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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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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宵飞练[1]?”那人好像累极了,缓慢地眨了下眼,“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是......”谢宴楼决定如实相告,“走进来的。”

那人被他直白的话噎了一下,才道:“你要进来,我想出去,你能帮我走出去么?”

谢宴楼疑惑道:“可以,但我要怎么做?”

那人说简单,你在我如今倚靠的位置上躺好,我教你一个永世难忘的口诀。

于是那人便带着满身利箭起身,换谢宴楼躺下去。

他念了一遍口诀,要谢宴楼也跟着念。

这口诀极为拗口,掺杂了不少古语音韵,谢宴楼平日里学艺不精,念得磕磕绊绊。

那人看着谢宴楼,眸光极亮,眼中迸发出极浓厚的渴望与希冀。

但这浓烈的情绪并不冲着谢宴楼而来,更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别的物事。

谢宴楼念出那句口诀后,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不适。

有一道、两道、千万道清气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碰撞,继而又拧成一股巨力直奔他心窍而去,谢宴楼用手紧紧捂住心口,唇角忽地淌出热血。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宴楼,原本他看起来不过天命之年,此时肉身却骤然衰败,不多时便两鬓斑白、骨瘦如柴,如同活活被吸走了生机,他嘴里只来得及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句,便轰然倒下:“我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着......”

谢宴楼纵然不解其意,也来不及追究,他吐出的鲜血已经将前襟染红,人也靠在树干上晕死过去。

再醒来,谢宴楼方知那人竟是在古籍上留有一席之地的神光。

神光三千年前心生恶念,遭天帝降下责罚,被禁锢在仙界无人踏足之地,已被三界遗忘千年之久。

神光教给他的口诀,乃是以命换命的法子。

若非他学艺不精、念出的口诀有误,神光挣脱束缚后他一个小妖便会当场暴毙而亡。

这个细微的差错,致使神光与他的修为互换,散去一身修为后,神光因无力承受身上的箭刑而身死。

*

谢宴楼虽然得到了上神之力的传承,成精不过百年便飞升成神,但他自身的修为远远不够与这力量相配。

但他并未自怨自艾,为了担负起与这伟力相配的职分,也为了让这身神力得以有一处用武之地,他开始自发跟随仙界武神上大大小小的战场,更在地界十八层鬼门关当中过五关、斩六将。

鬼门关中羁押的都是些连阴差也奈何不了的恶鬼,每一次从其中出来,缺胳膊少腿都成了家常便饭,伤刚好了大半,他便又去往下一层鬼门关。

在仙界、妖界、地府都闯荡过一遍后,谢宴楼已经与神力相融了八九分,他便开始去往人间历炼,辅佐人皇,平定三界祸乱。

“宴楼,‘神光’只是区区一个称号,如今你身怀无边神力,若心怀苍生,你也可以成为神光。鬼神不问出身,将这份力量用于何处,才重要。”

天帝说的每一个字好似还在耳边回荡,谢宴楼坐在马背上,收回思绪,握紧了拳,感受着体内汹涌的神力。

这份力量对他来说,虽是馈赠,也是枷锁。

“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胡儿铁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黄河血染流。尝胆卧薪权忍受,从来强项不低头。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月明在哪一州......”[2]

悠扬的曲调有清风送来,戍边的儿郎强打了精神,一句接一句放声唱着,飘入渐行渐远的行人耳中。

许是众生皆苦、人各有命,谢宴楼心中那点百转千回的怨怼散了个干净。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终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

一行人脚程极快,三日后便赶到一座巍峨青山脚下。

山脉全貌出现在众人眼前,山顶处似有紫气环绕,仿若穿破云顶而立。

谢宴楼立于最前方,从袖中取出一块青玉牌,将其嵌于山壁上并不起眼的内凹处。

“走罢。”谢宴楼道。

罗浮山占地极广,山道蜿蜒直上,隐没在云雾里。

众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达山顶。

谢宴楼对迎出来的弟子道:“烦请通报空明长老,天师座下弟子求见。”

薛知秋跟在谢宴楼身后,在记忆中搜刮着有关此地的见闻。

罗浮山一派原本声名不显,掌门师尊寂明空有一身本领,招揽的弟子却只有寥寥少人,难以发扬师门绝学。

直至同门师弟空明炼制出朝云镜,罗浮山方才名声大噪,吸引了各门派中灵根极好的弟子前来拜见,门派这才壮大起来。

到今日为止,罗浮山每隔三年依旧会在各派系中挑选弟子。

“天师风采我派已听闻多时,其弟子到来,罗浮山派实在是有失远迎。天师此次闭关可还顺利?”

谢宴楼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入大堂,面貌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意思。

“这位便是我派空明师叔。”迎客的罗浮山弟子魏礼群道。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苍狼王怎会在此?本派对二位实在是大大的招待不周!”空明往魏礼群身后看去,视线落在谢宴楼身后的薛知秋身上,这回他匆匆行至薛知秋身前,邀其入座。

“无妨。”薛知秋淡淡一颔首,不欲多言。

谢宴楼也假模假式地一拱手道:“晚辈不敢,途径此处只盼一览罗浮山景致,三日后贵派招贤纳才时还望能一窥朝云镜神通。”

有他二人头衔摆在这里,空明便不再过问重明、沈酌二人身份,只着重吩咐魏礼群好生招待。

薛知秋被当众点破身份,再与谢宴楼目光相接时却不见半分局促,面色坦荡如常。

二人身旁的重明与沈酌却不太淡定,重明眉宇间浮上一点忧色,沈酌则开始给谢宴楼使眼色。

“沈酌,你眼角抽了么,往后可还需靠你大展身手。”谢宴楼浑不在意地搭上沈酌的肩膀,一路上同他打闹着走进罗浮山侧殿。

三日后,便到罗浮山广招弟子的日子。

*

魏礼群被喊来带客人游览山景,谢宴楼二人自然不是单纯欣赏景致的,这三日之中,他们借着观赏的名义,状似无意般察看四周的布局。

这山上机关重重,哪怕弟子的屋舍,也布满藏在暗处的陷阱,若放在平常,恐怕没有人会特意留心,一旦外敌侵入,便会立即化作杀人利器。

尤其是放置朝云镜的后堂,入口紧紧闭合着,魏礼群只简单地提了一句供奉之物为朝云镜,便将它绕了过去。

谢宴楼粗略一看,光是那道紧锁的赤金门,就已被施加了十几道咒术,来人若不是施咒者,恐怕门槛都没迈进便气绝身亡了。

强闯行不通,那便唯有智取一条路子。

三日之后,山门洞开,各大门派高手携弟子齐聚罗浮山。

薛谢一行人同内门弟子立于一处,身处后堂当中。

谢宴楼侧过头,正同沈酌说着什么。

空明取出一把铜匙,在众人炙热渴盼的目光中将铜匙插进锁孔,推开了沉重的赤金门。

一直未现身的掌门寂明候在门外,神情肃穆。

空明取来存放朝云镜的钿匣,在众人眼前开启,取出一片薄薄的镜片:“这便是朝云镜。”

他环视众人艳羡的神情,心中闪过一丝得意,可当他看到面上毫无波澜的薛谢二人时,不由暗暗咬牙,鬼使神差地将朝云镜置于眼前。

“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空明心中恨道。

他看见,朝云镜中,有一头巨狼压低了脖颈,静默地蛰伏着,粗长的狼尾从身后松松地圈住身旁一袭白衣的青年,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一道细缝,正正撞上他窥探的视线。

空明周身一凛,慌忙放下朝云镜。

此时,一道泠然的声线响起:“贵派向外宣称此物可勘破一切假象,晚辈从未得见如此神物,难免有几分好奇,正好今日各路弟子在场,不如请空明大师来验一验我的身份,也好替晚辈解惑。”

发问之人正是谢宴楼,他上前一步,不偏不倚地走到空明正前方。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方才已知晓这青年不过是肉体凡胎,空明也不便推辞。

“这位谢小道长,你乃是人族。”他敷衍地拿起朝云镜,断言道。

“是么——”谢宴楼倏地将头侧两只收起的猫耳放出来,“空明大师可看清楚了,莫不是朝云镜遭贼人掉包了罢?”

他身旁的薛知秋目光停留在那两只抖动的尖耳上,忍住把它攥在手中把玩的冲动。

薛知秋握了握拳,收回了目光。

以后会有机会的。

在场众人皆一片哗然,谢宴楼这一动作,先不说朝云镜是否被人掉包,自从朝云镜出世以来,一直少经他人之手,这朝云镜中的模样到底如何,几乎全凭空明一人说了算。

“罗浮山这一出,难道真是弄虚作假?”

“我等从未亲自试验,如何能得知真假,罗浮山要是不给出个说法,近百年的名声就算毁了!”

眼看场面将要一发不可收拾,掌门寂明终于发了话:“稍安勿躁,朝云镜乃我派圣物,自然不会有假,诸位若是不信,可以亲自上来看看……”

“你!这......不可能!”空明怒视着谢宴楼,仓促打断道。

寂明话音一滞,眯起眼,道:“师弟,你为何气恼,莫非这朝云镜真是被掉包了?”

话音刚落,他便不再看空明,劈手要去夺那朝云镜,不料空明死死攥着不肯放手,他二人便猝然动起手来。

空明到底敌不过寂明,被他发力震得推开几步,手中的钿匣在争抢间滚落,朝云镜到了寂明手中。

寂明一拿到手便立即将朝云镜置于眼前,正巧透过镜片看向几步以外的空明。

一条“嘶嘶”吐着猩红舌尖的毒蛇高高立起,蛇尾延展,尾尖正悄然攀上寂明自己的腰腹,倏地收紧——

寂明丢开朝云镜,口中怒骂:“你原来是蛇精变的,竟敢辱没我师门,找死!”

说罢,寂明登时念诀,亮出兵刃,他两手各握一把合掌刀,直刺向空明。

这二人打得不可开交,谢宴楼趁机上前几步,一手接住被寂明抛落的朝云镜,将其高举起来:“看来,这朝云镜的确是真品,不仅能鉴出空明大师真身,还让罗浮山两位大能因此大打出手,至于空明大师为何辨不出我的真身,自是因为......”

他有意吊足众人胃口,这才说出后半句,“此物乃我族大妖元神所化,罗浮山不过是些杀妖取丹、鸡鸣狗盗之辈。”

作者有话要说:[1]“宵飞练”指的是毛色纯白的猫;

[2]出自京剧《生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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