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陈西把捞出来的泡菜放进保鲜盒,钱莱把蛋糕从冰箱拿出来打包好,再装上一袋饼干,两人带着希希就去钱桂英那里了。
陈西只进过农村自建楼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别墅,还是这么豪华气派的别墅,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钱桂英不像年轻人那么赶时髦,家里没什么节日的气氛,只当是女儿带朋友回家。
钱莱说:“妈你准备这么多菜我们三个人吃得完吗?”
“怎么就吃不完了,不是还有希希吗,”钱桂英说完,看见钱莱提着的慕斯蛋糕,忍不住唠叨,“都说了冬天少吃点冷的。”
陈西替钱莱解围,“阿姨,是我想吃钱莱才做的。”
“你们年轻人火气重,吃点儿也没事儿,”钱桂英马上换了说法,“去看电视吧,茶几上有水果和零食。”
陈西说:“我也来帮您做菜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钱莱也说:“有我在呢,你安心去玩吧,好不容易放假别把自己搞得太累。”
陈西这才去客厅,幸好电视已经开上了,不然这智能电视她还不会操作,钱莱家那个电视她也是研究了好久才会用。
餐厅客厅离得有段距离,也不怕陈西听见了,钱桂英说:“你也去看电视吧,小西第一次上门别让人家觉得尴尬。”
“就是带她来吃个饭,什么第一次上门,说得好像见家长一样。”钱莱不自在地说。
钱桂英语重心长,“你对人家小西真没那种心思?妈妈觉得你对她挺特别的。”
“我是觉得她年纪小,又那么可怜,才特别照顾她的。”特别是面对苦难也不妥协的坚韧,钱莱格外欣赏,否则天底下那么多可怜人,她怎么顾得过来。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是有理想的伟大的人做的事,钱莱才没有这样的理想。
钱桂英是很喜欢陈西的,小姑娘踏实肯干,有她年轻时的风采,而且钱莱认识陈西之后发生的改变,她这个当妈的是看在眼里的。
“那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钱莱无奈地说:“喜欢是肯定的,但不是那种喜欢,真以为谁都跟您女儿一样啊。”
“行了,看电去吧,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钱莱走时还不忘说:“陈西就不会觉得我打下手是添乱。”
她坐到沙发上后,剥了个橘子给陈西,陈西忐忑的心情果然平复了很多。
陈西说:“阿姨看起来好年轻。”
钱莱说:“一个是心态好,再来就是中年之后就没吃过什么苦了。”
不知道橘子是哪里产的,特别甜,陈西吃得眉眼弯弯,“那阿姨没想过再婚或者谈个恋爱吗?”
“我爸再婚的时候我就问过我妈有没有再婚的想法,但是她说爱情只占人生的很小一部分,婚姻更是可有可无,相比之下她更爱自己的事业,而我就是她努力的动力。”
陈西说:“阿姨这么开明,肯定不会催你结婚吧。”
刚刚还催过呢,钱莱在心里默默地想,知女莫若母,她自认没办法像母亲那样把工作当成爱人,必须有人长久地陪伴她,“结婚是没催过,但还是希望我找个对象。”
“那你怎么想呢?”
“谈不谈恋爱都无所谓吧,谈了还可能会分手,当朋友就挺好的。”
如果不是藏得很好没有暴露,陈西都要怀疑钱莱这是在暗示自己,她对爱情没兴趣,不要爱上她了。
钱桂英做的是她的家乡菜,但为了照顾陈西和钱莱的口味,还做了几道她来C市之后学的本地菜。
饭桌上,陈西投其所好,一直问钱桂英工作时发生的事,钱桂英也乐意说,钱莱早就听得耳朵起萤子了,插不上话,就坐在旁边默默吃饭。
陈西特别捧场,听到精彩之处睁大了眼睛,时而露出钦佩的目光,让钱桂英对她的喜爱更甚了,现在难得有这样愿意听她说话的小辈。
吃完饭钱桂英还拉着陈西的手坐到沙发上继续说:“以后常过来陪阿姨聊天,钱莱要是没空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去接你。”
“钱莱最近很忙吗?“陈西问。
“我以前的副手升职调去其它城市了,现在靠她独挡一面,也算是种历练。”
陈西点了点头,怪不得钱莱说最近用眼过度得都要配幅眼镜了。
钱莱收拾完厨房出来,端着她昨晚烤的姜饼人饼干当饭后甜点。
钱桂英说:“回头你跟小语说,结婚的时候单独给我也发一份请阑。”
“您也去啊。”钱莱迟疑地说。
“小语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她父母也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去?”
“那您就不怕碰到我爸?”郑同和和段佑平的爸爸亲得跟兄弟差不多,当年还想乱点鸳鸯谱给他们俩订亲呢。
“我会怕他吗?”钱桂英无所谓道,“上班的时候又不是没打过照面,都是他不敢看我。”
“行,待会我就跟宁语说。”
陈西听钱桂英的意思,钱莱的爸爸也在弘弧上班?但母女俩好像都不怎么喜欢钱莱的爸爸,她就没有多嘴问了。
到了下午离开时,钱桂英还特别舍不得,当然主要是舍不得陈西,“元旦要是没事一定要再来啊。”
“好的阿姨。”陈西来这一趟,走的时候还带了很多零食,就像小朋友去亲威家串门,总不会容手而归。
钱莱浑身轻松地开车回家,她说:“早知道有你在我妈就不唠叨我了,就应该早点带你回去。”
“有妈妈的唠叨也是一种幸福。“陈西说。
想到陈西的情况,钱莱说:”干脆让我妈认你当干女儿吧,这样你就成了我的干妹妹,你那两个姐姐没疼过你,我疼你呀。”
“不……不了吧,”在钱桂英面前侃侃而谈的陈西变成了个小结巴,“我不能再占你的便宜了。”
“其实我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陈西回钱莱那里吃了晚饭,一起遛狗,遛到宿舍附近就回宿舍了。
普工宿舍没有空调,冬天很冷,她简单洗漱了一下,灌了一个热水袋就上床了,她买了个床上用的小桌子,在上面看书很方便。
周晓芸看见陈西手上的金镯子,羡慕地说:“金光灿灿,我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陈西你去哪儿发财了。”
这会儿宿舍里就她们三个人,陈西也带着某种想要炫耀的心思,不过不是炫耀大金镯子,而是炫耀钱莱给她送东西了,“钱莱送我的。”
程思思说:“钱老板那么Fashion的人也会送这么接地气的礼物吗?”
“我就中意这种接地气的,多实在啊,钱老板出手就是大方,”周晓芸憧憬地说,她也希望有人送她这样的礼物,她问,“你不会背着我们谈了恋爱用钱老板来打掩护吧。”
“当然没有,我上下班几乎都和你们在一起,哪有时间去认识其他的人。”
周晓芸说:“也是哦,不八卦你了,你好好看书吧。”
陈西笑了笑,把电脑打开认真看起来,周晓芸继续玩手机,反倒是程思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西。
虽然答应了钱桂英元旦节没事的话去她那里玩儿,但□□看了排班表,元旦三天都没空,所以她只在微信上发了节日的问候。
对于钱莱,陈西也简简单单地发了“元旦节快乐”几个字过去,就准备回宿舍了,她和钱莱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语言来证明。
钱莱:我在你们宿舍楼外面。
陈西疑惑地问:你没有去钱阿姨那里吗?
钱莱:把礼物给你就去。
陈西带上头盔,骑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就回去了,钱莱说的礼物,不会是那个整整五十克的大金项链吧?
钱莱的车特别显眼,陈西开到她的车面前,钱莱按下车窗,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盒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西做足了心理准备,她以为整整五十克,会做出社会大哥的项链的效果,但打开盒子之后发现是自己狭隘了,谁说只能做一条项链。
钱莱说:“当时我光选链子就拿不定主意,师傅推荐了什么肖邦链、蛇骨链之类的,干脆就每个类型都做了一条,吊坠也做了几个,你可以随便怎么搭配。”
“很漂亮,”陈西发现自己错怪那个师傅了,吊坠不仅不老土,做工和设计也很新奇,陈西拿出其中一个像数字“7”的,有着几何体的棱角,横截面是六边形,她不太确定地问,“这是一个……内六角?”
钱莱说:“我这不是想到你以后的工作少不了要和它打交道吗,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陈西点了点头,“我最喜欢这一个。”
“都是你的,”钱莱笑了笑,“我走啦,你回去慢慢看。”
陈西看着钱莱的车尾灯愣神,她送了自己这么用心的礼物,自己却两手空空。
陈西盖上礼盒的盒子,怎么拿回宿舍的,就怎么锁进了她的柜子里,和其它贵重物品放在一起,这一柜子的贵重物品全是钱莱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