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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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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盼青热泪盈眶,那个小实习警察跳起三丈高,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和严峫从来懒得在意软件上的优点不同,无论是人还是车,江予怀那部劳斯莱斯的内部设计堪称奢华,三个平方米的空间硬生生打造成豪华尊享版旅行套装。

三个人得了严峫的指令,欢天喜地的从江予怀这儿拿了车钥匙上了车,踩着隔油门跑的象是脱缰的野马,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江予怀:······

“上车吧。”

严峫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江予怀站在原地,眼皮一阵不停的抽搐,顿了顿,他最终还是坐进了大G的后座。

“你坐后面干什么?当我是开滴滴的吗?”严峫不满的说。

“前面太挤了,后面比较宽敞。”

“那你可以把座椅往后边推一点。”

“不想动,算了。”

严峫无语,再回过身去看江予怀。江美人穿了件白色立领衬衫,开始外头的深棕色夹克脱了,此刻斜靠在大G的后座上,看上去像是上个世纪老旧黑白照片里面走出来的人,白衣黑裤,文静俊秀。

衬衣的袖口微微卷了一截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上面套了一圈浅绿色的线绳,吊着个小指大的软乌雕。

大G在路面上飞驰,一路风驰电掣,畅通无阻。过了十分钟,严峫终于忍不住了,“喂!”

江予怀把原本闭着的眼睁开一条缝,“什么事?”

“你现在怎么还睡得着?”

江予怀这一会儿已经没那个精力去和严峫解释,他刚刚根本没睡着,叹了口气,无奈的问,“没什么事,你叫我坐你车上干什么?”

提到这个,严峫伸手抓了一把头发,眉眼间露出些许烦躁,声线往下沉了沉,“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指哪个方面?”江予怀道。

“从岸芷汀兰搜出来的那张门票,大概率只能说明林宇有可能去过诡秘,但从行程方面,我确实没有查出来更多和诡秘有关的东西,即便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和诡秘有关系,凶手为什么要选择杀他们两个人?”严峫握着方向盘往左转,大G迅速变道,强行插到另一辆车前头,乘着信号灯变色的最后两秒钟,一骑绝尘。

下山时,他们走的是环城高速。窗外偶尔会有几架车辆飞速向后退去,车厢里弥漫着一层难以忍耐的寂静。江予怀低垂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交叠放在腿上的双手。

“一个是富家少爷,一个是社会底层人员,一个被挖了心,一个被挖了肾。”严峫突然说,“这两个人根本不应该在社会关系上有什么交集,会不会是模仿作案?”

“不可能。”江予怀开了一局他平常零碎时间常爱玩一会儿的消消乐,专心致志的在屏幕上点起来,顶端正好跳出一条微信新消息,便随手向下一滑,“郭远的死亡时间在林宇之前,说句夸张的,郭远就是日日作恶夜夜从淫,也招惹不到一个人用这样方法杀人的变态,更何况还为了模仿他去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杀林宇。两个人反过来还差不多。”

“你要是从这个角度思考的话,还不如从林宇那边入手,他平时虽然交际圈比较乱,单接触过的人基本上都有点身份,一般的人不太可能。“

“所以会不会是两个人有什么共同点?有可能凶手只是在通过某个特定的条件筛选自己的目标,不过这个范围就大了,也不知道这个条件是哪个方面的。“江予怀不动声色,直接在屏幕上一边打字一边回复严峫的话。

“会不会是医院?什么凶手能活体剖出死者内脏?尸检结果显示创口切面平整,这应该不是路上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到的。”严峫略微停顿住了,“林宇在哪些医院就过医?”

“湘然研究所吧。”

江予怀很自然的把话接上,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林薇在那儿工作。”

“郭远呢?”

“湘然研究所属于私人疗养院,郭远掏不起那个钱去湘然看病,不过天韵集团每年员工体检是由他们研究所负责的,如果凶手是通过医疗信息锁定受害人,勉强也还能说的过去。”

“那你查一下湘然所有在职医师的基本信息发给我,着重查一下和林宇社会关系存在交集的人列为首要目标。郭远先不说,能接近林宇的人很可能是他熟悉的人,最起码也是他认识的人,说不定就是曾经给他看过病的医生。”

“那我问林薇要一下记录,她那里应该有。”江予怀想着偷懒,翻出通讯录想直接给林薇打电话,却被严峫眼明手快一把按住手,“不准去问。”

江予怀想把手抽回来,奈何抽了两次严峫就是不肯放开,这要不是正好在红灯期间,就严峫这做法迟早被交警拷回局子里,索性大大咧咧的往后一躺,满脸淡然的盯着他,整个人就是一副“随你便”的架势。

严峫这才松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坐好,沉吟道,“林薇那边······”

“怎么?你还一定要我亲自去查,非压榨我这劳动力不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脑子里成天想什么。”

“那你不让我去问?”

“办案的基本原则是不得向不相干人员透露案情信息,你都不知道?”

严峫终于找出一个理由,义正言辞的说。江予怀没做声,头一扭盯着窗外去了,但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在环城高速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大G终于苦尽甘来的开进了陵州市中心,天上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来,像永夜中浮现的一抹霞光,璀璨明亮。

“下车。”

江予怀正把脑袋正靠在车门边打盹,大G却一个急刹车突然停下来,差点要把他掷出去。

“怎么了?”

“带你去吃饭,中午让你啃两盒烧饼,你还挑挑拣拣的,晚上让你吃点儿好的。”江予怀一愣,他从早上开始除了在陵州市局泡的那碗方便面外什么也没吃,中午高盼青他们几个吃的是饼干,他咬了一口,宁可饿着也不愿意再吃了,味道实在太差。此刻严峫的话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漂亮的桃花眼里面闪过一分讶异,挑眉看了严峫一眼。

“吃完了饭,赶紧去查案,别只想着偷懒不办事,找关系托人问也不行。”车辆停在一栋外表颇为古色古香的建筑之前,两道竹栅栏把空地与小楼隔开,小楼外还挑着两只大红的灯笼,周围草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细碎亮光。

“这是寿司店啊?”江予怀包丢在车上,手里揣着个手机就跟在严峫身后,“哟,怎么猜出的?”

严峫大步向前,风一样的刮过长廊,径直走进最里面的包厢里,高盼青三人匆匆忙忙地撵上来,五个人围坐在圆桌前。

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肯定是严峫他们自己家开的店子。来市局上班前江予怀对严峫还是有一点儿了解的,知道这位是一个富二代,因此对于这店子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当严峫说“随便点”的时候。

韩小梅两分钟前还睡得天昏地暗,盖因江予怀这辆劳斯莱斯座椅配置的是皮绒,沾上身人就昏昏欲睡。本来约好三个人轮流开的,最后可怜的实习警察挂着两个黑眼圈,硬生生的坚持了三个小时。

“蒙你的,然后你自己就承认了。”江予怀随口道,熟门熟路地拉过菜单点菜,点完后才把菜单丢给严峫。“你买单吧?”

严峫:······

餐桌上高盼青和那个实习警员正在埋头大吃,韩小梅夹着一个寿司蘸了点儿芥末,便重新换了个抖音视频,严峫正在电话里和苟利不知在嘀嘀咕咕的讲什么,江予怀一反往常的安静,手机屏幕反扣在桌面上,只偶尔认真吸两口奶冻,小口小口的咬着寿司,高盼青一口塞两个,他一个能分成三口吃。

“鱼子酱的这个味道不错。”

韩小梅没有什么形象的咬着一个寿司,嘴角还留着一块沙拉酱。严峫刚想说什么,他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伴随着十分响亮的铃声回荡在包厢里。与此同时,江予怀低头一扫屏幕,和严峫同时站起身来,抓起手机出了包厢。

严峫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他的动作,江予怀却觉得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顶着外面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一把推开内室连接外面露台的门,夜晚冰凉的风直往他脖子里面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脸颊冻得发青,握住门把手的五根手指僵硬地哆嗦着,迅速推好门栓,把身子藏进了门帘后的阴影里面,这个位置无论是监控摄像头还是旁边露台上的人都看不到。

他这才把手机压在耳朵边,按下了通讯录里面的第一个号码。

“喂,听得见吗?”

江予怀的声音在风里被割得支离破碎,隐隐带着些许沙哑。

“嗯,怎么。”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富有磁力,在他的耳边仿佛拂过极浅的暖意。江予怀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

这个什么人他没有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

“建宁。”电话对面的人低笑着,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把这个两个字放在舌尖细细的咀嚼,碾碎,像条眼镜蛇嘶嘶吐着猩红的芯子,“天韵集团。”

“应该是,”江予怀无奈苦笑,“但我觉得和林淙应该没什么关系。”

“是他那个好妹妹吧。”

“她可能是在偷偷往澳洲转货,我从她账上总共查出了七笔不同金额的入账。”

“陵州这边呢?”

“应该是底下的人暗地里放出去的。”

“澳洲?你确定吗?”电话对面的人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

“就算你确定我还不确定呢。”江予怀表示他绝对不接这个话,难不成他要是判断出错还是他的问题?这本来就不应该是他的事情好不好?

“那你一堆子话做什么。”

“……随你。”

平心而论,江予怀怀疑不到林薇的身上。不是说他有多相信林薇,而是他觉得这事儿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蹊跷。就像很多暗地里的交易链,受益的都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几十上百个人。

相对应的,每一笔看似巨大的资金周转,实际上到底下的人手里面也留不下多少来。林薇一次有上百万美元的进账,差不多可以和闻劭比肩了。

“那你去查,一个星期后我要知道结果。”

“等······”江予怀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从嘴巴里迸出去,手机里就只剩下了“嘟嘟”的一阵忙音。在心里问候完了他的祖宗十八代,哦,准确来说除了他那个骨头估计都已经化成灰了的爹,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对方祖宗十八代到底都有些什么人。

看着重新回到主控屏幕的手机,江予怀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的把它塞回了裤子口袋里。正当他刚准备推开玻璃门,隔着玻璃转角,严峫的身影一扫而过,他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窗帘被风吹起,刮过门缝时发出尖锐的唿哨声,哪里还能听得见他刚才犹豫之时意外弄出的声音。严峫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廊上兜了个圈子,居然就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仰头盯着对面的墙——从江予怀的这个位置看不清他在看什么,夹着手机电话没挂。隔着起码两指厚的玻璃,另一边再怎么锣鼓喧天他也听不见。笑声,聊天声,劝酒声,种种细碎的噪音像海浪一样铺天盖地,而身后,远处三两声汽车喇叭长短不一的从夜色中传过来,刺得他耳膜一阵阵的疼。

严峫这两天上火牙疼,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他只觉得自己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说话格外的不利索。本来是想请江予怀吃一次寿司,结果吃到一半,不知道是不是芥末放多了,别的先不说,牙就疼的连太阳穴都跳个不停。秦川那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还打电话过来,唧唧歪歪的问这问那,催人过来。

“等着,吃着饭了,看你这一天到晚着急上火的样子,不行去开个中药喝,刘厅那里好像还有个降火的方子,要不严哥帮你问一下?”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秦川在那一边牙齿打颤,“我还呆在市局门口吹冷风了,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快八点了,这就是你说的马上就到?大晚上的又跑哪儿逍遥去了?”

“嘶,哪里有你说的那个样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中饭没吃晚饭总得补回来吧,再不吃饭我们队里的江顾问估计能够因为低血糖昏过去了。”

“反正四十分钟内你给我滚过来!否则案子你别看新线索了。”

当严峫挂断了秦川的电话,一溜烟的冲进男洗手间的时候,就看见江予怀正站在洗手台的前面,仔仔细细的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外面温度晚上大概只有几度,他居然用的还是冷水,冰凉的水流随着他转过身来的动作干脆利落的甩了严峫一脸。

严峫:······

“在这里干什么?”严峫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没和他在意这件事情。

“洗个手,手上刚刚泼了一手的芥末油。”江予怀低头闻了闻手指尖,手指上现在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洗手液香味,这才关掉了水龙头。“什么事情?”

严峫知道他刚刚听到了他打电话的事情,索性顺着他的话问道。他也没想着从严峫那里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果不其然,严峫站在他身边开水洗手,在水流哗哗哗的声音里说:“秦川打电话过来说查出林宇和郭远的联系了。你猜猜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他们都······吸毒?”江予怀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出来,慢慢的把手上的水擦干,然后随手扔进垃圾桶。“尸检结果不是说林宇没有吸毒记录吗?”

“当时是没查出来什么。魏局那边让人和天韵私下里交涉,从他们内部调取了林宇的一份行程记录,我们当时查到的只有去年七月在陵州的这次,但实际上他在三年内来过陵州这边最少十次。”

“地点?”

“魏局那边给了个结果,老黄在核实,现在陵州已经找不到这个地方了。”

“什么地方发给我看一下。”江予怀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拿手机的时候,开始他套在手上的那个浅绿色的线绳掉了出来。洗手的时候他把它摘下来丢在洗手台上。

严峫顺便弯下腰,把那个手链捡了起来。小木雕是一个桃子的形状,上面还是不可避免地粘上了一些水。

“谢了。”江予怀道谢,外面正好有人进来,他在这里不欲多说,跟着严峫出去。

陵州市局。

“林宇和郭远都是陵州一家印象唱片店的会员,唱片店的地址在这里,不过这家唱片店四年前就已经拆掉了。”

“林宇不是这三年都在往陵州跑吗?”严峫看着秦川递过来的资料,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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