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红色机甲率先攻了过来。
只见它右手在瞬息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快速转动的光锯。
它快速转动的齿轮带着一圈骇人的激光,朝白色机甲的脖颈砍去。
何慎州当然没有让对方得逞,那光锯直接砍在了墙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冒着烟的黑色焦痕。
这是一种新式的武器,和旧时代的电锯类似,不过将电锯外的尖利钢铁换成了激光,让它的杀伤力更强,且更轻便,是目前在近身作战中广受欢迎。
见一击不成,羌胜便又以极快地速度再次攻来。
何慎州倒是一直没有出手,他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扮演一个耐心猎人的角色,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羌胜的攻击也越发密集,但是在被接二连三地躲开和化解后,还是却逐渐丧失了准度。
终于,在红色机甲的光锯又一次撞在墙上时,何慎州挥动了他的左手。
没人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羌胜的机甲已经倒在了地上,它的光锯也掉在一旁,停止了转动,正在滋滋地冒着火花。
众人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喝彩,倒是苏墨和何风稳如泰山。
因为他们知道,比赛还远远没有结束。
果然,只见那红色机甲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它虽然损失掉了武器,但是机甲主体损伤并不大,还能作战。
只见它那断掉的钢铁手臂中长出了一只形状和左手一模一样的钢手,但是材质似乎稍有不同,看起来更加坚韧。
红色机甲这次与何慎州一样用拳头作为武器,向白色机甲的面部袭来。
只不过这次进攻的时候,羌胜似乎学聪明了,他并不像上次那样硬来,而是也开始且战且避,保留了自己的力量。
只是实力差距实在巨大,他还是时不时会挨上何慎州一拳,白色的钢铁拳头划过机甲的表面,让他的机甲伤痕累累。
“何上将的机甲没有装配武器吗?”
苏墨忍不住问道。
何风顿了顿,道:
“没有。”
“为什么?”
苏墨知道,像这种量级的机甲一般都会装配武器的。
“因为怕伤到学生,何上将在学校的练习机都不会装配武器。”
苏墨默然,的确,这样量级的机甲加上武器的话,在学校造成的破坏一定不可估量。
而且以何慎州的实力,可能也不需要在任何比试中装备武器。不过苏墨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的眼睛时不时瞟过那红色机甲肋骨处的武器暗格。
这个暗格放到现在估计没几个人会认识,但是机甲狂人苏墨不一样,他曾经在某个机甲图纸里看到过这种东西,他记得这种东西只有极其老式的机甲才会用,为的是装备大剂量的消耗性武器。
现在都极少有机甲会用消耗性武器了,这个人是想做什么?
“嘭”地一声,白色机甲一拳揍上了红色机甲的头颅,红色机甲双膝跪地,摇晃着用手攀上了白色机甲的身躯。
白色机甲继续举起拳头,一下一下地痛击这红色机甲的前胸和脑袋,红色机甲不知是已经失去了控制,还是机舱内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双手仍然死死地攀附着白色机甲的身躯。
观赛台上的众人也开始发出嘘声,觉得羌胜的行为实在难看,这么显而易见的实力差距还要硬撑,实在是浪费他们何上将的时间。
可是远在观赛席的苏墨却皱起了眉头。
那白色机甲双手死死抓住的地方,恰好是何慎州的驾驶舱所在的地方。
在一次几乎将红色机甲的胸前击打得凹陷进去的攻击之后,红色机甲的手指终于松了,它被白色机甲提着脑袋甩到了不远处。
而连同着红色机甲一起被甩出去的,还有一块白色的驾驶舱的舱门。
只见被击打得几乎不成人形的红色机甲,从它的内部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笑声。
观众席上则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
只见白色机甲的驾驶舱舱门被红色机甲握在手中,白色机甲的操作台,连着何慎州的上半身一起暴露在了观众席的视线中。
驾驶员暴露,这在两方机甲对战中可不是一件小事,没有了机甲的庇护,意味着驾驶员要直接接触迎面而来的危险。
这危险可能是毒气、激光、乃至更可怕的东西。
何慎州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机甲走到红色机甲跟前,他一脚踩上红色机甲仅剩下的那只钢铁右手,双眼冷冷地看着脚下的钢铁,道:
“即使将我的驾驶舱门撬开,你还是输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投降,不然你们议会只会得到一堆废铁。”
但是脚下的人却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谁说我输了,比赛才刚刚开始呢,何上将。”
随着这人话音的落下,红色机甲那几乎已经快成为废铁的手臂突然自动脱落,八管极粗的喷射枪分别从机甲肋骨处的暗格伸了出来。
火焰喷射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所有人都在伸长脖子看着何伸州的动作。
只见他几乎在烈焰喷出来的一瞬间便朝后撤退,但是那火焰却极长极大,几乎快扫射到了整个训练场。
这火点燃了红色机甲掉落下来的残肢和它被打得掉落在地的零件,一瞬间,几乎整个比赛场都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一片火海中,红色机甲缓慢地站起身,羌胜放肆的大笑从机甲的麦克风里面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何上将,你没带武器吧?那你是要在你所有的学生面前投降,还是被我烧成黑炭呢?”
观众台上一个离得近的学生们无聊地“嘁”了一声,抄着手道:
“我以为这议会的人有什么秘密武器,结果就是喷火吗?何上将的操作台虽然暴露了出来,但是以何上将的身手,只要小心绕过火焰,不照样把他揍得嗷嗷叫!”
他旁边的同伴道:
“是啊!这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喷火装置哪,又废燃料又笨重,还不灵活,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何上将赶紧地把它踢下去吧,我都不想看了。”
可是说归说,所有人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场上的两人身上。
苏墨的眼波微动。
从他的角度,他可以看到何慎州依然维持着刚刚闪躲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有些不合常理,苏墨看过何慎州的战斗录像,他发现何慎州即使是等待着对方出手的时候,也会调整站立的姿势,好为自己下一次的爆发做准备。
但是现在,他像是僵住了,机甲白色的双手垂在身躯两边,他整个人坐在驾驶舱里面,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在苏墨旁边的何风握紧了拳头,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
苏墨觉得这种情况实在不太对劲,忍不住问道:
“何上将为何还不给羌胜致命一击?”
何风咬了咬牙,道: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
“怎么回事?”
苏墨忽然想起何慎州那天伤到的手指,那白色手套下的一片漆黑。
何风的眼底露出些许戾色:
“你知道,反社会人格的疯子都喜欢纵火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
“那个疯女人……或许我应该叫她祖母,她没有替她死去的女儿养我,反而让我和当时十分年幼的舅舅背上巨额欠条,你知道她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何风眼底的阴郁之色已经无法遏制,这是苏墨见到他以来,最可怕的一面。
“她喜欢用火烧,烧一切她厌恶的东西,这里面包括我,还有她的儿子,”
他顿了顿,似乎接下了的话让他有些难受:
“你知道舅舅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吗?那些流言没说错,他确实在掩盖那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怕吓着别人,他身上大大小小全都是烧伤,手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手术,才能重新握住枪柄,所以,”
何风看着擂台上双眼漠然的何慎州:
“舅舅他,最讨厌、也最怕火,在远距离看到还好,但是当他直接接触到那个热度、那个颜色,他会发疯的!这些年他都压制得很好,况且也没多少人用□□了,没想到,古立实在太卑鄙了!”
苏墨明白了,这就是古立真正的阴谋,他根本不是想要在所有人面前打败何慎州,他叫上这么一个三流拳手,扒开何慎州的操作仓舱门,是为了让何慎州在他所有的学生面前失去理智、陷入癫狂,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再是之前理智而沉稳的老师,不再是军队永远的定心丸,而是一个疯掉的、残忍的、会残杀同类的疯子。
这样的疯子,在学校会让学生害怕何排斥,在军部则会失去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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