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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轮回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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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道:“这魔冠是历代魔尊所有,只怕戴上了便不是这么好拿下来的。”

鹤翾一愣,难不成自己还要一直戴着着魔冠,直至被冻死不成吗?

东归朗然一笑,道:“不必担心,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化解,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试上一试?”

鹤翾道:“可以。”

东归衣摆一扬站起身来,两步走至鹤翾面前,双手结印,一抹红光便从掌心出现。

鹤翾凝神看去,却见东归掌间的是一根红绳,上面缀有些许金碎之物。

东归用这红绳将鹤翾的长发高綰,而后那魔冠便自行脱落。

鹤翾看向那垂在发间的红绳,问道:“这是什么?”

东归将魔冠递还鹤翾,一撩衣袍重新坐下,儒声道:“红绳可生阳气,驱邪避煞,用以压制寒气最为合适。不过你若是不需要,摘了便是。”

鹤翾沉默了一下,道:“多谢。”

东归笑然,“举手之劳。”

二人短暂无言。

未几,鹤翾抬眸道:“东归,加入我魔界如何?”

东归叹息一声,苦笑道:“助你一统四界?”

鹤翾漠然,“正有此意。”

东归沉默半响,道:“为何不放下?”

鹤翾当即寒声道:“你为何还要劝我放下。你既然已经看见我的过往,就应该知道我为何无法放下。我若放下,又如何同赤鹫交代,同灯盏交代。”

东归叹息一声,道:“一切过往皆虚妄,魔尊放下便是。”

鹤翾当即拍案而起,寒气肆虐,霍然冷声道:

“痛的不是你的身,杀的不是你的人,你自然可以高高在上,满口放下放下。东归仙君,我看错了你。”

东归道:“魔尊,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啊。况且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报仇找他们便是了,何必牵连整个三界?”

鹤翾直言道:“我若是普通魔,那便也罢了。可我既然已是魔尊,为何要放过他们,让他们继续逍遥自在,我来忍气吞声?我偏要杀光这三界,屠尽这天下,一报血仇,重振魔族!”

东归垂眸,道:“果然是大劫……”

鹤翾道:“东归,降于我。否则我即便不愿杀你,也只好让你委身于这暗殿之中,待我屠尽天下,一统四界之日,再放你出来。”

东归仰天长叹,兀自摇头,道:“魔尊何必至此,苍生又做错了什么,为何不肯放下过往?”

鹤翾冷道:“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放下。”

闻言,东归忽地双眸一亮,紧接着含笑道:“魔尊,不如你和我立下赌约如何?”

鹤翾道:“赌什么?”

东归笑然道:“就赌你和我。我若是输了,便从此归顺魔界,听命魔尊。可我若是赢了,你便要放下过往,放弃三界。”

鹤翾道:“怎么赌?”

东归坦然一笑,道:“魔尊说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放下,那么不如让我来做这个所谓的任何人。你可以对我使出任何手段,而我则会亲自证明,我可以放下。”

鹤翾道:“任何?”

东归道:“包括死亡。”

鹤翾冷哼一声,“死了你还怎么放下,我自然不会让你死,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东归依旧泰然笑道:“什么主意?”

鹤翾眼神看向东归,声音骤冷了几分,道:“我听闻仙人都有仙骨,上面承载着仙人一生的道行,若是剔下来,不仅痛苦万分,还会从此沦为废人。”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盯着东归。

东归只是淡淡一笑,毫不避过他的目光,道:“悉听尊便。”

鹤翾将剑铛的一声按在桌面上,寒声道:“东归,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东归伸手,将被震乱的几颗棋子重新复位,眼神平和的看向鹤翾,道:“我也不是。”

鹤翾冷哼一声,目光看向东归道:“你当真愿意变作废人?”

东归颔首,神色平静,“只要魔尊放过三界,我有何不愿。”

鹤翾道:“好!”

他“唰”得一下拔出剑来,衣袍擦着桌面而过,绕到东归背后抬剑就是一划,当即那淡蓝的衣衫就向两边落去。

鹤翾一愣,衣衫散落,却见东归后脊隐隐盘着龙纹,背上则满是灼伤焦痕,几乎将整个后背覆满了,道道赤红紫黑,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这是……苦肉计?”

鹤翾冷道。

东归轻笑,“苦肉计对魔尊有用吗?”

鹤翾眯起冷眸,道:“当然无用。”

他怎会在乎旁人的死活,更何况是素来有魔界对头之称的仙界之人。

东归笑然道:“那便是了。”

鹤翾略一犹豫,将手中长剑举起,寒光映照了他的双眼。

“东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东归闭目而坐,脸侧落下几根发丝来,一直垂到肩头。

他声音不悲不喜,“既为天下,何悔之有。”

鹤翾沉默半响,道:“好。”

他不信有人能为了一群不相识的人,反将自己送至他人剑下。

苍生,天下,都是假话,很快他就会对自己求饶。

鹤翾一剑刺进东归后背。

东归微笑。

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东归微笑。

莹白的仙骨被挑出。

东归依旧微笑。

鹤翾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仙骨。那上面还残存着淡蓝色的莹华,随着仙力的流失缓缓消散。

“你不恨我?”

东归笑而闭目,“不恨。”

鹤翾当下心念百转。

他手握仙骨,冷道:“东归,你是不是想着将这仙骨收回去,故而有恃无恐?”

东归明了鹤翾的意思,笑道:“这仙骨就算作我赠予魔尊的,任凭处置。”

鹤翾握紧仙骨,眼中寒光一闪,道:“好,这是你说的。”

他一手持着仙骨,一手夹起冰晶,不过两下,便将那仙骨削成了利剑的模样。

此剑以仙骨所制,身长且细,以节作柄,入手温凉,挥之巧软,虽然无锋,却可谓天下绝无仅有之剑。

如此一来,东归再也无法将仙骨收回了。

他便由一个高高在上,职掌万物的仙君,彻底沦为一个失去仙骨,毫无能力的凡人。

鹤翾走到东归面前,东归依旧闭目。

鹤翾道:“你既然不恨我,为何不看我?”

东归哑然失笑,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是那双如湖水一般的湛蓝色双眼,此时却如同蒙上水雾的薄玉,一切皆是雾蒙蒙的,失了光泽。

“如你所见,我已经看不见了。”

东归睁着一双盲眼,微笑着道。

东归身为神君,这仙骨自然也与仙君不同,只是这并不是鹤翾能知道的。

鹤翾向后退了几步。

他手里还握着东归的骨剑,此时却仿佛拿着烫手的山芋,无处可放。

“你……为何要受这般苦楚呢?”

“我不受苦,苍生便要受苦。”

此刻在鹤翾眼中,东归宛若一尊舍身救人心系天下的真神,同他一比,自己残忍无情,暴虐成性统统显露无疑,他不由得自惭形秽,罪过万分。

鹤翾当即朝东归一行礼,道:“我今日才得见真仙君。”

东归轻轻摇头,道:“我已不是仙君,不必这般称呼。魔尊只要别忘记约定便好。”

鹤翾当即道:“那是自然,我即刻退兵三界,永世不会再犯,同时与仙君一起,维护四界安宁。”

东归道:“那便是好……”

话未说完,他却头一沉,整个身子向前栽去。

“仙君!”

鹤翾忙扶住东归,却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全无。

“东归!”

鹤翾不敢犹豫,当即用寒气注入东归的经脉。

过了好一会,东归才恢复了一丝气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头青丝垂在脸庞,道:“魔尊不必耗费气血,我已是将死之人。”

鹤翾看着自己的双掌,又看向那桌上放着的仙骨,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我并未伤及你性命……”

东归轻轻摇头,满头青丝尽落,道:“魔尊不必多想。是我先前身挨天雷,后失本体,再受重伤,故而将一口气吊在仙骨内,此时没了仙骨,命数自然尽了。”

鹤翾这才明了。

方才他剔的不是东归的仙骨,是东归的命。

“你为何不早说……”

鹤翾看着东归,眸子里快要凝出寒冰来。

回应他的,依旧是东归那薄雾一样的盲目。

东归费力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玉冠,拢好发丝戴了上去。

东归虽是神君,但总归来说还是个人,是人就要讲究,讲究一个披发不戴冠,戴冠不披发,君子死而冠不免。

他整理好仪表,道:“生亦何妨,死亦何妨。能为天下人而死,这是我最好的归宿。”

鹤翾忽然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东归盘腿坐于地上,却是一幅坐化的姿态,平静道:“魔尊何必执着,放下便是了。”

鹤翾不言,只将自己的内力输送进东归的经脉,续着他那最后的一口气。

“倘若你早些告诉我,我定不会取你的仙骨。”

东归忽然一笑,“倘若我早些告诉你,你也定不会放过苍生。”

鹤翾一愣,随即默然不语。

的确如东归所说。

倘若他告诉了自己,自己便全当他是个贪生怕死的虚伪仙人,一剑杀了便是。

“鹤翾,我见不得苍生苦楚。我曾许愿,要天下之苦皆为我一人所承,天下之难皆为我一人所受。如今大劫已化,苍生免遭苦难,我心愿已了,便是化作朝朝露水也心满意足……”

“你少说两句。”

鹤翾眉头一皱。

他手上的寒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只怕稍一断流,东归就会魂飞西去,可是东归此刻居然还在跟他讲什么天下天下的大道理,他简直恨不得将后者的嘴堵上。

“我的使命已然完成,天下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你又何必执着……”

鹤翾眼中寒光一闪,道:“告诉我,哪里能救你?”

东归道:“我气数已尽……”

鹤翾怒道:“你若是死了,那么方才的赌约全然不做数!”

东归愣了一下,微微睁开双眼,随即轻笑,敷衍似的说了句。

“那便送我去仙界的一靛晴天池,兴许那里有人能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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