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把陈西的沉默当作被戳穿小心思后的害羞,“来都来了,至少上去看看希希吧。”
陈西想不出比这更完美的理由,好吧道:“好。”
她们前后脚进屋,陈西换拖鞋时就问:“希希呢。”
钱莱关上门,抱着陈西坐上鞋柜然后吻了上去。
陈西松开包,回抱住钱莱,不是她说,上次钱莱把她压得死死的,一点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动情地吻了半天,钱莱衣衫半解,春光无限,声音暗哑,”这次你可没有喝酒,别想推卸责任,你就是想要我。”
陈西坐着比钱莱还高一点,白嫩的手臂直直地架在钱莱肩膀上,“是没喝酒,但被姐姐的唇醉倒了。”
钱莱掐着陈西的腰,“撩人的本事见长啊,哪儿学的。”
陈西轻笑:“被撩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钱莱嫉妒得发疯,“都有谁?”
“记不得了,”陈西眼波流转,“就记得有个叫钱莱的,连个追求的过程都没有,忽然就向我表白,我不同意就不让我睡觉。”
钱莱笑了出来,“我以前有那么过分?”
“你有,”陈西委屈地说,然后话峰一转,“但我喜欢。”
钱莱把陈西抗肩上,迈步走进卧室,都这么熟的人了,用不着铺垫,直奔主题。
等她们筋疲力尽,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陈西想起被她落在玄关的炒河粉,“我好像还没有吃晚饭。”
钱莱说:“我也没吃,你还有力气吗?”
“反正比你多一点,”陈西得意地说道,又问,“希希吃了没?”
说是上来看希希,连根狗毛都没看见。
钱莱让陈西放心,“吃了。”
陈西鲤鱼打挺坐起来,咚咚还没吃呢,“我忽然想起还有事,先回去了。”
“这么晚了,必须今晚做吗?“钱莱打了个哈欠,这种时候两人抱着说会儿话在一起睡觉该多好。
“必须今晚,不然后果很严重。”咚咚只有在等饭吃的时候才会给陈西摸,所以陈西就没买自动喂食器,想多和咚咚互动一下,晚上饿肚子咚咚肯定会生气,不用三个罐头哄不好那种,现在囊中羞涩,得省着点喂。
钱莱眼睁睁地看着陈西离开,上次好歹过了夜,这次提上裤子就走,她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陈西有了这次的教训,斥巨资买了个自动喂食器,就算一天不回家和钱莱厮混,也不用担心了,能安心地睡觉到大天亮。
自那天之后,陈西经常去找钱莱,反正就在对门,跟回自己家差不多。
由于两人都没说过分手,也就无从谈起和好,但说她们如今的关系说是情侣也不太对,说是炮/友又不合适,总之很难评。
今晚又到了她们“私会”的日子,陈西临时收到一条消息:妹妹,我来看你啦。
陈西纠结了半天,跟钱莱说:今晚不用等我了,我有点别的事,明天来找你。
钱莱:哦,行吧,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想让你来,笑死,我觉得你也很一般般,不好意思,你真的很装。
陈西无语凝噎,每次钱莱发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她就知道钱莱又在网上学到奇怪的东西了。
钱莱发完破防语录之后,等半天也没等到陈西的回复,才终于确定她被放鸽子了。
突然空出来一晚上的时间,钱莱想想好久没有搞团建了,就往自己的员工群里发了条消息:今晚老板请客吃饭唱歌。
钱莱在员工里人特好,她刚说完就有人响应,纷纷表示翻刀山越火海都去,给钱莱看笑了,要是陈西能有这种觉悟该多好。
酒酣饭饱,钱莱带着员工从饭店转战KTV时,在大街上遇见陈西,对他们挥挥手,“你们先去。”
“老板你喝酒了一个人能行吗?”
“去吧去吧,我等会儿再来。”
陈西好像没有发现钱莱,她站在显眼的路灯下,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抬头,像是在等什么人。
钱莱温柔地注视着陈西,她的每一根发丝都发着光,连发尾卷曲的弧度都长在钱莱的心上。
“嗒、嗒、嗒。”
一个穿着高根鞋的女人从钱莱身旁经过,带起的风都有股荷花的香味,她径直走向钱陈西。
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修身的旗袍,珠圆玉润,陈西看见她的一瞬就笑了出来。
钱莱原地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弄出不小的动静,路人都看向她,她落荒而逃。
陈西也看着钱莱离开的方向出神。
陈夏乐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她就是钱莱。”陈西收回目光。
“你就为了她好好的S市不待,非要回这里来?”陈夏乐笑了出来,“那你怎么不去追,她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别误会你了。”
陈西说:“由她去吧,我先带你去吃饭。”
陈夏乐,陈西的二姐,也是陈西在那个家里唯一不讨厌的人。
大姐是帮凶,小弟是既得利益者,陈夏乐显得无辜多了,她知道家里丢过一个女孩,但她什么也没为陈西做过,可陈西依旧不怪她。
陈春喜结婚早,家里照顾弟弟的事儿都是陈夏乐在做,还经常被父母打骂,所以她初中缀学出去打工就和工友跑了,再没回去过。
家庭没给过陈夏乐温暖,以至于男友对她一丁点好她就把那当做救赎,直到去男友老家,发现她可能会重复自己妈妈的命运,果断地又跑了。
后来她到S市做服装生意,机缘巧合之下和陈西联系上了。
钱莱可不知道这些,她连陈西这几年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何况陈西遇见了什么人。
她浑浑噩噩地走进KTV包厢里,从员工手上夺过麦克风,大声说道:“给我切个《全是爱》。”
员工们积极执行老板的命令,歌一下就切好了。
“如果你不爱我,就把我的心还我,你用爱换走青春,我还留下了什么......”
钱莱唱得动情,员工听得懵逼,切切私语道:“老板怎么突然emo了?”
“和老板娘吵架了吗?”
“不应该吧,中午她们还一起吃饭了,有说有笑的。”
钱莱鬼哭狼嚎了半天,她难过的不仅是陈西身边出现了与自己年龄相仿略有姿色的女人,还有打心底里的无奈,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以什么身份,有什么底气去质问陈西。
她没有,所以她走了。
一首歌唱完,钱莱把场子还给他们,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边上喝闷酒,她已经很久没喝醉过了,因为那个会照顾她,守着她到半夜的人不在,所有头疼宿醉只能一个人承受,她不想这样。
散场时,两个女生过来说:“老板,我们送你回去吧。”
钱莱睁看眼,把手机给她们,“打陈西电话,告诉她我喝醉了没人管,她不来接我的话我就要被丢大街上了。”
老板不正常了一个晚上,这个要求听起来还稍微正常了一点,甚至还有点小聪明,其中一个女生马上化身KTV服务员给陈西打电话。
“陈西小姐吗?您的朋友在香蕉KTV喝醉了,888包间,麻烦您来接一下她。”
陈西问:“她还有意识吗?”
“没有哦,已经完全不醒人事了。”
陈夏乐问:“钱莱的电话?”
“她好像喝酒了。”
“还不快去,”陈夏乐说,“你虽然人在这里,但一直心不在焉的,我吃完自己回酒店。”
“那我明天……”
“难得周末就好好陪她吧,本来这次我就是来谈生意的,能见上你一面已经很好了。”
陈西到KTV包厢里,钱莱果然醉倒了,叫也叫不醒,只能就近开个酒店房间。
让钱莱这种矜贵的大小姐去住差的酒店陈西于心不忍,但住贵的酒店又对不起自己的余额,陈西只好刷了钱莱以前送她的亲属卡,对不怎么清醒的钱莱说:“是给你住的啊,刷你的卡很正常吧。”
钱莱本来想装醉的,后来是真醉了,没办法回应陈西,她躺床上不好好睡觉,手划了划,把被子攒在一起抱着,陈西把被子扯出来盖在钱莱身上,又把沙发上的抱枕塞进钱莱怀里,怀里有东西钱莱就睡得安稳了。
陈西守在床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钱莱那么害怕孤独,这些年这双手有没有抱过别的人。
早上钱莱醒来,发现自己抱着陈西,心情十分微妙,就像皇帝明明翻了自己的牌子,却去陪了其他的妃子,后半夜又来了她的寝官,有一点生气,但陈西不在的话她会更生气。
陈西睁开眼,看见钱莱近在咫尺,恍惚以为这是她们尚未分开时的一个普通清晨,仰头在钱莱唇上亲了亲,一不小心又变成了唇舌纠缠。
钱莱把陈西的双手举过头顶,隐忍地咬破陈西的嘴角,“你吻我的三十秒里,到底是在回忆我们的过往,还是在想你的好姐姐。”
陈西吃痛,什么三十秒,她们吻了三分钟都不止吧,口水都拉丝儿了,“不想亲你别伸舌头啊,咬我干嘛。”
“你凶我!”钱莱压着陈西,还觉得自己特委屈。
陈西偏过头,口出经典:“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钱莱心中警铃大作,渣女!为什么每次吵架都是自己生气呢,钱莱反省了一下,想不出来,那她就学陈西,拿起包就走,这下该陈西生气了吧。
再聪明的人,在爱情面前,也变得和小学生一样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