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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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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天色渐暗,关闭城门的暮钟即将响起,路上仅剩三两行人,且个个步履匆匆,只为赶在宵禁前回到家中。

一队百十人的禁军,却突兀地出现在街道上,一路急奔,冲进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里,两刻钟后,从内抬出了几具尸首和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这些都是白莲教的孽党。

半个时辰前,大理寺发现了白莲教的这处窝点,便联合禁军,赶在他们逃窜前,把所有人缉拿归案。

还活着的嫌犯,被禁军押送去了大理寺候审,赵深则留下善后,带人把院子搜检过一遍,又把受伤的同僚送去了附近的医馆。

好在几人都伤得不算重,休养些时便能痊愈。

赵深左肩也受了伤,金子川见他的伤口再偏几寸就是后心,忍不住道:“大人太冒进了,方才若是禁军再晚到一会儿,后果难料。”

大理寺最近四处搜捕白莲教孽党,因人手实在不足,皇上便拨了一队禁军,与他们协同搜捕。

发现白莲教的踪迹后,赵深先带大理寺的人赶到了窝点,禁军却迟迟未到。那些教徒提前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匆忙便要逃跑。

他们一共有三十人之多,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更有几个身手极好的,而赵深算上自己,却仅有五人,但他依然毫不犹豫选择了出手,令其他四人分别守住院子的另两处出口,他自己则守在了最危险的大门处,直到禁军赶来,硬是没让一人走脱。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赵深的行为也不可谓不冒险。

尤其是,他还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处地。

金子川因为被派遣了别的任务,是事后才赶来的,若他当时在场,定然是要拦下赵深的。

赵深却道:“若等禁军赶来再动手,那些人早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金子川道:“只要他们逃不出城,再慢慢搜捕就是了,不过多费些时间而已,怎么值得大人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赵深瞥了眼自己的伤口,不以为意道:“不过小伤罢了,我心里有数。况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可浪费。”

白莲教最初在民间兴起,起源悠久,传播甚广,又异常顽强,历经几朝清剿,却如野火一般,始终不能完全扑灭。

白莲教内流派众多,各派教义也不尽相同,倒也有人是真心修炼的,但大部分教徒却在各地集结成团伙,联合当地乡绅,独霸一方,欺压乡民。

更有一大流派,热衷于造反,但凡他们历经过的朝代,没有一个不被反的。冯道姑所属便是此派。

皇上得知白莲教的势力已经发展到长安,顿时又惊又怒,那日急召赵深进宫,便为命他查办此事。

这件案子,赵深上辈子也办过。

按理,有了上一世的先知先觉,赵深只需静静等待和上一世相应的时间节点,提前做好布局,便可手到擒来。但赵深却不想等,也没有时间等。

这倒不是因为皇上给他限定了时间,而是因为沈清漪的时间不多了。

上一世,沈清漪突发恶疾,太医和御医却都查不出她生的什么病,也无从医治,又因为她发病太急,赵深还没来得及发布诏令,为她寻民间的名医,她便殁了。

眼下距离沈清漪出事,仅剩下一年多,而受限于目前的身份,赵深能做的实在太少了,所以他要赶在上辈子的节点前,尽快了结这宗案子,他要比上辈子更早登基。

这样,他至少能早日昭告天下,提前搜寻名医圣手,以备所需。

想到最近与沈清漪相处的种种——赵深还是想她能一直活下去。

为此,他愿意冒上一点风险。

赵深又对金子川道:“今晚我要回伯府一趟,你去通知其他人,忙完手头上的事,今晚便都回家休息吧。”

金子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日,除了早朝和搜捕逃犯的时候,赵深寸步都没离开过大理寺,瞧那架势,分明是要在抓捕完所有的白莲教教徒之前,都要住在大理寺的。

而且,是谁才说过自己没有时间浪费的?怎么突然又要回家了?

赵深却没有多解释,离开医馆后,赶在宵禁前回到了伯府。

他没惊动旁人,直接回了他和沈清漪的松烟阁。

刚走进寝室,他便发现门口的花瓶从白瓷换成了青瓷,不远处的案几上也多了架新的紫檀插屏,案后的软榻上,沈清漪正斜依在上看书,鬓上戴着的一根栾花玉簪,也是赵深以前没见过的。

就连一旁侍候的蕊珠和云珠身上,也佩戴了新首饰。

不用想,这些都是曹敏行送给沈清漪的。

尤其是那根栾花玉簪,簪头嫩黄中沁出一抹淡红,竟如同真的栾花一般,精巧异常。听说曹家的宅院里,便种了好几棵栾树,一到秋天,满树满地都是黄灿灿的栾花,堪为一景。

曹敏行送的这份礼,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

赵深回想自己和沈清漪相处的四年间,除了钱,好像从没有特意送过她什么,最多是给父母和弟妹挑选礼物的时候,顺手也买一份一样的送她,寝室门口被换掉的那尊白瓷花瓶便是其一……

“二郎回来了!”

蕊珠先看见了赵深,急忙便去倒茶。

沈清漪不防赵深今天会回来,起身望向他的时候,不由带了一丝讶异。

赵深的目光在她眉眼间停驻几息。

今天,她也没有对他笑。

上一世,不论他什么时候回家,等待他的都是沈清漪的莹莹笑意,沈清漪会亲自为他更衣端茶,会软语问他是否在外用过膳……所有需要近身伺候的事,她从不放心假手他人。

赵深之前事忙,又一直宿在书房,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些细节,直到今天,他看向面前捧茶的蕊珠、上前要为他更衣的云珠,以及远远站着的沈清漪,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他挥退云珠,自己脱了外衣。

因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深色衣裳,夜间光线又暗,沾上的血渍并不明显,此刻他脱了外衣,众人才看见他肩头上的一大团血色。

“你受伤了?”

沈清漪被那团红刺了一下,急步上前,一边吩咐蕊珠去请太医,一边着急要查看赵深的伤势。

她和赵深做了四年夫妻,赵深常有受伤的时候,但为了不让伯爷和谢夫人担心,每次受伤,赵深都会特意在外养好了才回家。

因为他们是夫妻,沈清漪能看到他身上又新添了哪道疤,才知道他又受了伤。

唯有一次,赵深是带着伤回家的,也是那次,险些要了他的命。

那要命的伤口,正是伤在左肩靠近心窝的地方,只是时间不是这时候。

但上一世的这时候,赵深还待在淮南查案。她重生后,一切好像都提前了,说不准赵深受伤的时间也提前了。

虽然做了寡妇,沈清漪也能摆脱赵家,但她从没想过要赵深死。

赵深只不过是不喜欢她而已,罪不至死。即便将来两人不再做夫妻,她也不希望搅乱赵深该有的命运。

沈清漪太过心急,根本想不起什么贤妇恶妇的事,伸手就要脱赵深的里衣。

赵深却握住她的手道:“只是小伤,已经包扎过了。”

两人此刻离得极近,足够赵深清楚地看见沈清漪眼底的担忧,以及感受到她因为担忧而略快的呼吸。

而且——赵深又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沈清漪也没有躲开他。

情急之下,人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即便沈清漪不对他笑,却依然还是极在意他的。

赵深的心情略好了些,出言安慰沈清漪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怕沈清漪不信,他亲自拉下肩头的里衣,让沈清漪看他已经被包扎过的肩膀。

被扯松的里衣下,挺拔劲瘦的后背隐约可见,露出的肩头虽然看不到伤口,但包扎的束带上却没有血渍。而且,赵深方才拉里衣的时候,用的正是自己的左手,伤口好像也不怎么影响活动,看来确实不算严重。

沈清漪开始懊恼自己之前的大惊小怪,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赵深握着,便抽回手,没好气道:“你当然没事,就算我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赵深听到她这句话,忽然又记起在沈家的时候,她逼自己发誓,也说过一句“便是我死了,也绝不会再娶姐姐为妻”。

赵深忽然问沈清漪:“你好像很确定一定会比我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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