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郑院长对家女的关注。”齐燕夏朝青琐电影学院的院长举起红酒杯。
大腹便便的院长忙举杯回敬,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被谄媚的肉给挤没了。
尽管见过很多回师辈对自己的家人卑躬屈膝,但眼见被人追捧的学校领导阿谀奉承成这样,齐嘉荣还是有点反胃。
商务套餐发着铜臭味,齐嘉荣看看坐于主位享受奉承的父亲,只觉难过。
“去哪?”见女儿拉开椅子,齐燕夏问。
“找点清高的气闻。”齐嘉荣臭着脸说。
拉开门,齐嘉荣叹了口气。
眼前走过一个穿着优雅的紫发女人,以为这是盘菜,齐嘉荣撇撇嘴。
可想移开目光,她又被那人的容貌给惊到了。
不是她自夸自擂,但在一个构成为俊男靓女的家族里,齐嘉荣早已对美貌免疫了。
但走过的女人长得太漂亮,白皙纤细,眼含忧郁,有种让人想捧在手心的欲望。
那是与她齐家人艳丽而庄重的容貌不同的美。
是种被逼至深渊边的圣洁之美。
菜就菜吧,齐嘉荣想着握紧手机跟上女人。
反正她买的起。
她远远跟在女人身后走到大堂,见女人停住脚步,她以为是自己的跟踪行径被发现,便忙躲于柱后。
“难吃死了。”她见女人走到摆设用的绿植前吐槽。
“三百一碗的黑松露炒饭炒的跟子弹一样,你们店背后是不是有□□撑着?”边与龟背竹吐槽,月买茶边打字发信息给李惨绿,问他什么时候回京。
作为AI实体化行业的领头羊,李惨绿有出不完的差。
很快得到他秘书的回复,月买茶咕哝了声她自己都不知道意思的抱怨。
伸个懒腰,她抬起头,跟着立起的耳朵也听到了熟悉的女声。
温锦衣?好晦气。
月买茶转过脚步,却见回廊那边走来一个正气凛然的西装男。
成诉?看到一直想逮捕的自己的国际刑警,月买茶忙呸声,以去晦气。
又转一个身,月买茶抬脚要走,却见迎面而来的两拨人里各有她的死仇。
一个妈宝男,一个拜金女,都是解琟想要结婚的对象。
定睛一看,发现拜金女身旁走着的是国际反毒品联盟的高层,一个一直想让她名下盈利最多的药企关停的男人,月买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订位置明明听到服务员说包厢只有四个,怎么有三个都是让她倒胃口的人订的。
“呦,这不是解埃尔吗?”看到月买茶,成诉眯起好看的眼睛,从兜里掏出手铐,笑起来:“真好,省了上门找你的功夫。”
他掏兜的同一时刻月买茶也掏了兜,不过她今夜实在背,只带了手机出来。
发了SOS给宣正礼和Robert,她扬起鄙夷的笑容,双手抱胸斜靠在身后的大理石柱子上,“你最好有逮捕令。”
“不然我告到你投胎十八回都要给我做牛做马。”月买茶微微抬起下巴。
成诉粲然一笑,这回他还真有逮捕令。
“请跟我走一趟吧,解小姐。”他走近月买茶。
月买茶舔舔牙,“你来前没打听过我——”
“——月买茶!”
狠话被温锦衣的大喊打断,月买茶和成诉一齐抬头向她看去。
温婉端庄的千金小姐顶着张贴满祛疤贴的脸,气势汹汹地撇开女伴踩着高跟鞋走到他们身边。
“你要不要脸,跟人偷情也不知道找个草丛偷,你不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
月买茶耸耸肩:“李惨绿不在意就行。”
“你——”温锦衣扬起手,要抱玫瑰花田里被抽的仇。
“女士,请你不要——”成诉很没眼力见地提醒道。
“一个大男人——”上下打量成诉,温锦衣不齿地咬紧牙,“一个大男人居然出来做鸭,还是在这种地方。”
“滚开!”她一把推开成诉,抓起月买茶的领子。
月买茶吹了两声口哨,举起手机咔擦一声,“你功力不到家啊,哪有人还没打,自己脸都气歪了的。”
她眨着无辜的下垂眼,朝温锦衣递过去手机,真挚道:“不然你先找个医院把歪脸修修。”
“听说你妈很牛逼,牛逼的人有个歪脸的女儿不好吧。”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妈。”温锦衣怒目切齿,扯紧了月买茶的领口。
在一边看着,成诉烦闷地踏起鞋子,“女士,你要打就快打,我跟解小姐还有事。”
“我的事要你指点。”温锦衣扬起的手朝成诉挥去。
早被月买茶调教的反应灵敏,成诉后仰身子一躲,又前倾身子抓住温锦衣的手一扭。
“女士,你别给脸不要脸。”
三人动静太大,月买茶最讨厌的两拨人早已驻足观看,见白热化的撕逼场面冷静下来,月买茶讨厌的妈宝男先一步出来抢占注意力。
“Elle,好久不见。”苏雎含笑朝月买茶颔首。
月买茶白了他一眼,朝成诉伸出手:“要逮就麻溜点。”
成诉挑眉,玩味道:“好。”
“成sir,稍等。”国际反毒品联盟的领导站出来。
“我又事需要与Mrs.Rich商谈,不知你可否借我些时间。”
“什么事?”
“关于镇定剂滥用。”阿尔伯特彬彬有礼道。
“真遗憾,不是同一件事,你可以来青琐的外事公安局找我们。”成诉笑笑,婉拒了他。
“阿尔伯特先生,大法官还在悯山等我们。”他身侧,被月买茶称为“拜金女”的女人提醒道。
一听到吴杏虚伪的声音,月买茶的头就疼起来。
她谋杀这个女人谋杀了三次,却一次都没成功。
简直是耻辱。
刚要呛上两句,她身后却同时响起了Robert和秋月白的声音。
“成诉,你做什么磨蹭这么久?”秋月白大步走来,看到月买茶时眼露诧异。
转瞬间,那丝诧异被高兴取代。
“老成,这是我妹妹。”
“你妹?”成诉挑着的眉像枯萎的草一样缓缓耷拉下来,平出一片奇异的宁静。
月买茶从不占口头便宜,闻声立刻甜滋滋喊道:“成哥哥。”
成诉差点没把晚饭呕出来。
“好多熟人啊。”作为月买茶的发小,Robert对许多夏洲人有深刻的印象。
比如吴杏和苏雎。
“怎么了?”秋月白问。
月买茶摇摇头,说迷路了,“我跟我朋友走,你跟你朋友走,晚点家里见。”
温锦衣却纠缠不休,好像非要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把仇报回来。
餐厅大堂为下沉式,她狠狠一推 ,将站在台阶边上的月买茶推下去。
五六阶的高度,摔得月买茶眼冒金星。
“温锦衣你做什么?!”
秋月白忙奔下去扶月买茶起来,怒视温锦衣,他骂道:“你有没有点家教。”
“我没有她有了?”温锦衣说。
“成天到晚就知道跟男人混在一起。”温锦衣嫌弃道:“李惨绿好歹是你表弟,你就这么看他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蛊惑?”
秋月白气的呼吸都在哆嗦。
“你推人你还有理了?”
“秋总此言差矣。”冷眼旁观一切的吴杏站出来,“我明明看到的是月小姐自己崴了脚摔到天井里去。”
她这么一说,月买茶就是想息事宁人都没法息了。
“你,躲柱子后面那个女的,你出来。”
老早发觉齐嘉荣的存在,月买茶朝她喊道。
齐嘉荣默了默,站了出去。
“嘉荣?”秋月白惊疑道,“你看到了?”
“我那时候闭眼了。”她说。
祖母上将军疼爱温锦衣,所以她不会打温锦衣脸。
齐嘉荣话音才落,她父亲一行人就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荣荣,过来?”齐燕夏喊道。
齐嘉荣乖乖走了过去。
“爸爸。”
“三舅舅。”秋月白朝齐燕夏问好。
“三舅舅?”月买茶拽住秋月白。
“是舅舅一母同胞的弟弟。”
月买茶深吸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想过认个养父会认到跟一堆仇人做亲戚的地步。
两眼一抹黑,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