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送走依依不舍的莱安，埃西尔回到了霍克蕾丝，上午他被宣布成为圣子后，波尼先生告诉他过几天要举行圣子加冕仪式，届时教皇会出席亲自为他加冕。

至于为什么不是莫斯主教来说……

埃西尔无奈笑了笑，毕竟他已经将他恼怒了，他怎么可能有耐心的和他说这些，就是苦了波尼先生了，他脸上的愁闷实在是遮不住。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先回家一趟，这么久没有回去，也不知道祖父祖母怎么样了……

埃西尔凝眉看着窗外，希望麦伦主教没有忘记他的承诺。

思绪收回，他不由叹了口气，还有莱安……

对感情他是真的没有经验，如果是陌生人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可是莱安是他的朋友，他帮了他很多，他无法做到彻底冷下心来对他。

布莱恩收拾了一下东西，他累得躺在床上，看见对面的黑发美少年心事重重的模样，又看了看放在书桌上的玫瑰，突然会心一笑。

“艾文，这是你的那位送给你的？”

埃西尔懵逼抬眼，“什么？”

布莱恩贼兮兮地指了指花，“花啊，看来你们的进展不错嘛，答应他了吗？”

埃西尔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般，连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布莱恩意味不明地笑了，“朋友会送这种寓意‘你是我的唯一’的花吗，那我还是第一次见。”

“但是说实话……”他撑着下巴道，“黑色被视为不祥与黑暗的代表，有那么多表达爱意的花，为什么偏偏要送黑色的玫瑰？”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它特别的缘故，大家平时送花都喜欢送红玫瑰，所以为了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他就送黑玫瑰了。哇，这样一想，感觉你那个朋友还挺浪漫的，特别特别，不就在说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很特别。”

布莱恩兴奋道，“光看外表还真是看不出你那位朋友这么会啊，艾文你真的没有对他动心吗？”

埃西尔瞧着他八卦的表情，失笑道，“他应该没有这么多想法，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黑色。”

“那这不是更代表他的喜欢了！”

埃西尔低头将花用那块白丝绸包好，“布莱恩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太有想象力了，喜欢黑色怎么就能代表他更喜欢我？”

布莱恩随即露出一副你不懂的神情，他换了个姿势，双手别在脑后，道，“他都愿意将自己喜欢的颜色都送给你，不就意味着他愿意和你分享他的一切。”况且，他看埃西尔也不像对他朋友没有好感的样子，不然还那么小心用丝绸包住花做什么？

埃西尔扯了扯嘴，分享一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莱安的真实身份，没准他连名字也是假的，他不想追究下去只是因为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以及看在他是朋友的份上。

但这些他不方便告诉布莱恩，只能转移话题道，“布莱恩明天我去送你吧。”

提及这个，布莱恩抿了抿嘴唇，颇为怅然道，“来王都前我们都是候选者，现在艾文你变成了圣子，而我，就像个失败者，又得回到那个讨厌的地方，我真是受够了父亲的管教了，他只会逼我做他想要做的事，从来不顾我的想法。这一趟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再见了……”

埃西尔转头看向他，斟酌道，“不，我也只是运气好了些。你不是失败者，相反你很优秀，对人很真诚，为人又开朗活泼，很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你神学学的也很好，只是缺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这次虽然没有得到，但未来的路还很长，肯定还会遇上的。而且没关系的……”

他想起母亲曾说的话，温柔且坚定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再见的。”

“就是你不能来见我，我也可以去找你啊，你父亲的事，假如我可以帮上忙的，也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试着说服他的。”

布莱恩默然片刻，捂着脸囔囔道，“有点感动啊……”

“嗯？”

埃西尔不解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布莱恩:“……没有，我只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的那位朋友会喜欢上你了。”

埃西尔大惊失色道，“难道你……？”

布莱恩翻身侧躺着看他，唇角荡着弯弯的弧度，“放心，我还是有点准则的，我可不会喜欢上我的朋友哦。”

埃西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不是这样就好，一个莱安他已经难面对了，要是再来一个，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布莱恩却有些不满，“艾文，‘我喜欢你’就这么可怕吗，还是你只接受你那位朋友的喜欢？”

“不是。”

埃西尔苦笑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有些害怕，朋友忽然变成求爱者，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布莱恩忍笑，“说的也是，不过艾文，假使你喜欢上你那朋友了，我希望你不要压抑自己。”

他忽地严肃道，“你知道吗，教会现在有两种人，一种是偷偷尽情享受快乐的，私生活荒诞氵?乱；另一种是极度克制欲望的，人情味都没有，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成为这两种人，你是可以有第三种选择的。”

“……我明白了。”

埃西尔慎重点头道，“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我先睡了艾文，晚安。”

“晚安。”

埃西尔闭上双眼，有点激动地等待着进入梦境。

过了一两秒，眼睛再次睁开，人还没有站稳，在看见那个金发的男人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跑去。

他微微喘着气，眼里闪着星光，“光明神大人，我，我成功了，我成为您的圣子了！”

话落，埃西尔猛然察觉自己口误了，脸有些泛红道，“……抱歉，是成为光明教会的圣子了。”

奥康纳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恭喜。”

埃西尔忍不住开心地笑了笑，不小心接触到那双银色的眸子，他略微害羞地撇开视线，总感觉一切的事物都躲不过这双眼睛。

他倏地想起什么，表情极其纠结道，“光明神大人，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奥康纳道，“是什么事，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那个，我有一个朋友忽然说他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您是知道的，我要复仇，我还要将自己的全部……不对，我是说我是光明教会的人，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奥康纳眉头微蹙，“那你就将你的想法告诉他。”

“神，我按照您的意愿和他说过了，但他似乎没有放弃，一直在……”

埃西尔有些难以启齿，道，“向我示爱。”

奥康纳神色不可察觉地暗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埃西尔迷茫:“我不知道。”

奥康纳沉默片刻，“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直接拒绝吧。”

“我拒绝过了，但是我感觉我对他的态度不够果断，我承认我对他是有好感，这是不是代表我是有点喜欢他的……？”

奥康纳盯着他的睫毛，淡淡道:“这是你的错觉，因为他一直缠着你，让你感到烦躁罢了。”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有时候我想起他会感到开心？”他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你们相处久了，自然产生了一些依赖感。”

埃西尔觉得光明神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好像确实是这样……”

奥康纳微微颔首，“所以不要被一时的情绪所影响，一定要遵从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埃西尔露出灿烂的笑容，“嗯，好！”

“不要退缩，要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光明神大人这是在提点他不要忘记最初的理想吗。

埃西尔坚定回答道，“我会的！”

他抬眼看着神明冷淡而神圣的面容，内心默默发誓道，我会成为您最虔诚的信徒。

……

奥康纳注视着埃西尔的身影，直至消失在眼前，他眼底隐藏的柔和立刻褪去。

“埃西尔。”他忽地低声慢慢念道。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但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奥康纳眉头微蹙，他是不是太关注他了？

思及，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埃西尔那明媚的笑容，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了。

他是他的信徒，他关注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奥康纳！”

外界的声音倏然将他从梦境拉回现实，他微微不耐烦地看着那人。

“你又来干什么。”

只见莱安抱臂随意靠在白柱上，“打扰你和你的小情人了？”

奥康纳不语。

莱安见状站直了身体，有些稀奇地上下打量了下他。他都没有追上人，这冷冰块居然先他一步有人了？

真不公平啊。

“看来你真的有情人了，改天带出来看看？”

“与你无关。”

奥康纳冷漠道，“找我什么事。”

说起这个，莱安似骄傲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得意，埃西尔马上就要答应我了，到时候我也有我的伴侣了。”

来炫耀？

奥康纳眸光顿时变得冰冷，“他还没有答应你。”

莱安面色一僵，“他只是太害羞了，他那么喜欢我，不可能会拒绝我！”

奥康纳淡然道，“他拒绝你了。”

“没有！”

“有。”

闻言莱安就知道埃西尔肯定通过祷告将他们的事都说了出去，他瞧着他那淡定样儿，气不打一地出，妈的，埃西尔不答应我还不是有你这个拦路虎！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他是我的信徒。”

莱安额头青筋直跳，对‘我的’这两个词十分过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倏地有些警惕。

他咬牙切齿道，“你说错了，他、是、我、的。”

“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奥康纳垂眸，“我知道。”

所以不用你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