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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拜托帮粒粒去买一杯咖啡好吗？她只喜欢体育馆那边的咖啡，我这边刚好要跟她对一遍剧本。”
“还有这里！你要去那边的话顺便帮许纪带一杯冰美式吧！谢谢溶月！就跟昨天一样。这马上要彩排了怕他想睡觉。”
“辛苦溶月！恐怕我们这里也……”
一遍一遍呼唤方溶月的声音在彩排现场响起。
方溶月纠结地站在于姿身边，犹豫地抬步，无辜地回应于姿的眼神。
于姿紧皱着眉，“她们为什么咖啡什么的都让你买？”
“不知道……就昨天跟她们买了一回，今天就……”
方溶月手掌紧张得出汗，宋声眠和宋知惬正在台上彩排，后台就只有一些即将上台的艺人。
方溶月想过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彩排让她跑腿的次数会增多，但怎么也没想到其他艺人的经纪人都将任务压在了她身上。
“别去。”
“敢让我们的人跟她们艺人跑腿，脸怎么这么大呢。”
于姿听着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提着要求，气不打一处来，板着个脸往那几个艺人的经纪人那地方走。
“方溶月是Epoch的助理，不是你们阳粒许纪陈壹壹的助理，还想使唤她去离录制现场几公里的地方买咖啡奶茶和零食，钱可真好赚是吧，啊？刘大经纪人、陈大经纪人、杨大经纪人？”
那几个坐在椅子上偷懒的经纪人被于姿戳穿心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站起身来。
想要挽回着什么般地反驳：“你什么意思于姿？”
“看来各位经纪人不止腿脚不好使，耳朵还有点失聪。”
于姿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被阴阳怪气的几位经纪人面面相觑。
“拽个毛线啊，不就是带了几个火点的艺人，神气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一位悻悻瘪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大棚。
“平时还不是拿人家一直使唤，现在出来装清高，她清高！她独立！她没有让人跑腿过！切。”
另一位怨气满腹地跑到化妆间。
宋声眠刚下台就发现氛围有些不对，方溶月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于姿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干嘛这是？”
于姿恨铁不成钢：“这孩子，昨天为了讨好那些艺人跑了好远跟他们跑腿，今天那群懒鬼还想占便宜被我发现了，给我骂一顿。”
“许纪陈壹壹的那群人吧？”
宋声眠接过拧开的矿泉水，用眼神示意了前边那一堆人。
“不就那群人嘛，那几位艺人的经纪人可谓是臭名远昭了。”
宋知惬满满灌了一大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大颗汗珠，冲委屈的方溶月开口。
“人的欲望是满足不了的，今天你帮她们跑腿，明天就该让你洗脚泡澡了。”
“知道了……”方溶月沉沉点头。
“真是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狗……”
于姿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拍拍方溶月的背表安慰，跑出去接电话。
“于姐话说得难听了些，但这几位的经纪人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溶月你以后见到只礼貌打个招呼就好了。”
“你就记住，除了我们，别人要求你什么的都不做，你说我是Epoch组合的助理，不是你们的助理。”
宋声眠拍拍方溶月的肩膀，微微含笑柔声道。
宋知惬也凑过来，“要是欺负你就跟我们说，于姐打架很厉害的！”
“哈哈哈你别听宋知惬的，于姐也很担心你被欺负，但是我们绝对不倡导用武力解决问题啊！”
宋声眠笑意不断放大，故作怪罪地看了宋知惬一眼。
于姿再次进来时匆匆忙忙。
“彩排完了是吧？那快收拾东西，咱走，Wideed那边在催了，赶下一个行程。”
Wideed作为国内知名的首饰珠宝奢侈品品牌，鲜少邀请艺人拍摄关于品牌的广告。
深究其原因，一部分是并不重视艺人给品牌带来的效益，还有一部分，便是很少有艺人能忍受Wideed挑剔的工作风格。
上至总裁办领导人物，下至小小的部门总监，都是些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
通俗点说就是——
脾气差。
“把项链露出来！”
“那个男孩子，你是第一次拍还是？能不能神气点！”
“拜托各位！你们是在代言珠宝广告，不是服装广告。”
“项链能不能露出来？遮遮遮，你们的衣服是有多好看？”
“请问两位是仇人吗，全扳着个脸，都笑起来。”
“你的头朝男孩子那边歪一歪，表情甜蜜一点。手拿稳项链。”
“两人往左边倾斜十五度左右。”
“右边走五度。”
“蠢的要死！”
“……”
“别拍了别拍了，快走走走。”
最后那句“快滚”没说出口，已经是对豆腐心的艺人——他是这样认为的——的最大宽容。
被指责得一无是处的那对组合搭档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把披在肩上的外套直接丢在地上，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
“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有本事你来啊。”
“以为我想拍啊，老子还不愿意拍呢，掉我的咖位。”
两人默契地冷哼，把各自的外套和衣服全部脱下来。
现场的工作人员见状不对，见怪不怪地分工明确地各做各事。
一部分人立马陪着笑跑去道歉，安抚他们的情绪，“不好意思啊各位，不好意思，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合作。”
其他人则麻利迅速地把两人身上的首饰珠宝轻轻摘下来，放到一旁。
今天第二对代言人也泡汤了。
“市场部到底是怎么选的人，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江与川拧着眉，看着今天第二对拟邀的代言人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走人，“玻璃心，说不得，业务能力又差。”
“还有资格生气，神仙。”
江与川翻了翻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候选人，第三页也是最后一页，黑体加粗写着Epoch的名字和简历。
“这个Epoch组合是我们拟邀的最后一个组合了吧？”
“是的江总。”市场部负责人点头承认，她心里也犯怵，要是这个不成……又要被骂了。
江与川看了看腕表，“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从外面跑来一位神色匆忙的工作人员，拿着手机，“江总！”
“Epoch那边出了点意外，今天赶不到了……”
“真倒霉，遇到个神经病。”
方溶月在一旁附和，扣上副驾驶的安全带，后怕地瞄后视镜，“就是就是，如今的神经病太恐怖了。”
宋声眠一手捂着眼睛，鸡蛋壳挂在头发上，一手拿着方溶月去药房买的冰袋敷脸。
“别说了。”她微微叹气，“先回家吧。”
“宋知惬跟那人认识啊？”
宋声眠依旧摇头，方溶月疑惑地从副驾驶扭过头来瞧。
“就他一个大男人，他去处理也是应该的。”于姿自言自语，打着方向盘，“吓人，要不是他反应快拦了一下那疯男人，打得会更严重。”
“可怜我们声眠了……”
离开彩排现场，于姿掉头往礼屿的方向走。
“听说Wideed那负责人凶得很，我们从公司拿点小零食去散给那些工作人员。”
宋声眠宋知惬对以赞同。
礼屿门口坐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于姿远远就注意到了他，她故意离他远些停车。
“声眠和知惬一起去吧，溶月和我在车上等你们，零食我放在三楼的。”
于姿开了锁，嚓的一声，宋声眠立马下了车。
“知惬？不下车在想什么梦？”于姿望着后视镜，提高音量冲一动不动的宋知惬喊。
宋知惬恍若未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直直盯着门口坐在地上的男人。
“宋知惬！”于姿称得上叫嚷。
方溶月被吓了一跳，膝盖上的背包被她扣紧。
宋知惬顿然箭步冲下车，于姿和方溶月的视线随着他的疾跑而移动。
“啊！”
方溶月尖叫出声，解开安全带，和于姿一起跑下车。
映入眼帘的是宋声眠被方才的男人揪住头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往她柔顺的黑发上砸，黏腻的蛋清蛋黄粘在头发上。
动作快得连路人都没反应过来。
男人似乎精神有问题，砸完的蛋壳往自己头上放，边放边放声大笑。
黑色肮脏的手指接着探向宋声眠的眼睛，宋知惬拦住那男人还想用力的手。
男人的眼神登时变了，眼神凶狠地瞪着他，长长的手臂被迫松开宋声眠的头发。
结实的手臂操控着手指，重重扇过宋声眠的左脸。
于姿和方溶月跑了过来。
“你有病吧，无缘无故打人？保安！保安！”于姿搂过宋声眠的肩膀，帮着捏下来头发上的蛋壳，四顾招呼保安亭的保安。
方溶月从背包里掏出纸巾，倒点矿泉水，弯着身子擦她的脸。
明明化了全妆，全被这疯子糟蹋了。
方溶月愤怒地瞪着男人。
“带她回家。”
背对着她们的宋知惬看不到任何情绪。
“有病就待在神经病院！”扯下来的蛋壳，于姿恼怒地丢向男人。
方溶月学着她，把纸巾绕过宋知惬，丢给他。
“……带她回家，这里我来处理。”宋知惬重复，声线在颤抖。
“可是——”于姿衣角被拽紧，怀里的人摇摇头，轻声细语打断她。
“于姐，回家。”
方溶月捧着宋声眠换洗出来的衣服，回应着她的客套，“哎呀不用谢不用谢，没事啦声眠姐，我反正没事，你好好洗澡吧。”
于姿坐在客厅沙发，盯着墙壁的时钟一动不动。
“于姐，Wideed那边没怎么生气，让我们下周一再去。”
衣物放进洗衣机，方溶月稍稍瞥一眼便了然使用方法，没过几分钟，洗衣机运作起来。
回忆着方才宋知惬的异常表现，于姿若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
“宋知惬与那男人一定有鬼，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他。”
“那疯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