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鸟问。
刚才他们发生了什么，霍楠希并没有看见。
楼迦转过来，一手捏着小鸟的尾羽，一手拿着剪刀，仔细的给他把尾羽末端那些糊了的羽毛剪掉。
一副受了委屈告状的样子小声说：“你那店长是个变态，他刚才摸我腰。”
“啊？”小鸟歪了头，“老板不是这种人啊。”
“你有没有听过，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表里不一，这些词语？”
“听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上过学？”
“毕竟活得比你久。”楼迦了不起的捏起修剪好的尾羽吹了吹，满意道：“好了，完美！”
小鸟转过头看自己的尾羽，修剪过后，就看不出是被烧过的了，只不过稍微短了一点点，但是也无所谓，过不了几天就能长回来。
之后，霍楠希和老板请假，老板希望他过了八点半再走，八点半之前，店里的客人还是很多的，而且很多人是等了一星期，在周末才有时间来看他。
看不到会很失落的。
霍楠希觉得老板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于是就答应他上班到八点半，然后提前下班回家。
*
这天晚上，他们回到家九点钟，为了讨楼迦的欢心，他点了一份外卖。
给他尝尝人类智慧的其他结晶。
十三香小龙虾！
“怎么样？这个结晶美味吧？”霍楠希问。
楼迦吸了一下沾在塑料手套上的汁，吧唧了一下嘴巴，“味道真不错。”
“那当然了，所以我很想在这里生活，每天都可以吃好到好吃的东西。”霍楠希笑着剥着虾。
楼迦啧了一声，“就是剥虾太麻烦了。”
“这样吃起来也是有趣的嘛。”
“和你吃什么都有趣。”楼迦淡淡道。
霍楠希抬眼一瞥，“你好会哦，为什么呢？你不是第一次化形吗？怎么那么像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我灵智开得早，虽然没有化形，但是见识多，只不过是一千多年前的见识。”
“啊？那你活了多少年了？”
“不记得了，一万年，两万年，甚至更久，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人类的时候，我就已经存在了，后来人类灭绝了，又有了，又灭绝了，又有了。”
霍楠希瞪大了眼睛，“人类灭绝过这么多次？”
“嗯，不过这一代的人类，结晶比较多。”
霍楠希嘻嘻笑起来，“我也想活个几万年，这样每一代人类的结晶我都能吃到。”
“你活着就为了吃啊？”
“不然呢？”
楼迦哑口无言，好像也对，不吃，活着干什么？
赚钱不就是为了吃好吃的？
*
这天晚上，他们睡得早，虽然霍楠希一再强调不能再扒他裤子了，可楼迦还是要摸着他的尾羽睡觉，这裤子，他还没睡着就保不住了。
凌晨三点半，闹铃就响了。
霍楠希充满斗志的拍起来，也顺带把楼迦也拉了起来。
两人带着大背篓，骑着共享电动车来到了山脚下。
背上背篓就进山去。
两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往草丛里照，不过这里靠近进山的路口，有蘑菇早被被人捡走了。
霍楠希把手机给楼迦看，网上有介绍各种野生菌的照片。
楼迦看着那黑漆漆的，其貌不扬，看起来像煤球一样的东西，这竟然就是最贵的干巴菌。
他平常路过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东西。
“怎么样？你有没有印象哪里有干巴菌？”霍楠希问。
野生菌这种神奇的生物，就是今年在这里长了明年还在这附近长。
他们的孢子有时候随风飞，落到哪里就长到哪里，但是随风飞到远处的孢子概率不大。
“我记得有一片山谷，全是这些丑东西。”
“全是？”
“嗯，我还以为是什么动物的屎，不过距离这里很远。”楼迦说。
“多远？能走得到吗？要带你飞？你能变成藤么？”
为了野生菌，霍楠希也是豁出去了。
“我还需要你带？”楼迦斜眼，看不起谁呢？
他可是万年的紫墨魔藤。
“那你会飞？”霍楠希歪头。
楼迦关掉了手电筒，来到他身边，单手就把他抱了起来。
“万一呢？”
在霍楠希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楼迦就带着他飞起来了。
楼迦没有翅膀，但是他有很多藤条，藤条缠着树枝一甩就能把他们送出去好远好远。
在还没有落下的时候，藤条又缠住了远处的树干，把他们迅速扯了过去，这个速度，不比飞慢多少。
霍楠希一开始还挺害怕的，因为好几次大树干就在眼前，看着就要撞上去了。
可是楼迦操控藤条很娴熟，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他有点怀疑，这坏家伙是故意吓他的。
楼迦确实是故意的，因为每次快要撞树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就害怕的抱紧他，往他怀里钻，他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小鸟的胆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小，他很快就不害怕了。
这让楼迦的爽感直线下降。
霍楠希搂着楼迦的脖子，语气全是喜悦：“这比游乐场的大摆锤有趣多了。”
“那当然。”楼迦自豪，他这还是大自然里的森林氧吧，超治愈，超舒适。
楼迦带着他一直往森山里去，那是霍楠希没有走到过的，以前还是小鸟的时候，他也没有飞到这么远的地方，因为森山里住着很多猛兽，他可不敢去。
越往森山去，气温就越低，冷飕飕凉冰冰的。
太阳还没出来，这森林就像是个大冰箱，周围的叶子上都凝了薄霜。
霍楠希就穿了一身薄款的防风衣裤，可里面没有保暖衣，面对低温，他还是被冷得缩了身子。
“冷？”
“你不冷吗？”
楼迦摇头，身上又多伸出来几条藤，把怀里的人给缠住了。
藤蔓缠住以后，还迅速长出了小叶子。
霍楠希就露出了一颗头，有了植物在身上挡着所有风，他瞬间觉得暖了许多。
“你还有这个功能，真不错。”
楼迦了不起的勾起嘴角，一脸骄傲。
他们就这么荡了快一个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
一落地，霍楠希就东张西望，拿出手电筒往地上照。
“是这附近有干巴菌吗？你记得具体一点的位置吗？”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我记得有一个山谷，一个大斜坡，那全都是。”
一说全都是，霍楠希就很有激情，把背篓背起来，就到处找。
楼迦没有动，站在原地。
霍楠希回头，“你怎么不走啊？”
这才发现，楼迦脚底下长出了好多藤蔓，咻咻咻的迅速往四周围爬去，他们伸长的速度飞快。
能快速探索周围的环境。
霍楠希看着藤条从自己脚边飞快穿过去，他马上回到了楼迦身边，眼睛变成了星星眼，有他在，今天一定可以满载而归！
等了十分钟，藤蔓终于又回来了。
“找到了吗？”霍楠希问。
“这边。”楼迦指着右前方。
“走走走。”
霍楠希马上拉着他就跑过去。
路边看见鸡枞，他都不想捡了。
来到了一个大斜坡面前，手电筒往下一照。
这周围都是生长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树，落叶堆得厚厚的一层。
这一眼看下去，只见杂草和落叶，根本看不见干巴菌。
不过这也不奇怪，好多蘑菇都是藏在干枯的落叶下的。
“我下去看看。”霍楠希说着，就小心翼翼的往斜坡下走。
斜坡很陡，坡上还都是落叶，他走到第二步，就失去了重心，脚底一滑，整个人就往下摔。
“啊，啊……”
几条藤蔓迅速把他圈住，把他给拉了上来。
他又回到了楼迦怀里。
虚惊一场，吓出一头汗。
“好滑，下不去。”
楼迦单手搂着他，借助着藤蔓，把两人送了下去。
才落地，霍楠希就感觉自己踩到蘑菇了。
他马上拿着手电筒蹲下来拨开那些落叶。
一朵比头还要大的干巴菌出现在眼前。
“哇！好大好大，发财了发财了。”霍楠希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把背篓放下来，从背篓里拿出了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大朵干巴菌给把挖了出来。
献宝似的捧到楼迦面前，“你看，好大啊。”
楼迦看着他开心的脸，直接把他的话过滤。
你，好大啊！
楼迦得意的笑起来，“当然大！”
霍楠希笑嘻嘻，“这个重量估计有两斤多点，卖了这个，可以给你买一个手机了。”
“这一朵就能换一手机了？”楼迦突然也来了兴趣。
“是啊，这个怎么也能卖两千五，还买不到最贵的手机，但是两千五的手机也很好用了，再找找，一定还有。”霍楠希美滋滋的把大大的干巴菌放进背篓里。
楼迦伸出藤蔓，撩开了周围的落叶，只是现在天还没亮，黑漆漆的，不好找。
手电筒的光线太有限了。
“等天亮点在挖吧，这地方不会有别人来。”
霍楠希哪里等得了天亮？
已经扒拉着落叶，找蘑菇的。
“噢~这有一朵好大的牛肝菌，我的天，比我上半身都大耶！果然是没有人来的地方，能长那么大，已经长了好久了，明天我要多带两个篮子来，嘿嘿~”
“这个能卖多少钱？”楼迦问。
那牛肝菌的直径能有半米，这么大的蘑菇，吃起来会是什么味？
楼迦过去用手掐了掐，要用力才能把指甲掐进去。
“这东西是能吃的？”
霍楠希说：“当然，而且这么大的，能卖好多钱，去年有人就找到一个，比这小一点的，有大老板出20万买回家收藏呢。”
楼迦马上把这沉甸甸的大概能有八斤的大蘑菇捧起来，说：“这个沉，我帮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