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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自招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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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找到合适的手段,即使是在术法保护的阖闾宫廷,也可以避人耳目,秘密传讯。

雕花窗前,一名身着华服的宫装妇人伸平手掌,虚托着一团发光的柳絮,施以法咒。柳絮翻转了几下,就飞出窗外,消失不见了。

这妇人虽是一身珠宝,脸上却毫无脂粉,全然的素面朝天。

“师姐把消息传给国舅了?”旁边一名女官问道。

“是呀,她倒真是神通广大,善于给我制造麻烦。”

“阿罗师妹若能混入将军府与天法阁,对我们也会有助益。”

“我若是长年易容,倒有这种可能。”宫装妇人道,“可是为了引起公良忡的注意,我连简单的妆容都未曾描画过。如今她的样貌,想必已被驸马见到了。”

“师姐可需要我外出与她联络?”

“不必,发生这种事情,我应当亲自教导她。你还是留在宫里,掩盖我出宫的消息,若有急事,也好接应。”

“是。”女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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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来,阖闾朝廷纷争不断,贤能之人多遭贬斥,又常有国之栋梁遭人暗杀,因遇害者多在与将军元旷、丞相尉迟忠礼两人有争执后殒命,于是有人传言,或许是将军与丞相所为。而此二人多有私交,常在将军府中的密室商议事务,更成为众人议论的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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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亲缘所用的术法,可都准备好了?”元旷在密室中对缃继道。

“小侄已准备妥善,只等两人会面。” 缃绶道。

“若要昭告朝臣,还是带人入宫较为妥善。”屋中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只怕绫妃事先得知,反倒抢先下手。”

“尉迟丞相的意思是……”

“不如活捉,押送入宫。”尉迟忠礼道。

“如此做法,过于冒险。”缃绶道,“一旦扳倒绫妃不成,我等反倒获罪。”

“只要绫妃不除,获罪不过是早晚之事。”元旷道。

“我也没有信心,能逃过下一回的刺杀。”尉迟忠礼道。

“既然她能制造让你落单的机会,那么侍卫对你已是无用,我决定将内力传你一半。”元旷道。

“那你……”

“无妨,从上次交手的情形来看,绫妃的武功远在我之下。只是不到迫不得已,你不可在人前显露。”

“大恩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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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山下的琴发既知不能用武力抢走素罗,便每日守在二人往返必经的山路上,趁元枢不注意,对着素罗挤眉弄眼,看素罗心惊胆战的反应。今日,琴发心中正幻想着猥琐的事情,急着冲进屋的时候,才发现有人等候。

“大哥,院主,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他的未婚妻!”琴积背对着苌旭,没好气地说道。

“是我失察,竟然令她走失,追查多日,终于得到消息,必须尽快将她找回。”

“逃跑就逃跑,何必为了掩饰自作多情,就故意说得她好像不愿离开一样?”琴积道。

“那不是正好吗?大哥不用整天面对着情敌了!”

“真是不知轻重。”苌旭摇头叹道,“她若暴露,我们的细作就有危险,与阖闾的关系也将破裂。”

“若不是她的姐姐通知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她居然敢用真实的容貌出入天法阁。”琴积拿出一副画像交给琴发。

琴发打开观看,忽然双手一抖,将画像扯坏一角。

“你见过她?”苌旭道。

“没有。”琴发想着素罗若被捉回,自己也不能再见到,需得想个办法瞒天过海才行。

“既如此,就等我们的消息吧。”琴积道。

“好,到时候一定要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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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到琴发以来,素罗总想挑起话头与元枢深谈,元枢却总是差开话题,或干脆用离开来回避。素罗心知元枢是担忧自己说出喜欢琴发的话来,为元枢的愚蠢恼怒的同时,也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耗了大半。

当时在青林院,无论是欺骗还是逃离,都做得当机立断,不曾有半点畏缩。如今,为了元郎,居然当断不断,犹豫不决。

如果为了自己,忍受一个天大的秘密,放弃之前拥有的一切,元枢就不再是单纯直率的元郎了。

还有缃织的恩惠尚未回报,她倒是生怕自己与元枢的婚事不成。

毕竟姐姐是明庶的细作,自己也是出身明庶,如果泄露得过多,损害到明庶可怎么办?

素罗摆弄着暗红缯纱制成的新郎礼服,想着应邀去将军府拜见元旷的事情,看来无法推脱了。

“阿罗不要着急,你的礼服会在测量身形之后很快做好。”

“我没有着急……想跟你说的事情,你总不想听。”素罗随手将礼服往桌上一丢。

“我有一生的时间来听你说,今天要做的,只是去见叔父一面。”

“好吧,但在婚礼之前,我们必须要谈清楚。”

“可以,我们快去快回。” 元枢只顾着拽素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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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除了兵器就是守卫的士卒,与缃府大不相同。素罗只低着头,被元枢牵着走路,一点也不敢出声。走进正厅,莫名感到脚步虚浮,似乎踩到的不是地面,略微定神,才敢抬头。

一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想必就是元旷,侧座上,是缃继与缃织兄妹。除缃织面露喜色外,其他两人都是一脸严肃。

“叔父,世兄,这就是阿罗。”元枢道。

“将军,阁主。”素罗分别向二人倾身见礼。

“听小妹说,素罗姑娘是为了寻找亲人,才到文番城来,不知是否得到线索?”

“没有。”素罗战战兢兢,已经后悔来见这两个人了。

缃继又问道:“既然找不到线索,是否需要公开散布消息,让你家的哥哥来找你。”

“不用。”素罗忽然感觉不对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

“但是……”

缃继还要说话,却被元旷一个手势制止。

“婚礼之前,你们就住在元府。”元旷道。

“这……”

“好啊,住在这里,总比山上安全。”元枢欣喜道。

安全?你是因为我见不到琴发才感觉安全吧!啊!不对,果然是有危险!

素罗想起自己看到琴发时的感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缃继初见自己的模样。那神情,就像是因为认得和我相似的人而震惊!难道,他知道姐姐在哪里?他是天法阁的阁主,又是当朝驸马,姐姐既不是在天法阁中,莫非是进入了王宫?!

素罗的心思一时千回百转,被元枢误以为是因见不到琴发而难过。

“叔父,世兄,阿罗这几天为准备婚礼而劳累过度,见到你们又稍感紧张,还是让她先去休息吧。”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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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枢扶着魂不守舍的素罗回到自己的房中,让素罗坐下,又去掩上房门,挨到素罗身边,握着素罗的手道:“我们成亲之后,就住在将军府。”

“你不是说要隐居山林?”这正是最初令素罗动情的原因。

“我不介意你的放纵任性,但是用情不专的话,我完全不能容忍。”元枢的双手微微用力。

“放纵任性?你居然这样说我!”素罗用力甩开元枢,起身走开。

“明知道我反对,还偏要修炼术法,难道不算任性?”

素罗闻言怒道:“你为什么非要反对?难道和你在一起,就只能做你想让我做的事?何况你答应过替我借取术法的副本,却一本也没有借来!”

元枢顿显怒容,厉声道:“我原以为,你会因为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低微,而对我感激,全心全意地为我而活,没想到,你竟是令我意外地贪心,我因为深爱你,也没再责备。但是,你绝不可以再喜欢别人!”

听闻此言,素罗气得全身发抖,原来看似单纯直率的人,也怀着此种心思!昔日受尽迫害,百般隐忍,也只感到愤怒和怨恨,不曾有如今这般委屈。要大声叫喊,却感到胸口气息瘀滞,用尽力气,才能发出声音。

“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想,才要和我在一起。这样的算计,还要说成深爱,你不觉得荒唐吗?”

“你真是冥顽不灵!”

元枢刚巧走到窗边,忽然站立不稳,神志一晃,竟跌倒在地。

此时,一名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素罗看到外面一众守卫,显然都已昏迷。

“是你!”元枢在昏迷之前,认出了琴发。

琴发快步走近,对素罗道:“院主来了,快跟我走!”

苌旭!

素罗一惊之下,居然恢复了气力,也不管琴发对自己意图不轨,就跟随琴发一路逃出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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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去三边境等我,我还要回去收拾药品。”琴发一边带着素罗飞奔一边道。

“这种时候,还来得及再回去吗?元旷一定很快就发现我们了,难道院主和师兄不知道你的住处?”

“院主和大哥出去办事,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琴发说得无比坚定,“那些药品都是我的心血,非常重要!”

心血……重要……

“我也要回山上拿解封用的术法。”素罗道。

“好吧,我们在山脚汇合。”琴发将一只竹筒递给素罗,“若是遇到危险,你就先用这支迷香。”

行至山脚,两人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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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手稿,素罗记得是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心想不会也被元郎丢掉了吧?

匆忙入门,素罗无心收拾随身用品,直接奔向存放手稿的位置。

“太好了,果然还在!”

一时喜出望外,不知身后有剑锋逼近颈部。

“跟我走!”持剑之人厉声道。

“啊!元将军!”素罗转身惊呼,一边后退,一边将手稿揣入怀中,“你要我去哪里?”

“去王宫,见一个人。” 元旷跟上,剑锋再次贴近素罗的颈部。

王宫……莫非真是姐姐吗?

“我不去!”

素罗心想元旷不会杀自己,便不顾颈上剑锋,强行脱离,抢到一旁抽出佩剑。

元旷急忙收剑,素罗颈部仍是渗出一道血迹。

“何必要做无谓的顽抗?”

“我绝不会跟你走!”决不能连累姐姐!

元旷挥剑攻来,不用杀招,只是阻挡素罗逃走。素罗勉力抵挡,仍有多处受伤,不能脱身,多次想要拿出迷香,却抓不到空隙。

“真是自讨苦吃。”

“你不想见你的亲人了吗?”

“如此低微的武功,你该有自知之明。”

素罗只是专心应招,不敢分心说话,元旷见此,便加紧攻势,令素罗周身伤处增加,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用刑。

啊!好痛!

素罗的伤口开始渗血,已将一身白衣,染得多处殷红。

这感觉,这周身疼痛的感觉,这原本习惯的感觉……

久违的疼痛,再次侵入身心,素罗看着元旷充满敌意的眼神,心绪涌动间,过往劫难逐一在眼前闪过,忽觉精神一震!

“我竟会……竟会如此愚蠢!真是可笑!”

素罗突然改变守势,硬接一剑,不退反进,假意借机自尽,偷向剑上灌以术力,强施偷袭,一击得手。

元旷只受轻伤,却一改轻敌的念头,决心速战速决,不再纠缠。

“你真是寻死!”

“死又如何?总好过被无益的情思蒙蔽了心智,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谁!”

见素罗神情激动,元旷明知力量悬殊,竟也心生些许忧虑。不能放她,又必须留下活口,想要生擒,尚需防她自尽。

元旷将佩剑撤至身后,单手蓄力,一掌击向素罗。

素罗急忙催动护身法阵,但力量悬殊,终究负伤倒地。

“啊!”原来这就是身负内伤的感觉。

元旷走近素罗道:“宫中的那位绫妃,与你的相貌十分相像,难道你不想见她?”

素罗心知无力逃脱,只要自己一死,他们就算证明了亲缘关系,也无从调查。于是下定决心,勉力支撑起身,当真准备自尽。

元旷看出素罗的意图,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既要见我,何不在此?”

一道人影随即跃入,剑锋刺向元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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