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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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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闻人尽若有所思。

他好奇问:“洗脑?洗脑是什么?”

纪洛澜轻轻的啊了一声,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尴尬解释道:“就是,反复跟一个人说什么歪道理,直到让那个人确信那个歪道理是真的。”

闻人尽:“这样啊,形容的好贴切。”

“你说的是鹎罗殿吧?”他直接点明。

闻人尽垂眸,看着纪洛澜额上鲜艳的花钿。

——他想起来了。

魔域鹎罗祭品往往会有标记,这小子的标记就是他额上诡谲美艳的花钿。

纪洛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闻人尽:“你知道?!”

闻人尽看他这模样觉得有趣,含笑点头:“我知道,鹎罗圣殿。他们信仰的不是什么神,他们只是供奉魔域的鹎罗族而已。”

“你讲话挺有趣的。”闻人尽如此点评。

纪洛澜都结巴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个?!我问了好多个人,他们都不、不知道!”

闻人尽看着眼前这个傻子,道:“你问的是凡人,不是修士。大多数修士都应该知道鹎罗圣殿。”

纪洛澜的眼神震惊了一瞬:“原、原来如此。”

闻人尽道:“你说你是鹎罗圣殿的祭品,那你挺值得被他们追捕的。”

他就说这小子身上怎么这么多钱,修真界第一□□,能不值钱吗?闻人尽记得以前有个门派围剿了一个小□□,里面真是奢华珠宝丹药法器一样不缺,更别说天下第一□□了!

纪洛澜叹了口气:“闻兄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扰闻兄清净了。”

闻人尽看着纪洛澜姣好容颜,鹎罗圣殿千挑万选出来的祭品,只是用来拉拢一个长老未免太过浪费。

他现在缺一个贴身的。

天资聪颖,姿色也杠杠的,为人处世圆滑,说话也挺有趣,说不定越罄也会喜欢。等回了江家,把他带去江陵学学规矩,带出去多省心。

鹎罗圣殿的祭品,怎么说都不会差。

思至此,闻人尽敲定主意,他拍了拍纪洛澜的肩膀:“不必担心。”

纪洛澜震惊的看着闻人尽:“什、什么叫不必担心?”

闻人尽看着这小子精致倜傥的脸,越看越满意,含笑道:“意思就是,区区一个□□,我还是应付得起的。”

这里是南境,谁来都得让江家五分。

更何况只是个依赖魔域的□□,闻人尽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按你说的,他们最大的能耐也不过是洗脑罢了。”闻人尽略有不屑,笑道:“我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让北境的杂鱼来我地盘撒野。”

纪洛澜震撼到脑袋卡壳,让他不得不东躲西藏,为之心惊胆战,不得不扮演女子,夜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没遇到闻人尽还只能被迫走路的鹎罗圣殿,居然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条杂鱼?!

他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我遇到主角了?!

莫非我抱到主角大大的大腿了?!

卧擦!

卧擦!

纪洛澜震撼,纪洛澜柳暗花明又一村,纪洛澜觉得他自己又迎来了春天!

纪洛澜毫不犹豫的感激涕零:“哥!你是我亲哥!”

闻人尽挑眉,看着纪洛澜这样不值钱的样子难免有点嫌弃,面上温和笑笑不说话,心里却冷冰冰的想:若我真是你亲哥,你便是在南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又怎么被一个鹎罗圣殿搞的四处乱认亲?

纪洛澜觉得自己抱上了主角大腿!他的美丽的操蛋人生迎来了专属于他的高光时刻!

他终于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立足之地。

纪洛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以后就您罩我了?”

闻人尽:“只要你跟我,我保你在南境呼风唤雨,无人敢欺。”

纪洛澜热泪盈眶:“那怎么可能不跟!我跟定你了哥!以后我纪洛澜为你所用!”

闻人尽弯了弯唇,漫不经心:真是有趣,鹎罗圣殿选出来的祭品就这样的?

怪离谱的。

闻人尽随口和纪洛澜聊了几句,就让他回房休息,不要太紧张,说明天一早就启程。

纪洛澜自然乖乖回房,他使劲关好门窗,发出咔的一声。

许是听到了这音,里面的人使劲挣扎起来:“唔……唔唔!”

纪洛澜漫不经心:“还这么有力啊。”

转进内屋,柱子上绑着愤恨盯着纪洛澜的阿弥。

他嘴上贴了块禁言符,无能愤怒的瞪着无奈看着他的纪洛澜。

纪洛澜没看他,自己倒了杯茶喝,顿了一下,觉得有些涩,又拿起案几上摆放的糕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他尚未辟谷,一早爬起来去认了个哥,饿的那叫一个前胸贴后背。

吃完案几上的糕点,又喝了几口茶,纪洛澜这才觉得那股饿慌的劲儿缓了过来。

本来以前是没有那么饿的。

但昨晚耗费了大量体力。

昨晚被洗脑的彻底的不能再彻底的阿弥半夜爬起来从纪洛澜储物袋里偷出个灵石,继续坚持不懈的割血画召唤咒。

纪洛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一瘦瘦小小的玩意蹲在地上画一会儿割一下腕,画一会割一下腕,可能还好奇自己血是什么味道还吸溜的舔了几口。

场面之惊悚,把纪洛澜吓的直接从床上弹跳而起,寒毛直立:“卧擦?!卧擦?”

阿弥也被他吓的瘫坐在地,惊恐万分的看着突然爬起来的纪洛澜:“主、主人……?”

纪洛澜瞪着他,再看地板上微微发光的血阵,什么都明白了。

他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

纪洛澜二话不说翻身爬起,要将着屡教不改的小兔崽子捉拿归案。

阿弥眼看不妙,打了个激灵,翻身爬起:“不、不要!”

纪洛澜额角青筋直跳:“你站住!”

阿弥不知为何,带着哭腔道:“我、我不!”他就这样跑躲起来。

两人居然就在这偌大的房间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还是纪洛澜看阿弥脸色越来越苍白,爆呵一声:“阿弥!”

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纪洛澜看清了阿弥泪流满面。

他下半身基本上都沾满了血,而且手腕还在流。

看见这一幕,纪洛澜脑袋嗡的一声。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一跃而起将阿弥摁倒在地。

阿弥被压倒后,先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又开始默默流泪。

纪洛澜颤抖着手摸出了丹药,囫囵着将药使劲塞进阿弥的嘴里。

阿弥的血止住了。

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纪洛澜险些压不住他,怒呵:“阿弥!你到底要干什么?!”

阿弥一愣,纪洛澜立马从储物袋里扯出根绳来将他三下五除二,捆住了着一边挣扎一边无意义嘶嚎的居心不轨者。

阿弥被捆住了还想反击,纪洛澜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势之后就把阿弥绑在了柱子上,略做惩戒。

纪洛澜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阿弥了。

他吃完糕点,望向已经没力气挣扎的阿弥:“还闹吗?”

阿弥没说话。

纪洛澜顿了顿:“阿弥,我待你不算好,但也没有对你差。当成你帮我逃出圣殿,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的。”

阿弥执拗:“你是祭品,你是献给祭司大人的祭品,你的使命……”

纪洛澜手指微曲:“那你为什么要帮我逃出去?阿弥?”

阿弥沉默了下:“你是祭品。”

纪洛澜心情复杂,他僵硬的转移话题:“饿了吗?”

阿弥不说话。

纪洛澜看着他:“饿了吗?”

倔强阿弥永不屈服。

纪洛澜心情复杂。

“圣殿到底有什么好的?”纪洛澜皱眉:“圣殿给你什么了,阿弥,我可以给你一个比圣殿给你更好的未来,为什么偏偏要一直效忠那个困住你的圣殿?”

“你只是一个小杂碎,圣殿有千千万万个小杂碎。”纪洛澜试图反向洗脑:“圣殿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在那群蠢货眼中跟一把土没什么区别,别人还是韭菜呢,你就只是个千人踩万人踏的土,你乐意吗你?”

“都这样了,你还愿意跟着圣殿吗?”纪洛澜循循善诱:“既然你不能在圣殿寻求价值,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寻求价值呢?”

阿弥望向他,眼神有些震惊。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纪洛澜喝了口茶,觉得口更涩了:“我也是圣殿的人,那我不也等于圣殿吗?”

阿弥脸色有些严肃的说:“你不能等于圣殿,祭品是会死的,圣殿不会死。”

纪洛澜笑了。

“那我现在死了吗?”他轻声反问:“按照圣殿的计划,现在我已经被献祭去了,已经死了,但我死了吗?”

“没有谁的命运会掌握在谁的手里,以前我看过个电……啊不是,是话本子。”纪洛澜使劲咽了口口水,勉强润了润喉,继续说:“里面有句话,我一直想把它送给你——‘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不应该拘泥于区区一个圣殿,你有更广阔的天空。”

“……”

阿弥抬头,死死的盯着纪洛澜,大吼:“圣殿不是你能污辱的!只有圣殿!才能消除我身上的污秽,只要我为圣殿而死,我就能踏入大道,长生不灭!与天地齐寿,将登无人之境!”

“只有为圣殿付出的比别人都多!”他双目充血,声音嘶哑:“而你!你身份尊为祭品,你却不珍惜能为圣殿付出自己一切的机会!你一心想逃离为这天下付出一切!”

“你这个卑劣的自私者!”阿弥嘶吼:“你是被世间污浊蒙蔽双眼的蒙眼人!你才是被洗脑的那个!你为什么不去祭祀?!为什么!!明明只要为鹎罗神付出一切,明明这样,你下世就可以平步青云,贵为长老!你为什么放弃这个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为什么?!”

纪洛澜看着情绪完全失控的阿弥,有些不知所措:“阿弥!你冷静一点!”

“为什么啊?”阿弥爬满血丝的眼睛滑下泪,他看起来很痛苦的喃喃:“为什么啊?明明……明明这样你就可以永生了……”

纪洛澜心里不自禁的暗骂一声。

他的心情很沉重。

他不知道对待这个已经丧失理智的狂热信教徒。

纪洛澜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拖沓着脚步敲响了闻人尽的门,但却被告知闻人尽不在。

纪洛澜抿紧了唇。

他摸出一枚辟谷丹,撬开阿弥的嘴,强迫他咽了下去。

阿弥泪流满面,眼神失神的看着他。

闻人尽去见了掌柜的上线,一切都如他意。

他以为他能轻而易举解决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

世事往往不如人意。

***

北境,鹎罗圣殿。

那是一座建立在风雪中的宏伟祭坛,一层又一层大理石相砌堆叠,石雕栩栩如生,鲜艳的红布缠绕在被石块压住的石柱上,随着暴风雪烈烈作响。

祭坛之上,狂风怒号,连一层积雪都没留下。

如果有人眼睛死死盯着祭坛最顶端的话,他或许会看到那里凭空出现一抹浓烈黑色。

在那铺天盖地的白雪中,那黑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降临在这生命禁区。而且感觉完全没受到暴风雪的影响。

首先注意到的是男人脸上古诡的银色镂空面具,花纹繁华无复,精巧的露出他一双血沉阴郁的眼。然后是将他全身上下笼罩的严严实实的黑袍,兜帽宽大,几乎铺满他宽大的肩膀,盖住了他的半边脸,露出被面具覆住的高挺鼻梁。

这人身上由内而外的缠绕着一股诡谲阴朽的味道,让人看一眼,就不可遏制的从心底打个寒颤,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大脑恐惧的下令:

——快逃,离开这个人的视线范围。

——快走!不要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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