲一割，一根泛着七彩流光的金羽飘飘悠悠地荡到了风白及面前。

风白及只手一接，将羽毛握在手心。这一瞬指缝间溢出阵阵流光映着风白及的脸颊，先前还带着些许玩味笑容的嘴角也抿得紧紧的，目光也与过去大不相同。

肩膀上，又多了一条妖命、一份责任。

也是奇怪，越想要的就越是难以得到，比如自由、比如……承曜。

……

流光渐褪，驾鹤而来的仙人也飘然而至。

仙人是个梳着高髻的女子，她面容清冷，一袭淡青色的纱衣随风而动，与发髻上飘动的银雪色流苏交相辉映，给人一种月洒竹林之感，不觉多生几分敬意来。

妄川站在风白及身后，悄悄问道：“她是何人？”

女子似是十分敏觉，竟连妄川的低语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偏过头去看了妄川一眼，又侧身对着风白及点头示礼，用着清冷的声音道：“小神竹清，见过妖尊。”

承曜略行一礼，与她如出一辙的清冷声音道：“魔族少君承曜，拜见竹清星君。”

竹清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了被冰火网所缚的芃羽身上，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方才金波峰上的动静已经惊动天界，金鹏在镇魔鼎内已有万年，此番逃逸作恶天界认定事与魔界有关，便派她前来一探究竟，若有可能拿住金鹏押往天界严刑审问。

她的目光在芃羽跪着的膝盖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风白及问道：“金鹏已经归顺于尊上？”

“不错。”风白及展开手掌，被他握住的金羽已经化作一道羽印结在了风白及手心，这是芃羽顺服的印证。

竹清秀眉微蹙，还是晚了一步。

可她又不想这么轻易放弃，面向风白及问道：“尊上，可否让小神将芃羽带回神界？”

风白及眼角微弯，在她追紧的目光下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

“芃羽现下已是我妖族的人，自当由本尊亲自管教。别说是仙神二界，即便是他原先归属的魔界向本尊要人，本尊也是不会肯的。”

竹清还想再争取一番，便道：“可是此番他祸乱人间，损害妖灵……”

承曜打断她道：“互不干涉才使六界维持万年太平，竹清星君应当比承曜还清楚这一点。芃羽已经归顺尊上，就连魔界也只得放手。”

妄川连连应和：“少君都懂得的道理，竹清星君就不要再为难我们尊上了吧。”

此话一出，竹清便没了再强行要人的理由。她低头思忖片刻，目光盯在芃羽身上狠狠剜了一眼。

随后，她的目光又在承曜身上淡淡扫过，语气却十分凌厉：“冰火网是龙鳞凤羽所结的宝物，降伏金鹏你也有不少功劳，竟就这般将金鹏拱手让人？”

承曜不疾不徐，自若地应答道：“承曜虽是魔族中人，也想将金鹏带回魔界，却无法左右人心。”

竹清冷笑一声：“果真如少君所言？呵！魔族竟然还能有个讲道理的人，小神今日虽不得拿住金鹏，但也开了眼界了。”

说罢，她便拂袖驾鹤而去。

妄川奇怪道：“这个竹清星君好像很讨厌魔族人？”

承曜敛眸：“她的兄长玉清真君在八万年前死在魔族手中，自当是对我族深恶痛绝。”

风白及啧啧道：“原来她是玉清真君的妹妹，难怪啊……”

妄川问：“难怪什么？”

承曜嗓音低冷地替风白及说道：“一样的冷面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风白及：怎么样才能追到大白鸟呢？在线等，挺急的。

果子：蠢龙，你先把称呼改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