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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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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新人的事得从两个多月前讲起,这是个十分惊悚的故事。

这天,谈战正在操练三队的人。他的屁股正坐在张章的背上,身体随着张章的背部上下起伏,坐得四平八稳,他故意把身体压低,全部重量承载在张章那宽厚的身板上。

他折腾人的原因:嫌弃张章的伏地挺身做得不够标准,所以鞭策一下,给予特殊照顾。他这一坐,张章就连续做了一百多个,脸面下方的草地“汗水”泛滥。

其实吴晓就在张章的身边,他的伏地挺身做得还没张章的标准,只是谈战担心他一屁股坐下去,吴晓那娇弱的小身板就被压断,所以挑了强壮些的张章当替死鬼,目的鲜明的警示吴晓。

谈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法子相当凑效,吴晓立马俯得更低,标准多了。而谈战的眼珠子也一直在他身上转悠。不是吴晓体能差,而是他已经做了200个伏地挺身,仍在继续中。

苦了张章一直在心里狂喊:晓啊,再做标准些,让谈队早点挪屁股吧,他真的很重啊。

谈战干嘛不好意思直接“鞭策”吴晓呢?原因是段澄明之前告诫过他,让他悠着点,毕竟吴晓是TZ难得的知识分子,得礼遇,万不可像对待TZ一帮普通的粗人那样同等操练。

要是另一个人对谈战说这话,他一准当屁放了,可是对象是段澄明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要敢对吴晓下狠手,段澄明就会亲自出手收拾他。

谈战对段澄明的恐惧是刻进了骨子里的。段澄明只要在他面前摆个训人的手势,他的肌肉就会忍不住的抽,那是当初他被段澄明操时留下的应激反应,肌肉记忆,不受控。

TZ的优良传承,新人对“老人”心怀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一代又一代贯彻如初。

行动一队的人隔老远就瞧见了谈战的虐行,惶恐中不想靠近,要不是他接了段澄明的命令,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他简明扼要地向谈战报告完,就一溜烟地跑了。谈战训人从来不挑食,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都“照顾”一下,特别是找他有事的,或是来传达命令的。他可烦有人命令自己了。

谈战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正哼着小曲儿,看来是有喜事。他脚步没停,跨进了办公室,迎面就飞来了一个文件夹,他利落地接过,随手翻开看,乐呵了。他翘起二郎腿坐在了段澄明对面。

段澄明似笑非笑地说:“这么有意义,有趣味性,又利于身心大脑健康的活动,你就不参加?走宝咯!”

谈战抗议:“段队,看您这说的,难道我在您心目中就是个虐待狂!”

段澄明:“多久没玩过了?”

谈战:“腻味了,这次让齐赟、吴晓负责,是该放手培养下一代了,就像您当初给我机会。”

段澄明:“但这次必须由你负责,以后可以交给他俩。”

谈战:“是有特殊身份的人参加吗?”

段澄明赞赏谈战的洞察力,“有‘皇子’——将军的孙子,军长的儿子。”

谈战:“陪太子读书,真是件苦差事。没事来咱们TZ折腾个啥,当他的少爷兵不好吗?”

段澄明:“指明了要来。”

谈战:“您打算留人?”

段澄明:“一视同仁,按规矩办,合适就留下,不行就直接扔回去。不惯着!”

谈战:“那我就不避忌了。”

段澄明:“放手干!我只是先知会你。对了,还有个大问题,这次各军送来的人过百了。”

谈战:“这么多!以前,咱们可是死乞白赖的挖人墙角。”

段澄明:“现在,咱们名声在外。你先看看他们的资料。”

他手指了指堆成小山的档案袋。他虽嘴上抱怨人多,但心里却是嘚瑟的。各军送的人多,证明TZ有面子,这个地界出产兵王,汇集“天地灵气”,不然干嘛一堆人都消尖了脑袋往里挤。

谈战眼珠子转了几圈,说:“人太多,不够住。”

“想办法!”段澄明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谈战:“咱们来次初选?”

妖孽的特征初露端倪,对于新人来说,“防空警报”已然拉响。

段澄明:“我就要求一点,退回去的,给个过得去的理由。”

妖孽的奇葩行径,这哪里是收人,分明是收拾人。还是一群上赶子求虐的。这群佼佼者,在哪个军不是首长们宠着、捧着的宝贝疙瘩,何苦来哉?首长都是护犊子的性子,外人要是可劲了“操”自己的兵,不得跟人拼命。可TZ开口要人,首长们都是嘴上说不给,心里喜滋滋的送人来,觉着自家小子们被TZ瞧上忒有面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首长们忘了,自己的兵被TZ收拾得可惨了,一点不念旧情,为别人做嫁衣的苦涩,笑着哭。

还好,我是两个月后来的TZ,不然,见着谈战残暴的“兽行”,我怕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会议室,谈战的脚跟挂在桌边,悠闲地翘着椅子腿晃悠,像个等人伺候的大爷。被指名伺候他的“丫头”们出现了:齐赟、吴晓、夏兆隆、张章、许都、陈畅各搬了一沓文件袋鱼贯而入。

“谈队,这期来的人真不少!”吴晓把手上的档案袋掷地有声地撂桌上了。

齐赟补充道:“数了数,一百二十七个。”

谈战悠闲惬意的姿势不变,给“丫头们”分配任务:“两组,一组查看档案,录入电脑;另一组部署初选方案,我只要四十人。”

许都:“多出来的呢?”

谈战不耐烦地答道:“哪来的回哪去!咱们不养闲人。晚饭后,放我桌上。”

吴晓明知故问:“谈队,事让咱们干了,您干嘛?”

谈战打了呵欠,“回宿舍睡一觉。”他说回去睡觉,还真走了。

谈战一走,吴晓俨然成了第一发言人。吴晓常说:一个人干杀人放火的事,会有一群人批判他;一群人干杀人放火的事,会有人想加入。俨然,他积极加入了。

吴晓:“整理档案这事好办,兄弟们自己组队,两台电脑同时开工,一人录入,一人递材料。”他转向齐赟,“齐哥,咱俩草拟初选方案呗。当然,兄弟们有什么好提议,尽管畅所欲言。”

虽然齐赟比吴晓资历老,但是吴晓新人新事,鬼点子又多,所以齐赟更愿意听取意见,甚至交由吴晓主事。而吴晓也清楚,虽然自己新鲜热血,但始终还是需要一个像齐赟这样老道的人把持正确的方向。再说,齐赟跟谈战最久,也最为熟悉自家老大的脾性,自己拟定的方案齐赟能认可,谈战那自然好通过些。

“一百二十七人只留下四十个,是不是狠了点?”

“我看,谈队这次是打算精挑细选,最后能留在下的寥寥无几。”

“那细则上咱们就狠点。”

“得下重手,不然拉不下人数。”齐赟的这句重话,招来了其他兄弟的附议,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吴晓做笔录,仅仅是草稿,待整理过后,再输入电脑。

整一下午,两项工作基本完成。乘饭点前,吴晓把选拔人员的信息汇总和初选方案整理后发给了谈战。他和张章抱着一大叠的档案袋来到了谈战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吴晓下意识地扭动了门把手,轻推,门开了,他俩长驱直入。谈战不在屋里。

张章:“咱们这都整理好了,那这些档案还放谈队桌上干嘛?”

吴晓:“我想,谈队应该还会再看一遍。”

张章:“谈队要是会看,还让咱们整理干嘛?”

吴晓:“咱们不是助教嘛,也得熟悉人员信息。”

张章:“还是你周到。你说,谈队不在,去哪了?”

吴晓看了看表。“这个时间,铁定在食堂。”

晚饭过后,谈战一直待在宿舍,对照电脑逐一翻看参选人员的资料,直到深夜。他特别关注了段澄明口中的“皇子”——徐宏斌,陆军中尉,各项素质优异,军内大小赛事成绩斐然,档案写得是光彩熠熠,整整五页纸。但谈战对这个少爷兵兴趣不大,凡是被推荐进TZ的,档案少说都有光辉耀眼的几页,他随手把档案丢回了那堆小山里。等他浏览完吴晓的方案,很是舒心,终究是没白跟自己这几年,有分寸又得体,只需稍稍补充几点,顺利归档。

接收新人那天,一百二十七号人没有被领进TZ基地,而是由十几辆军用卡车分批拖进了山里,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绕得人头晕目眩。三个多小时后,头痛欲裂的士兵们被卸下车,一时间在场的人懵了。

这是一片广阔的原野,不远处崇山峻岭,雾气缭绕,放眼望去没有半点现代文明的痕迹。一车十人到几人不等,相顾惊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TZ基地,所谓的陆军巅峰该不会真建在山顶吧,神奇——名副其实。那现在停的这个地界算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道是让一帮人爬上山,不然呢?下车早了吧。

齐赟的突然出现,让这群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以为找着了问话人。虽然都是迷彩服,但是齐赟身上却加了件战术背心,口袋被塞得鼓鼓的,更重要的是他左肩上有臂章,显得太过突兀,他与这帮士兵是那么格格不入。

“往前看,那片林子。”齐赟用手指了指前方,“那是你们这次初选的竞技场。”

士兵们仍是一头雾水,什么初选、什么竞技,通通没听说过。这其中也许存在一个误会,又或是TZ存心制造了一个误会。因为没人告诉过这群兵有个初选在等着你们。只有人告诉他们:咱首长有多不舍得把你(们)送去TZ,那可是每个军人都向往的地方,到了那儿得好好干、好好表现,别丢了咱军的脸面。听这话,像是打了包票进TZ的,海选个啥,不都是各军挑选的拔尖分子嘛。

谁也甭看不起谁!

好长一段时间后,沉默的人终于消化了齐赟的话,他们都意识到了一点:有人要考自己。到场的都是各军选ba出来的优秀人才,当然不怕考验,只是难道你说考就考,凭什么?至少得给个说法,干嘛忽悠爷来这。于是,人群里的噪杂声渐起,很快肆意开去,并且分贝数呈飚升趋势。

齐赟跟个没事儿人似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曲着一条腿踩在岩石边,另一条腿在半空中晃荡,也不看他们,目光远眺。他急什么,其实他一点都不急,他现在扮演的是“太监”这个角色,正如TZ的格言:皇帝不急,太监就更不必急了。

毕竟在场的都是些优秀的军人,“纪律”二字时刻绷在神经里,在沸腾到达顶点后一分钟,他们奇迹般地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回了齐赟那儿。唉,这就对了嘛。兴许是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只能指望在场的唯一“明白人”解释了。

齐赟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回望他们。“哟,终于静了!”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两天后,日落为限,活动范围直径一百公里,从这里进入那片林子,找到一份手绘林区地图,然后回到这里,就算完成任务。奉劝一句,最好小组行动,因为地图只有五份,每组最多不能超出十人。武器在提供的范围内随便挑,人手一个老式指北针,外加一份野战中餐。”

齐赟声音刚落,马上有人发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齐赟故意绕圈子。

“这算什么?”对方正在极力压抑情绪。

齐赟:“喔,就一小测验。提醒你们,没能完成任务的,咱们会派辆车把你们从哪接来的,再送回去。”

“地图放在哪?”终于有人问了一个务实的问题。

齐赟尽量显得抱歉些,“这个问题考到我了,可,不是我放的。我估计都在那片林子里,你们人多,自己去找呗。”

“要是你们埋在地下,难不成我们得掘地三尺?”

齐赟:“那就不好说了,你要是觉得图就是埋在地里,你就挖呗。还有,在你们寻找地图的过程中,凡是出现在这一区域内的其他人员均是你们小队的敌人,咱们TZ也会派出一个十人小组干扰一下,也算是考验诸位的应变能力。”他随意地瞄了一眼手表,声音懒洋洋的,“行动可以开始了,没问题吧。”

显然就算是有问题,也不给你解决。

士兵们一股子无名怒火腾起,怨气在这片上空渐渐聚集,激昂的叫骂声响起:“MD!”“靠!”“C你祖宗!”……还没等他们调整好嘴型,齐赟已经不见人影了。士兵们错愕,溜得还真快,连骂的对象都找不着了,谩骂无疑成为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于是,他们以原部队的编制为基础组队,领取放在地上纸盒里的指北针和口粮。军人们的信誉真值得一赞,没有一个人多拿。

无论士兵们多么苦闷,进入演习了,TZ却是激情澎湃的。高手找上稍稍能练手的人,大快人心。

在齐赟向我介绍初选环节时,我有问题:“每到一拨人,你都出面解释,重复作业,不烦吗?”

齐赟:“还好,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待。”

好吧,妖孽的行径,我确实不懂!

我:“要是有人就真是一派和气,不互殴呢?”

齐赟:“逼他们相互打,空投有限的物资和弹药。”

我:“就没有能平和相处、均分物资的小队?”

齐赟:“有。所以我们会亲自出手。”

时间紧迫,士兵们很快进入状态,开始组织有效的“进攻”。首先,他们得冲过平原,这片开阔地一马平川,是个设伏的好地方。他们才冲到一半,TZ就送上了一份大礼,重火力攻击。雪上加霜,头顶上悬了架武装直升机,陈畅坐在上面,端着狙击枪正对下面的人,以他的枪法,保持频率一枪一个。如果武直上架支加特林(一款手动型多管旋转机关枪),从百号人中选四十个人就算了吧,在场全部清零。

有士兵举枪还击,可郁闷的是,想干掉狙击手吧,连机舱底都触不到。更多人选择了一种更为明智的方式——快速撤退,无遮无拦的,不赶快逃,就只有被击中的份。

许都感叹:“他们真像当初的我们。”

他和张章很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感慨良多。虽然其他TZ也是过来人,但毕竟久了,时光远去,没那么“多愁伤感”。

第一回合下来,三十多个被淘汰,陈畅已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死的更多。其余的士兵安全冲进了林子,可队列却已显得凌乱不堪。

士兵们刚进林子,好戏继续上演,脚下一不留神,好些人踩进了陷阱——一个直径长过两米,深度过人的土坑,坑底有感应装置,一时间白烟滚滚,跌进去的无一“生还”。

按吴晓的解释:实战算,坑底铁定倒插尖竹条、铁针什么的,掉下去,戳哪儿准一个透明窟窿。

第二回合,又十多个士兵待坑底郁闷着。其他活下来的人开始漫山遍野搜寻地图。

三队没参加干扰任务的TZ沦为了后勤人员,招待退出演习的士兵喝水、吃饭,顺道打捞坑底的人。

从坑里捞上来的士兵纷纷抱怨道:“MD,坑爹的货!”

TZ们私下讪笑:“TMD,太看得起自个了吧,你们还嫩着了,没资格当爹,明摆着就是‘坑你的’!”

奔袭了一日,两队士兵到了林子深处,这两队人没打起来,原因是:眼前出现了棵大树,枝繁叶茂的,肆意滋长开来的枝叶像把大伞,用来遮风挡雨是不错的,树枝上少说挂了十来个啤酒瓶,都用绳子悬空吊着,高个儿伸直了手臂便能触碰到瓶底,瓶里都放了张纸,呈卷状。地图有了足够的供应量,那么利益最优化,每队一份,没必要干架了。

发现了这棵树的人纷纷伫立在啤酒瓶下,眼巴巴地看着它们,算算数量,绝对够分。啤酒瓶被落日晃一晃,绿惨惨的,透着股寒气。没人敢轻易触碰它们,在经受了一连串TZ特殊的款待后,士兵们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担心这其中又藏着什么坑人的诡计。

可看得愈久,愈发觉得那瓶子里装着的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地图,但苦于实在没法看清楚里面的那张纸上有什么,除非能把纸从瓶子里掏出来,才能分辩清楚。

这么干瞪眼看着,实在不是个好办法,终于有人决定碰碰运气。一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啤酒瓶,那瓶子只是在空中微微晃了晃,没什么不良反应。于是,他胆大了些,稍用力,往上蹦跶了一下,就合手抓住了个瓶身,往下拽。可能是绑瓶口的绳子系得不太牢靠,那瓶子居然被拽了下来,大出人们的意料,更好的消息是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

既然瓶子这么容易就到手了,那么顺理成章下一步就该看看瓶里的那张纸上有什么,众人见他成功得手,都兴奋异常,伸长了脖子望过来。如果这瓶子里全装的是地图,那现在还活着的人都能顺利、轻松地提前完成这次的测试了。

人群纷纷靠拢,想看个究竟,伸手掏纸的人显得很紧张,毕竟众望所归嘛。他的中指从瓶口伸进去,手指头触碰到了那张纸,将纸贴着瓶身,慢慢地一点点往瓶口挪,终于把纸从瓶子里掏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展开卷成柱状的纸,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只是一张纸。

人群面面相觑,呆了半秒钟后,掏纸的人硬生生地把那张纸塞进了嘴里,一阵咀嚼,咽下肚。

人群骂骂咧咧地纷纷伸手摘,或拽悬在半空的啤酒瓶,可是新状况接踵而至。

有几个人不但把瓶子拽了下来,连带系瓶子的绳子也一并拽了下来。绳子的一头系着一个环状物,脚还没落地时,树丫杈间掉下了几个圆咕噜的东西,应该是拉绳子的连锁反应。反应快的人只来得及喊出:“不好……”

树下就炸开了锅,离得近的,和没来得及跳到安全区域的人统统“牺牲”了,虽然只有几个手榴弹,但是杀伤效果却是实打实的。

第三回合,树下的人,还活着的,刚够一队人数。无论“死”了的,还是没死的,个个面如死灰。

冒烟的人垂头丧气地组队按原路返回了。留下的人与他们道别,并相互打气鼓劲:不能被这帮挨千刀的看扁!

夜幕降临,士兵们不敢再贸然触碰瓶子,坐在树下围着一堆篝火吃那寒碜的口粮,打算养足了精神,明早再跟剩下的啤酒瓶拼过。十人围坐在一块儿,甭管熟不熟,总能找到聊天的话题,更何况他们还有着共同的敌人,于是人群找上了TZ撒气,谩骂无疑成了这十个人唯一的发泄方式,从这次测验的设计者,到执行者,再到坐在家里啥事也没干过的TZ头头,一律无一幸免。

骂过几巡后,终是觉得索然无味了,大部分人决定节省体力,或躺,或坐着睡觉;还有一小部分,几个熟识的靠近了絮叨私事;仅有个别的还嫌骂得不过瘾,仍然坚持着,但音量已经很低了。

夜深了,天空月朗星稀,这片林子树木繁茂,浓郁地树影透射在地上,一片连着一片,遮挡了人的视线。夜鸟的叫声不时传来,配合着林间乱窜的风,不免让人惴惴不安。在坐的都是一群勇猛的军人,这样的野外夜间演习,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没什么能惊扰得了他们。就算林子里真有什么“鬼怪”,他们也敢揪出来打残了。

但,就在离他们不远的灌木丛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那只手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于是他周边窸窸窣窣地轻响,五个身影向篝火越靠越近。

几分钟过后,一枪未发,十人被集体翻了牌。

有人争辩:“不上道,玩阴的!”

齐赟挺谦和地解释道:“这位兄弟,咱们可是徒手!”

无言以对,士兵们虽然心里窝火,但不得不服,毕竟人家五人对自己十个,一枪未响,就全部徒手击杀了。

这时,林子里窜出了一TZ,脚步轻快,跑过还带着一阵风,凑到齐赟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吴晓靠近张章小声说话:“章儿,今晚第几拨了?”

张章:“算上入黑前的那拨,这是第三拨。”

“啥时候是个头?齐赟就不能人性一点吗?”吴晓抱怨道。

“是呀,他们也不容易。”张章倒是挺懂得“怜香惜玉”。

吴晓做叹气状,鄙视张章的悲天悯人。“我是替兄弟们不值,大半夜的在林子里瞎转悠。看看这都几点了,该睡了!”

齐赟听完汇报后,重新召集了人马,带着TZ们消失在了丛林中。

士兵们被安排在原地休息,等待接应的人带他们回到出发点,饱餐一顿。天亮后,送下山。

这片林子里被挂啤酒瓶的树,当然不只这一棵。

第二天,另一队人也找到了这样的一棵树。在遭遇了相同的困惑和悲惨后,剩下的人都小心翼翼。两人一组叠起了罗汉,蹑手蹑脚地摸索到绳子的另一端——树枝深处,一探端倪,尽量避免伤害生成。

有一组,在探查过程中,一人扒开树枝时,和一条蛇不期而遇。估计那条蛇很是恼怒被打扰,肆意吐出了它鲜红的芯,那兄弟一惊慌,身子乱晃之下不小心拉了把绳子,造成了小规模的伤亡。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众多的啤酒瓶中,找到了一张完整的地图。剩下不到十人的小队急匆匆地往回赶,算算回程的时间,得狂奔了。

出局的人悠哉自得,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吴晓向来花样百出,他并没有把所有的地图都放在啤酒瓶里挂上树,有几张分别被压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下,或直接裸露在树丫上,或另一块大很多的石头上,又或是放置在某个树洞里。有时会在一旁立个指示牌,上面写着“地图在此”,不过,字迹不全是中文,大部分是一些“爪哇小国”的文字,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因为这世上能认得它们的中国人寥寥无几。

如果让人这么容易就拿到图,那就太不符合吴晓同志的风格了。同时这份企划案也绝对不会得到谈战大人的赏识。所以,他把机关布置在一旁,三百六十度广大范围,丈量五步之内。想要拿到图的人不是主动踩上机关,就是亲手触发机关,虽然个人的惊呼声不同,连带的伤亡率也不同,但结局统统是死啦死啦。

TZ昨夜的突袭活动,在放倒了第四拨人后,终于叫停了。原因不是齐赟体恤兄弟们劳累奔波了大半夜,需要休息;也不是可怜士兵们挺不容易,放他们一马。而是经齐赟掐指一算,再这么突袭下去,明天演习结束后,便没有人可带回基地了。可以想象,这样的结果回到TZ,段澄明铁定扒了他的皮。

于是,夜袭结束后,TZ再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等着参与初选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原地,然后清点人数,该送回的送回,该接走的接走。

数辆大巴等在原地,分门别类地装载了不同军的人,开往各自的方向。

有人欣喜,有人激动,有人失落,有人不忿,有人平静……

每一个人,谈战都仔细打量,目送他们上车。只是人们根本看不到墨镜后,谈战真挚的眼光。

谈战拿着初次选拔人员的相关资料悄无声息地潜进。他思忖着:自家老大正背对着门口,看向窗外,刚自己进办公楼时也没暴露在外,而是绕道地下停车场上来的。理论上,老大应该没见着自己才是。

此时,段澄明正拿着保温杯站在窗口,他抿了一口茶,嘴里咀嚼着茶叶,苦涩散在味蕾上。他眉头紧锁,纠结着。

谈战并不想惊动自家老大,轻手轻脚地放下一沓资料,打算原路返回。

段澄明的声音及时响起:“看见你,就头痛!”

谈战胁肩谄笑,“我马上消失!”

段澄明清咳几声,“站住!”他转过身,对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口的谈战勾了勾手指。谈战不敢怠慢,立刻转过身,凑了上去,心里叫苦连连。

段澄明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些,谈战很是无奈地贴近了自家老大。段澄明突然出手,箍主他的脖子。面对段澄明的攻击,谈战身体的条件反射应该是有效地躲避,或是适当地还击,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终是被段澄明逮个正着,被拖行了几步。

段澄明走到椅子边,直挺挺地坐下。谈战只好乖顺的跟着下蹲,他可不想实施个反作用力什么的,以免自己的脖子被扭断。段澄明加大了箍他脖子的力道,他的脸顿时扭曲了。

“老子让你减点人,你小子一出手就赶走了那么多!”段澄明恨得牙痒痒,磨着牙槽吐出了这句话。

“小的错了!”谈战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段澄明缓缓地松开手臂,仍然怒气冲冲。“以后老子不跟你招人了!”

谈战揉了揉脖子,“都是吴晓那小子拟定的方案,我这就回去好好批评教育。”

“算了吧,你小子,始作俑者还不是你,没你首肯,这方案实行得了?”段澄明的鼻腔里喷出了怒火。

这叫知人善用。

谈战:“段队,咱们要兵,贵精不贵多,就算这次留下了,三个月后不还得送走。人多,浪费咱家粮食。”

段澄明:“就你精!送回去的那批安顿好了?”

谈战:“好着,全当少爷伺候,安排了车把他们舒舒服服送到。”

段澄明:“你给我交个实底,剩下的这批,你打算留多少?”

谈战:“现在还不好说。”

段澄明:“你小子,越来越拧巴了!这次怎么都得给我留足五个,你看不上,三队可以全部不要,一、二队还等着用人。”

“好,我尽量,我尽量!”谈战点头哈腰地应答,可心里却盘算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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