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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击鼓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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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一句称赞就打脸了皇后母子,哪知景和帝接下去的话,直接让皇后和太师惊诧。

“朕看霖儿大了,是该给他锻炼一番,从今天起封谢宣霖为肃王,执掌大理寺,明天就去任职吧。”

皇后想阻止都来不及,她与太师互望一眼,意味深长,华丽的鎏金护甲掐入掌心,好半天才镇定下来。

三皇子听封后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一副惶惶不安的神情回望大皇子。

这表情,当真是‘迫不得已’呀!

皇后脸色悻悻,太子也是憋着一肚子气,他送诗册,得赏的却是别人!

“皇上,臣觉不可。”

此时,有老臣起身阻止。

“哦?有何不可?爱卿不妨直言。”景和帝如鹰般的眼神紧盯伏地的人,容简隐约感受到来自帝王的怒气。

殿正中的老臣却不自知,朗声道:“自古封王皆是由长及幼,哪有大皇子还未封,三皇子就捷足先登?”

此言一出,大殿噤喏,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气氛凝固,二皇子谢宣旻一身酒气,脚步虚浮,晃晃荡荡入了殿。

那副浪荡样,生怕别人不知他是什么德行。

只见,他醉眼迷蒙,甚至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儿臣祝父皇长命百岁......”说着,一个踉跄直扑殿中那位耿直上谏的大臣。

霎时,两人相撞,在地上囫囵滚了一滚。

满殿的压抑被谢宣旻一搅和,一瞬间消失殆尽,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低头抿唇。

景和帝的脸色变化无测,远远瞧着十分难看,眼底的怒火似乎一触即发。

然,下一秒,他又开怀道:“刘爱卿所言甚是,长幼有序,那朕便问问咱们的二皇子。”

滚落在地的谢宣旻突然被点,撇过脸,晃悠着爬了起来,似乎清醒了些,断断续续问道:“不知父皇想问什么?”

景和帝眼中一抹精光闪过,“朕给你个差事,如何?”

谢宣旻身形不稳,不知所谓,道:“啥差事?很辛苦很烦的.....儿臣......”

话未完,整个人醉意上头,忽地倒了下去,须臾,又是一阵呼吸均匀的呼噜声响彻大殿。

众人的脸更难看了。

景和帝怒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来人!还不带下去!”

二皇子被几个内侍带下去的同时,景和帝将目光望向了大皇子,他问:“那珏儿觉得朕册封霖儿可有不妥?”

景和帝看似简单的询问,却已经将问题抛给了当事人,若他也觉得不公,那在帝王心中就埋下一粒怨恨的种子,所以大皇子别无选择。

谢宣珏分不清个中利害,冲动着就要脱口心底真实想法,皇后及时暗示,他只好默默低下头。

“父皇明断,景和朝向来以才能定天下。三弟既有如此胸怀才华,自当封王主事,儿臣毫无怨言,只会更加奋进!”

这话他说得十分隐忍。

一场册封在大皇子主动退让下落幕,皇后、太师脸色不佳,淑妃一脸得意。

宫宴还在继续,容简却憋的难受。

多少人争破脑袋想入了那高耸红墙内,从此得享君恩厚意,一展心中抱负,却不知,生命如蝼蚁,世间万般清明,敌不过帝王的一句话。

“众皇子公主献礼。”内侍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宣旻醉酒,他准备的寿礼是一棵形似‘寿’字的青松,足有两人高,被抬进来时,他的贴身随从阿泗,道:“二皇子祈盼吾皇如松柏长青,与日月长明。”

他的寿礼虽也用心了,但与三皇子相较,但显平常。

谢宣霖起身,一个‘寿’字格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摆满各色小福袋。

他又亲手端上前,“父皇,儿臣不喜金镶玉石。前段时间在岭东一路查看,今将各郡县的土壤分装成袋送于父皇,那是父皇励精图治的土壤,更是民众赖以生存的土地,它们代表着万民之心,祝父皇永享天地,大景和盛世长存!”

谢宣霖的话颇得君心,只见景和帝满面春风,爽朗的笑声充斥整个大殿,在场的众人皆跪地齐贺,“祝圣人永享天地!景和盛世长存!”

有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能受万民拥戴?与天同寿?又有哪个皇帝不想自己的领土长治久安、永享太平?

谢宣霖的一番言辞无独有偶,他注定成了这场寿宴的最大得利者。

大家心中都开始仔细掂量,太子未立,可看皇帝如今的态度,这三皇子未来可期呀!有女儿的大臣开始筹谋能与之攀上关系。

不少世家闺阁女子的目光在三皇子身上打转,然而他的目光却透过人群扫向容简。

匆匆一瞥,容简如鲠在喉,总觉得自己成了猎人眼中的猎物。

众人心思诡谲,皇后环视一圈,冷了面,提议道:“皇上,寿宴歌舞已经准备就绪,是否现在开宴?”

景和帝稍顿,巡顾四周,反问道:“今天怎么不见琏儿?”

谢琏是景和帝唯一的女儿,更主要的,她是皇后所出,比容简还小两岁。

见皇帝终于从淑妃母子身上转移,她的琏儿是此时扳回一局的关键,皇后一直僵硬的笑容总算柔和了下来,“这丫头指不定又哪儿疯呢,今早还嚷嚷说给父皇准备了特别的礼物,刚刚她派人前来,还需一炷香的时间。”

“既如此,那就等一等。”景和帝一听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未现身,唤来身后的内侍,“吩咐下去,先击鼓传花戏耍一番。”

所谓击鼓传花,就是击鼓者根据鼓点奏乐,而后将准备好的绸花传出去,鼓点停止,绸花在谁手,就由景和帝出题来答,答案出彩者有赏。

但参加答题者只能是大臣家眷,已有功名在身的不予参加。

“圣人有旨,击鼓传花,答中者,赏!”内侍话音刚落,满殿沸腾。

大家都欲一试,男子想一展才华,得圣人青睐,可谋一个好前程;女子则可求一段好姻缘。

随着鼓点开始,绸花开始轮流传递,鼓声止,拔得头筹的是尚书府的贺墨兰。

“墨兰祝皇上福寿绵延!”贺墨兰满面红光,想到自己逃跑的夫君,心中期盼能一举答中,好觅个如意郎君回去。

“好呀,第一个得此机会的竟是尚书家的千金。”皇上龙心大悦,上下打量一番后,见人乖巧,赞道:“嗯,不错,长高了,性子也柔顺不少。”

贺尚书一听,也跟着起身,俯身道:“承蒙皇上惦念实乃小女的福气。”

景和帝帝摆摆手,“今日乃君臣同乐,无须多礼。”

贺墨兰缓缓打开手中的题,心中默默祈祷可别太难,她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后,念道:“以风作诗一首。”

一看竟是作诗,顿时急得脸色绯红,她哪会这些,小时候只顾打闹玩耍,咬文嚼字实在费劲。

然而,君王在前,此时也容不得她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道:“嗯...风吹树叶落...风吹花瓣落...嗯...风吹...”

正在饮酒的景和帝听到贺墨兰所作的诗,没设防,一口酒呛住,剧烈咳嗽几下后捧腹大笑,“还好宁夫子没有收你.......”

正在吃酒的宁雍忙连忙放下酒盏,悻悻起身,躬身一礼算是回应,可怜的小老儿,来此宫宴就想混口吃食,咋就那么难呢?

而贺尚书老脸通红,同样是被自己女儿的‘文采’呛住。

在场众人也都掩嘴窃笑,容简忍不住眉眼弯弯,落在贺墨兰眼中就是嘲讽,再加上之前讹钱一事。

贺墨兰在茶楼时没有认出容简,如今知晓就是当年名动京都的第一美人时,嘴角泛起报复笑容。

在世家闺阁女子中,若论嚣张跋扈、胸无点墨的草包,她贺墨兰认第一,容简必定就是第二。

“圣人,墨兰自小对诗词歌赋没有天分。如今诗题在手,是否只要是墨兰指定之人都可代替臣女作答?”

击鼓传花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题在谁手,那人便可指定一人代自己作答,无论结果如何皆由被指定者承受。

答上,受赏;答不上,受罚。

须臾,容简就被贺墨兰推了出去。

待大家看清后,众人窃窃私语。

“她呀?那还不如直接受罚!”

“可不是,当年也不过徒有外表罢了。”

.......

各府女眷不敢直接说出草包,毕竟容简现在背负凤命一言,在皇宫内总不能打了皇家的颜面。

但这些话也足以看出她们的轻视。

又见,徐曼颍的眼角挂着轻笑,而柳姨娘和容芮则是一脸看好戏等着;容安双眸盈满担忧,作为父亲的容岐一言不发......

容简叹息,当年她得多嚣张多混账,才致如今墙倒众人推!

没成想,白翊许却起身出列,向着景和朝跪,又致了寿词,才替容简开口,“皇上有所不知,容家妹妹不通文墨,作诗恐有些难为她了,等一下的受罚,可不可以让翊许代替?”

他瞥脸望了一眼容简,又道:“您不知,她很怕疼,哭时的样子又丑,会扰了皇上的心情,翊许皮糙肉厚,定不会损了男儿气性。”

这话,咋听咋别扭。

以至于后来谢宣旻听到后,堵住了白翊许的去路,生生在他面前哭了一个时辰。

直把白翊许听得不耐烦,“你究竟想干什么!”

时间一到,谢宣旻抹了眼泪儿,一本正经道:“你现在还记得她哭时的模样吗?!”

白翊许:......

作者有话要说:谢宣旻:我老婆即使哭得难看也不允许你惦记!

白翊许:你有病!老子现在只记得你哭得有多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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