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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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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的套娃被从大到小排成一列,从最大的一号套娃开始,现下已经摆了四个。宅邸,画像……以及他们一行回到一楼后,新出现的三号和四号套娃,裙摆上图案分别是压在破碎束胸下的书和半边冰山半边火焰。

严婉岚翻开底座查看过了,三号和四号也都是黄色木料,只有阿婷死时出现的那二号独树一帜的赭红,让人不禁联想血液沁到木头里时浸润开的模样。

“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而且现在新出现的两个套娃证明了,四个小时的报时声意味的是死亡,不是出现新的线索。”

施桥:“不,准确说,应该是目前有两种线索出现方式,一种是死人出现的赭色套娃,另一种是我们自己找到线索物品后自动出现的黄色套娃。”

“这些套娃上的图案彼此有关,互有暗示,层层嵌套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指引我们深入画中,深入细节。”

秦厚:“这是什么意思?”

施桥的手指依次滑过四个套娃,语气不疾不徐:“宅邸里亮起的窗户正对着女人画像,女人画像里画着暗室,暗室对着暗门的柜板底下放着束腰和书,而书封上图案又出现在四号套娃上。”

“就像套娃一样,从宅邸开始,大套中,中套小,由大到小,按顺序嵌套。”

严婉岚:“照这样,这一半冰川一半火焰中应该有五号的缩影。”

周海廷砸了砸嘴。

“所以现在讨论完线索了?那我问你们,现在这本书到底能不能触碰?”

那本精装书本目前正合拢放在桌上,因为某种无须言明的默契,是秦厚将它从三楼拿到了一楼,却也没有打开来看。

周海廷:“死亡机制确定是触摸那女人的脸吗?那厚哥又摸了画像又摸了书,又怎么算?还是说这就算双重了?”

施桥:“死亡机制不会这么直接粗暴。”

众人又都望向他。

严婉岚:“为什么这么肯定?”

邹翔:“桥哥,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施桥:“只是猜测,但我认为可能性很大。副本是双重死亡机制,如果要你们设计,这两重该怎么设计比较好?设计时请注意前提,这是一个限时的隐藏本,死亡率会非常高,但不能完全不留通关希望,玩家需要搜集很多线索,而通关的方式也必定和线索搜集的完成度以及对副本剧情的深入度相关。”

这是进入副本后施桥第一次说这么一长串话。

连祁辛晓得,他不是话多的人,但反差的是,可能因为职业缘故,但凡施桥要解释问题就一定会解释地十分清楚。

用他那双干净通透的眼睛认真盯着你,清冷的音色也暖起来,语速和缓,循循善诱,极是耐心。

露露和他说过,施桥是最好最温柔的儿科医生。

“哥哥,施桥哥哥今天说我要好好吃药,因为如果我是哥哥你,见到自己的妹妹不吃药,病一直不好,会非常伤心。”

“对不起哥哥,我以后都会乖乖地吃药!”

想到现实,连祁辛忍不住露出笑容。

“桥桥,我可以回答吗?”

施桥转向他,轻轻点头。

“第一重机制我会设计地很温和,杀伤力可以不够但必须隐秘,起效延迟长,最好是悄无声息一直不被发现,这样当第二重机制触发后,玩家才会因为两重机制混合而分辨不清,掩盖了第二重机制。”

“第二重机制如果起效,必定是瞬间爆发,迅速准确,这样短时死亡率高,如果线索搜集不足,无法正确应对,轻轻松松就能团灭掉整支队伍啦。”

“我说得对不对?”

“对,很好。”

“说明我和桥桥心有灵犀。”

施桥下意识夸赞了连祁辛,眼看他孔雀一样骄傲翘尾巴,一句话又招惹得周海廷火冒三丈,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转向其他人。

“所以阿婷的死未必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触碰画像的人,如果第二个四小时后秦老板无碍,那就可以认定死亡和触碰无关,也与顺序无关。”

秦厚摘下眼镜,笑道:“要是我死了,这也是替各位趟过雷。”

谈起自己的死亡,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比在场其他人更要平静。

施桥猜想,或许是因为作为万祠的经理人,在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游戏世界里他迎接过太多新人,也送走过太多老人,迎来送往中,连自己的那份对于死亡的畏惧也送走了。

严婉岚:“秦老板不必悲观,其实我也认为死亡条件需要更加精细。”

“可能是女人的知觉,我总觉得它像灯下黑,本质很简单,只是我们还没有看见和察觉。”

周海廷:“那既然这样,这本书我现在可以看了吧?什么冰川火焰的,老子现在连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他倒一点不怵,在系统商店兑换了翻译器后就从桌上拿过书,放在膝前,像一二年级刚学会认字的小学生那样,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比着,慢吞吞念出来。

“《热带癫狂症患者》,什么意思,医书啊?”

邹翔精神一振。

“是茨威格的《热带癫狂症患者》?”

“这么激动,你看过?”

周海廷瞥见众人神色,不太自然地切了声。

“不会你们都看过吧,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秦厚:“是一本小说,我虽然看过,但时隔太久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是讲一个医生暗恋一个女人的故事,为了保守她的秘密最后自尽。”

“对,”严婉岚脸上露出喜色:“我想起来了,这篇小说也是嵌套结构,开篇叙事的我是一个乘船途中遇到医生的旅人,真正主线故事里的我是医生,我和我交谈,医生以第一人称把故事讲述给我这个旅人听。”

“和套娃一样的结构,这本书一定有在影射副本剧情。”

周海廷抓了抓一头卷毛,不耐烦起来。

“这和冰川火焰有什么关系?”

邹翔:“我想是指代吧。”

“冰山是冷若冰霜的女人,火焰则是陷入狂热爱情,犹如飞蛾扑火的医生。”

“这本小说里,医生为了获得更好的前途,在远离家乡的殖民地离群索居,数年孤独生活压抑了他的情感,十年之期即将结束时,他遇见一个因为婚外情而找他堕胎的女人。”

“他开始为这个美艳又高傲的女人着魔,疯狂追逐,想要借这件事逼她屈服成为自己的情人,女人愤然拒绝并离开。可她的丈夫即将归来,医生后悔了,跑去请求女人帮她堕胎以免丈夫知道,但她却因为误解再次拒绝。”

“这个孤高固执的女人去找当地土医堕胎,因大出血丧命,医生决定放弃在殖民地继续工作,随同装着女人遗体的船回国,但途中女人的丈夫起了疑心,打算开馆检查遗体。”

“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为了保护他一厢情愿的爱人,医生将棺材沉入海底,自己也饮弹自杀。”

说完这么长一段话,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邹翔立刻紧张地望向施桥。

“桥哥,是哪里不对吗?”

施桥柔和了目光:“你说的很对,我记的没有你清楚,邹翔,你觉得这本书上有什么关于线索的提示吗?”

“一半冰川一半火焰应该是说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但宅邸的主人是女性,我想是不是应该要去客卧或者影音室找有关男人或者爱情的东西?”

秦厚:“是一条思路,我也是这样打算。”

严婉岚接道:“可能性很大,看上去,宅邸的女主人和小说中女人有同样的境遇,身世高贵但不自由,被有形的礼裙束腰和无形的礼教道德深深束缚,独身一人,孤独压抑,或许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一个医生类的角色接近她,为她带来了改变。”

施桥并未表态,倒陷入沉思。

秦厚:“桥大佬觉得这样不行吗?”

施桥:“也不是,不如这样,留两个人继续看书,其他人去搜查?”

周海廷立即甩开书:“我去搜查。”

闫一一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也知道你看不懂啊。”

周海廷恼怒道:“关你屁事!”

秦厚却道:“我认为海廷还是留下来看书吧,这本书我们都看过,反而容易先入为主,海廷说不定有些新思路。”

连祁辛慢吞吞举起手:“那我也留下吧,我也没看过。”

施桥心一紧,面上却未表露。

连祁辛想留下必然有他的目的,但放任他和周海廷单独相处……

他语气依旧淡然沉稳:“祁辛跟我们上去,严小姐,你看你那边可以留下一人吗?”

严婉岚:“我都可以。”

连祁辛却摇头:“我不想去,我最讨厌搜东西了,反正桥桥肯定能找到……我就待在这里。”

施桥冷着脸和连祁辛对视着,忽然一转身,什么话也没留下,径直走向通往楼上的楼梯。

严婉岚看了看施桥,又看了看连祁辛,莞尔一笑。

“桥哥,你说话呀!这么赤裸裸抱你大腿,你怎么不踹他不骂他不质问他到底是爱你还是爱你粗壮的大腿,难道说,你果然还着爱他?”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姐妹们,桥哥昏咱们可不能昏,连祁辛之前海王行为劈腿富家女,拖家带口骗钱又跑路,现在是他缠着桥哥,看样子想复合,但什么都不做静等吃软饭,真是渣到极点了!”

“往深处想,可能他就是想一直吃软饭才缠着要复合,唉,长得好真就了不起,他这点心思桥哥肯定知道,但还是心甘情愿啊呜呜呜……”

“所以又要被渣男骗了吗?”

“桥桥放心,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乖乖等你回来哦。”

连祁辛在沙发上安详躺下,冲施桥的背影挥手。

施桥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拐角处,素白冷清的脸居高临下望着他,面无表情。

有点生气了。

连祁辛笑嘻嘻地在心底想:生气也挺可爱,真好逗。

“我可不保证你没有生命危险。”

周海廷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塞进嘴里,一排森白尖利的牙齿咬着指头粗的卷烟,斜着眼看他。

这双三白眼自带凶悍,此时既有不屑又有好奇:“你好像比剩下三个废物更废物。”

“桥找男友的眼神也真差劲。”

“垃圾!”

连祁辛毫不动气,反倒诚恳跟人解释。

“但我长得好。”

一双柔和俊俏的含情目和一双直白狠厉的三白眼对上。

“哼!”

周海廷狠狠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抄起桌上的书团在手上,紧皱眉头一点点往下看下去。

翻译器加持下,书里的俄文呈现出中国人都应该熟悉的方块字,但一个字形紧挨另一个字形,在周海廷视野里纠缠在一起,一会破碎一会又重组。

他看得极慢。

连祁辛没有凑过去。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上空定住不动的大吊灯,看着玻璃反射出璀璨迷离的光华,一点点陷入回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记忆力变得极好,就像是一架过目不忘的机器,周遭经过的信息流都被留在了电子制成的存储器中。

去年过年时候,也是连宛露住院期间,她向同病房的的小姐姐借过一本《少女周刊》1月刊,杂志没有拼音标注,她自己读不了,就撒娇让自己给她念。

八九岁的小丫头,对化妆品衣服兴趣不大,但却已经对那些神秘浪漫的星象、生日石头、生日花兴致勃勃。

圣诞玫瑰是1月25日的生日花,花语是矛盾。

严冬里冰雪间也能开放的这种花,美丽坚韧却有毒,出生在圣诞日这天的人,既受到这种花祝福的祝福也被它诅咒。

徘徊在疯狂和理性之间的跷跷板微妙地保持着平衡,犹豫不决,矛盾不安,一旦失去平衡就将给自己和爱人带来灾难。

一层层掩盖着的套娃,一层层深入的宅邸,一本关于男人和女人爱情的书,还有满院的圣诞玫瑰。

一半灰白一半赤红,半边冰山半边火焰……矛盾……花……

院落里那姹紫嫣红的雪夜精灵,即便皑皑白雪深覆依旧破冰而出。

繁花如锦绣,一串串花如一串串火苗,从寒冷里走出,烈火般热烈,爆发在这个冰封雪飘的冬天。

连祁辛从庭院走回,一阵寒风袭进温暖的室内。

周海廷用余光里打量着他:“干什么去了?”

“躺的太困,出去转转。”

“没问你们,宝贝儿们。”

周海廷扭过头,对着一片虚空笑。

“这就是桥的那个废物前男友,小白脸一个。”

看起来他很习惯和直播间互动,双腿交叉翘在桌沿,抖着脚,态度随意又轻佻。

“问怎么不杀?哈,桥看着呢。”

“不是怕了,打狗得看主人,惹桥生气了可不好。”

“别提桥?那不行,你换个直播看吧。”

“想看杀人,行。”

书倒扣在桌面,扔在周海廷脚边。

连祁辛在屋内绕了一圈,在周海廷对面那把椅子上坐下,伸长胳膊跨过长桌。

他的手指刚触及书沿,视野里那双牛筋底深漆长靴忽地落在眼前。

靴底纹路硬朗,清晰可见已经凝固干涸的黑色血迹,靴头尖翘,重重踩在书上,离他指尖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连祁辛的视线缓缓上移,正对上周海廷挑衅味十足的眼瞳。

连祁辛翻开书,用衣袖拂过灰蒙蒙的鞋印。

他的神色依旧是那般柔软无辜。

“近日……”

周海廷从恍惚中回神,细品方才他对连祁辛释放的恶意,意犹未尽。

而至于连祁辛刚刚说了什么,他毫不在意。

云烟尽散,恍如隔世,对面,连祁辛拿起书正在翻页。

在顶上明亮灯光照耀下,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是玉一般净,牛乳一般白,略长的头发也被染成温和的茶棕色,抱着靠枕缩在椅子上,发尾抵着明艳繁复的枕上刺绣。

美则美矣,但镜中花水中月同样如此,都是虚假的幻象,不堪一击。

周海廷看着他,志得意满,怀揣一种自己可轻易碾碎此人的傲气,杀意蠢蠢欲动,但转念蓦然想到施桥,已经抬起的手又放下。

他弯下身,手臂伸长跨过桌子,有意展示自己的威慑,动作迅疾又果断,两人的手都在那本书上停留了短短一瞬,无声无息,还没有开始的角力就已经以一方猝不及防落败而结束。

周海廷哼着歌翻开一页纸,手指抵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字又继续看下去。

连祁辛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弯起嘴角,跑回沙发抱了个靠枕继续躺下。

他侧着脸,视线停驻在那方大摆钟下,橱柜上,一排摆开的套娃。

一,二,三,四……

以及刚刚出现的第五个。

小巧的,美丽的,只有婴儿的手掌那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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