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宽大温暖的手掌……颤抖了起来。

做生意果然不是做数学题，整个过程中会有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需要你去调整策略解决困难。苏棠凝神不去想，整个人沉浸在音乐里，一百万就快到手了，无论如何要坚持住。

浴袍落在了脚下，室内的温度有些冷，苏棠的血液却热的沸腾……停在了后颈上，还没等苏棠适应，后颈传来一阵闷痛，犬齿破开肌肤，传入了大量的信息素。

好像冰雪从后颈灌进了血管。

冷的极限便是热，血液顺着后颈烧到了……苏棠的双腿抖得像筛糠，终于撑不住落下去了，坐在了……音符停了一拍，贺韫山睁开了狼视的眼睛，苏棠喘了一口气，接着弹。

删完了

苏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作为交易的弱势方，他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能控制自己想方设法的赚到最低期望值六百万。

第三首歌结束的时候……贺韫山温热的手掌盖在他微起的腹部，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边……耳边回荡着勉强……

他从不知道……音乐声诉说着爱恋、孩子的母亲在他的怀里荡漾，心脏充满了温暖和幸福，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贺韫山用仅存的理智压抑着骨血里的疯狂……

删

“不……”

第六首歌消失在了夜空中。

音乐室里发出了重低音重高音，接着是混乱无序、混乱有序的乱音。

删

喉咙里的声音代替了音乐。

“这歌词填的不错！”贺韫山玩味的笑着。

苏棠羞涩难当，几十万的钢琴沾上了污浊，仿佛自己的信仰受到了玷污。可惜贺韫山没有给他贤者时间……

36 这里才是标题

知了知了……

你知晓什么了？

苏棠被窗外高昂嘹亮的夏蝉声吵醒，眉眼轻起，睡在一张大床上。窗帘已经打开，清晨的风伴随着阵阵花香充斥着房间。

苏棠觉得有点热，额头一层浅浅的汗。八月的阳光凌厉，即使微风起，温度也是遥遥之上。昨夜两人放纵，屋内的气味太过暧昧，空气净化系统来不及换气，贺韫山索性敞开了整个窗户。

得亏这里没有佣人，副楼的那几位也不怎么来主楼。苏棠的羞耻心慢慢隐没了下去。他揉了揉脸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美色误国！

起于理智、终于昏迷。

我方条件全部开出，结果却沉溺于美色，失去了谈判的最佳时间。贺韫山最近非常的忙，昨晚也是带着酒气进门，晴天的期限就在明天，他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遇到贺韫山继续谈生意。

他深深的厌恶者自己，右手起落，又是一耳光，清脆响亮。

贺韫山沐浴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略带惊讶的看着苏棠。苏棠无地自容，尴尬极了，缩回了被子里。

他真没想到贺韫山还在这里。

贺韫山跑步回来沐浴更衣，穿着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额前的刘海用发胶固定在了而后，盛气凌人。

“哼……”

苏棠听到了嘲讽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脸皮还是太薄了，不适合做个生意人。可现在里里外外被玩了个遍，还有什么可羞耻的，必须趁着现在把生意谈好。

他把被子裹在头顶，露出一张粉白的脸：“贺总，您要走了吗？昨晚的事……一千万借我吗？”

这种谈生意的方式只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可是这蠢萌的方式却触动了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他把领带扔在了床上，扬了扬下巴。

苏棠接收到了信号，掀开被子一把抓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果体。抬眼看着对方恶劣玩味的眼神，手中的动作停止了，回头看了一圈，这不是他住的那间卧室，这里没有他衣物，也没有任何能够用来遮挡的东西，除了贺韫山刚刚换下来的湿哒哒的浴巾。

“我赶时间！”

苏棠放弃了，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好演员，想想自己穿着体恤额牛仔裤，拿起领带跪在了床上，轻盈的动作流畅自如，给他系上了领带。

“那可以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努力的把表情控制在无动于衷，而不是像献媚。

“第六首曲子你没完成，不过你的歌词还不错……”贺韫山的话让他烧红了脸，什么歌词，分明说的是自己的那啥声音。

“就算一千万吧！”

“真的吗？”苏棠兴奋极了，一下子跳了起来抱住了贺韫山的脖子激动地摇晃着，突起的小腹顶在贺韫山的胸口，把他吓坏了：“不要这么毛躁，下来。”

苏棠像只得到了鱼儿的猫乖乖的坐在床上，露出了小小的尖牙笑眯眯的。那副纯真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只是肚子那里有点鼓。

“你想好了，这一千万是你以个人的名义借的，还是以你工作室的名义？”

这问题苏棠还真没考虑，贺韫山的话让产生了恐惧感，这人成竹在胸，不问不疑，直接就宣布了自己的余音幕后老板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跟这种人聊天，装腔作势只会让人厌恶，只能坦白。

苏棠坦诚道：“工作室借的。”

“那好，如果是工作室借的，要签订借款合同和还款方式和期限，以及无法按时还款的后续问题……”

苏棠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嗯，可以。你让你家律师起草合同。”至少还能省下一笔律师费。

“六百万借你，剩下四百万买下你昨晚谈的第一首曲子的版权，这首歌……”只能弹给我听。话到嘴边，贺韫山忽然说不出口了，一旦出口，好像就泄露了什么。他后来细细品味，这话有歧义，像是在宣泄一种特别的占有欲。

我不卖三个字停在了喉咙里，那首曲子价值四百万吗？

贺韫山是什么意思，他想要买到版权送给梅若琪吗？

一股难以描述的酸痛感充满了心脏，泪腺失守，他控制不住面部神经，死死的咬着牙齿。

“那歌我不卖。就六百万吧！”苏棠的声音嘶哑。

不卖？贺韫山有点吃惊，那首曲调悠扬悦耳充满爱意，如果配上歌声，石头都为之动容。他还记得苏棠当时的表情，沉浸在美梦之中。那是属于他的专属表情，不能被别人看到。而那歌声，只能给自己。

“既然如此，条件改变一下，”贺韫山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卖掉，市面上还没有一首歌的能卖到四百万，他瞬间改变了条件：“四百万，那首歌的独家版权，亦或是余音的股份。”

**

当天下午，贺韫山的律师肖喆带着笔电来到了庄园，亲自起草了借款合同。苏棠忍痛割爱，给了贺韫山指定的人余音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想通了，拥有贺韫山的入股并不是坏事，虽然以后得给他分红，同时也有了贺韫山这个靠山啊。

苏棠借鸡生蛋，嘴巴甜兮兮的请肖喆帮忙看了晴天娱乐的解约合同，肖喆以专业知识给他指导。

肖喆是个聪明人，此人虽然是借款方，却住在老板的私家庄园里，签名那里写着苏语棠三字，这三个字他太熟悉了。他们法务部最近忙疯了，还让他带着东西亲自跑一趟，可见这事这人都很重要。

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的地位上升了，网上那些果然是谣言。他们雷厉风行冷血无情的总裁六百万买下苏棠六首歌，曲谱都没提供，这显然是吃亏的。

还以四百万入股余音，余音的注册资金才十万块啊。

这合同看似是借款合同，不如说是扶贫。

所以当苏棠请他帮个小忙的时候，他非常专业的提出了意见：“这合约大体上没问题，说的很清楚，解约的是音乐事务。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提议……”这位三十多岁的律师对上了苏棠无辜的小眼神，余光瞥到了苏棠耳朵下面的红色痕迹，好奇的偏了偏余光，看到了他后颈贴的药膏。

昨晚暴雨骤风，庄园里骤风暴雨压海棠啊有木有！

收起了八卦心，肖喆继续说道：“我看了合约您是晴天的全约艺人，这合约其实是双刃刀，虽然你把所有的经纪约都给了他们，同时他们也有义务给你资源。我看过您的合约，里面明确说了晴天给你副队，每年给DOC出至少一张专辑五首歌。DOC这些都做不到了，可以说是他们单方面违约……”

肖喆说的正是苏棠做的，他指了指合约：“所以才有这份解约合同。”

“您真是聪明……”废话一箩筐的肖喆终于说到了重点：“我是这样觉得的，既然您要的是音乐经纪，就应该写清楚，您拿回的是唱片约、舞台约、唱片发行约等等，还有依存于这几个合约的相关商务资源，都和晴天无关，不用分成给他们。还得写清楚，晴天必须配合您的音乐经纪，每年必须给你多少时间处理音乐事务，否则他能把您当黄牛压榨耽误您的音乐事务……”

果然律师费不会浪费，这种事需要专业的人来谈。

苏棠如梦初醒。如果这些不写进合同里，以后就会和晴天掰扯不清。万一晴天娱乐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给他安排活儿，他哪有时间做音乐。

“贺总应该给你加工资……”

可我只加班了，没加工资。肖喆笑着瘪瘪嘴吧，这位恶名昭彰的艺人给人的感觉挺有礼貌的，网络八卦不能信啊。

“我可以借你一下午吗？按你的小时收费来算。”苏棠决定把这位律师带去晴天的总部找到邱姐修改条款。

肖喆想了想，自己是盛世贝加法务部主管，拿年薪的那种。所有的时间都被买断了，他如果收取了苏棠的费用，那不是赚外快吗？赚外快是违反自己和盛世贝加劳务合同的呀，他不能啊。

于是在征得了贺韫山的同意后，他陪同苏棠去了晴天娱乐。

贺韫山的原话是：六点前不回来就算你旷工。

苏棠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加上身子重，行动缓慢。他在更衣室里配了半天衣服，才找到了能遮挡自己肚子的卫衣和运动裤。

为了守时，肖喆开着自己的四个圈，又当司机又当律师。邱姐并不认识肖喆，但是苏棠的诉求她听懂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苏棠的诉求不过分，反而很严谨。但是邱姐做不了主，她把这事上报给了晴天的几位高管董事。

一个月的期限是他们自己订的，今天是最后一天，苏棠守在晴天等他们重新拟订合同。

董事们知道苏棠最近在筹钱，也知道他根本凑不够六百万。如今在期限的最后一天跑来闹这么一出，断定了他可能找到了来钱的门道，只是需要时间。

在他们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商议之后，做出了如下决定：要求双方律师按照行业规则和往年判例重新拟订合同，完全细分化。同时，解约费要涨到一千万。

苏棠听到就来气儿，当时就说：“那就别签了，我马上请协会的人来重新估价，他们说多少我就赔多少。”

邱姐也是郁闷，懂事明摆着没事找事强人所难，真的搬出了协会亦或是闹上法庭，苏棠只会给的更少，哪会更多。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双方约定了八百万。

晴天提出：接受全款，不接受分期。

苏棠提出：晴天的工作只能占去他最多一半时间，还得有各种假期。

双方在下午五点的时候达成了友好协定，在肖喆的见证下，苏棠签署了和晴天的相关解约合同，当面把解约金转去了晴天的指定账户。

然后肖喆带着苏棠在高峰期来临之前，在市区里飙车飞奔，只为在六点下班前赶到公司。今天他因为老板的私事耽误了半天，整个团队群龙无首，现在还在等着他回去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