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10月初发生的事情还没过去太久,彼时的罗齐尔仍旧心有余悸,只要看见他就会脸色惨白,宁肯绕路也不从他们面前路过。这幅避之不及的模样太过惹眼,导致约书亚在忙碌中仍是空出心神想起还有这号人物。
毕竟这段时间,除去被颠来倒去地折腾外,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也蛮多的。
自认善解人意的约书亚非常能够理解罗齐尔之前的态度,如今罗齐尔被他的索命咒吓破胆子,估计事后还被卢修斯软硬兼施地威胁了一通。思及此,他更是对其产生怜爱心理,就算只是盯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的眼神都透着浓浓的父爱。
但也仅此而已了。马尔福靠着金加隆在英国巫师界常年横着走,嚣张到狗路过都要被踹一脚,暗地里看不惯他们的大有人在。孩子们站队的主要原因总归是受到父母影响,马尔福家主在生意、政治场上占了便宜,便有人想在学校下马尔福少爷的面子。
况且德拉科不算是个容易讨人喜爱的孩子,易怒爱告状的性情已经差到圈子里形成共识,不想被一家三口外搭一位沙菲克轮番上阵报复,就别去招惹德拉科·马尔福。
于是无父无母空有纯血姓氏,在当德拉科的跟班工作上又完成得十分出色的约书亚自然成为了某些人的首要攻击对象。
罗齐尔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罗齐尔把书藏在角落的书架底部裹灰,约书亚虽晚了扎比尼一步没能亲自回击,但罗齐尔显然依旧把扎比尼将计就计,反手陷害一波的仇算在了他头上。
平斯夫人扣了斯莱特林的分,还把罗齐尔送到了费尔奇那儿关禁闭。等罗齐尔怒气冲冲回到休息室,试图趁人不备使用魔法诅咒约书亚时,又双叒十分巧合地被另一个约书亚使用索命咒攻击,险些丧命。
从头到尾,被恶作剧的约书亚一根手指头都没动,罗齐尔就已经成了被痛打的落水狗。
这样的倒霉蛋,怎能不令他多看两眼?
这天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阳光难以前往的位置仍然寒风袭人,但城堡外被太阳晒着的草坪却渐渐坐满了学生,大家都很乐意在这样的天气走出来晾晒自己。
而在黑湖边的一棵榕树下。
“我们来玩我问你答吧。”约书亚高声宣布,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向左伸去,牢牢挡住了身旁男孩手里的书页。
“不,别……”布雷斯叹气。
“我认为斯莱特林是一群机灵薄情却又固执的可爱家伙。”约书亚偏头认真发问“你觉得呢?”
“我必须和你聊几句了,否则你会难受得发狂是吗?”布雷斯想要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赶出他的地盘,拿回属于自己安静的读书时间。
但他在抢夺书本间隙,还是抽空回答道“比起部分蠢货我们确实更爱动脑子。但不,至少我认为我很擅长更改目的且情感充沛。”
“不,旁观者清。”约书亚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允许你在我辛苦抢占的位置享受日光浴,你却在醒来后野蛮地想要丢掉我的书,并坚称我是个一根筋的冷血混蛋?”
“噢!抱歉……说真的,我刚刚才意识到,我不该在斯莱特林面前点评斯莱特林。”
这确实是布雷斯早早占到的极佳歇脚地。但约书亚来了,他两手空空,自来熟地坐到旁边,屁股一沾地就张嘴打算喋喋不休一些东西,比如天气、课程、布雷斯手里的书等等,布雷斯用“停下”喝止了他。
“我们还没熟悉彼此吗?”约书亚纳闷。
“是的,我们只在图书馆有过两次短暂交谈,”布雷斯说,他加重了‘短暂’二字,“我不想放弃这个好位置。虽然我已经从各个地方,不止一次看见你把不重样的家伙骚扰到崩溃,但我不希望这种可笑画面里出现我的身影。可以吗?”
“好吧,当然,”约书亚说“谁叫我善解人意呢?”
耳边是风吹响树叶和遥远的嬉闹声,约书亚小寐了会儿,醒来后又盯着被风画着圆圈的湖面出神。
这种良好状况没有持续很久,等到约书亚开始对此感到腻烦,他便毫不犹豫地遗忘掉不久前的承诺,坐起身强横地试图夺走并丢掉布雷斯的书。
“如果我脑子没有出现问题,你应该也是个斯莱特林。”布雷斯放弃般松开手,任由约书亚将书夺走,且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它丢到了一边。
“唔……”
“我不可能搭理一个非斯莱特林,而你也确实天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瞎逛,”布雷斯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你在犹豫什么?”
“这很糟糕,因为我不想当一根筋的冷血混蛋。”约书亚失望地回答。但他很快就在布雷斯看疯子的眼神中,重新露出笑容,兴致盎然地说“好吧,就让刚刚的问题过去吧!再次提问,想要瞬间杀死一头皮糙肉厚的怪物,我认为只有黑魔法能做到,你觉得呢?”
布雷斯的眼神转变成了质疑与警惕,他慢吞吞地开口道“不清楚,这太邪恶了。”
“别这样,我没别的意思。”约书亚老实巴交地说“沙菲克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而我连这个姓氏所拥有的魔法庄园都没找到,实在对此没有概念。”
“他们都说曾经的沙菲克拥有最强大的黑魔法咒语,最顶峰时甚至能够规避风险、改变未来,虽是巫师却并不信仰梅林。而你作为遗孤没能得到半分传承,只能靠着做马尔福的看门犬留在纯血种的社交圈,其目的便是从各家族嘴中获得沙菲克家族残存的信息。”
“我不认为有人能够改变未来。”约书亚的脸上没有被激怒的迹象,他的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沙菲克确实不信仰梅林,比起梅林我们更相信柯罗诺斯。”
“柯罗诺斯,时间之神?”布雷斯顿了顿“你从哪儿知道的?”
“当然是从血脉得知。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令人趋之若鹜的秘密能藏匿上百年?”
“如果是当即虚构出来的,自然也能不为人知。”
约书亚不语,他眼巴巴地盯着布雷斯,这个又乖又可怜的眼神使他经常成功从克拉布手里夺食,老套但很有用。
他已经向布雷斯透露了一点鲜为人知的消息,作为交换对方也应该给出点他想要的答案。
布雷斯·扎比尼跟随母姓,罗齐尔在图书馆称其母亲为黑寡妇的原因,便是扎比尼夫人曾先后与七位巫师家族的家主亦或继承人结婚,婚后她的丈夫们又全都死于非命,只为女人留下了可观的财富书籍与人脉。因此,消息渠道比一般人多的布雷斯十分了解各种魔法秘辛。
更重要的是,在搭腔后反悔掀桌耍无赖,不是布雷斯的性格。
“所以,我假设你知道那头怪物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