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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救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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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悠悠地过。天空是蔚蓝色,白云成絮状拉丝悠悠飘荡,微风徐徐,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意洋洋。今天例行公事是在营区内清点装备,此事已经做完,难得偷闲,我眯着眼小憩,躺在宿舍的平台上,双腿悬空搭在平台的边缘。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骤停在墙角跟下,齐赟:“丫头,急事!”

我坐起,一个单手撑,从平台上跃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一脸焦急的齐赟。执行维和任务期间,维和军人可以凭证件出入各营区。

齐赟:“斌子的女朋友跟着红十字会去了丛林里一个村落扶贫,一个小时前收到消息,有一伙武装分子闯进了村子,当地政府已经派出军队去营救,暂无最新消息。你也晓得那小子的脾气,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了。我们虽然是维和驻军,但没接到上级的命令是不能出动的,我正在申请这个任务,毕竟我们队离得近。这小子算是私自行动,我暂时瞒下了。在确认接到任务之前,想麻烦你去接应他,等命令一到,我们马上出发接应你们。”

我:“好!”我在拆弹组出入比较方便,只需要跟Ivan报备就行,他也从来不多问缘由。

嗬,徐宏斌这小子居然有女朋友了,稍后得八卦一下。

我从齐赟拿来的地图上确定了村落的位置,骑了辆山地摩托出发了。在半路追到了徐宏斌,这小子乍一见我,像见了亲人一般扑上来,很自觉的坐在我身后,上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催促道:“快走!”

我真想一头盔砸晕了他,英雄救美的戏是很美,但能不能不要如此自信当“孤胆英雄”,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离村落不远了,我停下车,熄了火,把车推进低矮的灌木丛里,折了几根树枝掩盖在上面。

徐宏斌急不可待的一个人先往村子赶去,我也不制止,由着他。就算我出言呵斥,他也是听不进的。一般情况下,除非谈战发话,就算是齐赟的命令,那小子属螃蟹的性子有时也得看心情。

我到的时候,村子寂静,却一片狼藉,有几处房子只剩下摇摇欲坠的一半墙还立着;有几处房屋仍在烧着,火势已趋于末势;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横七竖八的脚印和车痕;路边的浅水洼里污泥混杂着血浆……

我握着手qiang,小心翼翼地走在这空无一人残破不堪的村落,全神戒备。我很想拆了那只急躁的螃蟹——徐宏斌,两个人配合行进,远比现在一个人轻松多。那小子该不会一股脑的横冲过整个村子吧,这绝不是个有经验的士兵该有的举动,关心则乱。

这里死神过境,喧闹一时,又恢复了平静,却付出了血的代价,生命悄无声息地流淌过。我走到村子的后面,那有一块空地,地上停了一具具尸体,侥幸活下来的人正在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收敛,人们低声哭泣。他们既悲伤又无奈,生在这个战乱不息的世道,手无寸铁的人最先沦为牺牲品,他们无力反抗,只有默默忍受,祈求上天的垂怜。

每每看到这些画面,我都会感念于和平的可贵,感恩祖国强大的庇佑。

徐宏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我,汗水浸湿了他的T恤,胸前半片水泽。我纳闷。他猛力拉着我的手腕往回跑,他的手掌就像个铁钳,我不由自主地被他拉着跑,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有些潮——手心汗。

我被带进了一间简易的教堂,里面陈设简陋,正对大门的木质墙壁上挂了个十字架,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摆设了。屋里木头搭建的地板上平躺着一个人,身边围着两个女人。

徐宏斌拉着我直冲到这三个人身边,才停了下来。我才看清,地板上躺着的是一个女人,腹部有伤,白色的背心上一片殷红,呼吸微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守在受伤女人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年轻女人自我介绍:她是这次扶贫组的成员,其他成员或死,或在外面协助村民,女孩是村里人。

我从徐宏斌关切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受伤的女人是他女朋友。我蹲下检视伤口,是枪伤,子弹在体内。

我问年轻女人:“有医生吗?”

年轻女人:“本来有,但被带走了。”

我:“有急救包吗?”

年轻女人:“有。”

她利索的拿给了我,我拉开包检视。

我:“有麻醉剂吗?”

年轻女人:“没了。所有捐助的物资都让他们给抢走了。”

年轻女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一群武装分子。这群武装分子一进村子二话不说就朝人开枪,他们的车开到哪,枪声就响到哪,他们肆意的杀戮,视人命为草芥,残忍冷血,不但抢夺了捐助的食物和药品等,还洗劫了村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临走还把扶贫组唯一的医生给带走了。在一个贫穷落后、医疗匮乏的地方,医生都是非常“值钱的”,看到就得抢回去。

枪响时,扶贫组大部分人都在村后的教堂,及时躲了起来,逃过了这场灾祸。赖旖彤(徐宏斌女友)原本躲在一处角落,但为了救一个被吓蒙了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的小童扑了出去,小孩是救下了,但她却被流弹打中。

我看着徐宏斌交代:“没有麻醉剂不能取子弹,她根本受不住,但不尽快把子弹取出来,她也会有生命危险。”

徐宏斌六神无主道:“那怎么办?”他一拳狠狠砸入在地板上,木板生生被切断,震得年轻女人和女孩一惊。

我也是无奈,如果等齐赟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齐赟携带的急救用品配有麻醉剂。

女孩怯怯地开口:“我们村子有种草药能麻醉动物,不知道能不能用?”

我望向徐宏斌问:“试试?”毕竟是他的人,得问他的意见。

他犹豫了,如果是用在自己身上,他会坚定的说:来吧。甚至他根本不需要麻醉剂就能直接手术。可现在是要给女朋友用,他没了主意,他很清楚,麻醉剂量不当,是会要人命的。明明是我在问他,可他却无助地望回我,意思是:求你给拿个主意。

我为难了,如果用这种草药,赖旖彤出事,徐宏斌也许不会把我怎么样,但往后兄弟就没得做了;如果不用这种草药,赖旖彤没得救,徐宏斌的后半生恐怕就“交代”了,保不准这小子能癫狂成什么样。我唯有叹气:好吧,为了兄弟,这个锅得背。

我反复询问女孩用在动物上的剂量和反应,把草药挤出汁,大胆谨慎的用量器测量,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加水勾兑,配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剂量。这个相对安全配剂,鉴于龙奕平时交给我的一些医学知识。

“小心假设,大胆求证”,还是十分契合科学精神的,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手术很成功,取出了子弹,缝合伤口,我手法娴熟。

年轻女人错愕,“你是医生?”

我摇头,“不是,我只会简单的急救。”

我常常跟龙奕混,他刻意训练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做个小小的外科手术,接个骨,骑摩托什么的,培养我一些新技能,确实能让他的任务事半功倍。

赖旖彤没事了,徐宏斌就按耐不住了,要去找那帮武装分子报仇,敢伤他的女人,比直接伤他更要命。他本就是个一点火星子就炸的性子,某人要是给他身上来一刀,他一定要把对方砍成只剩骨头架子;某人要是给他一枪,他一定要把对方打成筛子。

他的倔脾气一上来,就犟得蛮不讲理,我上前拦他,他下意识的挥拳扫过,我只来得及屈臂稍挡,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酸麻。大爷的,幸好我退得快,不然以他怒气冲冲挥出的力道,我的手臂不断,也得骨裂。谈战告诫过我别和现在的徐宏斌过招,因为这小子完全控制不好力道,一旦打得激烈了些,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眼看着徐宏斌将要冲进丛林,我只能喊道:“她还没有脱离危险!”这一喊,止住了他的脚步。

我继续说:“如果不尽快注射抗生素,伤口感染,她依然会有生命危险,你最好陪在她身边。”

徐宏斌:“现在就这么干等?”

我不耐烦地回道:“不然呢?”

徐宏斌:“队长要是不来,我们就一直这么傻等下去?憋屈!”他一拳砸在门上,那门没扛住,轰然倒下。

我不得不上杀手锏,道:“你这么急躁,老大知道吗?他怕是会失望了。”

这话相当凑效,居然让徐宏斌安静了下来,他虽在极力克制,但眼中的愤怒在爆烈燃烧。就说吧,谈战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大,第一次带徐宏斌出境,也不放在自己身边看紧点。这小子就是个炮仗脾气,即便没火星子,在空气中也是能自爆的。这么危险的“物品”,谈战不该时时带在身边“降温处理”吗?

齐赟来得并不慢,直升机飞过丛林抵达村子。赖旖彤被抬上了飞机,直接送往医院,年轻女人陪着。

扶贫组活下来的人决定留下帮村民重建家园,并等待第二批物资送达。

TZ全下了机,有新任务:营救被掳的医生。之前,地方政府军与武装分子驳火,但惨败,所以营救任务交给了TZ。

齐赟征求徐宏斌的意见:是陪同女朋友去医院,还是留下执行任务?

徐宏斌嘱咐年轻女人照顾女朋友,他决定留下,履行军人的职责。

齐赟:“前方经过河谷,直升机不能过去,以免声音惊扰敌人;水路不适宜走,地方武装的常用路线。所以,我们只能徒步过去。”

我们向丛林深处武装分子窝点进发。几个小时行军,抵达。

林子里,几间简易的木头房子,停泊了几辆皮卡车,这就是窝点的全貌。

齐赟用望远镜探查,窝点四周有人端枪警戒,屋外有几堆人围坐,或打牌,或抽烟,屋里也有人,窗子半开,算算整个窝点共二十几号人,被营救的人质位置不明确,有待进屋确认。

齐赟分派任务:自己和许都进屋寻人,张章和我负责武装分子中警戒的人,徐宏斌、吴晓和夏兆隆负责屋外的人。

我先用小型移动装甲车在屋子周围布下了定向雷。这小车本来是拆弹机器人,经过我的改装,多了个用途——布雷。小型移动车仅普通玩具车大小,涂成了迷彩色,穿梭在草丛中很难叫人发现。这样的常规装备,该有的TZ都有。

布完雷,我遥控移动车,将其收回。

张章摸近武装分子,把最外围警戒的那个人抹了脖子,然后逐一靠近,解决就近的几个人。这群人虽然在战争中摸爬滚打多年,但身手相比TZ真是差了不知多少。之前能赢政府军不过是依仗熟悉地形,有充足的武器打埋伏而已。

我在远处端着狙击枪补位,所有人的枪都安上了□□。

徐宏斌和夏兆隆半蹲,一梭子弹扫过,解决了几个人,另外几堆人发现了他们,这帮亡命徒随时警戒着,枪近身放着,反应快的人操起枪,迅速还击,此刻枪声变得密集。

夏兆隆扔出了手lei,为了增加手lei的爆炸威力,我在手lei上面用胶水粘了一层钢珠,这样手lei爆炸时,钢珠四处飞溅,杀伤力就会提升一倍。人堆里,有人惶恐,有人泄愤,有人叫嚣,连串连串的子弹扑向徐宏斌和夏兆隆,他俩依托粗大的树干隐蔽,有频率的单发还击,保证效率的一枪干掉一个。

我引爆了人群附近的定向雷,钢珠穿透了脆弱的躯体,势不可挡的散出去,带着一蓬蓬喷张的血液。

屋里有人端着枪冲出来,想加入战局,不是被我一枪解决了,就是被逼得又退了回去,只能蹲在屋里毫无目标的乱射。

张章加入了徐宏斌和夏兆隆,屋里屋外的局势完全掌控在TZ手里,人堆里聪明人分散,寻找可依托的物体小心翼翼地还击。他们被逼得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拿远处的重型武器。即便有人冲向火箭筒想扛起来用,也立刻被我狙掉。

齐赟、吴晓和许都已经搜完了一间屋子,并且解决了屋里的人,他们转向第二间屋子,似乎屋外的战斗与他们毫无关系,而屋里屋外的武装分子疲于应付我们的打击,也没精力留意他们。

第二间屋子没人看守,但有人在,那个被掳走的医生双手双脚被绑,蜷缩在角落。枪声响起,他害怕得瑟瑟发抖,拼命向上帝祷告。他应该是个虔诚的教徒,因为他的上帝听见了他的祷告,并为他带来了救兵。

吴晓确认了医生的身份和身体状况——没有受伤。许都用匕首挑断了捆绑医生手脚的绳子,和齐赟两人架着医生,迅速离开小屋,向丛林深处跑去。

边跑,齐赟边用通话器通知我们:“任务完成,撤!”

这时,窝点里的人,屋外的已经大部分丧失了战斗力,屋里还零星有枪声传出。

张章,徐宏斌和夏兆隆退出了战局,我引爆了剩下的定向雷,最后一个撤走,赶往集合点。结局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明确一点就足够了:窝点里没有人能冲出来追击我们。

齐赟在指定地点把医生交给了接应的人,至于医生经历了些什么,这并不属TZ要理会的事。任务圆满完成。

几天后,结束了维和拆弹任务,我搬去了齐赟所在的营房,加入TZ海外小队。

齐赟:“老大把陈畅带走,应该有得忙。”

我:“听说,最近招募狙击手。”

齐赟:“你在圈子里的消息倒是灵通。”

我:“嘿嘿,混得还不错。”

齐赟:“对了,你帮忙安抚一下斌子。”

我:“这小子又犯傻了?”

齐赟:“他最近怪怪的,居然问我老大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我:什么情况?

齐赟:“老大只带走了陈畅,惹得那小子失落了好一阵。”

唉,怎样一颗脆弱的少男心哟,还得小心保护着。

我:“行吧。我去开导一下少男。”

我主动找上了徐宏斌做心理辅导,不过我非专业心理师,所以处理的方式就显得简单粗暴了些。

我:“你觉得自己的狙击枪和我比,怎样?”

徐宏斌:“当然不如姐。”

我:“老大的任务只要狙击手,我都在这晾着,就更别说你了。”

徐宏斌:“是的,我还不够优秀。姐,老大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救命啊!少男心怎么就如此脆弱呢?谈战,你的“后宫”可还算雨露均沾?

我:“如果是揍人的任务,我敢打保票,老大首选你,连齐赟都不要,只要你。”

徐宏斌傻里傻气道:“是嘛。老大还是喜欢我的。”

我赶紧附和:“当然!老大最喜欢你了。”

我觉得吧,就这最后一句管用,能治愈这颗脆弱的少男心。我即刻转移了话题,以免这小子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说说你和女朋友的故事呗。”

这小子是个好哄的主,纾解了他的郁闷后,他就兴致勃勃的跟我讲起了和赖旖彤的故事。

两年前,徐宏斌参加一好哥们的婚礼。正好凑上大堆中学同学聚会,同学见面,寒暄过后,问问近况,自报家门,互相夸耀一番,羡慕、嫉妒、恨,各种感情轮番上阵。而后就开始互怼,回忆全是前尘往事:读书那会儿,谁喜欢谁了;某某和某某是一对了;谁谁干了啥缺德事了;某某老师最能侃了等等。

徐宏斌当年在学校就是个风云人物,他的传说多半跟“特能搞事”分不开,加上他从小就习武,身手好到高年级的都不敢惹他,在当时的校园配得上一霸的称号。

他对同学们的话题并不太热衷,不是他不喜欢凑这个热闹,而是他神思不属,因为他正在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中搜寻目标,他的目标——赖旖彤。

赖旖彤上小学的那会儿就跟徐宏斌是同学了,只不过他们彼此根本算不得认识,因为这两个人没有交点。虽然同班,却仅仅是知道彼此的名字,整整六年就没说过几句话,甚至进教室的路线都不同,一个总是从前门进,一个永远从后门进。

赖旖彤从小就是个乖乖女,成绩优异,遵纪守礼,是老师眼里的模范生;而徐宏斌从小就是个捣蛋鬼,在班里调皮不说,仗着自己的好身手还会招惹其他年级的人,是老师眼里的麻烦生。

原本两个生活在不同圈子里的人,却有了交点。上初中了,他们俩又被分到同一个班,居然还成了同桌,新班主任编排的座位,这让熟悉他俩的同学们大跌眼镜。不过徐宏斌和赖旖彤倒是没什么,各自按照以往的轨迹生活。

赖旖彤平时挺文静的,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即便是下课,她也是坐在座位上看书,除了必须的室外活动,她很少出去。

徐宏斌平时叽叽喳喳的,上课还算安静,主要是因为周围的人没个能说话的,所以通常他选择神游;一下课,情况可就不同了,像是活过来了,出教室找他的兄弟们疯玩。

可是,毕竟是初中生,上课的时间延长了不说,课程量也增加了,于是徐宏斌无聊的时间十足十,他是个精力旺盛的人,又睡不着,总是神游吧,也没那么多事儿可想,于是乎他就打起了同桌的主意,时不时整个恶作剧什么的,可赖旖彤对于他的恶作剧却置之不理,都采取漠视。

某天,徐宏斌起了个大早,就是要赶在赖旖彤之前到学校。他带了螺丝刀,把赖旖彤的座椅板给卸下了,然后躲在教室后排等着看笑话。

赖旖彤进了教室,看到自己的座椅,不惊不怒,随手换了徐宏斌的椅子坐下。这下徐宏斌急了,赶忙走过去,说赖旖彤占了他的位子,让还回来。

赖旖彤丢下了一句话:“那就让老师帮忙找找椅子板。”没再理他,自己拿书出来早读了。

这句话憋得徐宏斌唯有哑巴吃黄连的份,他再怎么英雄,老师还是怕的。

这让徐宏斌很不是个滋味儿,于是他决定玩场大的。他乘体育课赖旖彤不在教室,捉了条虫子放进了她的文具盒里,拭目以待。

下课了,同学们仨仨俩俩回到教室。赖旖彤也回来了,打开文具盒拿笔时,瞧见了一条丑陋无比的黑色毛毛虫正在里面蠕动,吓得她惊呼,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此时教室后面响起了徐宏斌没心没肺的笑声。

赖旖彤气得脸都白了,大家都以为她会马上去老师那儿告状,没想到,她咬咬牙,居然拿着文具盒直接走到了徐宏斌面前,质问:“是你放的!”

徐宏斌挺神气的回答道:“是。我敢做就敢认,你去告老师呀,我……”

“那就是你自找的!”赖旖彤打断了他的话,拿着文具盒就朝徐宏斌的脸扔去,盒里的文具四散开去,当然也包括虫子。不巧,那条毛毛虫正好落在了他的鼻头上,蛰得他一声惨叫,虽然虫子是掉了下来,可是他的鼻头却肿得像个瓶盖儿。

当同学把这副尊容的徐宏斌领到班主任跟前的时候,班主任笑弯了腰。“哟,徐宏斌你是打算扮小丑给大伙儿表演节目吗?看看,这鼻子装化得不错,都不用戴假鼻子了,来来去美术老师那儿借点颜料把整张脸的装化齐了,再换上小丑服,完美!”

“老师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都这样了,你还开我玩笑。”徐宏斌气不过。

班主任:“这,还不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欺负同学的。”

“哪个专打小报告的?”徐宏斌环顾左右的同学。

班主任:“甭看了,同学还不是关心你。来,咱们快去医务室上药,消消肿,红肿成这样不得让全年级人笑话。”

徐宏斌跟着班主任悻悻然走出了校医务室,药虽然是上了,可肿还没消散。“我说,小丑鼻,这事你打算怎么善后?”

徐宏斌:“什么,小丑鼻?老师,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班主任:“这事得解决,你这幅模样回家得交代吧。”

徐宏斌:“您不都说我这是自找的吗,交代什么呀?要追究就得追究那条虫子,好好的不在树上待着,偏偏掉到我的鼻子上。”

“男子汉!”班主任投去欣赏的目光,“赖旖彤那,怎么办?”

徐宏斌:“这事,我错在先,算了。”

班主任:“算了?”

徐宏斌:“是呀,不算了还怎样?老师,您看看我都这样了。”

班主任:“你应该道歉,你捉弄同学在先。”

徐宏斌:“可,她不也……”

班主任:“别以为赖旖彤平时让着你,就没脾气,不是你先招惹她,她会这么生气。”

徐宏斌:“老师全知道?”

班主任:“你以为呢?”

徐宏斌:“肯定是她告的状。”

班主任:“别冤枉好人,她可是什么都没说过。”

徐宏斌:“那是谁说的?”

班主任:“秘密!”

徐宏斌:“老师的线人,谁?”

班主任笑而不答,上前走了。

徐宏斌红肿着鼻子出现在教室时,同学们全笑了。赖旖彤一惊,只有她没有笑。

上课时,赖旖彤递给徐宏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徐宏斌挺意外,转过头看了一眼赖旖彤,她目不斜视,直视黑板。

他回道:“是我不对。”

纸条又递了回去,赖旖彤低头看,转而对徐宏斌粲然一笑。徐宏斌心里一搐,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第一次。

赖旖彤:“我,明天就走了。”

徐宏斌:“我知道。”

赖旖彤:“我们还会再见吗?”

徐宏斌:“只要你还回来,我就等你!”

赖旖彤:“好,那,我一定回来!”

这是徐宏斌最后一次见赖旖彤,初三毕业前夕。

有时想起,徐宏斌免不了感慨。虽然,当年都是孩子,可对于自己而言,那是一个承诺,是男子汉就该遵守承诺,要么就别许诺,一旦许了,就一定做到。

徐宏斌一直都守着,只是不知道当年那个跟自己定下约定的女孩,会赴约吗,还是早就已经忘了?

徐宏斌只是听说赖旖彤会回来参加这个婚礼,因为自己好哥们取的老婆正好是她的闺蜜,所以他来了。但依依筛选过后,他并没有寻到自己的目标,也许她今晚不会来了。

一同学找上了他说话:“小子,有女朋友了,也不带给大伙瞧瞧。”

这句话挑起了众多同学的兴致,纷纷围过来听热闹。

徐宏斌不知道对方究竟唱的哪一出,敌不动我不动,不置可否。

那同学:“你别不承认!我都看见了,就刚开着吉普送你到酒店楼下。你下车,她也下车,换到司机位。”

“长得怎样?”马上有人发问。

那同学:“还不错。”

徐宏斌也不否认,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能长脸。其实,那天送他去酒店的人是我,我说这小子抽了什么风,非得求我开车送他。

只是,人群后站了一个女孩,她驻足了一分钟,然后,转身走向了另一边。

婚礼终于开始了,同学们落座,等待新人入席。只见,缓缓步入大厅的新娘身后的伴娘竟是赖旖彤,徐宏斌惊喜。

赖旖彤陪着新人过来这桌敬酒。徐宏斌和她久别重逢,虽然只是淡淡一句问候,却让两人心如鹿撞。只是,再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却没了,赖旖彤有意避开他,徐宏斌不是个傻子,他领会了,所以没有厚脸皮。

婚宴的第二天,徐宏斌是请了假的,本来这假是为了赖旖彤预设的,可昨晚那情形,他知道自己没戏了。

赖旖彤独自走在周末寂静的校园里,算是回去之前的最后告别。算算离开这,九年了吧,她一直都很期待回来,见到他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想象过千万次可能的景象,不是没预设过现在的这个结果,只是真正面对时,却还是忍不住感伤。

人总会抱有侥幸的心理,没到真正面对那一刻时,之前不管怎么想象,心里都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也许这不会是真的,既然不会是真的,那么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就能促使人等下去,盼下去。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希望吧,一个自己编制的幻象。

赖旖彤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安慰自己:那个承诺,只是说“回来”,对,只是回来看看,就这么简单。简单到,她突然有点想哭了,眼眶泛潮,她暗骂自己懦弱,有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同学,同学的一句客套话:出国了,常回国看看。

很多人都对自己说过,有亲戚、朋友、同学、老师……可,为什么他说的自己就要当真呢?傻傻地守了九年,像个白痴一样,一厢情愿了这么久,越这么想越是止不住眼眶里泛起了水雾,终于聚集多了,泛滥溃堤。

她走在林荫道上,梦境里常出现这个地方,画面中有两个少年,并排走着,愉快地交谈着……

她看着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一如梦境中的枝繁叶茂,像一把绿茵茵的巨伞,曾有两个少年在树下躲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滴轻轻敲打树叶……眼前的景象氤氲了一层水汽,两个少年的身影随风消散了,但现在却有个清晰的身影立在树下。

两个人都念念不忘那份承诺,只是昨晚见面时谁都不便启齿,但,今天却又不约而同回到同一个地方缅怀。

徐宏斌还算是个男人,他主动问赖旖彤还要不要继续那个承诺。

赖旖彤哭着说他不守诺。

他心慌了,手足无措。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美丽的误会,他明白了,终于明白漂洋过海回来的赖旖彤为什么要避开自己。

误会解释清楚了,雨过天晴,两个人在大榕树下愉快地聊着这些年……

徐宏斌初中时送给赖旖彤的那块电子表,一直都在她随身的包里,从那块表到她手里一刻起,就这么紧紧跟随。并且赖旖彤把手表时间调成国内时间。

徐宏斌知道后,颇为遗憾。“那我送你的表不就没用了。”

赖旖彤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不会呀,留着国内时间,我才知道你在干什么,有时可以想象:现在,你在上课;现在,你在练功……虽然在不同的时区,不同的国度,但我喜欢跟你用同一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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