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铉见凤栖如此态度，敛了敛眼皮。自来都是以强为尊，同为真神的凤栖，自不必对他恭恭敬敬，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向天帝也要一尊帝君的尊位，与他分庭抗礼。

在凤栖刚成为真神时，他就考虑过这事，当时，他是不惧的！

他凌铉，从不弱于人。

从一届凡人，仅用三百年就飞升成仙。从天兵到天将到天帅，再到战神，最后成就帝君，用了不到五十万年。

单比修炼速度，他是差了凤栖太多太多。

但凤栖是先天神灵，跟脚悟性冠绝三界，有上古传承，还有上古神族后裔凤族倾族的培养，与凤栖论跟脚资源，凤栖在天，他在地，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排跟脚悟性，他在众仙中都排不上号，却不断突破不可能，登顶巅峰。战斗力逆天，能与道行深他很多的魔尊夜殇，斗个旗鼓相当。

凤栖是一代天骄的话，那他凌铉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人。

对凤栖，众仙是羡慕。

对他凌铉，众仙是崇拜，把他视为榜样，就没有不心服的。

如此，他有何惧？

今时不同往日，众仙家刚刚对他有了不满，他的处境就难料了。

爬起来的凤离上前拦，哀求道：“妹妹，是为兄对不住你，你给为兄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凤栖袖子一甩，再次把凤离打飞撞到墙上，脚步不带丝毫停滞。

凤离吐出几口血，伤势比上一次更重，只得眼睁睁看着凤栖的身影走出凌虚殿。

半响后，才爬起来，朝凌铉一拱手，“帝君，臣得回不死火生一趟，先行告退！”

凌铉颔首，见众仙家已无心宴饮，便道：“今日就到此，各自散了吧！”说罢，率先离开。

冰清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玉壶，追随而去。

众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相互看看，懂了彼此的意思，凌铉帝君不是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吗？

那他们投靠凤栖去!

……

凤离在路上，遇到疾飞而来的父亲凤天。

凤天没见到凤栖，不满的质问：“怎么是你一人？你妹妹呢？”在听到帝君昭告说与栖儿合离，他愤怒不已。

当听到栖儿的昭告，他先是大惊后是大喜！

栖儿好了！

太好了，有真神栖儿，凤族失去的第一神族荣耀回来了。

栖儿未出世前，凤族落败程度远超外人想象，为了不被排挤打压，天材地宝大把的往外送，为了培养离儿，天材地宝取用了不知凡几，凤族的宝库早就所剩无几。

自栖儿晋为上神，凤族宝库才开始增收。但时日太短了，现宝库的天材地宝不足以支撑离儿晋升为上神。

真神的栖儿和上神的离儿，自是栖儿更重要。

但问题是，栖儿涅槃成功的几率只有五成。

栖儿成功涅槃，自是好极的。但要是失败，没了栖儿，离儿成为上神的时间又遥遥无期，那凤族就真的完了。

他是栖儿的父亲，更是凤族的族长，他赌不起。稳妥起见，他选择把凝魂草让给凌铉帝君，换他承诺助离儿成为上神。

当然，他没想真的放弃栖儿，他一直全力寻找凝魂草来着。

“父亲，妹妹不要我们了！”凤离很是难过。

“她是不是知晓，为父把凝魂草让给了凌铉帝君？”他唯有这事对不住栖儿。

“嗯！”凤离点头。

“哎~是我们父子对不住她！”说话间，凤天心念一动，灵台中那枚火红翎羽纹丝不动，眉头拧起，栖儿的翎羽怎么毫无反应？

罢了，栖儿正使性子呢，他理解。待她冷静下来，她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

“离儿，你妹妹是不是也知道了凌铉帝君爱慕的是冰清？”栖儿是爱慕凌铉帝君的，绝不可能因为修为恢复就合离。因此，她会合离，必是发现帝君心中没她。

栖儿呀，向来是骄傲的！

“嗯！”凤离点头。

“呵~”凤天冷哼一声。为了小小一仙侍，舍弃真神的栖儿，真是不知所谓。“冰清不是你能得到之人，放下吧！”

冰清~这会该是与凌铉帝君倾诉衷情吧！

漫天的苦涩涌了上来，让他说话都难，只闷闷的“嗯”了声。

被惦记的凤栖正现身魔界冥华殿，与魔尊夜殇面对面。

面对突然出现的凤栖，夜殇立刻拉起警惕，她来寻仇了？

凤栖昭告三界之言，他自是听到了。心中一直盘算如何应付！

“别怕啦，我不是来寻仇的。我是来投靠的。”凤栖眉眼弯弯，声如银铃，配上稚嫩的脸，一幅天真无害的模样。

夜殇揉了揉耳朵，怎么突然就幻听了呢？

“你君没听错，我就是来投靠的。”凤栖笑盈盈的重复。

真不是幻听。但……夜殇心中警惕更甚。凤栖是谁？凤族的小公主，天庭的君后。她来毁灭魔界还差不多，绝不可能来投靠！

之前的昭告，绝对是在耍手段！

天界之人向来狡猾奸诈，他才不会上当。

凤栖看出夜殇的不信，右手举起，“天道在上，我凤栖发誓，要与魔尊夜殇联手讨伐天庭，同进同退，若有违诺，身死道消。”耳边惊雷响起，誓言已成。

在九重天凌霄殿独自下棋的天帝，顿了顿，放下手中的黑棋，闭目推算。

都向天道起誓了，再怀疑就是有病，但夜殇不明白，“为何？”

“凌铉爱慕冰清，凤离也爱慕冰清。在凌铉许下好处，以及凤离晓之以理，凤天把能救凤栖的凝魂草让给了冰清。凤离自以为是的为凤栖好，要挟凌铉娶凤栖。”凤栖不做隐瞒。

夜殇冷哼一声。

凌铉是他死敌，他自是关注他身边的人和事。冰清小小一个仙侍，修为停在天仙几十万年。

虽然他想不通，凌铉和凤离看上冰清哪一点？但多的是人、仙、魔为了所谓的情情爱爱，抛弃血亲，背叛战友，多他们两个不多。

但……凤天是不是有那个大病？要不是有大病，都做不出放弃亲女的选择。

“你不该最恨本尊吗？”是他逼得她自爆来着。

凤栖弯唇，眉眼成了月牙状，“凤栖与你是敌对阵营，你下死手无可厚非。”顿了顿，“就是你堂堂一魔尊，又是藏头露尾，又是偷袭，是不是有失身份？”

夜殇当没听到后面的，转话题道，“你怎么一口一个凤栖？这是天界新的自称？”

“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我口中的凤栖说的是之前的凤栖。”凤栖实话实说。

还不都一样？

算了，这都不重要，她爱如何就如何。拍板道：“你今后就是魔族魔王，仅在本尊之下。”

“诺！”凤栖应下。

“彩！”夜殇抚掌大笑。“魔族添了魔王，当贺！”有了凤栖的加入，天界还不是想打就打。

很快，冥华殿摆起筵席，四大护法、两大妖王和众魔将一个不缺的出席，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凌铉被传唤到凌霄殿，得知凤栖堕入魔族，冷峻的脸上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天帝的面容眼神一如既然的平静无波，“事实如此。你早作准备。”说完不等凌铉反应，挥了挥手，示意凌铉离开。

凌铉只得离开，一出凌霄殿，就吩咐传众仙家议事，又道：“去请凤族族长！”

点名请来的凤天，怒瞪凌铉帝君。虽然是栖儿提的合离，但还不是凌铉对不住在先。

凌铉压着怒气，道：“凤族长、凤离你们可知，凤栖背叛了天界，堕入了魔族？”

凤天不相信，“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污……”

凌铉打断道：“她向天道起誓，天帝察觉到的。不久后，她将联手魔族攻打天界。”

凤天和凤离脸色大变。向天道起誓可不是说着玩的。栖儿她本人想反悔都是不行的。

众仙家心中惶惶，眼神全是谴责，谴责凌铉帝君，谴责凤天凤离父子。

凤栖必定是被他们伤透了心，才破罐子破摔堕入魔族。

当然，他们心中也是怨凤栖的。

再如何也不能堕入魔族？

想到之前，还想投靠她，就怄得不行。

凤天忙出口找补，“帝君，栖儿经事少，肯定是一时冲动！”

凌铉倒是相信，凤栖是一时冲动，但……已经没了回头路，“待开战，你们凤族必须全族出战，冲锋陷阵！”

凤天心头发紧，他们凤族族人少，少了一凤都元气大伤，这怎么使得？

凌铉不给凤天拒绝，直接与众仙商量起应对之事。

见状，凤天只得默认了。毕竟……没有拒绝的余地。

打发了众仙，凌铉冷峻的脸色全是烦躁。

单打独斗，他不惧魔尊和凤栖，一旦魔尊和凤栖联手，他必败无疑。

至于天帝，是不能出手的。魔族若胜，天帝也得任由魔族统治三界。

魔族是邪恶的，是不容于世的。这是三界共同的认知。

事实真的如此吗？

不是的。

成王败寇罢了。

几十万年前，他无意中闯入禁地，得了上古传承，这才让他得已突破最后的桎梏，成就真神。也让他知晓原来在上古时期，神与魔只是修炼方式不同，没有正邪之分，也没真神真魔这境界，同称为魔神。

是的，成仙成魔后境界该是地仙（地魔）、天仙（天魔）、上仙（上魔）、上神（魔君）、魔神。也就是说，殊途同归。

仙与魔走到对立，起因是资源，后来是因为权柄。

仙为了胜利果实最大化，自是不留余力的打压魔，抹黑魔。

失败的魔，不得已避退至开辟的魔界，说是界其实就是一方空间。

仙与魔，对天道而言都一样，契合天道的天帝，受其庇佑，也受其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