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人？”顾衫回头，他刚刚和苏言过来时没有注意，陈千山这么一说，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记得，知州让我来这里的时候，他没有留下了。”陈千山道，“这里算是一个为了接待来审查的官员而建的大院，里面只有仆人。”

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现在谁都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说，追到这里，碧云楼都是挺疯狂的。”苏言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呢，硬抗吧，小鬼，有趁手的武器吗？分我一个。”

“我不是什么小鬼！哦，有一把剑，是我兄长给我的，说让我防身，但是我学不好……”陈千山说着，把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取下来给苏言。

二人动作间，又有三支箭射过来，不过好在都被顾衫挡了下来。苏言接过剑，掂量了一下——的确是把好剑。

苏言转身，一脸无所谓：“反正都到这一步了，躲在屋里面也没什么意思，出来打也不是不可以。”

顾衫看着苏言：“你武功好吗？”

“凑合，勉强能看。”苏言看着顾衫，“没有殿下熟练，我好久没有用过剑了。”

陈千山崩溃地蹲下来：“完了……要是我哥在就好了，我哥他武功特别厉害，杀十个碧云楼都没有问题……”

什么样的水平能杀十个碧云楼啊……苏言在心里面默默吐槽，陈长生都干不出来这事……等等，陈长生！

苏言回头看了一眼陈千山。

像，实在是太像了。

陈千山身上那股子傻劲跟陈长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衫对陈千山的哥哥并不熟悉，只是偶而听陈千山提起过他哥是个江湖高手，现在正在游离四方。

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解决。

“殿下，一直待在这一个地方估计行不通，他们会一直来这里，最好的出路是逃出去，但是现在城内可能全是搜查我们的杀手。”苏言拿着剑，心里面有谱了，“所以，逃不逃，往哪逃，殿下您来决定。”

“千山，现在距宵禁解除还有多久。”顾衫问陈千山道。

“三刻钟。”

“行，我们就撑够三刻钟。”顾衫垂眸，“苏言你带陈千山离开这里，我的亲卫在旅社周围接应，千山认识他们，然后你们让他们来这里找我。”

苏言马上反驳：“不行。”

陈千山一听也急了，连忙拒绝。

“你是三皇子。”苏言站在门前，“要走也是你带陈千山走。”

下一刻，一支箭刺破门上的窗纸，横在苏言面前。

苏言毫不犹豫，一脚踹开门，刹那间数十箭朝苏言飞来，苏言挽剑悉数击落——

一个，两个，三个………

“墙上有五个弓弩手，西边的房间走廊处有一个带刀的，北门口有几个人埋伏，看不清。”苏言一边向前冲一边道，手道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现在只有三个弓弩手了。”苏言抹一把剑上的血迹，轻轻地冷笑一声。

碧云楼是聆袖阁的翻版，许多歌伎都是在聆袖阁训练一段时间之后再去碧云楼工作。

而苏言，是姒婕从小教的孩子。她们的许多招式苏言都一清二楚。

就像在打一堆固定的人偶一般，毫无挑战与美感，对方一出剑，苏言闭着眼都知道剑锋往哪里偏。

兵刃相接，苏言游刃有余地与三人周旋，期间还利落地挡下了射来的暗箭。

还好，自己还没有退步到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苏言暗自庆幸，应该还能撑到顾衫找救兵的时候。

苏言仿佛完全不知道劳累为何物般，仅用手中的剑，劈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面色宛如一尊没有感情的杀戮机械，碧云楼的手下渐渐有些慌乱，房檐上的弓弩手喘口气：“快，去禀报楼主，这个苏言……太，太强了。”

苏言在对阵时往她那里一瞥，弓弩手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下一秒，一根钢针从苏言袖中甩出，直直地钉入她的左肩。

惨叫声与瓦片破碎的声音在院中不绝于耳。

顾衫这边单手拎剑，从南门出破开冲出去，陈千山平日里是指挥军队，虽说见过大风大浪，但是如此近距离的贴脸还是第一次见，不由有点发抖。

“我/靠……那帮人是疯了吗……”陈千山咳了几声，“怎么这么明目张胆地杀进来，不怕事后查封他们吗？”

与其说是不怕，不如说是抱着必杀顾衫的决心来的。

第一箭已经放出去了，这个时候不可能收手。碧云楼也有信心去杀了顾衫。

不过竹玦低估顾衫他们，准确来讲，低估了苏言，把苏言看成一个废物。但顾衫清楚，苏言既然有那么多江湖朋友，那么就一定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这次是碧云楼轻敌。

碧云楼的人再多，能出外勤的也就那几个，宵禁只限制城外，内城的繁华区尽是富贵人家，知府还指望他们消费好收税，因此来刺杀顾衫的不过三十人。苏言已经解决了大部分，剩下的还算寥寥可数。

顾衫皱眉，他不放心苏言一个人在那里。

他一个成天爱睡觉，到哪都带着被子，发烧烧七天的人……怎么能抗下碧云楼训练有素的刺客。

顾衫停下脚步，看向院子的方向，急促道：“现在人清理的差不多了，你自己能回去吗？”

陈千山吓一跳：“殿下你要去哪啊？帮那个人？他是谁啊能让你念念不忘的。”

顾衫道：“没空跟你解释，我得去帮他，我怕他抗不过来。”说罢塞给陈千山一柄匕首，转身去院内找苏言去了。

陈千山一脸懵，被晚风一吹，打了个哆嗦，他咬咬牙，赶紧跟了过去。

“草，我不知道路啊你等等我！殿下！我不是小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言：“不好意思我真的可以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