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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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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静谧,略带点铁锈味儿——主肃杀。

我被告知:整个星期,被“卖身”给欧阳依依,而且没有拒绝的权利,白纸黑字的文书,还是军部下达的命令。苦命的打工人啊!

于是,欧阳依依提出了包吃包住的优厚待遇,我住到她家,说白了就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要说她没有预谋,那肯定是假的,因为她为我准备了生活中的一应用品,小到牙刷杯子、碗筷,中到毛巾浴巾、拖鞋,甚至睡衣都给我备了,还是一条蕾丝裙,我连拎包都免了,空手进门就成。她工资待遇优厚,消费能力高,所用之物皆是精品,以我这个长期惯用军部配发用品的人看,她的东西属于奢侈品。

最无语的是,她逼迫我洗澡后换上蕾丝裙,我打不过她,没有反抗之力,委曲求全屈辱就从。她仿似开启了“透视眼”,带着审视的目光扫描我,还夸我的身材不错。我手足无措,刷一下红了脸。大爷的,她居然笑弯了腰,说我这样子真可爱。

下班后,欧阳依依热爱运动——游泳,我本来不打算参与的,推说自己没带泳衣,没曾想她给我买了泳衣,随手就从衣柜里掏了出来,还强调是最新款的比基尼。我就纳闷了,她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她邪魅一笑,“不用摸(量),姐看一眼就知道。”她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表示长期的职业所需,已具备分析各种数据的能力。

室内恒温泳池条件不错,就在她所住小区的会所。哎,长这么大,我就没穿过这么少布料的衣服。我换了泳衣,赶紧扑进了泳池,免得她又拿身材调戏我。她换衣服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这会儿还在聊着。

这个泳池的底部是个斜面设计,我一步步地走向深水区。这个时间,泳池里人不多,两三个人,池子很大。我踮着脚在水中静立,池水刚好齐胸口。我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闭上眼,静静地在水中沉浮,深呼吸,再缓缓地吐出。刚才急着扑腾下水,没做热身,现在缓缓。

突然脚下一滑,好像被什么绊到,整个人跌进水里,我没有惊慌,鼓出一个气泡后,憋住了气,防止呛水。等我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在水下了。我用手划动水,让身体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左右。

看见欧阳依依很是热情地跟我打招呼:“Hi!”

原来是她,难怪我没有察觉。”

欧阳依依:“你能闭气多久?试试。”

她的意思是和我比试。说着,她钻进水里,向池底游去。她到达泳池底部,双手抱膝,闭上眼睛,间或有气泡冒出水面。

我也随她潜了下去,我的时限是三分半钟。等到在水底待得有些憋闷了,这才缓缓浮出水面。而她还在水底。

从玩水起,我就莫名的喜欢上了潜水,不断的挑战自身的极限,搞得自己曾经溺水差点闹出人命。那种溺毙,痛苦中歇斯底里地挣扎,肺泡里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迫切渴望吸入空气的抓狂,不由自主地吸气、呛水,好不容易爬上岸,咳得天翻地覆,我反而觉得很刺激。我乐此不疲的继续着挑战,就这么练着,潜成了三分半钟的成绩。

善泳者遇溺。

欧阳依依就是个变态,她居然练就了水下五分钟的时效,还是“心平气和”地浮出水面。

她说:“我渴望为平淡的生活加点刺激的调味料,自小就有个英雄梦。”

勇者无畏,那是对于她而言;无知者无惧,这才是我的写照。

欧阳依依:“问你,怎么看待你射程范围内的……”

“目标。”我知道欧阳依依想要问什么,还没等她说完,就回答了。

欧阳依依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很清晰,有什么区别吗?”

我:“射击点。”

欧阳依依:“你的射击点在哪?”

我:“头,如果可以,眉心正中。”

欧阳依依:“挺自信嘛!”

我:“不!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痛苦。”

我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了,说出这句话后,我俩都沉默了。

这是个矛盾的命题,虽然我们敬畏生命,但有时又不得不取走别人的命。

欧阳依依的办事手段颠覆了我对警察的所有认知,以为她是个守规矩的人,不曾想她做事从不遵循既定规则,既能从心所欲又能不逾矩,踩过界的事,她没少干。很像某人的风格,好在我也不是个拘泥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给了我一个货柜号码,让我24小时监控它的去向,这个货柜设计上很讲究,应该不是运输普通物件的。事情很简单,入侵货柜场的电脑即可。货柜被人预约提走的那天,她提前预判了行车路线,和我在一栋建筑的二楼阳台“守株待兔”。眼看着运送货柜的卡车从街角拐进我们所在这条街道,她与我说:“准备!”然后按下了一个按钮。

当车经过楼下时,我们跳了下去,稳稳落在货柜顶部。快步移动,爬到了驾驶室位置,用我事先准备的微型炸弹,贴车窗玻璃上,瞬间震碎了玻璃,同时破坏了车门锁。我们同时开车门,驾驶室内的两个人错愕,被刚才的爆炸震得头晕乎。我和欧阳依依各自给车内的两人一拳,将他们扔下了车。我开车,按照她设定的线路去往目的地,她则进货柜里查看物件。

欧阳依依:“猜猜里面是什么?”

我:“武器。”

欧阳依依:“这么明目张胆运输违禁品,你觉得对家有几个脑袋挨枪子。再猜。”

我:“奢侈品?”

欧阳依依:“答对了,红酒,价值几千万。这里面一共10支,都需要恒定温度保存,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我没想明白,她打劫红酒能干嘛?总不至于自己喝吧。

我们把货柜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码头。

我:“来这干嘛?”

欧阳依依:“等人。你那个‘开窗器’挺好用的,送我几个。”

我:“好。”

欧阳依依:“你可以把爆炸的精准度精确到?”

我:“任何你需要的型号,威力大小可以‘私人定制’。”

欧阳依依:“我现在看你,就像哆啦A梦(百宝箱)。”

不久几辆豪车跟着她留下的追踪器跟了过来,为首的一个穿金带银的人率先跳下了车,从他脖子上死沉死沉的大金链子就知道此人必定富贵。他眼睛直勾勾看向了货柜,只听见他嘴里念叨:“我的宝贝儿啊!我的心肝儿啊!”那人看向了欧阳依依,一副要把她捏碎的模样,但又无奈的垂下了手,气得脸红脖子粗。

欧阳依依看着那人,没心没肺地笑开了,调侃道:“你要是不心疼,我就把货柜推水里了。”她指了指坐在吊车里的我。

看得出那人的怒火蹭蹭直冒,但还是放下了身段,他很清楚欧阳依依说得出就做得到。那十支酒虽然报了关,但实际上可以算走私品,只要欧阳依依通报海关,就可以把它们扣了。

男人:“你,你,你……能不能环保,不要啥都往水里扔。”

欧阳依依:“环保,稍后你一定会把它捞起来。”

男人:“我,我,我……”

稍后再捞起来,酒可就只值百来块了。我觉得那人快气炸了。

男人:“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

欧阳依依:“就说嘛,你是个好说话的人。”

男人:“但你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消息是我给的。”跟警察合作是所有道上人的大忌,一旦传出去,名声就臭了,也不用再混下去了。

欧阳依依:“你看,我选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就是为了保护你的隐私嘛,管好你属下的嘴就行。我怎么可能出卖你!”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欧阳依依。

我错愕,不费一兵一卒,就这样拿了东西,说实话,是有些不道义。

我一身黑色紧身制服,身后背着狙击枪,徐徐踱进一栋荒废的建筑,这栋楼仅修葺了三分之一,基本构架建好,但四周敞开通风,没有窗子,许多地方都能见到裸露的钢筋。

楼里没有照明,我拿着小手电,沿着开放式的水泥楼梯走上高层,架好狙击枪,等待欧阳依依的指令。我的目标在对面楼,也是一栋建设了一半就荒废了的旧楼,但楼里中层偏上楼层有几盏灯亮着,足够为我开枪照明了,目标们的动作在瞄准镜里很清晰。

对面楼里,几个男人围坐成一圈打牌,一个木箱子当桌子,男人们席地坐;两个人站在露出一节的平台上抽烟,烟头燃烧的红星忽明忽灭,连男人吞吐的烟雾我都看得清楚。楼层靠里有一个铁笼子,四四方方的,里面坐了一个人,长头发,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她靠着铁栏杆的一边,蜷缩着身子,看不见表情,背对着我。

这时,一个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走向这群人。这群人显然很忌惮他,纷纷下意识地摸别在腰间的枪。他们正在说着什么。

欧阳依依跟着这个刚上楼的男人,也摸上了楼,她暂时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没人察觉到她的存在。楼里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我已经按吩咐杀了那人,现在可以放了我女人吧。”

人群中的一个小头目说:“恐怕不行!老大说你太好使了,想让你替他多干几趟活,留着你女人是个保障。”

男人不惊不怒,语调平淡:“不守信用!”

小头目:“你女人在我们手上,我们说了算,你最好照办!”

男人:“我什么时候能带她走?”

小头目:“老大说了再干两次,就放人。”

男人:“如果没记错,之前说好这是最后一单。”

“是嘛,你记错了!怎么,不舍得你女人了?我们可以帮你好好疼她!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做给你看,哈哈……”小头目笑声猥琐,透着淫邪。

男人语调平平:“你敢碰她试试!”

“我就碰她,怎么着了!”小头目走向了笼子里的女人,“当你的面碰,看你能把我怎样!呵呵……”他有恃无恐,自己这边有好几个兄弟,个个都有枪,对方就一个人,身手再好,也干不过几把枪吧。

男人本能向笼子走近几步,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但有人拦住了他,拿枪指着他。另外的人看戏似的调笑,等着下面的热闹好戏。

好戏的确上演……

我接到的命令是保护笼子里的女人,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一声枪响后,走向笼子的小头目最先被击毙,直挺挺倒在笼子外的地上,手还搭在铁笼边。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呆了,纷纷拔出枪,寻找最近的水泥墙柱蹲踞,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有狙击手,一把随时可以拿走人命的枪。

速战速决,欧阳依依从黑暗里现身,加入战局。虽然那些人害怕狙击枪,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应付欧阳依依和男人的攻击。

男人抽出腰上的皮带,顺势甩开,皮带一端打在右前方人的脸上,他回转身,皮带后送,抽打后方一人拿枪的手,收回时,扫打那人的脸。手腕使巧劲往后旋,抽打向左前方迎上他的人。男人手里的皮带回转向后,卷着他身后一人出拳的手,把人拉进,一拳打在他脸上。男人起脚踢向左前方的人,迅速出手弯折右前方拿枪人的手腕,手肘撞击对方面部。男人出手太快,这些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好几个人围攻都讨不到任何便宜,再加上男人出手极重,基本上一拳下去,人体接触的骨骼就脆生生地断了。

欧阳依依这边,她把一人右手臂反绞向那人后背,对方此时枪口朝上,她抓住对方的手,扣动扳机,几乎贴近那人的耳边开了一枪,对方瞬间耳鸣,嗡嗡作响,她迅速抬起膝盖,顶上对方小腹,顺势把那人甩在地上的木箱子上,那人把木箱砸个稀烂。欧阳依依从来不是个手软的主,她攻击的力道不比男人弱。

男人顺应对方攻击势头向后退,并拉住对方胳膊,出拳击打对方的腋下,抵住对方的肩膀,把那人摔在地上,再抡起拳头,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在场的人疲于应付欧阳依依和那个男人,根本无暇顾及女人。所以,我整晚就开了一枪,然后默默等待下一个可能出现的目标。

地上躺倒一片,呻yin声不断,没人敢再爬起来,都被打怕了。

男人打开铁笼的门,屈蹲着身体,几乎是跪爬着进了笼子,他靠近女人,伸出双臂揽住了她,女人双手攀在男人强健的胳膊上,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害怕,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嘴里念叨着:“孩子没事。”

欧阳依依驾着爱车前往最近的码头,我坐在副驾,后排坐着男人和女人。

男人一只手拥着女人,女人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女人的一只手护着腹部。我从后视镜看他们,觉着这是一个幸福的小家。

欧阳依依下车,把男人和女人送上码头,那里有事先安排好等候的船只。我在车里等。不一会儿,欧阳依依回到车里,车掉了头,开出码头。

欧阳依依:“他是职业杀手,偶遇了这个女人,于是两人在一起了。不久前发现有了孩子,想退出这个圈子,过平常人的生活,所以找我帮他,给他和女人安排新身份。当然,他开出的交换条件很不错。”

我只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

欧阳依依似有玩味地看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带你在身边吗?”

我想了想,回道:“因为我听话。”

欧阳依依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宠爱地说:“你见过我身边有不听话的吗?”

呃,确实没有哪个敢在你面前不听话。

欧阳依依:“带着你,不单有爆破、狙击,还有电脑、无人机,你说,你是不是功能很齐全!”

啥呀?我就是台多功能机器是不?你用的顺手,就带上我了。我发现车行方向不对,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问:“去哪?”

欧阳依依:“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个大消息,案子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去机场,直飞香港。一早已经提醒你带证件了。”

我:“嗯,带着。”

欧阳依依:“好。”

男人和欧阳依依做了一笔交易,男人想要摆脱某人的控制,救出自己的女人,那么最好的合作者就是警察,欧阳依依能提供救人的一切便利,而且事后还可以给男人和女人新的身份,便于男人销声匿迹。当然,作为回报,男人必须给予足够的资料才能赢得欧阳依依答应这笔交易。

香港机场,接机的是香港国际刑警行动组的组长邢家乐,他跟欧阳依依是老熟人了,在彼此都还没有高升组长时就已认识了,曾在某个案子中并肩携手,死里逃生,关系好得像哥们儿。欧阳依依在飞机上传了案子的资料给他,他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撒网,等欧阳依依一到开始全面收网。

我们先去了香港国际刑警总部,申报欧阳依依和我在港的枪械使用权,以及领取枪械。国际刑警配备的是奥地利出产GLOCK 17□□,枪长186 mm,重703g,口径9mm,有效射程80米。

案子来源于欧阳依依,已知条件十分有限:一个货柜号码;一个大概到港时间;一批重要的货,但不明确货源究竟是什么,也许是毒品、军械、又或其它东西。收拾这批货物,可以牵出背后的一个犯罪组织,说不定还能抓条大鱼。香港只是这批货的中转站,如果不能在香港截住它,等它出了公海,那就真是大海捞针了。

今晚的任务是逮捕一名关键人物,他能提供案件进一步的相关线索,需要这个线索才能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而这个关键人通常白天不露面,他是个狂热的地下赛车手,每到深夜就会出现的几条固定的赛车道上与人轧马路,进行非法赛车活动。这些人的车都是经过特殊改装的大马力战车,一般的警车很难追上他们,所以要抓人只能智取,需要香港警察交通部帮手。

邢家乐带欧阳依依和我来见识交通部同事抓捕人。邢家乐在没加入香港国际刑警前,隶属交通部反赛车组,他算是回“娘家”省亲。

欧阳依依和我坐在邢家乐的车里,车就停在路边。有几辆赛车从我们眼前轰隆飞驰而过。

邢家乐解释:“这是艇仔在试水,非法赛车前,都由他们探路。今晚他们的目标是玩转整个九龙公路。交通部的同事在外围已经设置了路障,通常会用布袋战术,就是对其中一条分岔路进行封路,封了一条行车路就可以把那些飞车逼进我们将要围堵他们的地方,然后瓮中捉鳖。”

欧阳依依:“我们就在这里等?”

邢家乐:“是。只要开始赛车,很快就会有消息。”

不到一个小时交通部那边收网了,抓住了人。

邢家乐即刻赶去审讯,欧阳依依不便插手香港警察交通部的事,和我在外面等。审讯很顺利,问出了这个案子的第二个关键人物,于是继续部署捉人游戏。

第二天,没什么事做,抓人得等待时机,欧阳依依带着我外出看世界。

我:“去哪?”

欧阳依依:“Special Duties Unit.”

我琢磨了一下,惊讶道:“飞虎队!”

欧阳依依:“虽然国际刑警有行动队,但有时案子遇上重火力,需要飞虎的支援。我跟飞虎行动组的马Sir比较熟,见见老朋友。”

我:“为什么带上我?”

欧阳依依:“听说飞虎里的狙击手很厉害,我带你去见识。”

我:“你这是带我去踢馆?”

欧阳依依:“聪明!”

我:“怎么不用你最擅长的挑战?”

欧阳依依:“马Sir太能打,一般飞虎,一个打四个有身手的,他可以打六个!我和他算平手。”

我:“你就不担心我给你丢脸?”

欧阳依依不咸不淡地说:“只是去交流,要对自己有信心。实在不行,那丢的也是部队的脸。”

我:“激将法!”

欧阳依依摊开手,道:“你自己看着办,部队的脸要不要?”

军队的荣誉大过天,但我有自知之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尽力。

欧阳依依受到了马Sir在飞虎基地门口迎接的高规格待遇。马Sir带我们看了一场飞虎的演习。飞虎们全身上下的黑色制服从头裹到脚,黑色的枪械,黑色的车,中规中矩的解救人质行动,狙击手收场,解决了最后一名匪徒,一枪命中头部,干脆利落。

欧阳依依看了我一眼,意思在问:可以比吗?我点头。

欧阳依依和马Sir寒暄了几句,就立马进了正题——挑战狙击手。

马Sir问欧阳依依:“人手?”

欧阳依依把我推到马Sir面前。我的外形实在没什么说服力,马Sir跟大多数人一样轻敌了。

赛制的内容欧阳依依定:800米开外,打一枚放在苹果上的五元硬币。

以白镍合金铸造的五元硬币,一面铸头戴皇冠的女皇头像,另一面则铸有面值“香港伍圆”的字样,配圆形边,边上铸有“HONG KONG FIVE DOLLARS”字样,正面中间铸空心“5”字。1993年,配合香港主权移交而更改设计,配上紫荆花作正面图案。1997年为纪念回归,又有铸有5只蝠鼠图案的纪念硬币。几个版本至今流通市面。

飞虎的装备是德国出产H&K PSG1狙击□□,这款枪被选作远距离射击,枪全长650mm,重17.81磅,口径7.62mm,有效射程一千米。

跟龙奕混时,他让我熟悉了所有的狙击枪械,基本上我能配合所用过的狙击枪。如龙奕那样的狙击高手是枪配合他,而我这样的普通狙击手是人配合枪。

一众飞虎列队靶场观赛。

飞虎这边上场的狙击手把马Sir拉到场边说:“老大,现在可是全速风啊,800米外打那枚硬币只有阿烈能做到。”

马Sir:“我也知道!但阿烈今天轮休,你给我先顶上。”

狙击手很无奈地挪到了枪前,一枪射出,如他自己所料,没打中硬币,只打中了那颗苹果,苹果被四分五裂,上面的硬币跌落,完好无损。

我就位,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利用呼吸去配合心跳。人的每一次心跳都会令身体有轻微的移动,待到身体最稳定的一刻,瞄准开枪,子弹穿过硬币,苹果毫发无伤。在我趴下,握枪的那一刻马Sir就已经为他的轻敌后悔了,等我开完枪,马Sir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对身边的飞虎说:“立刻、马上把阿烈给我call回来!”

我赢了,欧阳依依笑得眉飞色舞,马sir的脸有些挂不住。

他说:“休息会,再赛一局,赛制轮到我们定。”

欧阳依依信心满满,“好!”

我倒是不咸不淡地把玩着这把德制H&K PSG1狙击□□。

休班飞虎的制度:即使休假也必须24小时随时待命,手机开着,随叫随到,除非放大假。阿烈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基地,早有兄弟在门口迎他,告诉了他事情经过。

阿烈笑得云淡风轻,“有这么个高手来了飞虎,没白回来!”

阿烈见到我,非常绅士的伸出手,眉眼一笑,变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马Sir介绍:“我们最fit狙击手!”

我礼貌的伸出手,这一握,我和阿烈都能确认对方的身份——老手。

阿烈:“我们再玩一局,见识一下你的枪法。”

我:“好!”

进行新的赛制之前,欧阳依依执意要阿烈打硬币,阿烈不负众望,子弹对穿硬币而过,苹果没有损伤。

飞虎为新的赛制做准备。

马Sir问阿烈:“对手怎样?”

阿烈:“不错,是个摸枪的老手!”

马Sir :“我说你怎么一见面就这么轻佻,去摸女人的手。有把握赢?”

阿烈:“一定不让老大丢脸!”他献上迷一般的微笑。

新的赛制:击中移动车辆里的假人。

一般移动中的目标用定点射击很难命中,所以狙击手必须利用平衡射击法随车辆一起高速移动,从而锁定目标。一辆高速开动的面包车里平躺了一个正常身高的假人,正常的躺法头靠向司机位。

阿烈驾驶摩托车,身背MP5,从后面驶近面包车,待到和面包车平行的时候,他调整枪带,一手仍握车把,一手握枪射击,子弹穿过面包车壁击中假人头部。

我以相同的方法只打中了假人的胸部。

这一局,阿烈更胜一筹。

马Sir笑得心花怒放,留欧阳依依和我在飞虎聚餐。

吃饭前,我独自留在训练场看面包车里的假人,不得不承认在驾驶摩托车的同时要精准射击目标位很难,因为我原本的目标也是头部。

阿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说:“你很棒!”

我:“你更厉害!”

阿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钟烈,你叫什么?”

我:“梁媛。”

钟烈做瞄准射击的动作,一只眼微闭,用拇指和食指比划枪形,食指微抬指向天。我以相同的方式回礼。两个狙击手之间,友好无声地交流。

第三天,追捕到第二号关键人物,他企图驾车逃走,欧阳依依立在了车的前方。他看欧阳依依没有让开的意思,正打算直接撞开她。只见,欧阳依依从腰间拔出了手qiang,镇定自若地对准飞速行驶的车,打中了二号人物,子弹穿过挡风玻璃射中了他的肩膀。二号人物身体歪斜,一时把握不住方向盘,向左横打,撞上了路边的围栏。因为他之前急着逃跑,上车后忘了系安全带,在惯性的作用下撞碎了车前方的挡风玻璃,整个人飞出了车外,重重地摔在地上,成晕死状。

看着瘫软在地的二号人物,邢家乐摇摇头,对欧阳依依说:“你就不担心万一他不醒,我们的线索就断了。”

欧阳依依满不在乎地回道:“香港的医术可是世界排名的,你难道没信心?”

二号人物被送进了医院急救。不久,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告知:子弹取出来了,肩膀上的伤没什么,就是脑部受到震荡,一段时间会伴有眩晕和呕吐的症状,晚上就能醒。

二号人物被转送羁押病房,欧阳依依留在病房外等候,邢家乐先回国际刑警部署其它的工作,等晚上再来医院,参与审讯。

这天,我待在酒店给欧阳依依整理案件目前的资料,等案子结了,一并打包上交。

听到敲门声,我站起身,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望。访客竟然是钟烈,打开门,请他进来坐。

钟烈却热情地请我出去喝下午茶。我没有拒绝,跟着他到了一家茶餐厅。他给我点了杯香醇的丝袜奶茶,加一个黄灿灿的菠萝包,他自己要了杯冻柠茶。

钟烈一副卖乖讨好的表情,外加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说:“阿媛帮个忙哈!”

我:“好!”

我答应得这么爽快,钟烈诧异了,竟咬着吸管,一时接不上话。我有个坏习惯,就是不会拒绝比自己强的人。

我玩笑:“我应该回答‘不可以’吗?”

钟烈:“不!不!你太好了,阿媛好棒!”

我不习惯钟烈蹩脚的普通话。“你可以说粤语,我能听懂。”

钟烈:“呼,太好啦!我的国语真的很烂。欧阳Madam的案子请我们飞虎做支援,货柜场周边形式复杂,我们的狙击手不够,想借你。”

我:“好!”

钟烈:“明天上午我来酒店接你,去我们基地参与部署,主要是根据货柜场平面图安排行动当晚的狙击位,每个狙击手负责一片区域,确保全覆盖无死角,我们统一听马Sir调配。”

我:“好!”

钟烈:“行动的具体时间待定。这几天得麻烦你来飞虎基地一起参加训练,协调配合。”

我:“好!”

飞虎的编制上有两个行动组,如果马Sir这组出任务,基地里就得留一组待命。

一连几天,我都在飞虎跟着钟烈练枪。钟烈说的不多,但总会时不时调整我的射击姿式,他的口头禅:“找感觉,留意环境。”

风速、风向、气温、植被等等因素均能影响狙击手的射击准确度。他看似闲散的样子,叼了根草在嘴边,其实是在掌控风向。钟烈开枪的时候,我会刻意观察他的动作,然后在自己打的时候,找那种感觉。感觉很微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到位了就能命中。

八百米的靶子,远程射击,我的第一枪没中。

钟烈用三脚架的高倍望远镜观测,道:“弹着点偏左。今天风大,横向全速风。”

风是狙击手的大敌,无论枪法多准,也不可能彻底免除风的影响,在诸多射击因素中,风速和风向的影响是最大的,而全速风指的就是风的力量已经彻底影响到了子弹的飞行稳定。

钟烈用风速记,报数据:“风速8米/秒,接近强风了。”

我按照风速调整了瞄准点后,再次连续开了十枪。

钟烈:“十中七,不错哟!”

我:“飞虎用的枪弹是特种弹,影响要小一些,要是普通弹,估计一枪都中不了。”

然后,钟烈用同一把枪,连射十枪,全中。行吧,天才和凡人的差距,我能说啥。

钟烈也只有在开枪时才会一丝不苟,正襟危坐,不得不感叹这样的男人魅力四射。他高瘦精干,肱二头肌饱满,常常一副笑颜,透着心底的欢喜。最特别的是他那纤细的手指,指骨分明,轻巧地落在枪械上,握枪的时候给我一种错觉——他在演奏钢琴。

我好奇问他会弹钢琴吗?他说自己是个音乐白痴。

跟着钟烈练枪,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这就是高手共通的气场吧,我会时不时想起龙奕。不知道此时的他又跑去了哪里“野”。

龙奕曾带着我在海外一个战乱的城市执行任务。我们当时的目标本可以远距离狙杀,但我开了一枪后,那目标依然活蹦乱跳的,我不明所以,望向龙奕。

龙奕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尘土,朝空中一撒,只见尘土立刻被风卷着飘散,速度很快。

龙奕解释:“风速很高,这对远距离射击很不利,尤其是在城市里,大量的建筑影响了空气流动,形成了让狙击手最头疼的空气乱流,或者直白的说就是变向风,而且还是速度很快的变向风。目前,六百米,风速大约11米/秒,强风!”

得到风速后,我立刻根据风速调整了瞄准,再次开了一枪,还是没有命中。大爷的,我不得不把狙击枪交给了龙奕。这次出门,说好他当我的观察手,但不争气如我,不得不让出“主位”。

龙奕:“你的瞄准没有问题,没有命中唯一的原因就是风向又变了。你把枪给我也没用,我也打不过自然啊。”

我:“现在怎么办?”

龙奕:“我靠近了去干他。你留下支援。”

目前近战,我就是个战五渣,别说辅助他,只能拖累他,而留在原地的我能支援个屁!风向这么乱,我根本开不了枪,等于是废了武功。从那一刻起,我决心跟着他练近战。龙奕贴到了三百米的位置,对于他而言,这个距离他可以不受强风的干扰,果断利索开枪,命中目标。

后来龙奕训练我的方式也是非常简单粗暴,直接带我在实战里摸爬滚打,他说:“实战方能练强兵。”

国际刑警这边,货到达的时间和地点总算是问出来了,而且有个更振奋人心的消息——货主会出现验货。

行动当晚,各方严阵以待,国际刑警和飞虎纷纷隐匿在角落,等待目标出现。货柜场的两个夜间看守人早早被警方控制。

这个货柜场不算大,但位置偏僻,附近是一个废车场,周边是无人区,黑灯瞎火,要全面布控。这里进出的船只不多,很难引起注意,这些优势却正是犯罪分子看重的,在这里交易安全。货主按原计划来了,兴许是不放心这批货,所以来看看,要是他没这个疑心病,还真不好抓他,捉贼要拿赃。

货柜场四周寂静无声,我们守株待兔已经很久了。

两辆小车开进了货柜场,货主从其中一辆小车里下来,他要查看的货柜周遭小范围开了几盏大灯,照得地面白花花,寒惨惨的灯光晃得阴森恐怖,他让手下打开货柜门。

我的位置在几个叠放的货柜顶部,从瞄准镜看:开门后,人退到了门的一边,半躬着身体像是在呕吐。而货主的目光望向货柜里,却是惊恐的表情。

确认货主验了货,抓捕行动开始,国际刑警和飞虎出动。

幽寂的夜,杀气陡然腾起。枪声响起,密集不断。

货主的手下也不是善茬,边护着主人退,边开枪还击。有些人以货柜为依托开枪,因为视野不好,基本上没什么章法,胡乱地开枪,只为了倾泻子弹,保安心。国际刑警和飞虎并不急于歼灭他们,飞虎的狙击手加入后,货主的手下们被挨个点名了。

货主只顾得上仓皇逃命,疯了似的逃向来时的小车,催促司机猛踩油门冲出货柜场的封锁。

马Sir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留活口。”

我瞄准车头盖开了一枪,紧接着钟烈的一枪打中了司机,小车被逼停,飞虎追上,抓住了货主。

我有个疑问:货柜里是什么?货主应该很清楚,他那惊恐的表情不该有。

欧阳依依离货柜最近,她看向货柜里,惊愕不已。

货主直接被押送国际刑警总部,后续的审讯由国际刑警负责。欧阳依依和邢家乐连轴转了几天,这个案子算是尘埃落定了,货主被定罪是一定的,只是要彻底清除整个犯罪网仍需要时间和他国警察的配合,后续的工作跟进,欧阳依依和邢家乐各司其职。

黑色的苍穹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我留宿在了欧阳依依家。这样的雨夜,适宜喝两杯,欧阳依依倒了两杯红酒,递出一杯给坐在窗边的我。

屋子里,雨夜的潮湿被醇香的酒味驱散了。欧阳依依晃动红酒,挂杯,欣赏酒的色泽,然后嗅了嗅,小酌了一口。

我们都沉默地品着,各怀心事。

欧阳依依找了个由头:“最近有点冲动!”

我收回远眺雨幕的目光,看向欧阳依依,而后又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见了血,人的戾气也重了。”

我最终还是知道了货柜里有什么,欧阳依依原本就没打算瞒我,结案的资料里一张张照片触目惊心。货柜里装着从东南亚各地拐来的女孩儿,因为货柜里的通风设备出了问题,里面十来个人都被活活闷死了。

我知道真相后,愤懑,一拳砸在了玻璃上。

货主交代:他们声称自己是明星经纪公司,可以帮助女孩成为明星,以这样的方式诱骗少女。

类似的案子比比皆是,每年全球有2到3千万人被贩卖,有98%的交易都是女人和孩子。绑架东南亚的年轻少女,把她们带到欧洲,然后卖到全球各地,这样的交易俗称——人皮交易,年价值10亿美元。一年,单单一个国家就有两千个案例发生。

欧阳依依:“我们的工作总是要面对这样的残忍,尽可能的提前布控,灭了这些社会渣子。但往往也只能补救一二。你愿意加入吗?”

我:“愿意!”

欧阳依依都把气氛渲染到这一步,我一时脑热就答应了,然后又一次坑了自己。

走进国际刑警的办公楼,进入电梯,我发觉欧阳依依打卡后,电梯是向下运行的。

我随口问了一句:“去易老哪?”

欧阳依依:“不是。”

我警觉不对劲,下意识地想去按电梯的按键,欧阳依依洞察先机,及时抓住了我的手腕,阻止我。

我疑惑地望向她。“我有选择‘不’的权利吗?”

欧阳依依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不多时,电梯门骤然打开,欧阳依依自豪地说道:“欢迎来到国际刑警的核心区。”她步出了电梯,站在门边对还呆在里面的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依依介绍:“这是一个建在地下的工事,结构并不复杂,里里外外分几层,只是每一层都有半透明状的玻璃墙体隔开,成环形分布。”

这里光线并不明朗,反而不及电梯里明亮,刚从电梯里出来,会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一时眼睛不能适应这里。适应、习惯后也就不觉得了。这里每进入一层,欧阳依依都必须待指纹确认身份后,安全门才会开启。

欧阳依依带领我迂回穿行。她在前面领路,突然转身,向我伸出手,“正式欢迎你!”

我不得不和她握手,但仍需要说明:“我在军籍,不能加入。”

欧阳依依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与我并排走着,“身份不是问题,我不会让你为难!”

军部和警方合作也是有先例的。

欧阳依依:“你可以利用国际刑警庞大的资源网不是很便利吗?”

我:“我又不查案,不需要这些便利。”

欧阳依依:“给姐姐这个面子也不行吗?你是我的外援,只配合我。”

我:“行!”我貌似没有拒接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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