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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说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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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镇泰安,义军兵临城下的第九日,主将刘韵悍然开城而战。

士兵们咆哮着,厮杀着,以血悍卫着他们身后的坚城。

尸体在堆积,杀戮在继续。

涓涓血流沿着城墙流入护城河中,将河水染成了同样的红色。

可符国安的本阵大营中,没有想像中的混乱,义军将领袁文率兵三万正面应战。

————大破之。

与战不利,官军仓皇后撤,孰料却被从侧翼杀出的义军人马封死了退路。

剑门关下一战,仍是历历在目,他刘韵————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中平三十八年,以符国安为首的义军,强攻静南重镇泰安。

从来小大小闹的符国安,一朝聚起十万之众,兵临城下。

战三日,东门前的三万义军破门先登,潮水般的义军蜂拥而入。

城中守军苦苦维持的守势自此一泻千里。

再半日,泰安四门悉数沦陷。

一代名将田正域于东城门自尽殉城。

号称静南第一重镇的泰安城,就此失陷。

‘符与刘,共静南’的二分局势,就此抵定。

晃晃战报雪花般的飞遍了大江南北。

西府,泗金,刘少将军啧啧称奇:“闷声不响的搞出这么大一仗,木头可以啊。”

南府,临安,蔡小王爷烧掉手中邸报,眼底似有隐忧。

北府,兴武,韩世子对此般小打小闹不以为意:“再多派些人手过去,看着点铭宇。”

静北,皇城,韩献不出意外的动了肝火:“朕派给他刘韵那么多人,闭着眼都能赢的局也能打输?!告诉刘韵,静南不处理好,他就一辈子呆在静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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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当事人义军的地界上,包二公子有点懵。

他被老哥关在屋里禁足了一周,再出来,义军的帅帐已经设进了泰安城署衙了?!

为着他和义军‘一刀两断’的兄长,和符大统领黏糊在帅所,伯牙子期,好不亲热。

感情整个义军上下,就他一个没剧本,全他娘的都在演他是不是?

包仲礼同着自家大哥吵了一架,负气而走。

“咳……其实吧——”为了平复包二少爷的激动心绪,追上来的蔡麟干咳一声:“其实袁将军也不知道。”

这里,不得不承认,袁文———袁将军,真的就是职场顶级打工人典范。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你交任务,他完成。

至于老板的私事,那是半点也不关心。

包仲礼这下更火了:“袁将军他一个全程在前线打仗的,知不知道有差吗?”

蔡麟无话可说,只能同情的拍了拍包仲礼的肩膀。

蔡麟一转话锋:“跟我来。”

跟着蔡麟七拐八拐,竟是到了泰安城的狱中。

早就等下那里的蔡晓没有好气:“慢死你们算了。”

蔡晓拉开牢门,狱中人赫然就是朱以达。

蔡麟:“国安把他交个你们包家了,伯言让你来决断。”

下意识接过狱卒递过来的刀,包仲礼咽下口口水。

仇人性命只在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微妙极了,包仲礼幕然的平静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身陷囹圄的将领仍旧平静,只是显得分外疲累。

朱以达摇着头,且低且沉的叹上了一口气。

“刘韵的反间之计,反被大公子利用,大公子这么聪明,怎么就不能用到正道上呢?”

“二爷做错了。”

“你们也是。”

“包家,曾经是静南的青天,是静南的人心所向。”

“现在提起来,能想到的就只剩乱臣贼子。”

“算了……”

朱以达幕然的笑了。

“我陪着你们包家万劫不复——”

镣铐加身的男人骤然起身,以血肉之躯撞上了包仲礼手中锋刃。

鲜血横流,徒增尸骸一具。

包仲礼执刀的手微颤着,蔡麟稳稳按上青年的手腕。

“怎么样?报仇的感觉,是你想要的感觉吗?”

包仲礼望着手中血色,愣神良久,犹豫的点了头,又摇了头。

“人都有七情六欲,你想报仇,那是你的仇,没人有资格说你是错的,但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判断。”

蔡麟轻拍青年肩膀:“仲礼,伯言没有明说,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对你的期待。他罚了你,是因为直到最后,你都被这种情绪左右着。”

包仲礼愕然,却是越发无言以对。

“仇恨也好,愤怒也罢,这些你都可以去学去改。人的情绪里只有后悔是最可怕的,因为他改不了了。仲礼,找个时间同伯言认错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包仲礼听了进去,青年极为认真的点了头:“我知道了。”

下一刻,包仲礼不由分说的抱了上去。

“多谢你,蔡麟大哥。”

反搞得蔡麟一愣,滞上两秒才反手拍了拍青年的后背。

“去去去!别他娘的乱认!!”蔡晓一下子又是满肚子的意见:“我和我哥不一定有你大呢!!”

抱着别人的兄弟喊大哥,有的人是自己没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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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城头,符国安挥手退下行礼的士兵。

符国泰尚未大好,却也闲不住,符国安缓步推着轮椅,目之所及是横亘千里的平原沃野,高大城关,巍然矗立。

符国安兀自叹道:“不愧是第一重镇——”

符国泰跟着点头:“大好河山。”

望着城下的满目疮痍,符国泰无不感慨:“也不知这片土地,何时才能重归平静。”

“我可以——!”年轻的义军统领自信的笃定着:“兄长看着吧,终有一日,我会让兄长看到一片海河清宴,国泰民安。”

再后来,符国安渐渐明白,年少气盛之时,话是不能说尽的。

他的兄长,没能看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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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南首府,节度使衙门。

刘韵对着一封京中来书沉默良久。

他的老板———当朝天子韩献,对他近来的工作很不满意。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刘韵脸色阴晴不定。

当问题回到他所不擅长的军争,刘韵不免烦躁起来

当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同一个院落之内,还是有着心情很不错的家伙。

南下临安府办事,刘晨辉强行顺路的经过了静南的官署。

打了败仗的刘韵正在气头上,刘晨辉躲的严严实实,丝毫没有要拜会此间主人的意思。

不出意料的挨了训:“你来了这里,却不去先拜刘韵,会让刘韵觉得你轻慢于他。”

“不给他知道不就行了。”三少爷摆摆手,不以为意,哄起自己兄长还是很有一手:“我好不容易抽出这么点时间,兄长也不想我浪费在刘韵哪里吧?”

这半点不讲规矩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不过要真骂,反正二少爷是狠不下心,刘铭宇无奈一叹:“那你躲好一点,别给刘韵知道。父亲要你去南府?”

刘晨辉点头:“夏州人快把西边都搬空了,找老大看看能不能借点粮。”

“静南这边也缺粮,我最近周转了几批,你缺先调给你。”

“不了不了。”刘三少爷颇有自觉:“父亲差我出来办事,我直接找兄长不是作弊么。”

“往南要经过符国安的地界,你记得当心些。”

不仅不准备当心,甚至还打算找一趟袁文的三少爷干咳一声。

刘晨辉信誓旦旦:“哥你放心,我肯定躲他们远远的!”

随即飞快扯开话题,刘三少爷长吁短叹:“这静南的首府我来过好几次,一回都没好好玩过。”

玩的地方?二少爷属实也不算精通,刘铭宇思忖片刻:“这两天城西有夜市,晚上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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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南遂颍,韩泰封地。

说是封地,其实什么军事,民生都不归韩泰管。

韩泰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年底按例拿钱。

骤然离开了呆了二十多年的京师,韩泰多少有些不适应。

不出意外的话,他需要在这无亲无友、举目皆非的所在,度过余生。

遂颍大家是段家,是开国元勋安西侯段平章的直系后代。

韩泰这俩日,就与段家的大少爷段珪闹了些别扭。

事情的源头起自城中的梨园,地方官请来地方的当红花旦,给韩泰接风。

作为见惯了京都繁华的王子皇孙,韩泰也就在现场随口嫌弃了几句。

谁想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段珪耳朵里就变成————韩泰在戏台下出言不逊、故意拆台。

要知道这位角可是段家的大少爷一手捧起来的,正直争强好胜的年龄,段珪放出话来,要让韩泰好看。

梁子就这般结下了。

起初,韩泰并未放在心上,事情却越来越不对劲。

先是府上的管家,出门办事,被一群地痞莫名其妙的打断了一条腿。

再然后,韩泰自己的轿子,几次被泼的满是腥血。

更甚者,某天夜里,韩泰的爱马,被人一整个砍下头颅,堂而皇之的置在韩府的大门口。

韩泰又惊又怒的报了官,那地方官点头哈腰信誓旦旦,案子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后来,韩泰听闻了更为骇人的一则留言,说是这一切都是皇帝暗中示意。

若非皇帝要收拾他,段家一届末流世家,怎敢在他这个亲王头上动土。

韩泰惶恐难安,奈何身在静南人生地疏。

就在此时,韩泰收到了一个人的来信。

————静南节度使,刘韵。

森严肃然的大厅正中悬着‘谨言慎行’的红木牌匾。

刘韵手不断批,诚如前些时日刘铭宇所言,义军的扩展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尽管州府已经尽力在救济难民,更多的静南土地仍旧被义军不断蚕食着。

季琮叩门进来,递上一份拜帖。

刘韵长出口气,掷下短毫:“我马上到。”

韩泰会找过来是意料之中的时,刘韵自恃,在京里和这个小王爷的关系处理的尚且不错。

受了惊的韩泰有求于他,刘韵自是顺理成章的延伸话题,事无巨细的了解一切。

“臣也以为,单凭段家,万不敢如此张狂,王爷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陛下?”

绞尽脑汁的韩泰只是摇头。

刘韵摆出为难的状态:“王爷若是没有头绪,臣也很难帮上您呀。”

韩泰低头想了想,犹豫道:“父皇说我有困难可以找王叔帮忙。可王叔在皇城,我怕私下联系会惹皇兄生气,大人能否代我联系?”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此时的韩泰尚不清楚,这样的一句无心之语,将酿成何等的泼天祸端。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多章了,试试简单概括下这四组:

包家兄弟:强长幼关系,长兄如父。一个皇城长大的,一个静南长大的,教育环境不一样,除了打仗外,包仲礼各方面的都差包伯言很多。包仲礼又很懂事,基本上就长兄如父了。

刘家兄弟:弱长幼关系,嘴上兄长喊的勤,哪个弟弟像你这样。这就是不懂事的了,三少爷自我定位是存在一定偏差的。刘晨辉是一直想罩着他哥的,可事实上基本都是刘铭宇在罩他。这种定位和能力的偏差,导致刘晨辉表现出很强的报复性,他预防不了,但他事后是真敢砍你,这里手动AT韩尉。

蔡家兄弟:共生。两个人年龄太近了,非特殊情况,蔡晓哥都不带喊的。但双生不详的祖制之下,两个人都没有退路,他们放弃了那条最简单的‘顺应祖宗规程,砍了对方,剩我一个’的路,那他们就只剩对方。

符家弟兄:救赎。从符家被抄家的那天起,符国安就陷在矛盾和负罪的怪圈了。听着四面的赞扬之声,他会忍不住去想————父母家人被刽子手砍掉脑袋之前,是什么心情。父亲会怨他怪他骂他吗?没有答案,不会再有答案。所以符国泰活着,对符国安是很幸运的事。有人能给他答案了,符国泰代表不了所有家人,但对于符国安来说,那是他眼前唯一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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