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白星乐痴呆呆地望着莫涵被一群蟑螂似的恶鬼分食殆尽，他跌坐在地上，浑身软的没一点力气，他恐惧到了极点，脑子已经不会运转，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直到那群恶鬼吃完回头，猩红的眼睛盯上了他。

“起来！”杭飞雁拖着没了半个脚掌的脚拽着白星乐起身，她身上到处都是抓痕咬痕，衣服被血浸湿了大半，她挣扎着，想把还算完好的白星乐推出去，“不要让莫莫白死！”

白星乐被衣领勒住了脖子，他踉跄着站稳，泪珠涌出，即将出口的呜咽被咽了回去，他顺着杭飞雁的力道往外跑，他不敢回头，怕看见杭飞雁的样子就不敢走了。

他跑到了楼梯前，手脚并用往上爬，他得出去，他要出去，他……

木门被打开，白星乐被一只手拽了出去，他摔到在地上，撑起身子回头，只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身影。

“去108找秦音她们。”

通往地下室的木门被关上，白星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他连忙朝外跑去，嘴里念着：“108、108、108、108……”

他跑出了门，站在走廊上左右张望，看见门牌后他立马锁定了目标，朝美容美发店冲去。

“秦音！”跑到门口他大喊着秦音的名字，秦音皱眉抬头，他喘着气说，“那个女孩让我来找你们！”

“谁？”秦音看他状态不好，身上还有血，一副逃过命的模样，立马和陈仪琳收拾好东西走过去。

“那个叫柠、柠……”他很着急，但想不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他用手胡乱抹掉，努力去想。

“曲柠，走吧。”秦音越过他走向纸火铺，远远看见柴戈往电梯去的背影，想了想没有叫他，和陈仪琳来到了纸火铺。

纸火铺里有股奇怪的香味，闻着很不舒服，莫名有些烦躁。四周摆满了丧葬用品，几道推拉门隔开了里外，她们走到里面，里面没有灯，两边都是架子，架子上有许多的瓶瓶罐罐和一盏盏红烛，一条条卷曲的红丝带从天花板垂下来，抬头隐约可以看见苍白稚嫩的人脸。

“那里！”白星乐指着左边架子的后面，“那有个地下室！”

秦音和陈仪琳快步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看见背着昏迷的杭飞雁爬上来的曲柠，几人愣了一下，秦音和陈仪琳上前帮她把杭飞雁带出来，关上门后几人迅速离开，带着人去了诊所。

“还好，只是昏了。”曲柠简单检查了下，让白星乐把杭飞雁抱到病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她。

白星乐闲了下来，他看着杭飞雁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用手抹不掉，扯过脏污的袖子擦，没擦两下被曲柠拽住，曲柠递给他一包纸，白星乐哽咽了下，终于没忍住大哭。

“都怪我！都是因为我她们才会这样！我……我……”

“你……”曲柠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张着嘴不知如何安慰。

“让他哭吧，等他自己冷静。”陈仪琳说。

曲柠点点头，白星乐很快止住了声音，捂着脸低声呜咽。

游戏里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珍贵，白星乐自知拖了后腿，不想再耽误其他人的时间，他深呼吸了几下，吸着鼻子努力平静地说：“我们、我们进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就是进了地下室以后，地下室……”他愤恨厌恶地说，“好多小婴儿，都长得不完全，爬得到处都是，肯定是不足月的胚胎！周围到处是奇怪的容器，还很难闻，地上好几个脏盘子，里面装着肝和心，我本来觉得恶心，可是后来又觉得好香，莫莫就是为了救我被那些小婴儿吃掉的，阿雁也……”

他没忍住打了个哭嗝，眼泪决堤，眼睛周围都被他擦红了。

秦音和曲柠一个恐男一个社恐，此时只有陈仪琳上前给他轻拍背顺气，白星乐带着哭腔说谢谢，趁现在缓过来了连忙把找到的信息告诉她们：“我们找到了一些小孩的东西，被丢在一个脏兮兮的缸里，看起来应该是学生用的东西，不像那些婴儿用的。”

“学生？”秦音想到了金家小妹和王乐，他们两个都符合这个身份，且都已经死了。

“对的，下面都是湿漉漉的泥巴，搞得脏脏的，就看得出来练习本便利贴和笔，其他的也不确定是什么。”

“王乐应该是被纸火铺的人指使小鬼害死的。”陈仪琳说。

“大概率是。”曲柠说，“我在纸火铺看到了几个小鬼，年纪和王乐差不多，和地下室那些没什么思维的婴儿不同，他们的样子有些畏畏缩缩，被我看见还会躲，应该还是有思……”曲柠突然止声，眼睛转向了侧后方。

秦音皱起眉，一个人头滚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