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回应,赢阴曼准备挂电话。
对面忽然又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阴曼,昨天……程程来我们家了……盼枝看见了,他和建仁睡在一起……”
赢阴曼的手机猝然滑落,捡了好几次没捡起来。
时间回到昨晚。
胖婶家——
田程程与范建仁厮混时,简直是四耳不闻窗外事。
胖婶半夜去茅厕,发现儿子房间有人说话,就好奇地走过去拉开门。灯刷——一下子亮了。六只眼睛尴尬地对望着。
此时的范建仁羞恼不已,“妈,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
胖婶平时酷爱传播别人家八卦,今天撞见自家的丑事,顿觉有苦难言。
吭哧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们先把衣服穿上……”
两人穿好了衣服,田程程就垂着头坐在床上不吭声,胖婶斟酌着开口,“程程,婶送你回去吧。”
说罢她去拉田程程,田程程却一把将她挥开。
她也是没防备,不清楚田程程的气力这样大,当即就踉跄着摔了个屁股蹲。
范建仁连忙去扶,“妈,你没事吧?”
胖婶摆摆手,田程程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垂下去。
范建仁有些不满地责怪起她,“程程,你至少说个对不起吧!”
田程程梗着脖子,“我才不道歉,要不是她,我们两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吗?”这话说的,让胖婶颇为摸不着头脑。
她疑惑地看向范建仁,范建仁心虚地躲开她的视线。
那头田程程还在持续输出,“我就想知道,我田程程哪里不好,你宁愿让他娶个瘸子,也不同意他当我们田家的女婿!”
这下胖婶是彻底无语了!她儿子不也是瘸子吗?要早知道他俩能勾搭到一起,她又何必费尽心思给他说秋荷?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自己生的儿子,再怎么样还能拆他的台吗?
胖婶委屈地坐起来,一旁的范建仁却又支棱起来。
“程程,你家条件是比我家好得多,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妈!我十九岁进厂,左腿出意外,要不是我妈和我爸,不离不弃地照顾我直到康复,我现在还不知道颓废成什么样!再说,娶秋荷也是我自己愿意……”
说到这里,他眼圈有些泛红,隐忍地转过头去。
胖婶忍不住心疼拍了拍他的背,这一番话说的,她又觉得儿子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了。
田程程瞪了瞪眼,正想发火。
就听见范建仁佝偻着健硕的身子,语气充满哀愁,“你看不起瘸子,可我……也是瘸子,我是残疾人,秋荷也是残疾人。你年轻,又健全,还是你爹妈的掌上明珠,我哪配得上你。”
田程程的心一下子软了,“我不嫌弃你,你跟她离婚,我去求我爸妈。”
说完,她又满是怨恨地瞪着胖婶。
好似胖婶是那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这时,老木终于也姗姗来迟地从茅厕绕过来,同样没有敲门,“建仁啊,怎么这么晚还不熄灯……”
范建仁:……
赢阴曼终于捡起来手机。
她的心情很复杂,老木对她有心思,但他们到底没什么,她也只是吊着他用。
可田程程不一样,她还是个未婚的小姑娘,叫人发现跟个有妇之夫在一块!
她怎么能这么糊涂……
不要名声了吗!
赢阴曼脑子乱糟糟的,干脆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就发现窗户边映着一双眼,吓得她心脏一顿狂跳。
偷看的不是别人,是刚从胖婶家回来的田程程。
她正思索着怎么跟父母坦白范建仁的事情,见被发现了,就从外头绕进来,坐到赢阴曼对面。
赢阴曼盯着她瞧了好一会,才心灰意冷地问,“昨晚上上哪儿去了?”
田程程有些心虚,但想到她对范建仁的承诺,很快她又重新鼓起勇气,“妈,我要跟建仁结婚!”
“跟谁?”
“建仁……”
“哪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