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使着双刃,又快又狠,左刃直攻贺九州面门,右刃却照着贺九州胸口狠狠一击。
贺九州反应奇快,一柄长枪竖在身前,银色枪杆结结实实撞在那人的双刃上,左右一旋,顶住那人双刃直推出去。
鹿衔草见二人打得不可开交,自己又帮不上忙,便想偷偷溜走,可这时却一枚暗器向着她脖颈射过来。
好在鹿衔草躲得及时,那幽蓝色的镖直接扎破帐篷飞了出去。
鹿衔草看着那飞镖撕破的帐篷口子,暗道:“这可是你不让我走的。”
说罢回手四五个银麟一个接着一个,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一面招架着贺九州的长枪,一面灵巧地躲避银麟。
四枚银麟全部打空,只有最后一枚擦过他的脸颊。
下一秒,鹿衔草却立即出现在了那人面前,一把扯下他的面罩,“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
面罩一扯下,三个人全部愣在了原地。
此人居然不是别人,而是“死鱼眼”。
“死鱼眼”脸上挂着一瞬间的错愕,破损的伤口流出一丝蓝色的血,但也只是一瞬间。
趁两人愣神时,他猛地踹来一脚,挣脱了贺九州,纵身跃出帐篷,头也不回地逃向大雪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鹿衔草看着死鱼眼逃跑的方向,问道:“不去追吗,贺将军?”
贺九州放下了手里的枪,轻轻叹道:“不必了。”随即转身回了帐篷。
鹿衔草看着贺九州的转身,突然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进了帐篷,贺九州拨弄着炭火,他的声音里爬上了一丝疲惫,“姑娘既然不肯相告,我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军营之中多有危险,姑娘的脚已经好了,便离去吧。”
鹿衔草慌忙捂住自己的腹部,弯腰道:“哎呦不好了,刚才死鱼眼的暗器好像伤到我了。”
贺九州看了鹿衔草一眼,叹息一声道:“姑娘莫要再戏弄本将。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连我将士的绰号都一清二楚?”
鹿衔草的手还捂着肚子,听见此话尴尬的直起身来,“原来他绰号死鱼眼啊,哈哈,这绰号还挺相称的,我也觉得他这眼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贺九州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严肃。
鹿衔草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这样胡编乱造下去,贺九州估计会立刻将自己当作海国的探子拿下。
于是她慌忙解释道:“我绝不是海国的探子!”
贺九州:?
鹿衔草深深低头,心道:“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贺九州却道:“我知道姑娘不是海国的探子,也跟鲛人无关。”
鹿衔草抬头,眼睛一亮,“贺将军怎么知道?”
贺九州自嘲似的笑了笑,“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鹿衔草顺口道:“那你也瞧出死鱼眼他是鲛人了?”
贺九州又沉默了,只道:“姑娘该走了。”
鹿衔草一听贺九州又要赶她走,忙道:“贺将军,其实我是来帮你的......”
鹿衔草正要说出如何个帮法,喉咙却像是被人扼住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唔......”
贺九州却没有多问,居然真的将鹿衔草留了下来。
好在后面的道路既没有埋伏又没有追兵,进了东都后贺九州将大军驻扎在外,鹿衔草则偷偷跟在他后面入了京。
可是一入京城,没有想象中的夹道相迎,反倒是来了一群官兵,上前将贺九州包围起来。
还未等鹿衔草问过是什么情况,那为首的官兵便道:“得罪了贺将军,给我拿下!”
却见贺九州摇头叹息了一声,似乎早已料到这般结局,任由那群人将他套上枷锁押走了。
鹿衔草赶忙跟在后面追,一直到看见贺九州进了一所大牢。
藏在一粗壮的大树后面,鹿衔草偷偷将头探出去看。
见那牢固程度和防守的人数,鹿衔草心中推测这估计就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天牢。
她心中又一琢磨,鳍曾说过安右相给贺将军扣上叛国的罪名,看现在这幅样子,恐怕罪名已经扣牢了。
“喂!”
忽然鹿衔草耳边一个男子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耳熟?
鹿衔草向旁边挪了一步,看见于齐正蹲在自己身边。
这时他的脸上还未有魔纹,少年白净的一张脸稚气未脱,什么表情都尽数写在脸上。
“你也是来救贺将军的?”
鹿衔草一脸茫然,不过她还是很快点点头,“对,我是来救贺将军的。”
“我就知道,太好了!”
“什么人在那!”
于齐说话的动静大了些,竟引来了看守的士兵。
而此时两人都躲藏在一颗大树后面,旁边什么遮挡物也没有,想跑出去必定会被发现。
士兵拿着长枪,浑身都是戒备的状态,缓步走向鹿衔草和于齐藏身的大树。
“唰!”
他猛地刺出一枪,却扑了个空,树后面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
等士兵走了后,鹿衔草和于齐才小心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鹿衔草顺嘴道:“反应够快啊。”
于齐开怀一乐,“虽然每个人都生了脖子,可总有人不愿意抬头。”
两人趁守卫换岗时偷偷溜进了大牢。
虽然此处把守森严,机关重重,可于齐却好像对这里很熟一样,轻车熟路就带着鹿衔草东绕西绕跑进了最里面的天牢。
天牢里有个几个守卫,但是他们看到鹿衔草的第一眼就被于齐狠狠地打晕了过去。
“嘶,这脑袋瓜真硬。”
于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脸的呲牙咧嘴。
鹿衔草抬头看这悬在上方的天牢,细密的铁网里用锁链悬挂着几个人影,看样子不死不活的。
于齐嘬了个口哨,将鹿衔草的注意吸引过来,“别看了,那里关押的只是官员重犯,像贺将军这种人是要跟皇亲国戚关在一起的。”
说罢招招手示意鹿衔草跟着他走。
鹿衔草跟着于齐钻过了铁网下的一扇小门,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条两壁燃着灯火的长廊。
又见于齐连连打晕了几个守卫,出手迅速,她甚至还未看清对方在哪,于齐就已经把人撂在地上了。
她不禁问道:“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就好像连这些士兵站在哪个位置都清楚?”
于齐正扒拉着守卫的衣服,心不在焉道:“谁让天牢的人这么懒,巡逻的方式都不没变过。”
见鹿衔草还疑惑地盯着自己,他拽出守卫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又扔了一件给鹿衔草。
“以前我被人抓进来了几次,都是贺将军救我出去的,一来二去呢,对这简直比家还熟了。”
鹿衔草接过衣服套在身上,不由得鼻子一皱,这上面满是常年不见阳光阴暗发霉的气息,以及各种古怪的汗臭味,混杂在一起快要将她熏晕了。
可是她却不敢不穿,因为于齐说他们能不能带着贺将军安全逃离,全靠这身衣服了。
好不容易忍受着刺鼻的气味,鹿衔草终于穿好了衣服,便开口问道:“你犯了什么事?居然被人抓进来好几次。”
于齐却一把将鹿衔草拉过,两人蜷缩在小门后面。
鹿衔草正要询问,却借着火光看见于齐竖在唇边的手指。
接着是脚步声,远远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越来越近,似乎不止一个人,随后鹿衔草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安大人。两位夫人都已在府上,只是......”
鹿衔草听见声音越来越近,开口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声音温润,可是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维和感。
“只是什么?”
另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开口道,鹿衔草几户是一瞬间就认出来了,此人是安右相。
脚步声更加清晰,年轻男子又道:“只是,那位夫人说她是被抓来的。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此人的确不是林歧风的夫人,林府上下的亲眷也早已不见踪影。”
“哼!”
听到这样的答复,安右相冷哼一声,脚步重了几分。
“这个林歧风跟着我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这鬼心眼子倒是学了不少!囚,你也跟着我有一段日子了,可不能步他的后路啊。”
被称为囚的男子声音温润,不卑不吭道:“属下早已忠于安大人,绝无二心。”
安右相冷哼一声,“忠心就好,等大将军这个职位空出来,我便将你推上去。”
听见安右相这么说,鹿衔草感到身边的于齐突然一动,好似要冲出去。
她连忙拉住于齐,却见少年眼眸灼亮,咬牙切齿。
“多谢安大人。只是属下无心征战沙场,只想留在大人身边为大人效力。”
“哦?看来大将军的位置也满足不了你了。”
“属下一心只想为大人效力,不曾想谋一官半职。”
两人边说着,脚步便停了下来,刚好停在小门边上。
鹿衔草和于齐两人蜷在小门里,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此刻只要那二人低头一瞅,就能看见缩在小门里的两个大活人。
鹿衔草捂着自己的嘴,看见那年轻男子脚上的一双靴子好生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投出的霸王票~
鹿衔草指着天空喜道:“是流星诶尊上!是黑色的圆圆的流星!”
鹤翾淡然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楼彩卿一把扑过来,大叫道:“是地雷啊!!!”
“轰——”
(世界he平)
作者猛然从床上惊醒,“是地雷!扶我起来我还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