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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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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周斯玉精心妆扮,描画眉眼,特意穿上了一件银纹绣百花穿蝶湘妃裙,光彩可人。

她正对镜涂抹香甜的胭脂上唇,铜镜中映出一张俊美绝伦的人面。

“冠军侯府的软轿不是接你去,你打扮得这样美,是给谁瞧?”徐恕站到她身后,拨弄她粉白耳垂下的玉珰。

“私会我的情郎去。”周斯玉转首,妩媚地笑道。

徐恕面上温温的笑意滞住,指腹摁上她用脂粉盖住的唇角。

昨夜那一巴掌打得她太狠了,将她唇角这里打出了血。

“你的情郎缓缓再见,随我出门,去见你的亲人先。”

“你将我母后接到王城来了?”周斯玉激动得将手中描眉的黛笔折断了。

徐恕默然,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

离阳等在门口,拿了一件有帷帽的雀金斗篷。

徐恕将那斗篷披在周斯玉身上,又替她戴上帷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周斯玉打趣他道:“没少这样伺候过红袖楼与你相好的小娘子吧。”

徐恕轻轻拍了一下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凶道:“我伺候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将系在她颈间的带子故意扯紧了,看勒出了红痕,又赶紧拆开。

周斯玉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几声。

“不同你出去了。”

她生气地转身,右脚刚迈进门槛,徐恕拉住了她,嗡声道:“对不起,手重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周斯玉故意一问。

“对不起,手重了。”徐恕重复了一遍,声音大了些。

周斯玉还是说自己没听清楚。

离阳怕自家主子恼了,又要和王妃闹起来,赶紧说道:“王妃,我家主子向您道歉呢,说他自己的爪子重了。”

“爪子?”徐恕是真恼了,照离阳小腿上重重踹了一脚。

周斯玉踮起脚尖,唇凑进徐恕耳畔,呢喃细语道:“可不是爪子吗?上次还抓伤了我,我胸前疼了好几日。”

徐恕羞得面红耳赤,又不知如何出言反驳周斯玉。

离阳见到自家主子烧红的耳朵,好奇地问道:“主子,王妃对您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我能听听吗?”

不等徐恕开口,周斯玉扯过离阳的耳朵,就要对他耳语。

徐恕又是重重一脚,踢在离阳小腿上,将他整个人踢倒在地。

“主子,您是要属下的命啊。”离阳揉着自己磕在地上的膝盖,痛得他龇牙咧嘴。

主仆二人斗了一会儿嘴。

还是离阳先发现不见了周斯玉的人影。

“主子,王妃呢?”

徐恕环顾四周,“她人呢。”

*

王城白虎桥旁的面摊上。

周斯玉正吃第三碗阳春面,银朱比她吃得多,已经是第六碗了。

“殿——”银朱想了想,赶紧改口道:“夫人,您说徐恕他到底喜不喜欢您啊?”

“管他喜不喜欢我,反正我不喜欢他。”周斯玉挑了一筷子面进嘴里,往面碗里再加了点醋,“趁我不用呆在王城这些时日,我们可以到北朔四处游山玩水,才不要那么蠢,呆在他安排的登州别院里,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徐恕找了擅长易容的能人,又迷昏了白月姬,让能人将白月姬面容修饰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今儿个一早,白月姬替她上了冠军侯府派来接她的软轿。

周斯玉虽觉得解气,但又对徐恕的狠唳感到脊背生寒。

他这是恨死了白月姬。

可以想象从前,他有多爱白月姬。

要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银朱喊摊主又加了两碗阳春面。

周斯玉道:“你吃你的,我已经饱了,我到那边卖剑的铺子里转悠转悠,你吃完了过来找我。”

银朱点头,埋头吃面。

两碗阳春面下肚,银朱揉了揉隆起的小腹,心满意足地付过面钱。

随后,她去那卖剑的铺子里找周斯玉,钱柜后的小二却说:“您说的那个小娘子,被一个穿玄狐裘的贵公子命人绑走了。”

银朱问过这穿玄狐裘的贵公子的面容。

店小二道:“长眉入鬓……眼若桃花……唇红齿白……神情闲远……他鼻子高挺……山根处有一粒胭脂痣……”

银朱听到最后一句,笃定这穿玄狐裘的贵公子不是徐恕。

可这人她也没印象。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绑走了殿下?

银朱按店小二给的线索,自己先找了两个时辰。

眼见人海茫茫,凭她一己之力,寻回殿下难如登天,只能回王府去搬救兵。

路过冠军侯府时,恰巧见白月姬衣衫不整、一头乱发、光着脚奔到大门处。

银朱挤在围观的人群中,听捉住白月姬的两个婆子说话,好像要扒光白月姬的衣服,逼她学狗爬,绕着王城爬上一圈。

围观的百姓听了起哄,尤其是些猥琐男子,还说要找画师画下白月姬的狼狈样子。而目睹白月姬惨状的娘子们则可怜她的遭遇,纷纷劝那两个婆子不要扒白月姬的衣裙。

白月姬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死死护住自己身上的衣裙,哭着囔道:“我不是周斯玉!我不是周斯玉!”又不肯在众人面前说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个揪她的头发,另一个拧她身上的肉。

“小夫人得了失心疯,不中用了,您当然不是北朔王妃,您是我们侯爷新纳的小妾周氏,人家王妃娘娘去登州别院养病了,别以为自己和王妃娘娘一个姓氏,便随意攀扯人家,给侯爷招惹祸事。”

“侯爷心善,替小夫人您找了个神医,人家神医说了,您是邪气入体,可能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上了您的身,所以才疯疯癫癫的,等用这偏方治了,管保您不再这样糊里糊涂的。”

……

婆子口中的偏方,就是让白月姬不穿衣服绕着王城学狗爬一圈。

侯爷吩咐,为免损伤北朔王府的名声,打死不能认她是北朔王妃,但要画下一幅图送去望京呈给平宁帝看,打大梁皇室的脸面。

挤在围观人群中的银朱被白月姬瞟到。

白月姬拼命挣脱两个婆子,跑向银朱,扑到她脚下。

“银朱姑娘,请您救救我,告诉她们我不是清河长公主。”

白月姬是扯着嗓子喊出这些话来,声音非常尖锐,她应该很害怕。

银朱动了恻隐之心,白月姬人是坏透了,但在这里被如此折磨虐打,实在可怜。

刚想张口为白月姬解释。

白月姬却因银朱的迟疑,以为银朱不肯救她,发了疯似地打银朱,还破口大骂。

“是我计不如人,我诅咒周斯玉,诅咒她被千人骑、万人跨……”

白月姬骂得太难听了,完全失去理智。

银朱用力推开了白月姬,将她推倒在地,不愿意再管她的死活。

在冠军侯府围观热闹耽搁了那么久,银朱回到北朔王府时,已经中午了。

听府中人说,徐恕在白老王妃的菊院用午膳,喝了几坛子酒,有零星儿醉意,正好歇在了菊院的东厢房。

客客气气请白老王妃让自己见到徐恕肯定不行。

于是,银朱女扮男装,谎称是伺候离阳的小厮,有事求见离阳。

菊院门口,银朱见离阳出来,和他说明自家殿下被人绑走一事。

离阳听了她的描述,摸着他自己的下巴道:“我都还没去魏国请魏帝来,他自己倒偷偷摸摸来了,魏帝怎么会有山海关的通关令牌呢?”

“你还想通关令牌的事呢。”银朱着急道:“你倒是想想我家殿下的安危呀,合着不是你家主子,一点都不上心。”

离阳拱手,朝银朱作了一揖。

“请银朱姑娘放心,魏帝不学我家主子,人家是端方君子,王妃不会出事的。”

“狗屁!”银朱气得说脏话,“端方君子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绑走我家殿下。你家主子不是好东西,这个魏帝也不是好东西。”

“银朱——”

银朱光顾着和离阳说话,没注意到徐恕出来了。

见到徐恕冷着一张脸,银朱紧抿着唇,想着对徐恕说几句好话,方便求他去救自家殿下。

“元昭那个臭小子,闯进老子的地盘,还抢老子的人。”徐恕拎着发懵的离阳的后领,拖着他出府去军营召集精锐。

离阳不忘招呼银朱跟上他们。

*

呦呦小筑。

圆台上的胡姬舞姿妖娆。

周斯玉坐在台下正中的一张食案后,兴致盎然地观看胡姬跳舞。

小太监捧上一匣子珠宝,周斯玉抓起匣中的珠宝,砸到圆台上,这是给胡姬们的彩头。

她右手边那张食案后,坐着一个与徐恕年岁相仿的少年,但比徐恕温文和煦多了。

“小周娘子,要不要她们再跳一支舞给你看?”少年声音清朗,眉眼如画。

虽无徐恕好看,但比徐恕要赏心悦目得多。

“我在你这儿呆太久了,银朱定在四处寻我。”周斯玉起身向少年告辞。

少年眉眼温和,唇角噙着笑意,温声道:“小周娘子口中的银朱姑娘已经回到了北朔王府,你在我这儿等等,小菩萨应当快到了。”

“那我就更得走了。”周斯玉向自认为的院门口走去。

“小周娘子留步,那边是我住的院子。”少年跟在周斯玉身后。

周斯玉一个急转身,与跟过来的少年面对面,二人相近不过一拳之距。

她盯着少年那对桃花眼,忽然想起来了。

“你是……你是……江宁那个小乞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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