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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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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像是天生的演员,眼中的恨一闪而过,再次睁眼已经同往常一般。它内心有种强烈的念头,势必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在夏商看来,自从唐宋学会说话,反倒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当前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去处理。

冬春之际,河冰开冻,万物复苏,那些本来迁徙到南方的动物将重回这片草原。朗玛河贯穿南北,成了迁徙族群必不可少的天然指路标。往往这时,狼族就会在狼王带领下埋伏在迁徙的必经之路。开春的第一场狩猎,昭示生机,也昭示地位。只有在这场狩猎中拔得头筹,狼王才能更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杀戮是残忍,弱肉强食不过是大自然的基本准则。每一个妄想在这块大陆活下去的人都必须懂得这个道理。

唐宋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庇佑下,早晚有一天,他会离开,而它也会羽翼丰满向更广阔的天地去。

因此这次的狩猎,夏商把它也算在其中。

待到河冰彻底融化,大地上冒出森森点点绿色,狼族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三十多头狼分散开来,站在山头山脚,有的善于伪装,有的则明目张胆。

明目张胆的通常是负责探路的侦查兵,他们会一直候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草原的每一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监视。

狼王夏商则趴在山脚,狼耳竖着,谨慎周围。他小声对身边的唐宋道:“捕猎是食肉动物必须的生存技能,最忌讳轻举妄动,等会儿听我安排。”

“好。”成年后,白虎体型常是比狼大上许多,即使现在的唐宋还未成年分化,也比同龄的狼崽大上许多。

看起来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自己收养了它两个半月。对比来时,唐宋大了一圈,身上的虎斑更加明显,由浅棕色变成了深棕色。只要一想到这些成长与自己息息相关,夏商便忍不住自豪,满是欣慰的看着唐宋。

唐宋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那是自己最讨厌的博爱宽容。就好像他捡到自己是多大的恩惠,是自己需要感恩戴德报答一辈子似的。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是死于狼口,唐宋便对夏商这副嘴脸厌恶。

杀了他母亲,又何必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个人把黑白脸都唱了,自己感动自己吗?

周木就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的角度恰巧能看到夏商看不到的东西。唐宋那一脸鄙夷的模样被他尽数收入眼中。

唐宋果然是那白虎Omega的孩子。在他哥提出收养时,他便隐隐有了猜测。

白虎Omega来偷食物那天,夏商不在。是周木亲手杀死的那只白虎,死前那白虎一点点变作本体,痛苦的□□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似乎在说“......孩子”。

再后来,为夏商做标记时看到小白虎的瞬间,周木便有了猜测。直到前段时间,唐宋掉落冰河,看到尸体后露出的表情彻底出卖了它。

知道了唐宋的母亲死于狼族之口,周木并不急于把这件事告诉夏商。他倒要看看狗东西准备怎么报仇,非要抓个人赃并获,到时候当着夏商的面直接弄死唐宋。

微风拂过,同一块土地上的三人,各有打算,各有心事。

起伏的草原上,远远看见一些身影,迁徙的动物正在归来。而暗处的狩猎者也都蠢蠢欲动,当羚羊群进入狼族包围时,在山头侦查的狼发出嚎叫,寓意收网!

“嗷呜~”

羚羊群末尾的数十头狼出动,把羊群往前赶去。当羊群不断向前奔跑逃命时,便会忽略队伍中间。两边山头的狼便会从山坡上下来,借着坡度飞扑在羚羊身上。这样一来,羚羊群被从中间截断,分成两部分,后半部分没了头羊便开始散乱各自奔命。

唐宋:“前半部分呢?”

夏商与唐宋还站在原地。

夏商:“跑在前半部分的大多身强力壮,要杀他们很难。后半部分的多数是老弱病残,杀他们就很简单。捕猎又不是领地战争,没必要挑战强者,我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我可以去吗?”

“去吧!”

唐宋迅速奔跑,很快便没入羊群。它的目标是被保护在中间的小羚羊,仗着体型的优势,他从成年羚羊的肚子下面侧身滑过。没有丝毫犹豫,后退发力一跃而起,两个前爪按住小羊的脑袋。锋利的指甲顷刻见血,它不顾小羊的惨叫,利齿咬住小羊的脖子。

成年羚羊反应过来,朝它跑来,额头向下,一对锋利的角对准了唐宋最柔软的肚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夏商挡在了唐宋身前,一瞬间转化身形,由成年狼王变成长发美人。他双手握住羚羊角,胳膊上的青筋露出,肌肉线条流畅完美。他一用力,竟把羚羊生生逼退几步,就在那羚羊还要上前时,夏商双手再次发力,生生掰断了羚羊角。

失去角的羚羊没了威胁,顷刻被赶到的狼群扑倒,血肉洒了一地。

夏商转身,看着唐宋脚边的小羊尸体:“头羊怎么会在后面的队伍?难道是为了这只小羊?”

失去角的那只正是先前带队的头羊,他在跑出包围后,竟然为了一只小羊重新折返。都说动物没有感情,没有意识,不明白痛恨。但种种事实都表明,所谓的意识论不过是凭空猜测。

一场狼族的饕餮盛宴在落日余晖下告终。

这些狩猎者离去,留下的满地尸骸将由乌鸦和鬣狗饱餐。

唐宋以为藏的很好的仇恨已经被人洞悉,回到领地后的日子。它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一时间便更加小心,时刻寻找着更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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