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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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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壁灯将晏池的侧影晕染成一幅水墨,恬静高雅。

听了几遍在西北写的曲子,提笔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仿佛要在一面传世千年的折扇上题词,想了无数,却都差强人意。

摁着眉心闭眼沉思。

门被敲了几声,晏池戴着耳机没听见,微眯的眼尾一抹亮光。

无意间抬眸,却看到程斯年拿着电脑推门而入。

晏池摘掉耳机。

程斯年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晏池坐在床头,戴着耳机,吊带睡裙肩带落到手臂,香肩自带柔光。

一缕长发顺着锁骨滑落。

看着程斯年盯着自己,晏池不自然地将香槟色被子往上拉了拉:“有事吗?”

程斯年像是才回过神似的,转身将门关上,然后看着她:“你弟弟想用书房。”

晏池吓一跳,蹭的一下掀开被子站起来,肩带一下子掉到手腕,险些走光。

她立刻用手遮挡,顺手拿起外套穿上。

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道歉,还是先顾及自己。

这死孩子,到人家家里怎么这么没礼貌,看她不去收拾他。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去跟他说,这孩子被我妈给惯坏了。”说着撸起袖子。

程斯年一把拽住就要出门‘寻仇’的晏池:“他以为我们吵架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晏池眨眼,看着程斯年的神情,大概明白了。

她与程斯年的婚姻很难解释清楚,行为自然与正常夫妻不一样,之前晏池给陆哲昊说过,他们的婚姻是由陆宁章与程昱坤协议领的证。

然后今天当着陆哲昊的面,晏池与程斯年的行为又有点像恋人。

他自然想搞清楚他们的婚姻状况。

所以借口要用书房,想看看这么晚还呆在书房的程斯年会去哪里睡。

晏池胸口憋闷,后悔以前打弟弟打轻了。

“其实,他知道我们的婚姻是因为我妈和你哥哥的关系,”晏池越说声音越小,脚指头抠着拖鞋,“他就是小孩子,其实不用理会的。”

“但是我们的婚姻是真实的。”

晏池一愣,所以呢?

她看着程斯年穿着睡衣,自己也……再看硕大的双人床,以及单人沙发、兔形白毛地毯和梳妆台。

能睡觉的地方就这几个。

单人沙发适合躺在上面打游戏,睡觉嘛!…

梳妆台倒是像学生时代的,嗯…睡觉太磕碜。

那就只剩下兔子毛毯和双人床了。

其中一个睡地上?

呵呵,晏池贝齿深陷,憋着笑,毕竟不是古人,而且他们是合法夫妻,共处一室,然后一人睡地上:

矫情。

晏池内心天人交战,程斯年出去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你晚上需要喝这么多咖啡吗?”

“不是,”程斯年看着手里的咖啡杯,转身又出去了一趟,这回他端着保温杯,飘着一缕茶香,“几个学校的课进度不一样,《秦俑》剧本又需要调整,刚好冲突。”

“几个学校?你不是芫州大学的老师吗?”

“师范、华南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两节课,还有一些任务和义务,”程斯年将电脑放在梳妆台上,拿起眼膜往后放了放,“所以只能晚上看剧本,你,会打扰到你吗?”

晏池连忙摇头。

她一直都知道程斯年课程排的很满,却没想到他这样的身份会去接任务,还需要接受义务。

从小到大,晏池大小也算是个富二代,一起玩到大的富二代也挺多的,可没有一个是像程斯年这样的。

要么跑车炫,如果晏家再晚一年破产,陆哲昊大概率会是这一挂。

要么各种名流舞会,沈北泽属于这一挂。

再或者心无旁骛追随梦想脚步,晏池从来没想过从小到大父母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为了请名师煞费苦心,又送去全世界参加比赛。

反倒是大学里一位品学兼优,且领取全额奖学金和助学金的同学,他就是这样勤恳和自律。

以至于让人总是忘记他是程氏商业帝国的二公子,真正的世家豪门。

这么一想,晏池突然觉得程斯年也是就是小说里所说的,清贵名流。

程斯年戴着耳机,晏池也乖巧地戴上耳机,看着秦王宫里的公主突然向前奔跑,厚重的黑色曳地长裙环钗散落一地。

她像是脱掉了一切束缚,只剩下薄纱裙随风翩跹。

细白赤脚踩在柔雾般青玉阶上,随着她一阶一阶上去,向着那座庄严肃穆的秦王宫,那是整个天下权利的顶峰,天下名流趋之若鹜的地方,

女子怕极了,却不顾一切往上冲,碎玉般的眸子氤氲着水雾,乌发随着披散开。

可惜,那是一座天阶。

即使她整个人匍匐在玉阶上,于秦王宫而言,她犹如一粒尘埃,直到看到少年将军披甲从玉阶上走下来。

他终于不再只是秦王宫里万千侍卫之一,日复一日的在宫巷里换班,连与小洞内公主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的小侍卫,而是拥有战功的将军。

秦国以战功封赏,他似乎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方向。

女子目送他离开,那是秦灭六国最后一战。

血染征袍透甲红。

少年将军终于回来了,他有了军功,论功行赏的时候,他要了督造秦俑的工作。

公主最终没能等到他回来,她已经躺在距离骊山不远处的地宫里,督造秦俑,那是他能够到的,距离她陵寝最近的工作。

将军一次又一次往返陵寝与骊山,从英武将军,到中年兵士,他已经褪下战袍,穿着普通,与所有烧制秦俑的人一样,弯曲着双手,一笔一划描绘着面容。

他时常自言自语:

“是的,我回来了……”

一个稀松平常的一天,又一批秦俑出窑,一座高大英武的将军陶俑被送到陶乐公主陵寝陪葬。

之后,那位佝偻腰身的中年兵士再也没有出现过……

耳机里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晏池心潮澎湃,又怅然若失。

她听着自己在西北写的曲子,看的却是《秦俑》故事里关于秦国公主与一位将军的画面,那么契合,那么完美。

只是片段,并不连贯,甚至所占篇幅不足整部剧的二十分之一。

历史的点缀而已,竟能产生这样的共鸣。

晏池摘下耳机,看到程斯年努力直了直腰,将电脑又垫高了些,可看着看着又不自觉佝下腰。

化妆台并不适合办公。

晏池坐在床边侧身看,高度是合适,可侧着看也难受。

如果不是剧情太过契合音乐,她估计坚持不下去。

程斯年终于支撑不住,站起来活动了下。

“我去看看那小子,”晏池看着程斯年的眼神,好吧,指了指香槟色床单,“要不坐床上看,这个太矮了。”

程斯年点头,十分顺畅地抱着电脑:“你喜欢睡哪边?”

“这边,”晏池指了指,“我几次都睡这边。”

等等。

什么意思,要一起睡吗?

这……

她眼神飘忽,即使程斯年一本正经,可晏池心里别扭,他们是纯洁的盖一张被子呢,还是……

程斯年已经坐床上,十指飞快敲击键盘。

晏池把心一横,跟着坐另一边,看着他敲键盘。

她其实没什么恋爱经验,更没有婚姻经验。

宴爹与陆宁章就是郎摸摸胡茬,妾已经笑意盈盈将剃须刀递上,然后笑着看郎刮胡子,完了还要摸摸脸,说几句肉麻的话。

亲舅舅陆建章与舅妈就是相敬如宾,像主任与秘书的关系。

除了最亲的亲人之外,晏池只认真观察过程昱坤与伊照晴,他们就像是生了一个大脑,我的眼神能控制你的手脚,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心意相通。

至于她自己的朋友,哦,只有同寝室的一个女生结婚了,朋友圈里晒幸福和忧伤几乎无缝衔接。

她猜测过,没实地观察过。

如此一想,晏池觉得与程斯年的婚姻应该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就是相敬如宾,互相谦让,礼貌周到。

这样很不错。

谁说恋爱结婚一定要轰轰烈烈感天动地。

她倒是被人轰轰烈烈纠缠了三年,又被吹锣打鼓追债,够够了。

晏池偷偷去看他,他鼻梁很高,壁灯光线昏暗,映衬着眼窝更加深邃,浓密的睫毛下一弯阴影。

喝了一口茶,利落的下颌线微微动了动,右手握着鼠标,左手端着茶似乎想放下,晏池赶紧接过,他似乎并没有差距。

晏池却默默转过脸,脑海里全是下颌线下微微滑动的颈项。

偷偷伸手将壁灯调亮了一点,有点口干,下意识抿了一口茶。

茶香清淡,微甜。

晏池抬眸,似撞上历史长河,那双眼睛深邃浓烈,她忙将茶递过去,又慌乱道歉:“对不起,要不我再去给你,”

然后看着他接过,稍微调整了下杯口喝了一口,刚好是她刚刚喝过的……

“我做了调整,要一起看吗?”

晏池正在发愣,他转头,轻轻开口,却仿佛有某种穿透力。

晏池懵懵点头,周围压强仿佛瞬间增强,挤压了供她生存的空气,胸腔憋闷,她勉强维持着正常呼吸,稍稍靠近了些。

“你喜欢这个故事吗?”他又问。

程斯年问的不是《秦俑》主线故事,而是关于秦国公主与侍卫小将的细枝末节。

历史剧的点缀。

甚至,他们的故事都不如十几岁的公主嫁给七十多岁将军的支线故事来的深刻印象。

更别说主线。

并没有撕心裂肺的爱恨纠缠,也没有爱而不得的锥心之痛。

好像没有努力过……

晏池看看程斯年,再看看片段,再看着程斯年眨眼,很诚实,又十分艰难地摇头:“虎头蛇尾,很悲,又很无奈,他好像什么也没做,他们之间的故事应该是爱情,可是我感觉不到。”

程斯年似有被触动,似乎呢喃了一句“感觉不到”……

“既然要渲染悲情,为什么不放大呢?”公主挣扎过,将军努力过,最终爱而不得,撕心裂肺,那样才有记忆点呀。

程斯年盯着那道宫墙,许久,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鸿沟,你想跨过,本身是有罪的。”

感觉到肩膀一沉,女孩恬静的小脸挨着他的肩膀,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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