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破败，没有被打理肆意生长的变得枯黄的草，或许是刚下过雨，踩在上面很快染湿了鞋面，裤腿也变得沉甸甸贴着皮肤。
塔楼因为雨水的浸润变得湿嗒嗒的，角落里发霉的痕迹像是墨水一层层晕染。
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生活的迹象了。
一靠近门，一股霉味就直冲鼻子，下意识地捂住，现在处于傍晚时刻，没有灯光房间里昏暗看不清墙边和内饰。
Zero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白色圆球，拍了拍，就往空中一抛，离手的瞬间，圆球发出光亮，悬浮在房顶，随着光亮到来，房内陈设也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解谜游戏，往恐怖片方向靠拢，传送时间可以挑选在晚上，是防止看清楚房间内构造，硬拖时间。”Zero忍不住吐槽，黑灯瞎火的，可是满足了观众的寻求刺激的心理，苦了她这参赛者。
无名压根就没听Zero的吐槽，它眼里只有漂浮在半空中的圆球。
这玩意看着简简单单不起眼，它可是找师傅讨要了两三次，里面用到的刻纹，以及法阵，都是师傅自创的。浑然一体的结构，找不出拆卸的缝隙。更是让无名当时上手摸了两下，就被吸引了。
奈何它几次保证绝对不会拆坏，也被拒绝。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它苦苦求的玩意就被Zero当个普通灯泡，大材小用，痛心疾首。
无名问着：“你什么时候把师傅这东西拐过来了。”抬起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都是这个圆球折射的光亮。
Zero没察觉无名对它有着别样感情加成，她忙于查看屋内的边边角角，不以为意地提起这东西的由来：“临近出发的时候，我直接去她收藏的宝阁里，乱塞了一堆。不出意外，搬空了。”
无名大嘴巴张圆了，没听错吧，Zero把师傅的宝阁搬空了，除去师傅随身带的物件，宝阁里多少也存放着大量珍品，搬空了？
“她那么小气，会舍得给你？”无名不解。
师傅小气爱财的程度，跟Zero相比只多不少，薅她的东西，和拔铁公鸡的毛有啥区别。
Zero这才扭头看呆愣在原地的无名，双手摊开耸了耸肩膀：“所以她不知道。”
无名呆滞了，甚至脑补出灯师傅去宝阁里发现被洗劫一空的，暴躁样子。
它幸灾乐祸的调侃：“等回去，指不定要打一辈子白工还债。”
“所以，我才努力在这里赚钱。”Zero张口就来。
“那你可得好好坑蒙拐骗。”无名更是提一嘴。
“ok，一定谨遵教诲。”Zero摆了摆手，不去搭理它了，而是继续搜索东西。
短发少女虽然站在一旁，找寻着房间里的蛛丝马迹，默不作声，但是她们聊的内容，全然不知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低头翻找。
事实上，出发前，酒歌将Zero叫来，先是塞给她；了一个急救包裹，又是推着她前往自己的宝阁。
对方站在门前，冲她挑眉：“这里面的东西随便拿。”
Zero哪里是客气的人，直接塞得满满当当，甚至有几个摆放展品的柜子，样式不错，让她直接端盒了。
心满意足走出来的时候，酒歌扶额：“你丫的比我还狠。”
Zero权当是在夸赞，一副仗义的模样拍了拍酒歌的肩膀：“好用，我还来，记得补货。”
“……”
“好的，我的救命恩人。”咬牙切齿。
屋里翻看了半天，处处都透着原主的生活痕迹，特别是有着一整面墙的纸质书。
印刷的纸质刊物，早已不流行了，终端过于便捷，那书籍里面不乏一些内容冗长而又枯燥的史料文集，原主似乎不是个只钻研学术的无聊家伙，还有大量的漫画书。
一切都被保护得很好，即使书页因为年代的久远泛黄，却没有卷边折痕。看得出，原主很爱惜。
二楼也被查看完了，回到一楼。
刚好撞上从地下实验室出来的，黑毛金毛那四位。
表情看起来比较严肃，想必也没找出什么线索。
“你也在这里。”黑毛看见Zero就一脸亲切，绕过其他站在面前的人，就直奔Zero走了过来。
Zero眨了眨眼睛：“对呀。”
无名已经不想管了，这家伙每次一主动热情就没好事。想必在他刚才的刺激下，已经盯上了这位的钱包，毕竟波多人基本上被榨干了，可能还剩个养老本，总不能让人家欢欢喜喜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它顶多替这个看起来就好骗的家伙祈祷一下，Zero能够稍有良心一点，给这位剩点。
金毛一副八卦样子，不过，在这里能够瞅见Zero有种奇怪的安心，甚至觉得来对了地方。
“有找到什么线索吗？”黑毛这种直来直去的倒是跟某人挺像。
Zero瞅着这位真诚发问，眼睛更是眯起：“你说这种各凭本事的阶段，我会把线索告诉你？我说了你会信？不怕我误导你。”
Zero戳了戳黑毛的衬衫上的口袋，弯弯的眼睛看着黑毛。
黑毛认真点头：“那你还挺好，宁愿阴阳怪气我，也不骗人。”
“哈哈哈哈哈哈。”Zero被逗乐了，笑出了声。
“你们这三个背景板，也没发现吗。”排排站被内涵到的三人，石化了。
弹幕也乐了一片，原本Zero和黑毛聊天时，无名看起来就是个看好戏样子，短发少女不知道在想什么，跑神中，那三位实打实的站成一排，一言不发，没个表情。
‘哈哈哈，她是懂吐槽的。’
‘真的很像背景板。’
‘人一旦到了什么都不在乎的状态能够幸福很多。’
‘不是吧？这样的行为都有人喜欢？’
‘用没礼貌当直率性格。’
‘喜欢的人自己都没有礼貌吧。’
‘……’
‘不是，当事人自己都没有生气呀？’
‘说不定人家有礼貌，不计较……’
‘啊吧啊吧……’
‘……’
Jim注意到，黑发女人看自己的时候，不是错觉，她视线的轨迹，每次看向他时，眼睛总能往上瞟一下。
难道她真的能够看到？
不可能不可能，Jim在心里否决这个猜测。太诡异了。
但他不能主动问，因为，这是心虚的表现，一旦挑明在未有实质性证据，以及没有和对方能够制衡的相同级别秘密，就是将浸满毒药的匕首主动递给对方。
他要稳定住。
背景板不搭理Zero，可能不想被特写吧：“好吧，也是，将发现的线索说给对手，确实太大度了。”
“那可以让一下吗”Zero双手合十，拜托的弯腰。
三人挪开了位置，将电梯让了出来。
Zero没有着急上电梯，她站在电梯门前，停顿住，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扎起，袖口挽起。
本打算离开的另外四人，此刻注意到Zero的动作，停住了，看起来这个无厘头的家伙打算大干一场。
Zero扭头看着身后的人，摆摆手示意离，远一点：“稍微离我远一点，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我可不赔医药费。”
齐刷刷的离开，Zero，瞧见都快要退到门口了，这才从随身仓库里面拿出一把大锤子，在众人迷茫的眼神之中，抡起锤子，狠狠的砸向白墙，也就是电梯门。
她的奇怪举动，就像是在和一个思维跳脱的人交流，你想象不出她下一秒要干什么，像是我行我素，不管不顾。
锤子砸在墙体上，只是掉了一些粉末，除了巨大的碰撞下产生的震动声，让人捂住耳朵。那墙体结识的纹丝不动。
‘不是？她有病吧？’
‘解密不都是，用关键信息线索，找出证物钥匙，然后交互？’
‘这太野蛮了。’
本来刚才Zero调侃的话就让弹幕从一堆人夸她直率，变成喜欢她就是自己也是个没礼貌的人，趋势一变，弹幕对Zero的包容度也下降了。
她这种无厘头举动，也看不惯。
‘自己无能，找不到线索，要把墙拆了？’
‘破坏别人故居。’
‘要是把东西全部砸碎，也没有出现，是不是恼羞成怒把房子给点了？’
‘真是够野蛮的？’
‘一点脑子都没有？’
‘简直是个疯子。’
‘疯子一个。’
不断滚动的内容，清一色都是在对Zero的行为表达不满。
只可惜，她看不到，看不到这么多带有恶意的评价。
她还在一锤子，一锤子砸墙。
原本坚固的墙体，开始有了破损的痕迹，不断地掉落出残渣，墙角地面已经有了，混凝土碎屑。
墙体出现裂缝，有了松动迹象。
在弹幕的内容已经批判到Zero极致的瞬间，她一锤头下去，哗啦一声一大块碎裂的墙体掉了下来，烟尘也荡了起来。
Zero将锤子往地上一放，立在墙根，拿出小风扇吹散这烟雾，看不清，别一不小心砸错了地方。
等烟尘全部散去，这才看清楚，掉落的一大块碎石下面，一张沉睡中的恬静面孔，镶嵌在这墙体之中。
密不透风的弹幕也停顿了三五秒，空屏后，又出现了另一波反击的人，在夸赞Zero，在替她刚才被群嘲鸣不平。
只可惜，Zero都看不见，她此时在注视着这张面孔。
她继续一锤子又一锤子砸下去，将受困的少女解救出来。
少女从墙体中被完整地挖出，Zero摸向她的耳根，想象中这张恬静的面孔，缓缓地睁开眼睛。
等了半晌，没有。
立即切换另一耳朵，像是在做无用功。
她还是没能醒过来。
Zero反复尝试了几下，突然大笑。
它篡改了结局。
这是想要一口吞到所有的点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