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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太平楼花场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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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温州没人见过陈荃的面貌,彭成便持了他的令牌前去驿站寄信。

赵瑷收到信后茅塞顿开,提笔就想联系洪皓。不过仔细一想,感觉从自己府中直接遣人递信于他还是太过于高调了。

洪皓得罪秦桧离京去知饶州不过一年,现又因奸党打压反对秦桧主权赈灾事宜的白锷时,顺带提及白锷也认识他。

结果远在他乡的洪皓就又无故被迁怒,罢官归家。

毕竟他是个深知秦桧底细、令他深深厌恶忌惮的人啊!

赵瑷随即又写了信交于郭氏,让郭氏帮忙将联动洪皓的指令回传去温州。

得了回信的金秀秀坐在饭桌前,难免多了几分苦恼。她只不过开得一家普普通通的温州漆器铺,以何名义送一份急件给位处饶州新被罢的前要员呢?

彭成自觉亲触到文房物件更多,于择物一事更为擅长。

他站在金秀秀的后侧,耐心候着金秀秀开口向他求助。

金秀秀静思片刻,却敲定了主意:“与饶州紧挨着的新安所产文墨品种繁多且闻名远近。那就买方当地的墨,再为它配上一个般配的精工雕漆墨盒。黄金有价墨无价,如此一来走上个马递的急递,倒也不会叫人奇怪了。”

彭成心中有些低落。若一个女子什么都不需要自己了,那还有什么去拨动她心弦的可能呢?

金秀秀忽然回头望向他:“我记得先前亲去一个漆匠家挑得了一个剔红桂花斜回纹盒,倒是与此件事听起来也颇为应景。你稍在这里候一会,我去寻了它来。”

她不自觉地起身亲密地按着彭成坐下,自己再去旁的厢房翻找了好一会,才寻得了那个小东西。

她急匆匆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你看你看,是这样圆圆的形状。彭成,买墨的事肯定还是你在行。待会你去搜罗一方这样大小、质量也要好些能送出手、价格却要实在些的墨块。”

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在意彭成对她的热烈注视。

他笑的很开怀:“好。”而后爽快利落的出了门。

金秀秀还有些奇怪,他在高兴些什么?

他是一个挚友、一个自己潜在意识里会去攀比会去竞争向上的对象,甚至是有一些好感心悦的人,却从来都不只是个兄长。

金秀秀已经忘了方才说过的话,也还未注意到她方才难得地直唤了彭成的名字。

她提起笔写了一张字条,讲说自己要寄出的剔红漆器为“饶州虽与新安不过咫尺老墨虽非珍宝仍得漆雕配下于俗人手未免可惜故人物归还于旧人查点有无磕碰”,接着封好口写上“饶州鄱阳洪皓收温州孝廉坊金家漆器铺寄”后,准备同置于包匣里。

而后她提笔白描下此漆墨盒的模样,打算叫雇工们多仿制一些售卖于市。

彭成很快地归了回来,举着新买得的墨块兴奋地舞着,难得的显露出几分少年稚气:“你看这块莫约两寸半的墨,质地细腻且坚硬。我同店主讲了好半天、才与了我一个好价。赶紧试试合不合口吧!”

金秀秀将墨块装入模盒,果真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赞许地笑望了彭成一眼。

彭成沉醉于此刻的肯定,高兴地简直有些昏了头。

直到金秀秀写写画画递了他一张纸,看见上面的内容才清醒了一些。

那纸条上注写着:“纂录金地全貌纪杂事之史宋汉王魂立道传永爱与后人”。

彭成小心地叠好这张小字条,又包上一层油纸置在墨盒中心后,行到外头取来大漆剔刀和一点大漆。

他剔除墨块底部中心的一部分,又在边缘髹上一层薄漆,而后再将墨块用力地按压到漆盒里。最后才旋紧了墨盒盖。

他再将剔红墨盒置入垫着木刨花的竹盒内,装入先前金秀秀封好口的信封,再把竹盒打上严实的双层麻布包。

他突然地说了一句:“一天之内,我竟要离开你两次。”

仍在描绘画稿的金秀秀不禁“扑哧”一笑。

一个几丈高的大汉竟向她撒娇耍着无赖,这像是什么话呢!

她假意板起脸来:“你给本东家快去快回,但凡耽搁了一会,我就扣光你的薪火钱!”

彭成边装作害怕的模样边向外走:“再扣我的工钱叫我还不上债吃不上饭怎么办。看来,我始终只能卖身于此了。”

金秀秀揉起了刚刚叫笑带得手抖毁了的画面,将纸团砸向彭成的脑袋:“贫!我看你再贫!”

彭家的两个雇工远远地瞧着他们,暗暗地停下手中的活交头接耳:“我说吧,管东家叫东家没错吧!”

“诺诺诺,开始白辩①了不是?你不是一直说一个小娘子如何当得起家,不如趁早回了临安安置。是我说拿了彭员外和彭夫人的钱,就要听少东家的话留在这里等他到达温州才是。况且东家待我们客气,我们更要用心做活才是。”

“切,你还用心做活呢?就你话最多!”

两个漆工伴完嘴,又投入匠艺中。

马递行了三日,终驶达了洪皓鄱阳的家中。

虽洪皓刚回国时颇想避开朝政的拥扰,可真闲赋在家时满腔只剩郁郁不得志的颓败感。

他不惧死不惧谏言斗争。

但被当权者排挤完全架空、叫人空有才学无法报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议和党扩张横行,这对一个爱国者来说,更加地痛苦了。

如今像他这样的朝政败走之人,是什么人还敢来与他联系呢?

他从差人手中接过一个包袱,回家中一看,虽已被人小心地包装回去,却仍能看出被拆过的痕迹。

在里面的竹匣未打开时,外头的布包里就有一片指甲大小的刨花碎片。

他展开已被拆过但重新封上口的信封,看着口缘上粘上的木屑,想不起自己在温州有何还愿与他亲近的故人。

洪皓用手摸了摸盒中墨块的质地,又拿起来闻了闻。是块好墨,但只是块平平无奇的歙墨,看不出有何特色。

反倒是雕剔的漆盒价值明显要大于里头墨块的价值,信中却只道只能做配。

检查磕碰,那必是说里头的墨块了吧?

洪皓用力地掰扯漆盒中的墨块,发现极其牢固,根本取不出来。

他只能去取来一把小刀,用力地撬了起来。

“啪哒”。

随着干脆一声响,一块碎墨摔落在地。底部暗藏的油纸也露了出来。

他展纸取出其中的皮纸②一瞧,不禁涕泪纵下。

“王”“爱”二字对他来说极为醒目,定是普安郡王着人传信而来吧!

少年爱国之志如此,复业之时指日可待!

他又去观那剔桂回斜纹墨盒,瞧着上头的纹样,特别的舒心。

他不禁抱起双手朝着日出之方向作揖俯拜:“老夫曾书金国杂事始于留金之时,及归惧歹人搜猎,悉付诸火,乃一大憾!今既被遣谪,得空闲何不追述一二揭秦徒之伪话?郡王今日于我明志散怨,老夫幸也!”

他又书下“墨无恙 书写劲青谢过”九字,还信于金家漆器铺。

这信走的步递颇慢,后话暂且不提……

八月癸末,金主杀其子魏王道济。

此讯息传入临安时引起一片哗然。

赵瑷看着秦桧面上显露出明显的狂躁,心中甚感快意,散朝之后特地驱车前去太学约了金洵,要与他一道去秦桧爪牙所开的“太平楼”欢聚一下。

金洵突得赵瑷拜访,得知他的来意颇显不自在:“郡王,我今日有些腹痛饮不得酒,怕是会败了你的兴。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赵瑷有些不悦:“我看你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何来的不适?平日里本王对你一直和颜悦色,倒惯得你拿起桥来了么?”

伴在一侧的李俣出言,半开玩笑地打着圆场:“郡王息怒。非是金弟不愿去。而是彭家小娘子定是得了严苛的家风相传,现如今将金弟管束得似变了个人呢。”

赵瑷诧异地看了李俣一眼。

彭小娘子早就与金洵成婚,再怎么的也得唤她“金家娘子”才是。

他复而笑了笑:“方才是我急躁了些。金洵,一起吃吃酒而已,你家娘子也不至于吃我的醋吧?你有什么好顾虑的?你若觉得伴少无趣,那便再叫上李家郎一道。”

赵瑷不经的话语意间,亲疏可见。

李俣不知有无听出差别,只是顾着抢先回应:“在下与金弟甘愿奉陪。”

这日赵瑷坐了一辆非常显眼的华丽车架,抵达太平楼以后,更是摒弃以往低调行至雅座包房的习惯,坐在了大厅较为显眼的位置里。

金洵曾是个多番经历花场的玩客,但如今太平楼的奢华,仍是迷花了他的眼。

高台上公开舞动的舞女,吟唱着靡靡之音,连旁边伴奏的乐女,衣饰较过去都多添了几分大胆。

赵瑷还带了个寻常伴在郭氏左右、甚少外出露面的近侍,令他也扮作一道的玩伴。

四个人又叫了三个乐女作陪。三个贱籍女孩们竭尽全力地作出可爱面貌,期望博得客官们的一时疼爱。

除了金洵心中有些牵挂、陪的笑脸有些勉强外,其他三个郎君不论是否抱着不同的心事,都显得很开怀。

觥筹交错之后,普安郡王府的近侍已是醉醺醺的模样。他看似不慎地打碎一盏酒湿了衣衫。

“失礼失礼,我寻个地去清理一下。”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旁挥手招来了个跑堂的伙计,拄着他便道要一个雅间更衣。

他背后真有个书童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地捧着袍服跟着,真活脱脱一副贵家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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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温州方言,意毫无根据地争辩。

②中国皮纸,以山桠皮、桑树皮等植物原料制成,温州有产,但龙游的皮纸最为有名。

如今已叫日本挪用了山桠皮皮纸配方,略做变动申遗为“わ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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