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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画饼技术哪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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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韩祖尧圣眷深重,那是因为韩祖尧作为宗室,却不是每日坐拥着金山银山混吃等死,韩祖尧手中有军权,作为宗室的他却是节制着殿前四卫。

殿前四卫的指挥使,亦称殿帅。

是故,跟着韩祖尧拿朱允,属于狐假虎威,不存在半点压力。

顺利到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不出所料,晋王府的情报网第一时间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晋王府的徐时青在朱允被抓的当日就找到了城防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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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将徐时青抵来的韩尉的'亲笔信'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先生何事,大可明说。”

徐时青泰然自若:“听闻大人抓了朱允,晋王殿下希望事情能到朱允为止。”

袁文:“什么意思?”

徐时青笑:“字面意思,晋王希望朱允死,同时晋王不会再追究刘家的事,大家各退一步,私了此事。”

“此事,先生当找太子、刘国公。”袁文嗤笑:“袁某只是受命彻查此案,未曾听闻私了一说,亦管不了私了一事。”

“大人又怎知上面有没有私了?这本不是大人能插手的事,袁大人何苦非要淌这浑水。”

袁文蹙眉,起身欲走。

徐时青以折扇搭上袁文的肩,阻下其离开的架势。

徐时青:“大人认为,即使查到了晋王,又能如何?”

不待袁文回复,徐时青就自己答道:“即使查到了晋王殿下,事情最后一样会不了了之。这天下是一家之天下而非万家之天下,刑部不判,刘家不究,只要陛下还偏爱着殿下,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

袁文冷着脸:“上面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徐时青淡笑,语气里甚至能辨出半分趣味:“无关?大人不过一名五品武职,平白卷入上层的漩涡,难道还想独善其身吗?”

徐时青摩挲着手上的扇骨,认真同袁文分析起来:“天下承平日久,百姓是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与此同时世族勋贵的势力特权也稳固到无可撼动。晋王一句话,能让大人丢官入狱,刘晨辉一句话,能让大人复职查察如此要案。对大人来说足以毁掉整个家族的事,对上位们来说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刘晨辉?”这是袁文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徐时青笑:“汤勉一届总兵,如何会去关注大人一个小小都尉的案子,这背后的利益交换、关系运作。大人可曾想过?”

袁文不语。如今官场盘根错节,没有关系寸步难行,寒门新贵寥寥无几,科考可以给你当官的机会。但对于袁文这种武官,若无通天机遇,大抵只能一辈子在底层碌碌此生。

而此时,徐时青又轻描淡写的封死了袁文最后一条退路:“大人本可做一个普通军头,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可自大人那日踏出晋王府起,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袁文、已然得罪了自己根本无法招惹的滔天势力。

徐时青:“徐某不否认太子殿下那边大人还有另一条退路。可——时不对,势不对。太子殿下如日中天,满朝文武想攀上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人人都以为自己是刘洺宇,可事实是刘洺宇只有一个。太子或能保大人一时,可大人终究不过一籍籍无名的下层军官,事情翻过去都不一定能记住大人名姓,大人凭何自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晋王现在有求于大人,可以允诺大人一展抱负的空间,只要大人站对位置。”

“功名利禄青云路,在下已然尽数指给大人了。”徐时青一合折扇,神情确是诚恳:“望大人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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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是个草包不假,可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幕僚确是很厉害。

徐时青甚至不像是来劝人的,这人在袁文的立场上、句句直切要害。

他袁文,无权无势,在这样一场上层风波中,根本无足轻重。

真相,无人在乎,结果,早已书定。

傻子才会为了虚妄的法理赔上自己的性命。

青年自嘲一笑,于牢房前站定:“门打开。”

牢头应声跑过来打开门锁。

囚室内,躺在草席上的刘晨辉撑起半个身子,望向来人。

刘晨辉:“人抓到了?”

比起袁文的一脸凝重,刘晨辉乐呵呵的样子几乎不像个坐牢的。

袁文不答反问:“你叫刘晨辉?”

刘晨辉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

“你帮我脱的罪?”

“也不能这么说。”刘晨辉侧着头:“是你本身就没罪。”

“清者自清,你自个儿讲的。”

“为什么?是我抓的你。”袁文拧着眉头,神色不解。

“看你顺眼呗。”

“那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

“成。”

“你不问什么事?”

刘晨辉笑:“只要不触红线,什么事我都能帮你办。你这种天天把国法挂在嘴边的木头,总不会让我去违法乱纪。”

“多谢。”袁文席地坐下:“刺客抓到了,我家中还有母亲和一小个妹。”

“你是在怕韩尉报复?”

青年苦笑摇头:“晋王的人今天来找过我。”

“他应该是来让你点到为止的?你大可按他说的做,你报不报晋王,结果都不会有差,刘家也不会对你有意见。”

“我知道结果不在我,可判决不从案出本就荒唐。师者授我武学文涛,未尝教我趋炎附势,但求问心无愧。”袁文此刻倒真固执的像棵木头:“迂腐我也认了,至少在我手上,案子就是案子。”

“木头又不招人厌。太过精明,反倒让人喜欢不起来。”

刘晨辉顿了顿:“我反悔了,你的家事我不管。”

袁文错愕:“不是!说好的!!!”

“这不一样。”刘晨辉振振有词:“自个儿的家人,当然是得自个儿护着。”

“你以为我不想——”

刘晨辉打断袁文:“那来那么多有心无力,什么狗屁晋王,韩尉他照样也是人,胆子还不一定有你大。你知道我这么进来的?!!”

袁文冷漠:“我抓进来的。”

刘晨辉:“……”

刘晨辉啧了一声:“不是这个意思。晋王他敢动我兄长,一没证据二没人,等到三司会审鬼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老子管他那么多,我当着韩尉的面杀他一场血流成河。我再借他十个胆子,你看韩尉他以后还敢不敢打我兄长的主意?!!”

袁文:“那是你,你的身后是赫赫国公府。”

“要后台好说。”刘晨辉坐直身子。

身着囚服的青年神色郑重:“如今的官场就是一潭不见底的黑水,但哪怕是我,亦改变不了这个官场。但至少,我可以给你一片空间,让你按照本心做事。”

“我身边缺一个副手,要不要来?”

片刻沉默。淡银袍服的校尉抱拳肃然俯下身。

“袁文不才,甘愿效命。”

场景是很动人没错了,再加上个背景音乐,俨然一副高山流水将相和。

刘晨辉不动声色的心下暗爽,对自己精湛的画饼技术和忽悠能力相当满意。

要等上了‘贼船’很久之后,袁文再回想起那日牢里的事情,才恍然看清了刘三少爷手中打的啪啪响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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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儿,来了。”正批阅奏折的皇帝放下手中纸笔,将韩普唤至面前。

韩普俯首为礼:“父皇。”

“听太医院说,最近心悸的情况有反复啊,现在怎么样了?”

“无碍了,儿臣又让父皇挂怀了。”

“你母后当年也这样过,朕那时可不也是日日挂怀。前几日吴国公引荐了一个姓段的大夫,还不错,过两日送你府上去。”

煦帝温和笑笑:“普儿啊,知道为父为何找你来?”

韩普:“父皇是为了二弟的案子。”

煦帝点点头:“这个案子到尉儿手下的属官为止,普儿可有怨气啊?”

韩普抬起头:“父皇要实话?”

煦帝颔首。

韩普径直跪下:“儿臣有怨言。刘洺宇是父皇为儿臣选定的属臣,儿臣未来的宰执之臣,是儿臣日后的倚重,二弟此举,是陷江山社稷于不顾。”

“起来起来。”煦帝依旧笑着:“若是父皇告诉你朱允是父皇的人?”

韩尉骤然抬头望向老者,神色不解。

煦帝笑笑:“尉儿啊被我惯坏了,他联系阵卫,朱允自是第一时间就告诉朕了。朕顺势就让朱允应下了,朱允未曾下死手,朕不过是想借力打力,把尉儿周围的毒草通通拔掉。朱允会死,这是朕给刘家的一个交代,朕选的阵卫都是无我无家的死士,后续也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儿臣不敢,父皇这都是为了儿臣。”

煦帝颔首:“你明白就好。朕是对你的二弟、三弟好。但只有你是朕苦心培养了十余载的大黎储君,太子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尉儿不行,泰儿更不行。朕此次就是断了尉儿的念想。今后你身为长兄,当照顾好弟弟。”

“儿臣知道了。”

“你笑什么?”

韩普摇头笑着:“儿臣在笑我同二弟争了这么久,竟然全是父皇手中的一局棋,儿臣还是太年轻了。”

“不小了,不小了。朕老喽,你可得随时准备接朕的班。”煦帝笑着半眯起眼:“普儿应当看的清,朕虽向来惯着你两个弟弟,当从未给过他们任何兵权政权,因为朕也清楚这才是对尉儿和泰儿最好的保护。他俩从来都称不上在同你争,因为他们同你本就不在一个高度。普儿需要防范的另有其人。”

韩普抬眸征询道:“父皇是指四皇兄?可是……”

“他不会是储君的人选,这点你也清楚。”微垂下头的煦帝眼色一黯:“可朕不放心他。看起来老四是已经安分了不少年。但明里暗里是俩码事,他有着遍布朝野,甚至远至西军静南的关系网,这是事实。那天要是不老实了……该防的还是要防。”

终了老者悠悠一叹意味深长:“老四很像朕。”

韩普俯首:“父皇教诲儿臣铭记在心。”郑重的态度,语气中多出来的却是一种成竹在胸的底气与自信。

煦帝失笑:“朕知道你不惧他。”老者正了神色:“朕听说了,你打算用韩世源掌北庭?”

韩普:“确有此事。”

“宗室掌兵,你可要想好了。韩世源生性桀骜,你若用不好,将来必为大祸。”

“父皇敢用皇叔掌禁卫,儿臣就敢用世源掌北庭。世源好歹也喊过我一声大哥,以他的性情,只要儿臣无负于他,他必然不会有负于儿臣。更何况世源是北境的世子,终究是要回北境承王位的,所以只要他可助我完成新政,哪怕他这几年把北庭变成一言堂,儿也容得下他。何况世源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有分寸。”

“那为父问你,韩世源是你的兄弟吗?”

韩普立于阶下沉默半响,才缓缓道:“不是,儿臣是君,他是臣。”

煦帝颔首笑容欣慰:“吾儿长大了。你是帝王,要时刻对任何人都防上三分。韩世源确是难得一遇的将才,镇北王府也确是一大助力,为父不反对你用。但有一点你当切记,君臣有别,你们几个都不在是当年御花园里追猫逐鸟的稚子孩童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韩普的犹豫没有逃过煦帝的眼睛:“普儿怎么了?”

“没什么——”青年笑了笑,却显得更为寂寥:“儿臣离皇位越近,离他们就越远。当年明明还是我先认识的洺宇……”

老者的身前,青年低叹一声,眼底流露出从不示人的脆弱:“父皇,好孤独啊……”

煦帝轻叹:“朕知道你不喜欢太子妃,但忠武侯的面子你当顾忌,齐家在朝中的分量也可助你制衡刘家。你有空也当多陪陪太子妃,吾儿已快至而立,是时候给朕添一个皇孙了。”

煦帝用手理了理儿子明黄色的绣龙朝服,不忍语气却分外决绝:“皇帝从来都是孤家寡人。普儿当习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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