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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丧尸进攻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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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已经深知琵安娜的脾性,立刻正儿八经解释:

“首先,我们是一无所有的外来人员,怎么在这个世界里找出他?反而是熟悉这里的他,会在第一时间全方面戒备我们。

“其次,我们现在减少潜在的‘尸变’人数,也是变相削弱那家伙的实力。他肯定不清楚每一个自愿变成丧尸的人都是谁,但我有这份情报!所以现在利用信息差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我们必须要靠道具取胜,假如我们在这途中不止找到小女孩、取到完好的金色道具,还借此找到其他隐藏道具,那我们胜利的可能性,只会不断上升,你说呢?”

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琵安娜低头思考这番话的时候,鲸尾巴一甩,将一小块显示屏丢给她:“看看吧。”

【甄辛,男,荣盛小学三年级学生。父母双双早亡,从小由奶奶带大,奶奶于五岁时去世,甄辛随后独自居住在郊区老房内,靠街坊接济生活。平日由于受其他学生胁迫,有过当街偷窃、打架斗殴等行为。于三升四暑假期间,被同班同学强行带至□□住所,随后失踪。已确认为后期丧尸中一员,由于相较其他丧尸而言过于体弱,是第一批被人类消灭的目标之一。】

“……”

威尔小心翼翼看了琵安娜几眼。

“怎么救他?”

这是琵安娜沉默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知道蝴蝶效应吗?简单来说,咱们当下哪怕帮他脱离一些小小的困境,命运都有可能发生很大改变,”威尔在显示屏上飞速写着什么,“只不过概率会很低,救一次不行再来两次,三次,一直到完全扭转这种结局为止。放心吧,本大爷会和你一起加油哒!!”

这种又萌又恶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琵安娜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按照提醒,一路尾随小学生进入校园。门口保安室有人,但谁也没有把她拦下来。

才进去没多久,那名叫做甄辛的小男孩已经吸引了好几个人的注意力。他们看起来也是同龄孩子,气质却和甄辛完全不同。甄辛穿着发旧的校服,而另一群学生则穿得花花绿绿,领头男孩甚至打扮出了成年人的感觉。

“甄辛!我昨天帮你找到你妈妈了,她当时在给我爸洗脚呢!那股穷酸样,一看就是你妈,嘻嘻。”

“你快看隔壁,那个搬砖的农民工是不是你爸爸呀?长得乌漆嘛黑!”

“甄辛长那么白,那他肯定不是他爸和他妈生的喽!是小杂种!”

“小杂种,小杂种……”

很多路过的学生都投来异样的目光,紧接着就避开他们匆匆走掉。琵安娜顾不上眼前人多,撸起袖子气哼哼就要走上前去。

一直没动静的甄辛突然从脚边捡起一只塑料瓶,对准那群人猛地砸去,接着拔腿就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甚至像是练过的。

“这小孩有前途,不是软柿子,”威尔晃晃脑袋,“可惜啊可惜,人类的好苗子总是会被他们自己掐死。”

眼下,最前头的小男孩被空瓶子正中脑门,吃痛大叫起来。他眼神瞬间变了,恶狠狠看向甄辛逃跑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跑得掉吗小杂种,一会就等死去吧!”

琵安娜看见这小混球不停哎哟揉着脑袋,一时间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跟着这帮咋咋呼呼的小屁孩走到写着三(二)班的门牌下,琵安娜看着最前面的小混球先是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书包,往前排座位上一扔,接着就三两步跑到讲台上,毫不客气地跟老师大声嚷嚷道:

“老师!甄辛刚才用瓶子砸我,砸得特别疼!”

琵安娜远远望去,甄辛还在角落的座位上仔仔细细摆着书,原本嘴角还带着得胜的笑意,此刻却像五雷轰顶,精气神一下子塌掉大半。

“甄辛!!!”

老师的声音特别刺耳,像是一只怪兽要狠狠掀翻整间教室。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成天就知道殴打欺负同学,还屡教不改!”

老师快步走向角落,伸手直接将甄辛从座位上拎起,接着用力揪紧他耳朵:“不要以为自己没有父母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行为这么恶劣,就算是特殊对象我也可以直接把你开除!你这种人还上什么学!”

甄辛面色惨白,眼神里却掺着麻木。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从未闹过事。班上同学明里暗里嘲笑他,他可以当做没听见;被撕坏课本跟作业,他就默默用胶带把书本重新粘好;往他身上放毒毛毛虫,他就培养自己不怕虫子的勇气。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好了。

可没想到的是,明嘲暗讽变成了当众羞辱,撕课本作业变成了剪烂衣服,毒毛毛虫也终于变成了吐着危险信子的小蛇。

甄辛就这样明白了一件事:一味忍让,只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从此以后,他开始还以颜色。这样一来,大多数同学都明白他是个不好惹的家伙,欺凌也骤然减少。然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早早明白了靠山的含义。甄辛因为无父无母,已经好几次被其他孩子的父母们当面辱骂甚至扇耳光。

他开始想办法躲避来自于孩子和大人的“追杀”,有时候甚至半夜惊叫着坐起,梦里都是一张张扭曲到极致的脸庞。

甄辛于是明白了第二件事:没有错的小孩,也会活得比犯错的小孩更辛苦。

后来他学到公平两个字,才恍然大悟:这个世界,原来一直都是不公平的。不公平就像老师拿着破烂书本质问他,寒风透过破旧的衣服冻伤他,趾高气昂的家长指着鼻子在骂他,永远在他生命中生龙活虎。

住在附近的老奶奶教他,说知识改变命运。于是甄辛开始努力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然而在期末考试后,当老师拿着满分试卷逼问他为什么作弊时,竟然有好多同学跳出来嬉皮笑脸说自己就是证人。

甄辛知道男子汉不轻易流眼泪。只是那一次,他们光明正大撒完谎,大大咧咧走出办公室时,正好遇见其他老师搬东西进来却不小心撒了一地。那群孩子立刻七手八脚帮忙收拾干净了,甄辛眼睁睁看着那位老师摸着他们的头,微笑着说:“你们真是一群好孩子。”

甄辛愣住了。自尊心不允许他因为这就掉眼泪,所以他把脑袋用力往墙上撞,砰一声巨响,眼泪才终于流了下来。

……

此时此刻,甄辛的内心只有恐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初那一份反抗的勇敢,已经被自己消耗得差不多了。

要是真的被开除,学都没法上的话,自己还能怎么办……

低头认错,服个软?怎么可能!可是……

恍然间,眼前多出一道人影。琵安娜大跨步登场,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可是我明明看见是甄辛先被欺负的!”

老师被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你是谁?!麻烦你不要随便乱闯——”

“我是甄辛同学的邻居!刚才我在校门口附近看得清清楚楚的,明明是这小子带着一帮人欺负甄辛,你怎么可以黑白不分呢!”

老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琵安娜仍在气头上:“还有你们这帮小朋友,做这种事情良心不会痛吗?脸不会红吗?请给我记住,我可是——”

鲸打了个哈欠:“你被围观了哟,大明星。”

几十双眼睛全都嗖嗖盯在她身上,琵安娜终于清醒过来,声音也开始有点抖:“我……我可是甄辛同学的……邻居……”

语毕,转身,像一阵风一样逃离教室。

孩子们和老师显然被刚才的场面震慑住了,所有人在这一刻仿佛忘却了甄辛的存在,他于是悄悄从老师手中松开自己的耳朵,独自一人静静坐回去。

好神奇……这一切发生得,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奇迹?

戴着口罩的奇怪大姐姐,肯定不是住在自己周围的人。但是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还站在自己这边,这种时候,就算她开口说是自己家祖坟里复活的老祖宗,甄辛都愿意相信。

从小到大,从大人堆里挣扎过,他就明白,有个靠山多么重要。

第一节课下课,甄辛凭着直觉冲出教室,转头就在走廊尽头看见了那位口罩姐姐。他健步如飞,还没来得叫人,跑到琵安娜身后就是一句:“谢谢你!”

吓得琵安娜蹦起来打了个旋儿。

“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听到这番话,琵安娜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她刚才已经全神贯注听威尔讲了半小时关于甄辛的生平,知道他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好孩子,天生长着一张俊俏的小脸,放在别的地方早就是万众瞩目的小宝贝了,却奈何一直都被命运作弄。

失去父母,又要面对同龄人的恶意。到最后,幸运始终没有眷顾他,这个世界就这么冷眼看着他早夭于痛苦之中。

就算是现在,他也遭受着严重的霸凌。可是见到自己后,除了一声谢谢,下一句居然是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忙!

这是什么小天使啊!

琵安娜揉揉眼睛:“你还记得那些坏小孩对你做过的事情吗?”

甄辛点点头,他轻轻拽了拽琵安娜的衣角:“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跟我来!(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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