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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潮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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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颓废而慵懒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棂一片一片地洒在屋内。

满屋子的人都昏昏欲睡,尤其是坐在窗边的那些学生,身上暖洋洋的,没一会儿便浑身毫无力气般,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到桌子上。

伴着前方一支催眠曲似的念书声,大部分人开始目光涣散,然后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就像黏在一起分不开了似的,千斤重的脑袋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垂下来,不住地点着。

偶尔有几个人想要努力保持清醒,迷迷糊糊坐直了些,伸出无力的拳头捶了捶肩膀,心里吐槽:又是个适合打瞌睡的下午。

“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柳云今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慷慨激昂地讲着书,仿佛对于满屋学生的状态毫不知情一般。

枯燥的内容让大家更为犯困,除了林易之、温漪、余思渊为首的几个名列前茅者还仍旧认真地随着柳云今的进度看着书,时不时记一些东西,其他人早就神游天外去了,尤其是坐在最后面的几个,已经快要睡死过去了,简直不要太过分!

温澜不自然地揉了揉额头,她本就听不进去,奈何身侧异常明显的目光让她更为别扭,她无法当作视而不见,便瞪着眼迅速偏过头,目光猝不及防和拄着脸看了自己大半节课的温潮生撞了个正着,可这人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挑了下眉,扬起一个更加欠揍的微笑。

“斯二者,天也。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温澜正心烦的厉害,听到这句话便下意识举起手:“柳先生!当真天意不可违吗?”

柳云今突然被打断,下一句话猛地被卡在了嗓子眼,呛得他一张脸瞬间通红,控制不住咳嗽了起来,半晌他才顺了顺胸脯看向温澜:“温澜呐,可是又有什么见解?”

柳云今平日里没什么脾气,从来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课堂上被温澜喊住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温澜站起身,认真地开口道:“若我说,人定胜天呢?”

见座下无人应允,温澜便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世上无论何事,若人事未尽,又如何言得天命?”

“人定胜天虽言之有理,可天意难违也一贯万机。”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呼吸都被暂停了一般,课上歪歪扭扭倒着、趴着、迷糊着的众人瞬间坐直了身子,最后面的几个人被前两排窸窸窣窣的声音惊扰,也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所有人朝站立的两个人投去目光,仿佛有一场好戏即将到来。

温澜仿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难以置信地偏过头,只见那人依旧吊儿郎当,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一般。

若是平日里,温澜断不会这么恼怒,可温潮生竟然在这种敏感的话题上堵她,无异于挑衅自己!

温澜努力保持着理智,她冷笑了一声,接着问:“世人皆说死生有命,可生死明明在于人当前的所作所为,若我执意与命运抗争,世间万事凭什么说都是天意的安排?”

温潮生挑了挑眉:“时也,命也。你想摆脱命运,可若是摆脱不了呢?”

温澜被这话一噎,突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温潮生的声音带着若隐若现的凉意,接下来的话连珠炮似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譬如温将军和月宁长公主,他二人可是当世名将,冲锋陷阵扭转乾坤之战比比皆是,可如今呢?命运使然——”

“将星陨落,此乃天命。”

“!!!”

整个学堂里安静的有些可怕,窗外有两只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过。几乎所有人都完全清醒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并倒吸了一口凉气。

首先,这是温澜头一回棋逢对手,被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其次,温潮生敢触碰温澜的逆鳞,还触碰了好几次!

众人感受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炸药味儿,纷纷垂下头,心里暗道:完了完了,这个温潮生铁定是要完了……

柳云今回过神,赶紧轻咳两声打圆场:“额……所以说,要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尽自己能力做好想做的事,接下来的就交给天时地利,还有万事万物中的变化和未知。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说的都很正确,先坐下吧,看来同学们也清醒了,那我们接着刚刚的内容继续讲。”

温澜虽心有不甘,但碍于柳云今的面子也只能铁青着一张脸坐了下来,她冲着左边那个还在对着自己笑嘻嘻的温潮生抛去一个眼刀,满口银牙被咬的“咯吱咯吱”响。

是的,温澜很不开心!

可冷静下来后,她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似乎是因为自己头一回被人问到哑口无言而有些不服气,又好像是因为温潮生的话让自己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温澜深呼吸了两口气,她攥紧了拳头,在心里愤然道:半吊子,恭喜你,你成功惹到我了!

*

“温澜你等等我呀!”

听见讨厌的声音再次传来,温澜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带着该有的礼节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一字一句说给他听:“这位温公子,我拜托你也麻烦你,不要来烦我好吗?”

温潮生一脸无辜:“我没有啊,我要保护你,你命里缺我,真的。”

“余儿?站在那儿做什么?”温漪收拾好书本,从安庭院门口走出来,只看见了温澜拐角处的背影便开口唤了一句。

“余儿?”温潮生挑了下眉,“余澜的余儿?”

温澜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诧异。

她不信命,也不信压制命格一说。

她虽得“锦鲤小姐”名号,却同“余儿”此字相互矛盾。二者放在她的身上,温澜只觉得异常讽刺,仿佛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化作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从小到大,自己对于这个小字便及其不喜。

奈何这虚无缥缈的唯一寄托成了全家的救命符,她也明白哪怕没有这个效果,对于父母而言也能图个安心。可无论如何,她都极其不喜有外人如此唤自己,也却从不允许外人知晓甚至叫她这个小字。

温澜回过神,抹去眼底的惊讶,心存不悦满腔怒火地反驳道:“和你有什么关系?非要我骂你是吗?离我远点儿!”

温漪听到温澜恼怒的声音瞬间噤了声,直到温潮生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才恍然大悟地露出笑容,然后轻移莲步婉声道:“温公子也在,可是寻我家阿澜有事?”

温潮生笑着行了一礼:“温漪姐姐安好。”

温澜反驳道:“喂!胡乱叫什么呢?谁是你姐!”

“阿澜,小声些。”温漪轻轻笑着,拍了拍温澜胳膊。

温澜不满地皱了皱眉,回头去看温漪:“阿漪,我们走吧,一会儿回去晚了爹娘该着急了。”

温漪拽起温漪的胳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温潮生抱着胳膊往前走了两步,他盯着温澜纤细的腰线出了神,眼里的温柔仿佛能溢出水来,他轻轻感叹道:“好像比从前瘦了不少啊!”

林府,林相言沉默着坐在一旁盯着手边的香炉,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说他叫温潮生?”

“是。”林易之点头回应,“而且不知此人来历。”

林相言将沉水香的香塔放进了香炉中:“温少将军下落不明的消息刚传出半个月,紧接着就来了个温潮生?”

林易之一愣,迟疑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温潮生便是温靖勋的儿子?可他看起来却毫无少将军的样子……”

“温靖勋和盛挽月夫妻二人曾于十七年前育下一子,名为温年,出生后碍于江山不稳所以同余傲寒的儿子余迟一直寄养在单星云身边,并同时得其真传。”

“八年前,温靖勋与盛挽月代替余傲寒前往战场之时才便把他一并带了去。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直到如今,你以为他是什么头脑简单之辈吗?”

屋里充斥着沉水香的味道,林易之下意识皱了皱眉:“如果温潮生真是温年,那他此番突然回来,又刻意隐瞒身份,应是为了温将军和月宁长公主之事,只是这一路他竟然成功躲了过去。”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能抗,而且这半个月竟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林相言似乎也是觉得空气里的沉水香味道重了些,便伸手挥了挥,一缕轻烟飘散。

“无妨,反正这些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林易之一愣,突然明白了林相言的意思,他认同地点了点头:“整个洛阳城里都是关于温将军和余将军的传闻,想必他也听说了。”

林相言的笑声沉稳而镇定。

少年心性,最易冲动,真情信任同血海深仇相互交织,无边的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

林易之看了一眼微弱的烛火,不知为何心里总隐隐不安。

就如同林相言所说的,温潮生毕竟不是一般人,就算他如今身处一张无形的巨网之中,可难保有朝一日翻身而起,掀起巨浪反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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