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小孩吗？”

沈墨辞问他。

言晞想了想，向这样礼貌又可爱的小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是啊，她真的很可爱诶。”

沈墨辞朝天空看了看，此时已经是正午时间了，他对言晞说：“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他们走到一家饭馆前，觉得卫生不错就进去了。

老板娘递给他们菜单，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他们想着如果点菜的话可能要等许久，所以打算点两碗面先垫垫肚子。

“一碗酸辣粉和牛肉面吧，酸辣粉少放辣椒。”沈墨辞把菜单还给老板娘。

“好咧！”

等老板娘走开后，言晞就问沈墨辞：“你喜欢吃酸辣粉啊？”

沈墨辞手臂一顿，忽然醒悟，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点头而已，言晞悻悻然的点头。

沈墨辞把手臂移到桌下，手指不自觉握紧，至少现在他会接受的理所当然。

饭后沈墨辞问言晞还想去哪里，言晞回答他：“去趟商场吧，家里也需要添置一些东西了。”

沈墨辞又驾车带着言晞来到商场，这个时候点，正是商场人满为患的时候。

在人们没有看到的视觉死角里，沈墨辞和言晞牵着手，防止被人群冲散。

商场里大多都是卖奢侈品的，价格高昂且不说，大多都只起装饰作用，没什么实用价值，要论到实用价值，最实用就是衣服鞋子之类的了。

言晞在商场里给沈墨辞挑了两件新衣服，沈墨辞一般只穿中规中矩的衬衫和大衣，显得过于死板，言晞给他挑的全是休闲风的，备着给他在家里穿。

他们又买了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就又跑去菜市场了，打算买点菜今晚做顿大的。

菜市场可不像商场那么干净了，闹哄哄的一片，地上也有很多菜叶子，看起来脏兮兮的。

沈墨辞问言晞，“你想吃什么？”

言晞看到四处卖什么的都有，觉得哪个好奇就想吃哪个。

经过一家店，那家店门口放了许多牛蛙，都是活的，言晞好奇的探过头去，那群牛蛙倒是挺活泼，个个长得膘肥体壮的，就是身上的青疙瘩长得长得有点渗人。

他好奇的冲着沈墨辞说：“你会炒青蛙吗？”

沈墨辞很诚实的说：“不会。”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丑的东西。

言晞蹲下去，仔细的打量着他们，又说：“我看网上的人说长得越丑的东西就越好吃，这东西长得这么丑，应该很好吃吧？”

店家在里面观察了很久，看到他们有买蛙的意图就赶紧出来招呼道：“小伙子，想买牛蛙吗？”

言晞好奇的问：“老板娘，这东西好吃吗？”

“好吃，当然好吃，要不买点试试？”

老板娘心中想着，哪有人卖东西说不好吃的。

言晞犹豫不决，他回头问沈墨辞：“要不试试？”

沈墨辞同样也是犹豫，最后得出结论：“这东西我不会杀。”

老板娘见状直接说：“没事儿，我们这边都是杀好了剥了皮的。”

言晞不可思议的说：“这个东西还要剥皮啊？”

“当然，一看就知道你没吃过这东西，这个牛蛙只是看着吓人，炒起来吃可好吃了，怎么样，要不就起来两只，我给你剥完皮你们直接回家炒着吃。”

言晞站起身来同沈墨辞商量：“尝试一下？”

沈墨辞看着一堆长相狰狞的牛蛙，回答道：“你想吃就买吧？”

“那行吧，也不买多了，给我们剥两只吧。”

“好嘞！”

老板娘答应的干脆利落，然后什么都不用直接徒手在网子里抓牛蛙。

“给你们挑两只大的。”

言晞很是正经，这么渗人的东西老板娘直接就上手抓，也不戴个手套都什么的。

老板娘抓了两只最肥的走到案板前开始杀蛙，沈墨辞全程看的毫无波澜，言晞看到剥皮的时候就看不下去了，太残忍了，尤其是剥皮的时候，心中不由感叹这个老板娘真是彪悍，其次就是惊讶在这个牛蛙剥了皮后直接就是另一副模样。

最后言晞提着袋子出了店，在菜市场里又简单的给你买了点菜就回家准备晚饭了。

言晞在网上搜了做牛蛙的教程，按照教程来做，做了一盘香喷喷的蛙肉。

言晞沈墨辞一前一后的坐在餐厨上，盯着那盘牛蛙肉，言晞决定让沈墨辞试试毒。

牛蛙肉经过烹饪后大腿上的肉就碎成了好几块，沈墨辞捞了一小块尝试了一下，肉质紧实，确实挺好吃的。

“怎么样？”言晞好奇的问。

沈墨辞点头：“还不错。”

言晞尝试了一块，挺好吃的，就大肆的吃起来了直到最后的光盘，他觉得肚子有点胀，沈墨辞已经收拾好桌子在洗碗。

言晞今天在商场的时候买了一个相框，他找出相框，把他们今天拍的那张带有小女孩合影的照片放了进去，摆在了床头上。

今天这个约会很成功，也很快乐。

沈墨辞第二天出去办了些事情，留下言晞一人在家收拾。

他把昨天置办的东西全都换好。

收拾到衣柜时，沈墨辞的衣柜里有一件老旧的外套，尺寸早就小了许多，言晞顺手就把它扔了。

等到沈墨辞晚上回来准备洗澡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少了件衣服，他慌忙地问言晞：“你动了我的衣柜？”

言晞不以为然的答应。

“嗯，今天收拾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衣柜里有一件旧外套，那件外套你现在肯定穿不了了，我就把他扔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就把它扔了！”

沈墨辞语气激昂，他吓了一跳。一件外套就能让他反应这么大，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他束手无措的望着沈墨辞，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外套，”不等他说完，沈墨辞就打断他：“你把他扔哪了？”

“就平时扔垃圾的垃圾站那。”

沈墨辞摔门出去，言晞站在床边，两手无处安放，他貌似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沈墨辞是跑过去的，这个时间点都不知道垃圾车有没有把垃圾收走，他必须找到那件衣服。

他跑到垃圾站，疯了一样在那里面翻找，垃圾桶里臭气熏天，肮脏无比，即使这样他也丝毫不在意，路过的行人都奇怪的打量着他。

忽然摸到一片柔软的布料，他急忙扯出来，是他的那件旧外套，见到这件熟悉的衣服，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沈墨辞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仰着头望着星空，怀中抱着那件已经被垃圾熏染的又臭又脏的外套。

他从外套中翻找出来一个熟悉的小摆件，那个摆件很普通，就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屋和一颗树，上面的漆都掉了，但是沈墨辞还是拿着他抚摸着每一片。

他无神的扫过天空中每一个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是如此明亮，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只要一眼，就能够看到最亮的那颗。

沈墨辞在那坐了很久，才拿着衣服慢慢的走回家。

家里的灯没有熄，言晞正坐在床边焦急的等他回家，一直等到门响他才起身。

沈墨辞失魂落魄的回来，言晞看见他手里拿着那件衣服，也终于放了心。

他再一次向沈墨辞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件衣服对你来说这么重，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随便碰你的东西了。”

沈墨辞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独自一人去浴室了。

浴室里他冲了一遍澡，又把那件衣服小心翼翼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他不允许这件衣服上留下任何污渍。

沈墨辞把衣服挂起来，衣服露出他的原貌，明明就是一件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衣服，没有任何特点。

沈墨辞从浴室里出来，言晞还没有睡，一直都在等着他，沈墨辞知道他还想道歉。

“没事了，你不用道歉。”

言晞抓紧了一角，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墨辞表达，好像越说越糟。

在床上，他们背对着对方，谁都都无法彻底入睡。

沈墨辞在寂静的气氛中忽然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件衣服吗？明明它就是一件很普通很普通的衣服，在别人眼里，或许怎么看都喜欢不上。”

言晞同样也是很疑惑，他说：“为什么？”

“因为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你送给我的，里面还装着你送我的十七岁生日礼物，你全忘了。”

沈墨辞很失望，即便他知道旁边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寄托。

言晞也很无奈，他也想陪沈墨辞度过了余生，偏偏他什么都忘了，不仅忘了，还忘的一干二净。

他弱弱的问：“就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想起以前的记忆吗？”

沈墨辞想到了记忆片段的事，最近几个月他都在忙这件事，他想尽一切办法只想得到那个记忆片段，但是关于它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打探到，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片段很有可能已经随着实验体一起销毁，其他的他一无所知。

沈墨辞不回答他，他也没有追问，毕竟这种问题让他一个非专业人员回答是不可能的。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言晞已经瞌上眼皮熟睡了。

沈墨辞忽然想起了这件外套的来源。

——2017年夏天

那年夏天，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那天还是和平常一样，二中刚颁布了新的课程表，言晞也是照样逃课。

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放荡不羁。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那时候正在午休，沈墨辞也没多问，言晞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等过了午休时间，言晞还是没有醒，后来才知道，他发烧了，也是高烧。

那次是他们的校医送他们去的医院。在医院，他们还被一位老中医眼花看成了情侣。

再后来，沈墨辞陪着他步行回学校，一路观赏夕阳，还怀念起了曾经的一位老师。

等会到宿舍时，言晞才把那件迟迟未送出去的风衣给了沈墨辞。

言晞提着袋子说：“我今天去逛商场了，看到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就顺手给你买了。”

沈墨辞狐疑的打开袋子，里面是他喜欢的外套。

他不由的开心，说了声谢谢，言晞貌似是不满道：“就这？我大老远帮你买的一件衣服，你就说声谢谢就完了？”

沈墨辞反驳回去：“我又没让你买。”

言晞不屑的抱胸。

“切，小气，我还不想让你报答呢！”

——

沈墨辞几乎每天每夜都会梦见以前，每天每夜都会梦见他。

这时，沈墨辞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会想办法的，让你想起所有，当然，也只是我和你的记忆，其他人的，我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你脑海里，忘了他们，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