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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悲哀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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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幻新隆走出房间对浅桐正志提议解开束缚,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他也不再坚持。

房间内可怜的少女和冷酷无情的中年男人的对比引发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人们将矛头指向浅桐正志,“若真的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应该是出在身为父亲的你身上吧。”

灵幻新隆注意到封闭空间内的少女竟然望着镜外争论的人群微笑。处于单向镜面后的她本应该看不见外面才对……或许她一直就没打算掩饰。

她察觉到灵幻新隆的窥视眼神,对他比着口型道:“即使被识破了也无妨,就陪你们玩玩吧。”

说话间,纤细手腕捆绑着的铁链悄然断开。

身边的影山茂夫冷不丁地说:“师父,小酒窝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对我说‘赶快脱身’,还说‘快逃’,你认为呢?”

灵幻新隆感觉事态越发严重,“叫小酒窝出来说。”

意识到封闭空间的少女挣脱了铁链拘束的不止有黄发青年,保镖中的一人在浅桐正志耳边小声提醒。

他不耐烦道:“快把她压制住,绑起来。”

黑衣保镖们走进房间……房间内的少女望着他们,甜蜜地说:“拜拜啦。”

血腥且可怕的瞬间发生在狭小的空间内,她站了起来,指尖点了点隔离空间作用的单面透视镜面。

镜面破碎后她与人群不再拥有隔阂。

所有人都闭上了嘈杂的发声器官,静得像空气被抽空一般。人群向后退却,他们的脸上不禁透露出统一的害怕情绪。

“只要能把那个占据我女儿身体的恶魔驱除掉,报酬怎样都可以,2亿也好,5亿也行。”浅桐正志在静默中开口道。

他们的情绪在数字的波动中不停变化,最后停止在贪婪,即使恶灵非常危险又如何呢,如饿狼扑食涌向少女。

她却望着众人浅笑。

“有什么好笑的……”影山茂夫不明白。

他想,同椎野凪说的一样,那确实是个恶魔呢。

眼前恍若地狱再现。

……

“你们肯定也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吧,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灵能力者——最上启示。”从隐身状态现身出现的小酒窝瑟瑟发抖道。

他至今不忘上次被前后夹击的倒霉故事,虽然最后因祸得福在蛊毒之壶吸收到了大量能量。

“不知道。”影山茂夫说。

灵幻新隆如旁白般介绍道:“虽然最上在我懂事前就已经过世了,但他作为灵能界建立稳固地位的一个先例,是我当初踏入这个业界时作为参加的人物之一。”

一个厉害的人物。

小酒窝却说:“真是一个悲哀的家伙。”他对最上启示有着不同的看法。

不管人们对最上启示的认知如何,影山茂夫只能将目光投向从血海中走来的少女,力量从指尖涌出,他伸手试着从物理上封住她对旁人的虐杀行为。念动力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普通人会顾及到痛感与身体极限而暂停行动,恶灵没有。

浅桐美乃莉的身体在他的操控下接近崩坏。

小酒窝在影山茂夫耳畔絮叨,“破坏身体是三流的灵才会作出的事情。”

“如果是小酒窝会守护好身体吗?”

“本大爷可是高级恶灵,和这种极端的家伙不一样。”言语上鄙夷着对方,行为上小酒窝却再次发抖躲了起来。

其余的人似乎被眼前场景刺激了思绪,“别退缩了,现在只剩一种选择,那就是对她物理上的破坏。”他们伙同起来手持铁杵砸向少女。

灵幻新隆感到不妙,“他们弄不好可能会错杀她。”

影山茂夫希望能阻止两方的互相伤害。

铁杵被力量束缚停在了头顶。

被恶灵附身的少女张望寻找到力量的源头,看着影山茂夫饶有趣味地说:“毫无意义呢,那样只会反过来让这些人被我杀死。”

三方僵持下,无法见死不救的灵幻新隆心中默念:“抱歉了。”

他对恶灵附身的少女猛地一脚揣脸打破僵局,帅气登场。

“喂,恶灵,直觉告诉我你的真身是已故的最上启示!”

人们趁机拉开与恶灵的距离,四散奔走逃跑。

“你认得我?”她直勾勾盯着灵幻新隆。

灵幻新隆呲牙咧嘴道:“附身在女孩子身上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生前就是个变态萝莉控吗?”

言语激怒了恶灵,他被少女掐住脖子往墙上撞击。

后脑勺迸发的血液挂在了墙面。

影山茂夫试图用念动力制止她的动作,却无法抑制场面的恶化。

“师父……”

紧张的气氛持续着,浅桐正志从人群中逆流走来,“美乃莉,住手吧。”他希望用爱能感化她。

“退后。”影山茂夫想要制止浅桐正志从身后拥抱女儿的行为——没来得及。

少女扔下灵幻新隆,转身用手贯穿了浅桐正志。

这一击也彻底击溃了人们对金钱的贪婪渴求,除了逃亡,他们没有其他想法。

“我不打算从她身体里出去呢,”恶灵附身的少女遥遥注视着坚如磐石的影山茂夫,“要听理由吗?”

恶灵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影山茂夫说:“不用,我会解决你。”

话虽如此,他也不得不确认对方非常强大。现实的情况更加令人不安,无论影山茂夫使出了多么强大的力量都无法由外界驱逐恶灵,恶灵已经和浅桐美乃莉的身体融合。

一个巨大且充满压迫感的鬼魂从少女的身体中投影出来,“好厉害的力量呀,再给我看看吧。”

“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外界驱逐不了……那从里面呢?

灵幻新隆从地上挣扎爬起:“路人,你想到什么方法了吗?”

血糊了青年满脸。

“如果直接进入浅桐美乃莉体内,从内侧将恶灵赶出来呢……”影山茂夫说,“已经别无选择了。”

面色轻松愉快的最上启示打开房门,只见一个透明玻璃瓶子直怼他脸庞。瓶盖戳了孔,一只蜘蛛乖巧地呆在瓶底。

他脸上的笑意默默消失。

“你看!”举着瓶子的浅桐美乃莉兴奋道。

最上启示同瓶中生物大眼看小眼互相对视,“要养它吗?”

她晃了晃瓶子,“在家里捉到的,我想给你看看。”蜘蛛被晃到了玻璃瓶口。

最上启示嘴角抽动了几下,“哦……”然后呢?

浅桐美乃莉将他拉了进来,“你干嘛挡着门呀。”

她眼疾手快地在门口把瓶盖打开,将蜘蛛抖出,又快速关上门。

“万一它又爬进来呢。”

“蜘蛛又不咬人。”浅桐美乃莉瞪了一眼他,似乎觉得对方大惊小怪。

更让最上启示困惑的是,“家里为什么会有蜘蛛。”

他环视房间内一圈,不觉有什么异常。

浅桐美乃莉再次瞄了一眼倒掉的凳子,“这得问你呀。”语气充满了无奈。

这只是生活的一个无聊插叙,浅桐美乃莉依偎在最上启示一旁聊自己看漫画的最新进展,她以这样的方式参与陪伴对方曾经的生活。

“我在做一个试验,他和曾经的我太像了……这样下去他只会破碎,”最上启示表情凝重地说,“我要让他成为我的理解者、同行者,我会给予他更多的力量,只需要他改变一下对世界的看法。”

浅桐美乃莉沉默不语。

“嗯?”

“哎,”她定了定神道,“不准出轨。”

“没有。”而且他说的是男性人称代词吧。

浅桐美乃莉干笑几声开口:“启示哥哥,我开玩笑的,我希望你开心一点嘛。”

最上启示挑了几个家里的小熊玩偶带走了。

最上幻境,一个以最上启示的精神世界创造的世界。

在幻境中被改动记忆和设定无法使用超能力的影山茂夫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他照常醒来、吃饭、上学。他偶尔会思考自己生活的目标,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随波逐流。

他发觉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正式上课前班主任朝教室前门招手,“今天有转学生转入班级,那么请你自我介绍。”

粉笔在黑板发出刺耳的哗啦声,转校生说:“我是野口裕次郎,请多关照。”

……

电话铃声打破房间寂静的氛围,浅桐美乃莉放下手中毛绒小熊中接起电话。

她回复着对面的人,“嗯,我会转告他。”

傍晚,空无一人的医院,最上启示拉开病房中隔开的门帘看见病床上隆起一个模糊的人形。

要求一起出门的浅桐美乃莉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她感觉附近的氛围有些可怕。医院应该是这样的吗?她不太确定。

最上启示缓步靠近床头,不知道如何向忽然出现在幻境中的母亲开口,他曾一直渴望着来自她的爱意与肯定。

浅桐美乃莉从他身后探头看向病床,床脚贴着病人的信息。

最上启示扯开嘴角对着病床上的人说:“妈妈,很久不见。”

他静静地等待来自母亲的审判。猜测着母亲又会说什么,再次诅咒他吗?嘲弄他的恬不知耻,在困境中挣扎的丑陋姿态。

浅桐美乃莉感觉男人的姿态如同一道瘦长鬼影伫立在床边,她突然开口道:“你真奇怪。”

“躺在病床上的只是一只毛绒小熊而已,”她越过最上启示,将它从病床上拿出来抖了抖,“是从家里不见的最后一只,你也要带走它吗?”

怀中的小熊玩偶绑着一个粉色波点蝴蝶结,非常可爱。

最上启示盯着她与玩偶,忽然失去了力气般搭在浅桐美乃莉身上。他耷下头,手肘压住她的肩膀。

浅桐美乃莉差点被压垮,艰难地问出:“你怎么啦?”

最上启示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是你串通了那群被我吃掉的恶灵、怨灵在我的幻境里制造失控和痛苦。因为你恨我吞噬了你,你不是一直都说活着比较好么。”

她支撑不住抱怨道:“你好重啊!”

浅桐美乃莉将他推开后换了个位置,坐在病床沿上对看起来有些微妙的最上启示招手示意现在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了。

最上启示再次依靠着她。

“什么嘛,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做过任何会伤害你的事情呀。”浅桐美乃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皱起了眉头。

“如果你这句话是谎言呢?”他的语气十分冷漠,“如果你至始至终都在撒谎呢?你并不善良、也没有任何美好的品德。”

最上启示以为她会反驳,或者撒娇含糊过去。

“你真奇怪。”浅桐美乃莉说。

最上启示侧过脸见到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伤心且诧异的情感。

她再次重复道,“最上启示,你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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