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邀请到MENG老师过来，好激动啊！”

“我也是！我一会儿想找她签名，不知道她会不会给？”

“应该会，她人超级亲切！”

“怎么说？”

“MENG老师其实是我们最后一个邀请的人，一开始她都不在我们的邀请名单上，要不是另一个有名的老师突然不来了，又恰好这次展会的一个负责人说他曾和MENG老师有过交集，我们根本不敢想去邀请人家。而且邀请她的时候距离今天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联系上她的时候本来都不报希望的，没想到她不仅一口就答应了，还说要给我们绘制一副新的作品。”

“确实，她现在正是火热的时候，甚至可以说这个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有名的，其他······咱们这个展不仅不给出场费，还要人家无偿捐献一幅画，她那捐的是画嘛？是钱呐！”

刚才说话的小姑娘顿了一会儿，贴近和她聊天的人，小声说道： “而且，我听说在场除了MENG老师的是新作，其他老师都是”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宴臣出声打断： “你好，请问这里的公益展厅怎么走。”

孟宴臣在回展厅的路上遇到了两个身穿志愿者衣服的小姑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他在后面意外听到了些庄晓梦的八卦。

两个小姑娘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下了一跳， “先生，前面的这个门进去就是了。”两人迅速恢复到培训时要求的状态，其中一个为其指引路线。

“谢谢。”

两人见孟宴臣离开，刚准备放松时，就听见从前方飘来一句话： “以后在外要注意聊天内容，隔墙有耳。”

留下的两人瞪大了眼睛，机械地转身看向彼此，眼中带着几分尴尬，几分震惊和几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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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进入会场后，庄晓梦很快就走了过来，眼中满是笑意。

他发现两人见面的这四次，除去第一次外，他每次都能看见她的笑脸。

不对，第一次见面，她应该也是笑了的。

他记得，在他转身望向她的那刻，他看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如现在一般。

眼镜之下的双目骤然一深，唇角处噙起淡淡的笑意。

“孟先生，你刚去哪了？一个不注意，人就不见了。”孟宴臣在这询问之中竟听出了些许撒娇的意味，唇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又加深了几分，他似乎有些享受这样的相处。

“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

庄晓梦看出孟宴臣此刻心情不错，忍不住地又打闹起他来， “好嘛，原谅你了。”

“带我逛一会儿，现在离音乐会开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孟宴臣心里已经开始计划一会儿要如何买下庄晓梦捐赠的画作，所以现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先找到作品。

“是，孟总，小的这就带您参观。”

“小庄子，带路吧。”

孟宴臣的话成功噎住了刚才故意作怪的人，孟怼怼再次上身。

“走吧，皇上。”

眼镜先生，孟先生，孟总，皇上，

每次见面他都能听到一个新的称呼，下次还会有什么新的呢？

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期待。

逛了很久，孟宴臣始终没有发现署名为MENG的作品，他装作漫不经心，语调闲散地问了一句， “你的作品呢，怎么没看到？”

“我的作品？”庄晓梦有点诧异男人突然提到自己的作品， “台上的活动刚结束，就被一个老板买走啦。”

孟宴臣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出去接电话了，他应该想到的，她的画根本不愁卖出， “买走了，这么快？”

后面这句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庄晓梦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怎么，我的画这么快被买走很奇怪嘛，孟总是在质疑我的实力？”

“孟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她的语气很是平淡，辨不出情绪，但孟宴臣却听出她生气了。

他刚想解释，庄晓梦就抬脚向外走去，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孟宴臣眉头略微有些蹙紧，但也只能跟上前人的步伐。

*******

庄晓梦坐在音乐厅的座椅上，听着台上演奏的乐曲陷入沉思。

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

压抑痛苦的感情，隐忍深沉的责任？

他在克制着对谁的感情？

庄晓梦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克制的对象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让孟家的继承人，国坤未来的掌门人产生如此情绪，有这样的本事，她很是好奇，甚至有点想见见。

孟宴臣发现旁边的人总是时不时地偷瞄自己一眼，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熟不知每一次都准确地落入了他的目光， “怎么了？”

“没事。”台上的乐曲正是悲凉的时候，这不是一个问问题的好时机。

反正以后也还会再见面，她总能弄清楚的，不急于这一时。

尽管庄晓梦回答了没事，但孟宴臣却以为她是在生刚才的气，忙着思考一会儿要怎么解释刚才的误会，心思无法再投入到乐曲中。

将近一个小时的表演终于落下帷幕，庄晓梦起身准备离场，却发现旁边的男人仍保持坐着的姿势，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趋势。

“陪我再坐一会儿吧。”

“为什么？”

“我习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这是霸总特殊的癖好吗，还是听曲子把自己听emo了？

庄晓梦表示一头雾水，不理解。

就在庄晓梦快被饿晕的时候，她听到了来自上帝恩赐的声音， “走吧，我们去吃饭。”

“好好好，快走吧，我饿一天了，你再emo下去，就该轮到我emo了。”庄晓梦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挂在脸上，天知道她今天中午为什么不吃饭，现在感觉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对不起。”下午他的话给对方造成了困扰，现在又因为自己的习惯让人饿了那么久，这些行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他是应该为他造成的麻烦道歉的。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庄晓梦措手不及，她彻底懵住了。

孟宴臣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解释， “我为下午的话以及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给你造成了困扰，很不好意思。”

“走吧，有什么可道歉的！”

道德感越高的人越容易将自己困住，也越容易痛苦。

所以偶尔做个没道德的人，生活会快乐很多！

这是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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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孟宴臣如上次一样将人送至了家门口。

庄晓梦解完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脑中有了新的想法， “你今天请我去听了交响乐，下周六有空吗？我回请你去听一场音乐剧，怎么样？”

孟宴臣骨节分明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轻敲，似在思考，看着庄晓梦脸上的表情有些着急了，他才不慌不忙地说： “下周六要我出差一趟，等我回来可以吗？”

微扬的尾音像冬日里清晨的阳光，在这昏暗的车里，照亮了她的眼眸，温暖了她的心间。

这孟宴臣第一次向除了许沁以外的人展现出这般的自己。

庄晓梦脸颊处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好，等你回来，我们再约。”说完她就下了车。

走了几步，庄晓梦向后望去车依然停在那里，并未离开。

她小跑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很快被如愿放下， “怎么了？”孟宴臣问道。

“一路平安。”还没等孟宴臣回应，庄晓梦就再次跑远，匆匆赶来只为这一句。

孟宴臣闭眼仰头向身后的座椅靠去，姿态散漫慵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呼吸沉了些。

他听过很多次这样的祝福，来自父母、许沁、下属以及合作伙伴等等，

但今天，在此刻，他听到了一次不一样的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勃拉姆斯的经历以及这首曲子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我认为与孟总的感情和人物色彩是相似的，压抑克制的爱，是我对孟总过往感情经历的解读。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搜一下勃拉姆斯这个作曲家，我之所以选择这首曲子其实是看中了这位作曲家的感情经历：20岁爱上师母，一生未娶，43岁年后坟前表白，次年追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