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所有妖集合完毕，只等山长下令，就配合着其他的大妖冲出去。

速度要快，前面的大妖开路之后，如果不尽快冲过去，就会被魔物重新堵上，到时候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妖能打开的。

妖群中的刘春燕紧张的攥着衣袖，这么多妖，一起出发，推推搡搡的，不留神就会被挤到危险的外围。

随着山长令下，所有妖各显神通，有化作原型飞的，也有御剑的，还有驾云的……大家修炼的方法不一样，飞行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刘春燕是化作一只燕子，这样最省灵力，她这样的小妖，灵力也要省着用。

两座山相隔不算近，但是他们在天上飞，就是走的最近的直线距离，以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几分钟的时间，另一座山头近在咫尺，在前面的妖都已经开始收敛法术，准备降落。

刘春燕也俯冲下去，只要进入护山大阵，就彻底安全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有的妖飞着飞着就没了。

这时，她忽然听到后面有惊呼声，转过头去，却是看到有只魔物冲进后排的妖群中，见妖就咬，还在往她这边移动。

被咬到的小妖本来就拼命赶路用尽灵力，此时再受重伤，从半空中往下掉，如果没有妖去救，很容易被四面八方围着他们魔物围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再快点！刘春燕拼命的扇动翅膀，就在她的鸟喙触碰到护山大阵的时候，全身的羽毛突然炸开。

危险！这是身体本能的在向她预警。

而在其他妖的眼中，刘春燕化成的燕子被追上的魔物大嘴一张，吸入口中。

化成燕子飞行确实快，可因为体积太小，也更容易被魔物整个吞下，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没有妖去救她，大家都自顾不暇呢，哪有功夫救她。

刘春燕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完了，哥哥要是知道她死了，肯定会伤心的吧，早知道就把自己的东西先打包送给哥哥，这样还能稍微缓解下哥哥的生活。

这时候，一阵金光从刘春燕胸口的袖里乾坤闪烁出来，吞下她的魔物被这阵金光透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刘春燕再睁开眼，就已经到了护山大阵里面。

下面还有她同窗在招呼她快点下来集合，他们初来乍到，还要等着这里的山长安排住所呢。

迷迷糊糊的刘春燕化成人形下来之后就被大家围住。

看到金光的妖有很多，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了解刘春燕的妖都知道，她天赋一般，有没有雄厚的背景资源。

能够一击将魔物消灭，肯定有什么宝贝或者秘诀。

“金光？我……我也不知道，我的东西都是书院发的呀……”

山长他们也很好奇，那只魔物是彻底消灭了，他们能感觉到，并不是单纯的被打散。

她的包裹里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她有的大家都有：“只有我哥哥昨天刚给我发的钟山长画像跟大家不一样。”

说着，她就要把包裹拿出来证明自己的东西没什么特殊的。

只是打开之后，她发现，原本被她放在最上面的画像一大半都成了黑色的灰烬。

“画像……画像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放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这是哥哥花银子买的，钟山长的画像在他们这里卖很贵的，刘春燕心疼的把画像剩余的部分拿出来。

几个大妖对视一眼，这画像上的气息和刚才的那阵金光是同根同源，看来就是这画像救了她一命。

“你这画像是龙断山的钟上仙？”

“是，我哥哥给我买的，说是他们那里现在流行给钟山长的画像上香，祈求山长保佑。”

几个大妖更是震惊，那钟一道成仙之后居然这么强横，只是一张画像，就能将魔物彻底消灭。

“是这画像救了你，不过损毁成这样，只怕是不能再用了，可以再求一张。”

刘春燕将画像抱在怀里，吃惊极了，这张画像这么厉害嘛？那哥哥肯定花了很多银子，肯定是担心她出意外，才这么大费周章的买这画像。

“不对！”旁边有同窗大声质疑，“王小狗也有我们从龙断山买来的画像，我们也上香了，可是他被魔物攻击的时候，画像就没有保护他。”

“王小狗在哪？”

“死了……”同窗脸色难看的说，他是眼睁睁看着王小狗受到袭击之后，掉出队伍，被几个魔物围攻分尸的。

“你们买的画像拿出来我看看。”

同窗拿出来画像，不只是他，他们一个院里好几个妖共同托龙断山的朋友给他们寄的画像，受到魔物攻击的时候，画像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部分买了画像的纷纷应援，他们就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同是画像，凭什么刘春燕的更优秀。

两张画像放在一起对比，刘春燕的那张极具意识流的画像很明显更凶神恶煞些。

大妖们承认，完好的那张画像更像钟一道，可事实是，鬼画符的那张更管用啊。

研究了半天，大妖只能清清嗓子说：“咳，听说上古时期，神仙的画像和雕塑大多都凶神恶煞的，用来震慑妖魔鬼怪，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好像也只有用这种解释，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更像钟一道的那张反而不管用。

其他妖恍然大悟，纷纷嚷嚷着悟了悟了。

“你哥哥是在哪买的呀，能不能帮我也买几张，放心，我可以提前付银子，该给的跑腿费也不会少。”

有大妖反应过来，提前要预定这样的画像，哪怕是他们这样的大妖，也不敢说自己就不怕外面的魔物。

有这么个保障，在危急关头至少可以就妖一命。

其他的妖也赶紧跟着说希望能帮忙带几张画像，还有香，反正刘春燕用的什么职位，他们也要用上一模一样的。

在书院里是个小透明的刘春燕第一次感受众星拱月的感觉，所有人都巴结着她，希望她能帮忙。

“我……我问问我哥哥，应该还能买到。”

——

余多多从袖里乾坤放出来一根木头，锯下一小截，把它们磨碎，等着李若出做线香。

最近山上堆积的木头越来越少，大家都在抢着做线香。

其他妖是什么木头都要，李若出她们尽量选择燃烧之后香味好闻的木头。

为了防止后续没有木头，余多多干脆就把没有处理的木头全部收起来，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咱们做了这么多，只有第一天卖出去几根，后面都没有妖买啊。”

房间里的桌子下面，堆放着她们这几天做的线香，李若出现在在做雕版，用的画像是余多多买回来的。

她本来是打算用自己画的，可是余多多死活不同意，说这样的就算是送，她都不想要，其他的妖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

想了想，要是送的画像没被用上，还是不管用，还是老老实实用余多多买的吧。

最后一刀落下，让余多多用法术烘干，雕版完成，等今天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多买点纸，就可以印刷了。

“走，到摆摊的时间了。”她们每天傍晚都会去山下摆摊，如果当天没有课程，也会去。

走在路上，余多多抱怨这个根本就不挣钱。

“万事开头难，咱们刚开始做，怎么能跟人家一直做这行的比呢，坚持下去，才能积攒客户啊。”

还没到她们摆摊的地方，远远的就能看到有妖在那里团团转。

该不会是地方被占了吧……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她们就见到过有妖因为摊位问题争执起来。

只不过她们的摊位因为位置太不好，没有妖争。

正这么想着，团团转的妖已经看到她们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画像和线香还有吗？有多少？我全要了。”

这个妖正是刘春燕的哥哥，刘宗燕，他收到刘春燕送来的银子和消息之后，就请假在这里蹲守。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刘春燕他们居然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哪怕是不为给其他妖买，他也要再给妹妹买几张保命用。

尤其是那在他看来奇丑无比的，免费赠送的画像居然威力这么大，比那些昂贵的画像还要管用的时候，他就庆幸当初没把那张画像扔掉。

“有有有，我们还有很多，你要多少我们有多少。”本来还在愁的余多多瞬间精神，从袖里乾坤里拿出来一堆线香和画像。

算好银子，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当面点清之后，各回各家，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刘宗燕还让她们再多做些，付了定金，货到之后，付剩下的银子。

“若出啊，你说得对，确实要积攒客户，我记得那个妖就是第一天来咱们这买香的妖，看起来是个穷光蛋，没想到还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啊。”

把银子摆在桌子上，余多多活也不干了，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数银子。

她父母在的时候，家里的生活也不算太好，后来父母去世，日子更是难上加难，这次挣到的银子，是往常她攒好几年才能攒下来的，怎么能不高兴。

她高兴数银子，李若出也没拦着，反正她做的工作也没有多复杂，很容易做完，现在还有之前做好的香泥，也不着急让她做新的。

这次她们回来，可是买了不少东西，光是用来印刷画像的纸就有厚厚的一沓。

有了雕版，印刷画像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其他的妖还在自己动手一笔一笔的画，怎么跟她们这种半手工比。

天黑之前，李若出就印刷出来一堆仙风道骨的钟一道，雕版好，墨水好，印刷多少都依旧惟妙惟肖。

余多多已经在幻想明天交货的时候，尾款有多少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