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也不好说什么，坐人家的车还是乖乖讨好吧。
出了校门不过几里，路边的奔驰鸣笛引起了叶辞注意。看样子应该是顾一家保姆来接他了。
“小顾啊，你同学吗？”坐在架势位的中年妇女问道。
顾一“嗯”了一声。
“和你一起回家吗？还是？你们同一小区？”
一起回家？这保姆心思想得真远。
叶辞想着自己是外人，而且她并没有问自己，等着顾一出口拒绝，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顾一的询问：
“你……跟我回家吗？”
什么鬼，什么叫跟你回家？
“我家出租房又离得不远，跟你回去干嘛？一个人睡害怕啊。”叶辞笑着调侃道，心里觉得今天顾一真怪。
保姆已经发车了。
顾一：“我……明早……方便一些。”
“不用了，我爸晚上会回来的。他如果没回来，明天小区门口等着我也行。”
叶辞连连拒绝顾一也不好再说下去。
车里沉默许久，顾一先打开话题道：“你……最近……为什么不来问我题啊？我，讲的有什么你不习惯的地方吗？”
他说话一顿一顿地，显得小心翼翼。叶辞听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找顾一讲题了。
自从高寻的到来，他就很少跑前面去，毕竟同桌都会的题干嘛找别人。虽然高寻讲的没有顾一清楚，但高寻热情地吓人，麻烦他根本不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反倒请教顾一，心里愧疚感很多。
更何况张皓月那档子缘故，叶辞作为一个攻0，多多少少要保持一些距离。
如此以来，叶辞就很少找顾一了。
“我……问高寻就可以的。不用麻烦你。你讲题挺好的，不用一出什么事情责任就往身上揽，高寻是我同桌，我问起来方便。”
顾一没说话。
这几天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顾一在今晚已经全部用光了。他听到别人提起高寻没啥，就跟听到个跳梁小丑一样，一闪而过。但从叶辞嘴里说出来，一个高寻长一个高寻短的。
他又瞬间觉得晚上那场架打得有点轻了。
“行吧。”
叶辞：“嗯。”
此时的车已经进了小区停车场，叶辞推开车门，“我走啦。明天见。”
“明天……”还没等顾一说完，叶辞就已经把门碰上了。
最后一个“见”字，顾一含在嘴里迟迟未出口。他失落地低下头，思索着最近一系列反常行为，更思索着今天晚上的那一架。
……
“小顾，你同学性格很开朗啊。”那位中年妇女开口。
顾一：“嗯。”
“平时看你和你那些同学，都是三言两语就结束话题，恨不得一个字都不说。我也是第一次看你开口主动和别人搭话。哈哈……可惜……你这位同学是不是和你不太熟啊？”
不太熟……
顾一对叶辞也熟悉了快有一个多月了，不明白为什么他跟自己熟悉起来这么慢。明明他跟高寻只坐了一个多星期的同桌，关系却比自己好。实在想不通。
“不过你也不要太气馁，你这么优秀，多和他贴近贴近，帮助帮助他自然就熟了。这住得又近，还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熟悉的。”
好似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顾一豁然开朗，“嗯，谢谢孙阿姨。”
“没事。”
说干就干，顾一第二天早上就让孙阿姨别早起，自己跑去叶辞出租屋里打算让叶父载自己一程。
叶父打开门见顾一，如获至宝，脸上的阴霾也是瞬间消散，与顾一谈论许久，一直到叶辞收拾完毕出发。
他们一路谈的是如火如荼，叶辞在一旁冷漠地想跳下车去。他真心怀疑这是顾一为了报复他，来抢自己爹的。
下了车，顾一笑容满面。
叶辞冷着脸。
“叶子……高寻给你讲题，你……听得懂吗？”
顾一也是简单问下，表面意思。可正好撞着刚刚被冷落现在非常不爽的叶辞了，本来就不打算给他好脸色，这么一问，直接回道：“你说这话啥意思，我有那么笨吗听不懂？”
场面瞬间尴尬住。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他给你讲得明白吗？”
叶辞：“我是有多笨让你这么操心啊？他肯讲我听了怎么不明白？学霸不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吧，你是嫌他笨不会讲，还是嫌我太笨他实力不行我听不懂啊。”
……
好吧，这句话有歧义。
不过顾一没有放弃，“你……可以来问我题的，不用麻烦高寻，我时间多，刚好无聊的。”
“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好好刷题学习，考个985让李岚乐乐吧。这大华附的明天就交给你了。”
顾一虽然是年级第一，但他拉第二名一百多分。妥妥的学霸，放在全省也是可以看看的。
这也是年级许多老师关注他的原因，也是好奇这么一个人才怎么会考到华附高中。
顾一：“我……”
顾一被怼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又惹叶辞生气了。至于什么地方惹得，不从得知。总不可能他喜怒无常吧？
今天一整天顾一都在努力地贴近叶辞，可叶辞总是把他往外推，嘴上说着：“我没生气”，“我真没生气”，“我真的没生气！”，“顾一你他妈有病，我真他妈没生气！”
腿脚上的功夫却没少下，溜得比兔子还快。
晚自习。
“叶子，你怎么了？”高寻用胳膊肘撞了叶辞一下。
“没事。”
叶辞勉强回答，脸上表情很是难堪。
“没事你这个样子？怎么跟……跟那啥一样。”
叶辞：“啥？我啥样子了？”
“怎么跟生孩子一样？”
“你有病！脑残啊！他妈我不舒服而已！听你的课吧！”
高寻拍了拍叶辞后背，“到底怎么了？想吐？”
“滚！别动我！真的不舒服。别说吐字，我怕待会真吐了。”
高寻不信邪，“为啥？”
对于这位好奇心繁重的同桌，叶辞也是百般包容。用尽全身力气，将嘴巴移向高寻耳朵旁，“我跟你讲你别和任何人说啊。”
高寻：“说。”
“今天晚上我瞒着翠花吃了好多油炸食品和面包，太久没吃，吃撑了……现在有一点消化不良……”
“……”
还没等高寻说出内心的无语，台上的李岚抢先一步：“干嘛呢？！叶辞？你俩要干啥？挨那么近要亲上啊？！”
叶辞不舒服，解释的速度慢那么一小会。李岚接着说：“让你俩好好学习，给你安排个成绩好点的同桌，你俩倒好。上课那么亲密干嘛？两个大男人，天天你亲亲我我亲亲你啊？”
叶辞看向高寻，见他低着头，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你个怂蛋。”
“老师，没有，我俩……”
“行了，别解释了。上课就要有上课的样，别浪费时间。我们继续讲。”李岚当即打住。
可恶！
叶辞真心无语。刚想在心里开始一场咒骂比拼大赛，无意间瞟到了第一排顾一扭头的那凶狠眼神。
这还是叶辞第一次见顾一用那种眼神瞪人，好似要吃人般凶恶。如同猛虎盯住吃食一般的眼神实在让人胆寒。
好在不是盯自己……不过，高寻好像被盯上了。
高寻全然无知，“你说谁怂呢？我就不乐意解释，怎么了？”
“得了吧你，说你见到李岚尾巴比谁都夹的紧一点也没说错。怂包蛋。”
“说什么呢？你要我怎么办？站起来跟李岚说：‘你个□□崽子再叫？’她吃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高寻边说话，脑袋挨得是越来越近。
叶辞肚子撑得难受，听到这话笑道：“行了行了，你要有那能耐才好了。我们还是别挨太近了，不然等会母老虎又要叫了。”
话音刚落，只听讲台之上“砰”的一声，李岚将书重重扔在台上。“说了多少遍了？！要我再说多少遍？！你们俩今天是非说不可是不是？让你们把嘴巴闭上都这么难啊？！”
遭了。
叶辞心道不妙。
“你们两个滚后面去站着，明天一天也给我站一天！如果再发现你们上课说话，以后都不用坐同桌了！连坐都不要坐了！”李岚怒道。
全班的目光环绕着叶辞与高寻，两人只好尴尬起身。拿着书本缓缓向后走去站着。
“我的课都敢说话，你们是活腻了！”
……
叶辞嘴唇微动，轻声道：“傻逼。谁让你那么明显。”
高寻：“谁知道她老盯着我们不放。”
站立了半个小时之久，晚自习终于算结束了。在李岚的凝视之下，叶辞是一丁点都不敢懈怠，站着记笔记手都要废了。
“累死了。”
高寻：“我的错行了吧。下次我就对着书本说，动作小点。”
“得了吧，不说又不会怎么样。”
李岚一走，大部分同学四散而飞，张皓月第一个提着包离开，临走前对叶辞来了句：“进展挺快。”
叶辞：“？？？”
高寻：“？？……！”
“放学了，我要走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回你寝室吧。”
高寻：“我啊？去食堂吃完夜宵在回寝室。”
“滚蛋。真幸福，还可以吃夜宵……”
叶辞说话的功夫包就已经捡好了，想起回家不自觉抬头扫了眼前方座位的顾一，“今天走这么快。”
刚想和高寻再唠两句，一转过身不料自己猛然被一个重物险些推倒。
“你上课在干什么？！”
叶辞抬头发现说话的是顾一，他没走。
而撞在自己身边的是高寻，他被顾一给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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