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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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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许倾世会开口说话后,晏诗和许攸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就这样,许倾世在晏诗和许攸似是而非的陪伴下,开始学会越来越多的词,当然了,慕言青还是每天都来,每天从小团子含糊不清的话语中猜测她的想法,然后精准满足。

就这样,到了许倾世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而此时刘恋的工作也开始忙碌起来,起先还能每天接送慕言青上下学,到后来只能拜托给晏诗帮忙照顾。晏诗也乐意,有两个乖女儿,每天的餐桌上都能听见不少笑声,可比只有两个大人在一起开心多了。

许倾世上的附属幼儿园和慕言青的小学在同一所学校,到许倾世开学这天,整日习惯在家玩耍的她死活不愿意去幼儿园,晏诗和许攸连哄带骗地才勉强来到学校门口。

“你们骗人!根本没有小猫!”许倾世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们迈进学校,立马就不干了,死活不进大门。

“倾倾呀,爸爸答应你,等你从幼儿园回来就能看到小猫了,好不好?”许攸哄着。

不料许倾世听到,哭得更大声,边哭边说:“我不想离开家!”谁知晏诗听到小团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这句话突然笑了,晏诗觉得她的女儿可真是太可爱了,才不自觉笑出声,而这笑声在许倾世看来,就是不答应她的请求。

小团子一跺脚,生生把哭声憋回去,极有内力地喊:“我要去找言言!不理你们了!”

二人听到“言言”,便立刻趁热打铁说道:“言言也在这里,你去了幼儿园,放了学,还可以和言言一起回家!”

“骗人!言言根本不在,我没有看到她!”小团子还挺聪明,知道眼见为实。

这下,两个新手父母开始手足无措了,言言还在上课,总不能耽误言言念书吧。“倾倾,乖一点,我们去买一点好吃的,你去了吃好不好?”

小团子油盐不进,还得是慕言青,三人在这边僵持的功夫,慕言青已经上完了第一节课,出来透气的同时就看到了小团子,看到小团子在校门口死活不进来,只能认命地走了过去。

“晏姨,许叔——”慕言青走过去向校门外的两人喊了声,却吸引了小团子的注意,立马跑进学校去找慕言青了。

“言言——”说完便拉起了慕言青的手,要说这许倾世,从小便惯会撒娇,“言言,我好想你。”

“乖,我先送你去教室,别害怕,下了课我就来接你。”慕言青安抚道。其实慕言青也不过十岁,也是一个孩子,却能把另一个孩子照顾得很好。

两位新手父母感激地看了慕言青一眼,交代了教室和负责老师,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进了校园,这两颗老母亲老父亲的心才算放下来。

“言言这孩子打小就靠谱!”许攸在回家的路上跟晏诗说着。

“对啊,言言就跟个小大人儿一样,也不知道恋恋怎么教育的,我可得好好跟她取取经。”

“说得对,今儿为了送孩子,我还特意请了一天假,要不去公园转转?”许攸问。

“行呀,好久没只和你去散散步了。”晏诗理了理头发,开始表现出端庄的样子。

等靠谱的慕言青把小团子领回家时,二位家长才姗姗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个团子站在自家门口,还是晏诗先发出声音。

“言言!倾倾!你们不是十二点放学吗?!这还不到十一点半!”晏诗看到两个孩子心头一惊,不敢想象自己错过了接孩子的时间,心里又想到了老生常谈的人口拐卖,一阵后怕。

“晏姨,小团子幼儿园十点半放学,我们今天艺术日,要提前一小时放的!”听到慕言青非常靠谱的答案,晏诗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开门走了进去,才又反应过来:“那你们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晏姨,我嘱咐好小团子,一定要见到我再走,还拜托了老师。”

“不愧是言言,这刘恋真是厉害,教出的姑娘就是靠谱!”晏诗边说边比大拇指。

接着在手机的备忘录里仔仔细细地标注好言言和倾倾上学、放学的时间。晏诗这一天止不住地想,这要是刘恋知道她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指不定要怎样,得亏有言言,这件事她想想就后怕。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动,这些年刘恋风风火火的性子倒是在事业上开疆拓土,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只要有时间就来晏诗家住着不走,自己家倒是成了空城,她说:“家里就我和言言,这些年言言大部分时间都在你这儿住着,到跟你比跟我亲,我可不想一个人回来还孤零零住那么个房子,要和我女儿待在一起。”

晏诗由着他,反正多双筷子的事儿,而且刘恋给生活费给的挺大方。

小团子转眼幼儿园都快要读完了,慕言青也在准备小升初的事。

“言言——言言——你看我画的画。”小团子自长到五岁,天天缠人缠得紧,尤其喜欢缠着慕言青,而慕言青除了写功课,还得应付这个小团子。

“倾倾,你言言姐姐要学习,不许打扰姐姐学习知道吗?”晏诗有时也觉得自己小团子太粘慕言青,但是说又说不听,实在让人头疼得厉害。

小团子被自家母亲说了,不满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把自己的画放在慕言青的写字桌上就出去跟自家母亲辩驳,因着说话晚的缘故,到现在小团子的口音还是含混不清,但慕言青是能听懂的,但眼下慕言青没心思去外面处理小团子的问题,她还有一件事更让人焦灼。

刘恋帮她联系好了海城一所还算不错的私立寄宿制初中,想要她读完小学直接去那里念中学,但是慕言青还是想要在本校的初中部念书,一来离家近,二来熟悉的环境也无需多费心适应,三来,她还是有自己想法,小团子现在是不记事的年纪,她不想朝夕待了几年的人却因为几年的分离要再重新认识,这无论对谁,都不公平。她不想离开小团子,或者说,在晏诗家,她或许可以真的感受到家的温度。

慕言青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和母亲,她甚至都不太能记起父亲的样子,自小时候和母亲离了婚便再没见过,而母亲也很少提,所以她对于父亲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刻,甚至不太能理解书本中所提到的那种父女情深。

只是从小见惯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她和母亲两个人,习惯了母亲的唠叨,也能接受她不太好的厨艺,到最后母亲越来越忙,甚至连她不太好的厨艺都见得屈指可数。

而在晏诗家,虽然两个人话很少,但是彼此之间相处的感觉不能骗人,是一种自在又温馨的,虽然偶尔,她也会很羡慕这个小团子,有一双恩爱父母,一个厉害干妈,还有一个她这样的靠谱姐姐,好像这样才比较好。

直到外面的吵闹平息下来,最终这场辩驳以小团子眼睛里含着倔强的泪水而告终。

“言言——”小团子来到慕言青的房门前,对着里面正在沉思的扎马尾的小姑娘喊了一声,随即便啜泣起来,跑到慕言青跟前,说:“你不爱我了——”

慕言青听得头疼,小姑娘就是娇气,但是又无奈地丢下桌前的作业,抱了抱这个团子以示安抚。

好一会儿直到听不见小团子的啜泣声了,她才转动了一下因为抱这个团子而发酸的脖颈,她轻轻叫了声:“团子?”没听到回应,而是听到一阵绵长的呼吸,这才意识到,这团子是睡着了。

至于更加让人头疼的小升初的事,十二岁的慕言青第一次不知所措。她想不到更好的主义劝说母亲改变主意,但是又不满现状。

慕言青整日神游的情况还是晏诗首先发现的。这天晚上晏诗照常给慕言青送来高钙牛奶,看着慕言青喝完后却迟迟没有离开,还是慕言青先开口:“晏姨,怎么了?”

晏诗这才坐下,小心翼翼地问慕言青:“阿言,最近是不是考试压力大?”

“还好晏姨,怎么了?”

“言言,晏姨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这几天,看着每天魂不守舍,我也担心,有什么跟晏姨说说?”

“晏姨,没事的,您先去睡吧。”慕言青下意识把“没事”说出口,从小的习惯让她很少去麻烦别人。

“言言,我还不困,你要是有什么呀,就跟晏姨说,我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好歹活了这么些年,岁数可不白长。”晏诗看慕言青表情有些松动,继续趁热打铁地说:“放心,晏姨你还不知道,我绝对不跟刘恋说。”

“晏姨,我妈想要我去寄宿制私立念初中。”慕言青开口。

“去寄宿制私立,这个刘恋,这么大的事儿不和我商量。”晏诗说完又小心翼翼问慕言青:“言言的想法呢?”

“我不太想去。现在这个学校的初中部也很好,可是我妈妈就是不同意。”

“嗯,我也觉得这个学校的初中部也很好,公立学校每年升学率也高,最重要的是还能每天回家吃饭。”晏诗说完又自己点了点头,接着和慕言青说:“言言,眼下重要的还是静心学习,把身体修养好,我知道我们言言一向优秀,至于你担心的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就好,刘恋那边我帮你搞定。”说完做出一个很摇滚击掌手势。

待晏诗以为一切结束回了卧室后,慕言青还保持着嘴巴长大的姿势,老实说,她虽然已经能够习惯晏诗的反差感,但此情此景,脑子里不禁回荡着八个字——人前端庄,人后疯癫。边想边竖起了大拇指,但随即又反应过来,立马回归了那个酷酷的慕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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