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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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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确实抓住了核心思想,也成功地将田大郎的心牢牢地拴在了自己这里。

虽然没有接手中馈,但是王氏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从自己平时的待遇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月银从过去的五百文,到一两,再到现在二两,伙食供应上也比以前要丰富,以前吃肉还是每周一次,现在基本上隔一天就一次肉,衣服质地也比之前好多了,这些点点滴滴虽然平时不太关注,毕竟发多少月例、吃食和衣服安排都是老太太的大管家负责的,想多了也没有用,但是现在被李妈妈一提,章氏心里一惊,不知不觉中田家的家势早就发展到自己想不到的地步。

看到王氏保持了沉默,也不再撕扯着嗓子干嚎了,李妈妈心里舒了口气,总算是暂时劝住了。

李妈妈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大太太,您看看那些家大业大的大家族,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些都太正常了。现在田家还没有彻底起来,等将来起势,大爷怎么可能只有您一个女人呢?”

王氏仍然觉得不甘心,她抽噎了两声:“可是我这么一心一意对他,每天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地,从来不再他面前摆脸色,为了他我也学着改变自己。”王氏觉得为了田大郎,她已经改掉和很多坏脾气,对田大郎也不再挑剔,以前是如果一天不洗澡不洗脚就不让上床。为了和媳妇亲热,田大郎不得不在忙了一天农户后自己去灶房烧水沐浴,往往折腾到半夜,第二天起来干活的时候都没有精神,哈欠连天。同行的人看到田大郎这样都调侃他让他悠着点,田大郎只能苦笑,还没办法和别人说。其实每天洗完身子上床睡觉的时候田大郎已经累得困得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一头栽在枕头上便睡死过去。这样的生活很是持续了一段时间,还是后来田大郎出去行商了,一出去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王氏也想丈夫,也不会对这些细枝末节计较太多了。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田大郎在外面走南闯北,见识多了,和不同人打交道多了,言行举止谈吐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多了一股王氏也说不来的感觉,反正就是不再像之前泥腿子的样子了,这让王氏一开始对田大郎嫌弃的心态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甚至王氏都没有发觉,她在看田大郎的时候眼睛里满含崇拜和爱意。本以为夫妻生活就像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那样,交流不多,更何谈爱情,只是因为结婚而结婚,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想不到自己渐渐地对丈夫萌发了爱意。

对于这一点,王氏感到庆幸又苦恼,庆幸的是自己爱的人是自己的丈夫,今后的生活可能不会是一滩死水,苦恼的是王氏感觉到随着田家从乡下搬到镇上,再从镇上搬到县城,她和田大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相聚的时间越来越短,有的时候半年后回来田大郎对自己也提不起兴趣,这让王氏非常慌张,但是又无法向旁人倾诉,只能独自苦闷地受着。

王氏觉得自己已经牺牲了很多,再和田大郎的关系中她一直在付出,为自己这个小家付出,为孩子付出,为田大郎付出,自己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小妮子了。

王氏心底深处其实知道李妈妈说的话,只是装作不想承认现实罢了。现在话被李妈妈说透,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她现在患得患失,不就是担心这一天会到来吗?但是担心就不会到来吗?事实证明不是。

王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妈妈看王氏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话王氏听进去了,她不禁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自己一家子的生计算是保住了。

田大武满是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着下面跪着的田大郎,其实也有些不忍,因为是大哥,所以承担的责任更重,刚开始行商的那几年,都是凭着自己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田大武认得几个字,田大郎出生的时候田家条件还不好,所以没有上过私塾,这是田大武一直觉得亏欠之处。田大武是在后来行商的时候才渐渐地学会了更多的字,学会了看账本,学会了人情世故,学会了察言观色……

后面田二郎和田三郎陆续出生后,田家的状况稍微好了一下,那个时候村里正好来了一个告老还乡的老秀才。田大武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能再当睁眼瞎了,否则田家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虽然当时是勒紧裤腰带给两个儿子交束脩,即使这样刚开始老秀才还肯收,田大武天天上门拜访,老秀才不胜其烦才勉强同意收下,但是前提是观察一个月,如果两个人不是学习的材料。

田大郎和田二郎刚开始上学的时候,田大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对先生要恭敬,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个时候田大郎和田二郎分别是7岁和9岁,在大凤朝已经是可以下地干活的年纪了,那个时候田家的田地已经比之前多了好几亩,正是需要劳动力的时候,田大郎当时14岁,农闲之余已经跟着行商的队伍出外跑买卖了。

想起以前的种种,田大武对田大郎有些愧疚有些心疼,因此对于章氏这件事情,田大武并不想太追究,所以这里就涉及到王氏是否懂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时候老太太身边的老妈子进门通报,说大太太求见。老太太看了一眼老伴,两个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妙的神色。

对于这个大儿媳,老两口都觉得有些愧疚田大郎,那个时候田家的条件不好,能娶到王氏已经是拔高了,王氏虽然出生在农户,但是从小被王老栓娇养着长大,基本很少出门,所有村里人对王氏的了解不多,但是说媒的人也只是捡着好听的说,当时田大武和老伴就想着,给儿子娶得媳妇身份上尽量往高处走,觉得娇养的女儿样貌上肯定是村里的女孩子比不上的,大儿子别看是个泥腿子,但是老两口也知道大儿子挺看重女方相貌的,听媒人说了,两家安排见了一面。说实话,王氏长得并不如媒人宣扬的那样貌若天仙,只是因为很少出门,皮肤看上去比庄稼人白皙一些。田大郎看后也没有什么异议,便这么定下来了。但是没想到娇养的女儿竟然是如此挑剔,一进他们田家门就各种挑剔,各种看不上,田家老两口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媳妇性情如此,后面再替田二郎和田三郎找媳妇的时候也有经验了,也更加谨慎了。

王氏进来后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昭示了刚才的哭泣,如果是由章氏来做,则会显得楚楚可怜,但是由王氏做起来就会显得令人厌烦。田老太和田大武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睛,田大武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也根本没有仔细看。

看到三个田家人对自己敷衍的态度,王氏心里凉了半截,按照李妈妈之前劝说的,她定了定心神。王氏现在的头脑经过李妈妈的一顿开解,已经清明了一些,没办法,涉及到自己的孩儿的前途和未来,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缓缓地走向前,跪在了田大郎一步开外的地方,然后低着头轻声说道:“母亲,父亲,不孝媳王氏来向二位请罪了!”

听到这句话,田老太和田大武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王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王氏的性情,不闹的人尽皆知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样子,不吵不闹,反而将本是田大郎的错误揽到自己头上,这个王氏不会是被人换了芯子吧。

田家二老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看接下来王氏如何说。

王氏不疾不徐地说道:“大郎在外行商,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我早就应该想到给大郎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料,有何至于把妹妹藏在外面安置,还把田家的骨血流落在外,儿媳真的没有当好这个家。”

如果说之前还在怀疑,现在在场的田家三人彻底确定了,王氏真的是换了一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对田家脸面的维护,对田大郎的开脱。同时田家二老也舒了一口气,他们当然不想让自己大儿子被外人诟病,这个关键就是看王氏是否懂事了,刚开始的时候二老根本对王氏不抱希望,只想着通过什么别的途径或者方法让这件事情重重提起轻轻放下。现在看来,他们不需要再浪费脑力心力了。

有了王氏的表态,后面的事情便进行的顺理成章了,章氏被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了田家,章氏的儿子也入了田家的族谱,田大郎每次也不再找借口出去了,只要是在家,呆在章氏那里的时间越来越长,王氏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嫉妒得恨不得把手帕撕碎,她咬着后槽牙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着章氏和章氏的孩子,李妈妈的工作便成了心理辅导师,几乎每天都要开导王氏,最后还是跟王氏说了吃斋念佛,心诚则灵,又说了某某的例子,王氏才开始贱贱地把心思转到了别的上面上。

但是想要吃斋念佛,首先要懂得字,王氏识字有限,更何况那些佛经上的字更加复杂,刚开始的几天,王氏每每想要放弃,最终都被李妈妈劝住了,就这样煎熬了一个多月,王氏渐渐地看了进去,因为她从书中获得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典故,或者是轶事,不一而足,大大地丰富了她的眼界,也顾不上田大郎和章氏那个小贱人常常白日宣淫了。

瞿氏发现王氏竟然没有闹起来,心里非常疑惑,瞿氏叫来梁嬷嬷,询问她当初是如何安排的,梁嬷嬷担心瞿氏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便将当初的安排一五一十详细地和瞿氏说了。听了梁嬷嬷的叙述,瞿氏觉得梁嬷嬷的安排没有问题,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不仅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将消息不动声色非常自然地传达给了王氏。

那就说不通了,怎么大房那边听到消息后会如此淡定,凭借着王氏的脾气,不应该啊。瞿氏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问题要么出在了下面办事的人上面,要么出在了王氏那边。

想到王氏那边,如果说还有一个明白人的话,那就是王氏身边的李嬷嬷了。

王氏那边没有闹起来,瞿氏这儿也暂且歇了心思,陈府赏花宴即将到来了,陈府在县城也算是第一大户了,县太爷陈泰有一儿一女,听说这个小女儿出生后陈泰的官运便开始渐渐起来了,所以陈泰就认为小女儿是自己的福星,从小便娇宠着长大,甚至比自己的大儿子还要呵护备至。陈泰小女儿叫陈清淑,寓意清明贤淑,并且从她小的时候陈泰就抱着女儿看书写字,因为陈泰的小女儿自小便能诵读古诗,抓周的时候也是抓的文房四宝,这让陈泰愈发对小女儿重视起来,除了请了启蒙老师之外,还给她聘请了琴棋书画的老师,因此陈清淑才女的名号自小便流传开来。

这次的赏花宴陈清淑也是以文会友,由于从小娇惯着长大,周围人也都奉承着她,让她有些眼高于顶,邀请田婉龄也是碍于同窗之谊,随口说说的,她根本就没想让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田家人来宴会,担心那些花也会沾染上土腥味儿。

李潇搜罗了一下脑海中对陈清淑的印象,也是想着这次就不去了,但是哪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地被母亲瞿氏知道了,还没等李潇给瞿氏解释自己不想去的打算,母亲瞿氏就开始张罗了起来,比如定做最新花样的首饰、扯布定做新衣服等等,李潇劝说了好几次瞿氏都听不进去。瞿氏虽然是秀才的女儿,但是骨子里非常接地气,反而没有文人的清高迂腐。在她眼里,别人的鄙夷算什么,最后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最重要。

不管李潇说什么,瞿氏自顾自地忙碌着。田婉竹因为父亲纳妾的事情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以前家里就属于她最叽叽喳喳,现在竟然成了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很快赏花宴就到了,李潇被瞿氏强按着上了马车。李潇本来想着中途下车,或者让赶车的把式去别的地方,但是瞿氏似乎想到了一切,竟然让自己的贴身嬷嬷亲自盯着李潇。

李潇只好乖乖地一直做到了陈府,顺带欣赏了一番古代市井风情。

李潇想着既然躲不过,到时候自己就装作透明人吧,先是呈上了请帖,这个请帖制作得也非常潦草,似乎预料到李潇不会过去。收请柬的小厮看了看请柬,再看了看李潇一众人,认出这是住在城西的田家,最近这几年刚刚起来,在县城里有些名号,但是还排不上什么号。看着和手中精美的请柬不同的简陋的请柬小厮似乎明白了些,毕竟负责迎来送往的,心思通透得很。

小厮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还是保持着适当的笑,只是看起来有些假,他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便开始迎接后面来的小客人,没有再理睬李潇一行人。

看着这个样子,李潇知道了陈府对田家什么态度,她有些怵头,现在想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已经到了别人家的门口,如果不进去反而会给别人落下话柄,在今天这个人来人往的热闹日子,八卦是最容易传播的,如果是自己,李潇还能任由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但是她在外面就代表着田家的姑娘,会让人觉得田家所有的姑娘都这么没有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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